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篮球宝贝 ...
-
【第四章】
柯温哲听见秦听的问题很明显怔了怔。
显然是没想到秦听给了台阶还会站在台阶上问他再要一块台阶。
他把头转回去，语气平淡，“我没什么特别喜欢吃的东西。”
秦听点点头，显然也并不在意他的回答，眯着眼睛笑笑，又小声问他：
“那，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宁荔荔有没有来找你说周末自习的事情？”
柯温哲投来狐疑的眼光。
“什么自习？”
秦听自觉马脚露的太快，也看不出柯温哲的态度，吐了吐舌头，“这不是我妈妈和杨老师勒令我好好念书嘛，我想着你们学霸肯定都私下里偷偷认真学习，你们要是学的时候能不能带一个我啊？”
秦听又把杨芹搬出来，“杨老师说了的，同学之间互帮互助。”
柯温哲没回答她。
秦听把脑袋凑过去，“柯老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柯温哲右手握着的笔在秦听桌面上轻敲，“转过头去念书。”
秦听不听，“柯老师……”
只是话都还没说完，后脑勺挨了一本书。
秦听转过头去，物理老师周建中正用一脸“核善”的眼神看着她。
周建中手中敲过秦听脑袋的教辅书，在秦听桌子上又敲了敲。
“秦听，上晚自习不要和同桌讲小话，你都快趴到柯温哲桌上了。”
秦听默默把脑袋挪回来，努力给自己辩解，“老师，我在问柯同学问题。”
周建中才不信她，“哪一题？”
“每一题，老师。”秦听做出一副苦瓜脸的表情，“都来问你我觉得太丢脸了，于是先问问柯同学。”
“有什么好丢脸的，有不懂的就问嘛。”周建中叹了口气，又拿书本敲了敲秦听脑袋，“全班物理就你最不上心，你拿着卷子跟我到办公室，我慢慢给你讲。”
秦听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抱着卷子临走之前，她向柯温哲投去痛心疾首的眼神，并做口型：老师来了怎么不提醒我。
柯温哲眉眼半敛，很浅地笑了笑，随后像是有些无奈的，动作很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他提醒了啊。
-
秦听当初选理就是看到柯温哲也选了理，闷头瞎选的。她想着柯温哲那么牛，他学的东西我也要学。
结果实际学起来，秦听恨不得能回到高一掐死那个选物理的自己。
从周建中的办公室出来，秦听整个人都蔫了，要不是答应了杨芹会好好学习，她非常想立马扔掉卷子。
霜打后的茄子一步一挪回了教室，此时是第二节晚自习下课，后排男生在悄悄用手机看球赛，看见秦听回来，喊她：
“听姐，湖人对爵士，要不要一块看？”
说是疑问句，其实连凳子都给秦听留好了。
整整听讲了一节课的物理错题，还被周建中额外布置了几道物理题。秦听觉得人生无望，球都不想看了。她摆摆手，“你们看吧。”
“真假的听姐，湖人对爵士诶？”
“看不动了，”秦听给他们示意了自己手上的物理作业本，“我恨物理。”
“但听姐你现在座位上也有人……”黄进抿了抿唇，轻声提醒她。
秦听视线投过去，宁荔荔坐在她的位置上，柯温哲在给她讲题。
讲的还是物理题。
秦听更蔫了。
她站在原地思考了没一会，宁荔荔从她的位置上起来，抱着自己的卷子和作业本经过秦听的时候，宁荔荔给了秦听一个眼神。
宁荔荔小声告诉她：“听听，温哲答应了，他说可以。”
秦听大脑还在因为物理而宕机，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是——但她好像不可以了。
不可以的秦听往自己的位置走，但没拉开椅子坐下，而是站在自己的桌子跟前，一脸悲伤地看着桌上的作业本。
也许是秦听的悲伤情绪太过浓烈，而悲伤这种情绪又可以通过电磁波的形式在空间传播，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柯温哲都感知到了空间磁场波动。
柯温哲抬眼看她，“你怎么一直站着。”
“我在忏悔。”
“？”
“额错咧，额真滴错咧，额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去期末表彰大会，如果额不去期末表彰大会，额就不会选物理。额不选物理，额就不会沦落到这么一个伤心滴地方。”《武林外者》十级选手秦听如是说。
柯温哲没懂期末表彰大会和选物理的逻辑关系是什么，但秦听的表情实在好笑。
物理有这么难吗。
柯温哲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他顺手替秦听拉开椅子，问她：“那周末自习学物理去不去？”
秦听收起表情，从善如流地坐下：“去。”
过了几秒，她抿了抿唇，又试探性地问：“但可以不学物理吗？”
“不可以。”
“哦。”秦听乖乖点头。
反正她也不是为了学习去的。
-
裕泽中学的双休还算良心，周五下午上完课便放学，周日下午再回来。
秦听这一周数星星盼月亮，终于高高兴兴地等来了周五。
