《你可曾见过我的真心》斯宾克斯

2、人鱼岛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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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伊连恩乘坐的船在云端无助地嗡鸣。

　　“人鱼岛供船停泊的港口没了。”我用使魔看着现在是美丽海岸的地方说。

　　不应该啊，人鱼再怎么权力更迭，不和魔女交好换取秘制琼浆，他们总归还需要人类的灵魂来繁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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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鹿准备好信仰之跃了吗？”我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

　　“嗯。”看起来还在专注于景色。

　　伊连恩你知道你在“嗯”什么吗？哈哈。

　　我给船下达回归的指令后，幻化出羽翼带好防护魔法阵抱着伊连恩果断从高空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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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伊连恩紧紧勒住我的脖子。

　　我不再吓他，拍了拍翅膀循着风向缓缓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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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伊连恩把脸埋在我的颈窝。

　　过火了吗？

　　“对不起”我赶紧道歉。“没有下次了。”下次有机会还敢。

　　摸了把他的毛，手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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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鱼岛的海岸美丽是美丽，就是，没有人鱼。

　　往常这时候他们应该在这里愉快地嬉戏(等候猎物)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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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人鱼要是都没了我去哪里找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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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带着伊连恩找遍了人鱼应该出现的地方，只在改造过的岩穴中通往大海的水潭里发现上来透气的一只人鱼幼崽。

　　幼崽金发碧眼油光水滑盘靓条顺，在我的水牢泡泡里还很欢实，那么肯定是有成年人鱼在喂养的。

　　只要守着它，成年人鱼也不用愁见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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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的没事我丢了一本基础魔法书给伊连恩看。没记错的话，他好像很喜欢魔法？

　　小东西看的非常认真。

　　然后……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他没有问题问我啊1551

　　偶尔也想体验下老师的快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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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学东西非常快，看完了，试验一下，就会了。

　　没有什么是一次实验学不会的，如果有，就实验两次。

　　如果不是我可以非常确定他的躯壳没有任何魔法基础的话，都要怀疑他是炸鱼来的。

　　可怕，真可怕，后生可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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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伊连恩手中的书差不多快翻完了，我悄咪咪支使使魔带来一抹落日余晖给他脑壳镀层金。

　　眼前的水潭终于出现了成年人鱼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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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红头发绿眼睛，这长相……

　　“嘿，小露西，你还认得我吗？当初你是唯一一个欣赏得来我头发挑染黑色的女孩。”

　　见到认识的人鱼小姐妹我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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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人鱼小姐妹看起来花容失色，很惊恐地看着我手边的水牢泡泡。

　　“你在做什么？放下欧文！！他是我的恋人！”

　　姐妹破音了破音了，耳膜好痛的。

　　“啊，哦……抱歉。别生气，我只是想找人鱼帮个忙。泡泡没有攻击性的。相信我。”

　　我连忙把包裹着小人鱼的泡泡送到她身边。

　　天，我都做了什么，把人家翻了个遍还绑架小人鱼？我光伟正的形象啊，崽儿，我不该带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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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恋人？”伊连恩歪头杀。

　　“这事说来话长……”露西的神色伤感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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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西，这次来，我需要人鱼的眼泪。但族长还需要秘制琼浆吗？”我打断伊连恩直奔主题。

　　“哪里还有什么族长啊，偌大的族群只剩我们两个还在这里苟延残喘而已。走吧，去岩穴外，我们单独聊。”

　　我才注意到她的红头发已经混杂着些许白丝。

　　人鱼的容颜永远不老，但寿命有限，在快要死掉的一百年里会逐渐失去颜色，最后化作泡沫。

　　我让伊连恩暂时照看小人鱼，顺手变了个不溶于水的水球给安德森打发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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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西，距离我上次来找你们……是不是已经过去很久了啊。”

　　我拉过姐妹的手贴在额头上。

　　露西一直紧绷的身子松懈下来，垂眼低眉，整条鱼突然萎靡成岸边搁浅晒死的水母干，随后叹了口气算作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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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是小女孩的时候见过你，在族长父亲为你准备的宴会上，但这也是我这么多年来直到现在最后一次见你。之后你就断了秘制魔药的供给，父亲让非鱼给你带话你也从没理会。

　　当人鱼逐渐适应没有魔药就放跑几个人类也无可厚非的生快乐咸鱼活时，那几个人类向他们的王献上‘北海有人鱼’这个消息，吟游诗人也开始唱起我们的故事。说我们多么珍奇，歌喉仿若天籁。而且全身上下都是宝，还人人有张顶漂亮的面孔。

