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首富家的猫》五月的鲸鱼

45、遥望

　　小爱看起来恢复了活力，许辰星心里松了口气，准备告辞。
　　他刚刚往外走了几步，原本安静的门口忽然传来了响动。
　　这声音越来越大，逐渐能分辨出人的交谈和脚步声。

　　许辰星愣在原地，看着鱼贯而入的大家。

　　领头的人马上注意到了他——是田恬。她马上兴奋地招手，迅速跑了过来。

　　“小辰星！好久不见，看到你出事，我们都很担心你。”
　　她亲昵地拍了拍许辰星的肩，眼神像姐姐看回家过年的弟弟，相当慈祥。
　　许辰星还没从这个时间居然要来录节目的震惊里缓过来，看到田恬满眼的关怀突然不知作何反应，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点点头。

　　“你看你——”田恬语调一转，“怎么做出这么危险的事？”

　　她的语气突然严厉，许辰星愣住了。

　　“老严给我看了视频，”他的额头被狠狠戳了一下，“这么危险的地方，你不和别人打招呼就去？”
　　“对不起，”许辰星老老实实地道歉道，“我后面用攀岩的工具测试了下……”
　　“你不知道有可能发生意外？我理解你是为了镜头，什么镜头值得你付出生命？更何况……”

　　田恬滔滔不绝地训了他半个小时，才勉强停下来。
　　周围马上有人送上一杯水，空气复归沉默。

　　许辰星早已进入疯狂点头的状态，解释什么的也吞进了肚子里。
　　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不对，给每个人都带来了麻烦。
　　田恬说这么多，话里话外，比起这一点，担心他的成分更多，倒让他很意外。

　　除去意外，是难以解释的感激，慢慢蔓延到胸口。
　　他并非主动来到这个节目，也不如大家一样积极地营造氛围，找话题吸引观众兴趣。

　　没想到，他并非没有收获。

　　田恬又说了几句，跑去准备接下来的工作。
　　就在许辰星准备溜走时，她离开的脚步顿了顿。

　　“正好你在这里，就等我们拍完这段再走吧。”田恬忽然想起来一般，“帮我们把小爱的状态稳住！”

　　说完这句话，她一溜烟走了，留下原地愣住的许辰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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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是喜提加班？

　　“好久不见。田恬姐是担心你。”
　　旁边有个人说，声音像是憋着笑。

　　是钱亦声。刚刚他给田恬递了水，打断了她的输出。
　　“你康复了么？”

　　“嗯，”许辰星连忙点头，“我知道她的意思。我还好，就是有点不适应。”
　　“好在工作没问题，我很担心严导不要我了。”

　　“怎么可能，”钱亦声笑出声，“你可是齐总手下的人。”
　　“你能回来就好，我也很担心你。”

　　他说得恳切，许辰星再次感到了羞愧。
　　钱亦声笑了笑，转移了话题。
　　“不过嘛，他确实很生气。”

　　“生气？你说严导？”许辰星虎躯一震。

　　“对，他还没骂你？”钱亦声的声音里多出一分同情，“那你有个心理准备。你有没有觉得，他一个字都不想和你多说？”

　　许辰星回忆了下，艰难地点点头。

　　钱亦声眼里同情更甚，活像打量一个重症病人，看得许辰星心里发毛。
　　“你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明天。”
　　“加油。”

　　“昨天许辰星来综艺客串了下，效果不错。”严希说，弹弹烟灰。
　　“我知道。”齐光淡淡道。

　　他们两人正站在二楼，透过巨大的玻璃窗俯视片场。

　　那天后齐光同意了来片场看看，而不是老向严希打听许辰星的状况。
　　严希对此表示很满意。

　　主要是，他顺便热情地介绍拍部新片的想法，问齐光有没有意向投资。

　　两个人一会聊工作一会聊过去的事，不知不觉中耗了几个小时。
　　现在接近尾声，下午的戏快开始，严希看到许辰星进了门，便开始收拾东西往下走。

　　“你不是担心他么，下午围观我们工作吧，”准备妥当，严希说，“反正你最近看起来很闲。”
　　闲到很关心手下员工。

　　出乎意料的是，齐光动都没动。
　　“我就在这里看。”
　　他语气平静，似乎之前那个时不时就问一句的人不是自己，脸上表情高深莫测。

　　严希一瞬间很想骂人。
　　“随你吧。”
　　他没好气地扔出一句，下了楼。

　　看到严希出现的那一刻，许辰星感觉自己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今天一来就有人说严希找他，于是许辰星赶忙向对方走去。