周五最后一节课是英语，一上完课秦听就把书胡乱一塞，争取做全班第一个冲出教室的学生。但这周秦听的速度略有停顿，她右手塞着自己的书，左手手肘戳了戳柯温哲。
“柯温哲，你记得把自习的时间地点发给我哈。”
柯温哲点头。
前排徐景澄大惊小怪地回头看过来：“听姐你周末去自习？”
“是啊。”
秦听得到柯温哲应允后就背好书包火速起身，走前拍了拍徐景澄的肩膀，“所以这周姐姐没时间和你们开黑了，记得排位的时候不要被对面打得哭鼻子哦。”
话说完秦听就麻利离开教室，奔赴愉快新周末。留下徐景澄和黄进沮丧式大眼瞪小眼。
黄进忍不住叹气，“听姐怎么这样，上周就没和我们开黑。”
“上周听姐妈妈从省队回来啊，当然不跟我们一块打游戏。”徐景澄推了推黄进的脑袋，又转身问柯温哲，“诶柯总，你们什么时候说约的自习啊，每周都约吗？”
柯温哲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不紧不慢地回答：“不清楚，得问荔荔。”
“啊？”徐景澄听懵了，“你和宁荔荔还有听姐一块自习？”
黄进插嘴，“这画面，是不是有点……”
“还有别人。”
“还有谁啊！”徐景澄忍不住八卦，恨不得钻进柯温哲脑子里好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前排宁荔荔收拾完了自己的东西，柯温哲带上书包起身，临走前在黄进和徐景澄充满“求知欲”的眼神浸润下，不紧不慢地吐出三个字：
“不知道。”
黄进&徐景澄：“……”
-
秦听的爸爸以前是篮球运动员，现在退役在队里当教练，妈妈也是一样的情况。
他们在秦听很小的时候就离婚分居了，秦听被分给妈妈抚养。
省队里带教太忙，秦听妈妈对队员们的重视程度显然高于秦听，所以秦听从小是在外婆家长大的。
一直到十五岁上高中，秦听从外婆家里搬出来，周末的时候一个人在市里的房子待着，等着妈妈每个月或者每两三个月回来一趟。
秦听对这样的生活早已习惯。
冰冷的钥匙打开冰冷的大门，书包随便丢在沙发上不想管，秦听赤脚踩在实木地板上，一边给许知硕发消息一边往厨房走。
【让我听听：硕哥在吗】
【让我听听：在吗硕哥】
【让我听听：硕在吗哥】
许知硕这人回消息向来慢，并且有看见了消息但懒得回的恶习。秦听按照往常的习惯采取消息轰炸+投其所好的战术，一边漫不经心地发着消息转着推文，一边打量着半空的冰箱思考晚上吃什么。
有点懒得弄，要不去超市买点泡面填肚子算了。
泡面也没什么不好的。
秦听在心里给自己一个同意的眼神，把手机揣裤兜就拖着人字拖下楼。
兜里的手机震动，秦听掏之前还有些纳闷许知硕今天回消息的速度怎么这么快，掏出来就悟了——消息发错人了。
还发给了柯温哲。
秦听盯着聊天界面默默咽了口口水。
18:04
【kwz：荔荔说明早九点图书馆。】
18:07
【让我听听：//性感火热篮球宝贝唯美高清泳装写真】
【让我听听：//化身裁判们的篮球宝贝：吹哨的样子好可爱！】
【让我听听：//这是你想看的篮球宝贝吗？】
【让我听听：//寻找最美篮球宝贝！快来pick！】
18:13
【kwz：？】
秦听盯着屏幕上白框黑字的“？”有些痛心疾首。
她仿佛能通过屏幕看到那头柯温哲“疑惑却不说”的表情。
清纯美少女的形象已经破裂，秦听抖着手尝试修复：
【让我听听：发错人了……】
【kwz：。】
好像并没有得到修复。
秦听破罐子破摔：
【让我听听：你看了吗？】
【kwz：看了】
秦听放心了。
【kwz：我妈看的】
【kwz：你转推文的时候她就在我旁边】
秦听默默把没发出的“那你喜欢哪一个”删掉：
【让我听听：那你妈妈喜欢哪一个？】
【kwz：……】
然后柯温哲就好像不想理秦听了。
秦听在心里为自己点了一根蜡，但很快又愉悦地恢复心情，引用柯温哲告诉她时间地点的那条消息，回了一个【好】。
-
秦听把泡面、零食和别的一些生活用品放上收银台，在等收银的时候，她把转给柯温哲的那几条消息重新转给许知硕，并决定一会他要是回消息了就要骂他一顿。
都怪他回消息这么慢，明天让他请自己吃饭好了。这样就不用一个人吃饭了。
收银台的姐姐很眼熟秦听，拿扫描枪扫过汤达人，和秦听说话：“这周怎么又吃泡面呀？”
“你还读书呢，不能妈妈不在家就都吃泡面吧。”
上周来超市买的是新鲜蔬菜和牛奶，因为妈妈在家。
要是妈妈在家的话，她可以询问妈妈她当年是怎么决定要走职业篮球运动员道路的、还可以问妈妈她可不可以不听她的话，而不是只能隔着电话说话。
妈妈也不会都没听完她的心路历程，就被队员匆匆叫走。
秦听盯着塑料袋里的泡面有点难过，她抿了抿唇，“垫个肚子的事情，回学校就好了。”
收银台姐姐叹了口气，把袋子递给她的时候嘱咐她：“一个人在家也要好好吃饭的。”
“知道啦，谢谢姐姐。”
秦听拎着东西往外走，只是刚走到门口突然被人拍了拍肩膀叫住。
她回身看去，很意外的，柯温哲站在她后方。
像是落在他身上的光赋予他温柔的力量，又像是他本身就是个温柔的人。柯温哲站在秦听跟前，问她：
“秦听，你要不要到我家里去吃饭？”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篮球宝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