　　从这时起，我们从捕食者变成了猎物。

　　但勉强还可以继续生活，真正致命的是在你断了魔药之后的几千年里我们的歌喉也逐渐失去魅惑人心的力量。没了这种力量，我们的指刃敌不过人类的魔法和枪。

　　只好，试图退居深海。我们不是没想过要去魔女森林的浓雾覆盖的海域，可那里的东西都太过可怕，还有几个族人进了它们的肚子。

　　人类新上位的王‘尼德霍格’想要我们的鳍纱做衣服，他派出舰队在这附近广撒网，几年下来基本都捉完了。近两年他才让舰队返回。”

　　露西看起来很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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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这个故事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没有我的魔药就没有能力，他们真的是自然生物吗？本源海洋的话为什么连水都支配不了？

　　那些非鱼会追逐着我们的船是想要送信？

　　人鱼……

　　我想起来了，他们，本来就是我的造物啊。

　　不对，准确的来讲是实验成功了一半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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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原来是这样恶劣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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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初的人鱼和那些海里的怪物一样，都是我一时兴起的产物。

　　是我用契约骗取了人类的灵魂然后肆意和躯壳组装。他们都是我一手做出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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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备好接取泪水的容器吧……”

　　魔女心乱如麻，木讷地拿出了个盆递给人鱼。

　　“而我，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之所以幸免于难就是因为当时我不在这个海域，克里斯蒂安你当初给我了可以幻化出人类双腿的魔药，还说我是喀尔荒漠的玫瑰，我一直都很好奇那里是什么样子的。所以，趁着这次动乱，我变成人类去了那里。

　　接下来就是俗套的爱情故事了，吟游诗人和酒馆驻唱，都是小人物。

　　吟游诗人在酒馆唱诗歌歌颂人鱼的美好，隐瞒身份的人鱼因此注意到他，要求他再多讲些。吟游诗人心动了，为一见钟情的姑娘暂时放弃了自由。从此安德森天天为我讲他游历时的故事，真的非常有趣。

　　直到有一天他给我讲了个有关玫瑰见证爱情的故事，并当场送了我一支玫瑰，我们顺理成章成了恋人。

　　可，可不久以后，他和我一起逛街，领主的车驾经过，我们随着熙熙攘攘往路边挤把今天份的玫瑰挤掉了，就在路中央，他去捡，然后被领主的车驾活活碾死。

　　本来车驾一开始只是扎到了他的脚而已啊，为什么不停下来呢？我一时半会没法挣脱拥挤的人群，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安德森……安德森他……”

　　此时露西已经泣不成声。
　　　“最后，我只能亲手拾走他的心脏，然后把灵魂塞到我们的卵里……这是我唯一一个能让他继续留在我身边的方法。”

　　“魔女，不，克里斯蒂安，我已经等你好久了，你还有药吗？就是当初你给我的可以幻化出双腿的药。我不想让安德森一辈子当个人鱼，他是个人类啊。他怎么可以像个野兽一样生活？我想用残余的生命陪伴他在人类聚居的地方长大，人鱼的眼泪你要多少我都尽量给。”

　　这个时候，泪水已经在盆底积了一层。人鱼真能哭啊，明明当初忘记给他多添点水元素了。

　　“那魔药确实只有我给你的那一瓶，不过我的笔记中有配方，我可以把配方给你。而且，安德森不就是被人类杀死的吗？为什么你还想让他回到人类那里去？人类对你来说不应该是敌人吗？”我并不能理解露西的想法。

　　“人类……有区别的，好心收留我的酒店老板、邻居们和安德森都是很好的人，但那可恶的领主不一样，他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蝼蚁，对，我的安德森在他眼里就是可以随便碾死的蝼蚁！可他太强了，我又打不过……而且我要是死了安德森怎么办？”露西看起来很癫狂，但思维却意外的有条理。

　　或者是出自想要活着的本能？这我就不知道了。

　　随她去吧，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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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们完成交易，回头却看到伊连恩就在不远处。

　　“啊呀，糟糕。还是被你听到啦？”我有些无奈。

　　“克里斯蒂安，我才刚出来只听到一点而已。人类……是很复杂的生物吗？”伊连恩仰头望着我。

　　“是的。你也是人类哦。不过只要是有意识的生命体，都会是复杂的，没有绝对的好坏。好人偶尔会做坏事，坏人偶尔会做好事。”

　　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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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连恩的毛好顺滑啊，真棒哎，捋一捋心情都变好了。

　　会不会被我撸秃呢？嘛，到时候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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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走吧，回家啦。”

　　魔女讨厌说再见，所以只在洞穴处留下一条新的传讯非鱼。

　　“嗯，回家。”伊连恩不知道为什么笑的很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