　　他抱着被痛骂的准备走上前去……发现严希好像没那个意思。
　　相反，严希一言不发地拿出了电脑。

　　他点开桌面的文件，屏幕上出现画面。

　　许辰星瞪大了眼睛。
　　那是他自己，从悬崖滚落。

　　原来他们拍下来了！
　　喜悦像热流涌入全身，直到每个指尖。
　　耳边的声音，周围人的动作，此时仿佛都从他世界里消失，他满眼只有还在播放的视频。

　　太好了。他茫然地想。
　　效果真好。他的尝试没有白做。

　　啪。
　　忽然有人拍了他一下。

　　许辰星这才从恍惚中缓过来。他回神一看，发现严希表情相当不善。
　　“怎么感觉你还挺开心？”

　　许辰星连忙否认。
　　严希白了他一眼，忽然又叹了口气。

　　“我也觉得效果不错。”
　　“但是……”

　　严希说了个发语词，忽然又不知道说什么。
　　劝告？斥责？
　　他们都知道这样没用。难道许辰星不明白这样很危险？

　　他不能否认许辰星的付出，也不能支持。
　　准备好的腹稿突然无力起来，许辰星还在旁边可怜巴巴又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表情。
　　严希又想叹气了。

　　他的电脑突然显示，收到了新的邮件。
　　与此同时，手机振动，还有一条消息，来自齐光。
　　“给他看。”

　　严希愣了愣，点开了邮件。
　　“这是什么？”许辰星问，他们一致地盯着电脑。

　　严希没有回答。
　　这居然也是个视频？

　　不知道什么标志闪过以后，屏幕上赫然出现的……是一副血肉模糊的身体。
　　像是从高处掉下来，摔成仿佛装满骨头碎片的口袋。

　　严希瞳孔都在颤抖。齐光这是在干什么？
　　许辰星眼疾手快地按了暂停，非常震惊地看向自己。

　　就在这时，手机居然又响了。

　　还是齐光。
　　一样的言简意赅。
　　“让他看完。”

　　严希嘴角抽了抽。
　　他的心情瞬间复杂起来，吐槽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最终，他只是无情地转述了这个要求。
　　然后说自己很忙，有事先走了。

　　等严希再转回来时，许辰星还坐在原处，只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看完了吗？”
　　“嗯，谢谢严导。”

　　许辰星麻木地说，严希马上就想骂人了。
　　他忘记说了，这么恶趣味的事情才不是他干的。
　　是你相当有毒的老板！

　　“抱歉严导，以后我会注意的。”许辰星补充道，声音恍惚。
　　严希扶额，失去了告诉他真相的想法。
　　齐光那个视频到底都是些什么内容……
　　算了，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对了，齐光有没有告诉你，是他救了你？你可得好好谢谢他。”
　　严希说，换了话题。
　　“他刚才就在楼上，不知道走没有，你要不要见见他？”
　　“他最近倒挺忙的……”

　　严希絮叨起来，大部分是吐槽自己老友。
　　许辰星默默垂下眼帘。

　　原来隔得这么近，也不想看到他么？
　　他想象过这种局面，并不感到意外。
　　只是突然被点破，心里一阵酸涩。

　　“他就是这么不靠谱……算了不说他，我又要拍个新片，辰星你有兴趣没？”

　　“齐总这段时间忙，我就不去添乱了。”许辰星笑道。
　　“严导的片子当然有兴趣，看您要不要我。”

　　许辰星语气相当自然，神色也恢复了正常。
　　严希却愣了愣。
　　他过了半晌才明白为什么……因为许辰星首先说的居然不是电影，而是齐光。

　　这么说，齐光似乎也有点不想露面的意思。

　　严希难得地思考了几秒人际关系，然后迅速放弃了。
　　拒绝为齐光操心，反正他能做的齐光肯定会找他帮忙的，不会手软。
　　切。

　　和严希见完，许辰星迅速被拉走，补他生病期间的工作。
　　忙起来后没再去想这些事情，心情反倒轻松不少。
　　等到结束时，他累得只想马上趴到床上。

　　还是工作好，许辰星一边打哈欠一边想。
　　他走出片场中央的人群，在黄昏的余晖里叹了口气。

　　尖锐的铃声响起，在此时的喧嚣里都显得明显。
　　这铃声——
　　许辰星的眉头蹙紧了。

　　他专门设置的。
　　是他父亲的来电。

　　“说你闲，你还真这么闲啊？”严希目瞪口呆，“你破产了吗？你还有钱投我的电影没？”
　　他面前是齐光，正站在他们中午的位置，看起来中途完全没走。

　　齐光完全没有回答他的意思。
　　严希深深吸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早知道你在就叫他上来了。”

　　“没必要。”
　　在严希看神经病的眼神里，齐光轻声说。
　　“我只想确认一件事。”

　　“确认什么？你直接让他找你不行？你什么时候是这么脾气好的老板了？”
　　“我一直脾气好。”齐光面无表情地说。
　　“如果他不想见面，就没必要见。”

　　严希放弃般扶住额头。
　　齐光没再理他，倒是往玻璃前走了一步。

　　像是看到了什么感兴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