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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铺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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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时安比往常晚了半个时辰到镇上,等着买果子水的人已经等了好些时候了,都想着是不是这卖货郎今日不来了。
好在半个时辰之后等到了,唐时安放了推车,就开口道歉,“诸位对不起啊,村里有点事,拖了些行程,今日的果子水都便宜一文卖,算作补偿。”
一听便宜一文这等着的人大多数都不在意唐时安为何迟到,可也有些闲的无聊的人开口询问,“卖货郎你们这村里发生了啥事,还耽误了你卖水。”
村里一般就是收税的时候耽误些时候,这还不到收税的时候,可见是有些什么趣事可来听一听。
“也不是什么大事,但这说出来有些影响村里的名誉,还是不说的好。”唐时安来这街市卖水,除了不让杨李氏起疑,还有一样,就是想着先把杨李氏的恶名宣扬出去。
“嘿,咱们这每日都来你这儿买果子水,什么交情你还不清楚,我就是听个趣儿,你且说说,不往外传。”八卦之人说的不往外传可半点都信不得,但唐时安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假装迟疑了一会,唐时安才开口,“那你可别说出去,就是我们村里的一个恶妇,要贱卖他家哥哥留下的哥儿,这哥儿才十二三岁,不愿被卖,昨夜逃走了。
这恶妇就差使村里人去帮她寻人,我与那恶妇之前有过龃龉,便只凑了热闹,就离开了,要不然今日我都上不得街来卖这果子水。”
“这般待自己侄儿,你们村长不管?”这事不是小事,不是天灾人祸卖孩子都是得被戳脊梁骨的,要真是要有这样的人,一个村的名声都会有损。
“村长不知情,我也是无意间听旁人说的,而且这恶妇今日一早发现侄儿不见了,还在村长面前找借口说是她侄儿偷了她的银子跑了,不然村里人怎么可能帮她的忙。”
唐时安叹了口气,“她那侄儿是个好孩子,就是不知道这一趟出逃,有没有遇到危险。”
“打出生我还没见过这等恶人,卖货郎你是哪个村子的,我倒是想见识见识。”听得此事的人想要刨根问底,这等恶人只要把她做的恶事在茶馆里一说,便是名扬青山镇都只是片刻功夫。
“给你说了哪个村,不就等于告诉你我们这村里有个如此的恶人,影响村子名誉的事我可不敢乱说,你就当听个玩笑话过去了就行。”唐时安没告诉这人他到底是哪个村的。
但他不说,不代表没人知道,就看这听了八卦的汉子传的速度。等果子水卖完,唐时安给了旁边卖菜的老伯两文钱,请他帮忙照看一会。自己去了牙商,找了里面的牙郎问了有关铺子的情况。
“不知道这位公子要的急不急,若是急切,有一处位置甚好,就是铺面不大,应该合公子的眼。若是不急,公子可再等等,有好的铺子了,我给公子留着。”镇子也不顶大,哪处有出租的铺子牙郎都不需要翻册子就能全记下。
“的确有些急,先带我我瞧瞧,要是合适,今日我就能定下。”唐时安现在对铺子也不是迫在眉睫,杨苏现在安置在杨路家,只要自己不出门,旁的人可发现不了。
“好,那公子跟小老儿来。”牙郎带着唐时安去了闹市中心的一个拐角,位置的确是好位置,但这铺面确实不大,可他这做果子水生意,以后就是改做奶茶,也用到那么大的铺子,这个正合适。
“公子,怎么样,虽然这外面的铺子小了些,但里头带着一个小院子,能住人,也能做饭,合公子的眼吗?”
唐时安去牙行提的要求,就是要铺面带上一个院子,可放东西,也能让杨苏暂且住下,这地方可以算是完全贴合他的心意。
“很满意,就是不知道价钱几何?”唐时安现在是没钱,要是有钱的话,他还想着买下此处的,但这价格怕也不是他现在承受的起的。
“这铺子是文家老爷的,文家人都是做大生意的,嫌弃这处太小也不知道做个什么生意就荒置在了此处,公子若真心想要租赁,一月三两银子即可。”
牙郎报的价对于唐时安来说不算高,可是这买卖就是讲究讨价还价,而且现在身上的银子也不足以让唐时安随意挥霍。
“我知这处是闹市,所以地价贵些,但我也打听了略微偏僻的位置,他们告诉他们的租金一月二两足矣。铺面还都是此处的两倍,一月三两这铺子怕值不了这么多。”
“那公子心里的价位是多少?”牙郎从开始接待这位公子就知道,这单子生意不会那么顺利,就凭这位公子的穿着就不是什么大方的人。
唐时安要是知道牙郎这般看待他,便是拼了脸面也要砍他个血本无归,好在唐时安不知道,所以出的价位,也不算离谱,“这铺子小,就是位置好也只值一月二两,但后面带的小院子添了些颜色,我最多出价到一月二两半。”
牙郎思考了一会,“可以,公子今日可要签了这契据。”
果然,要是不砍这一笔,就当了这个冤大头了,唐时安也不在多话,直问了契据,“若是方便,今日签署再好不过。”
“那公子和小老儿来。”
唐时安看着眼前的契据,要是他没有原主的记忆,看这些繁体字虽没那么顺畅,也是能够读懂的。但现在的情况是,他有原主的记忆,却不曾写过毛笔字,这签字画押的程序让唐时安有些头疼。
“公子可是不认字,可需要请个秀才来做个公证人。”来牙行做买卖的,不认字的大有人在,有的不信牙行,去外面请个秀才来帮他看着契据是否造假,久而久之这就成了一种习惯,把这请来的秀才称为公证人。
“不必,我识得。”唐时安拿起一边的毛笔,在草纸上画了两笔,才在这契据上写了一□□爬的名字。
果然脑子懂了和手懂了是两码事,唐时安装作看不见这牙郎的表情,把签好的契据留了一份,从牙郎手里拿了钥匙,就往回走。至于这铺子什么时候修缮,还得劳烦杨山走一趟。
而在杨家村,一个上午,寻人的人把村里的角落都找了个遍,也没看见苏哥儿的踪影,倒是往山上去的人发现了唐时安留下的布条和鞋子,都以为杨苏逃到山上去了。
近日也不曾下过雨,山路上都是叶子,也不好判断这人到底往哪个方向去了,这片山脉可不小,要真的寻完,没有半个月功夫是不可能找完的。
可苏哥儿怕是等不得,一个哥儿,还是半大的孩子,走进深山里,多半是活不成了。几个有经验的老猎户往深山里走了一趟也没发现踪迹,便是可能已经遇害了。
“村长,你在差人找找,他一个哥儿肯定走不远,大晚上的还往山里跑那不是去送死吗?”杨李氏没见着人,心里急的不行。
“没准就是去送死呢?婶子你说苏哥儿偷了你的钱才跑的,那他不往镇上逃,偏偏往山里走,他图什么?山里的野物还能用银子使唤不成。”找了一上午,一些汉子脾气也上来了,这一眼都能看出来苏哥儿是被这老婆子逼走的。
“我哪知道,给他吃给他喝,结果还偷了老娘的钱跑了,要是找到这小兔崽子,我要打断他的腿。”杨李氏不敢表现出丝毫的不对劲,毕竟卖孩子这事说不得,现在人不见了,藏在家里的定金银子可就烫手的紧。
“行了,我在让几个猎户上山找找,其他人散了吧。要是还找不到,苏哥儿八成也就没了,你们做好准备。”不是村长信口胡言,每年光是被野物叼到山里的孩子都有好几个,更别说着主动送进山里去,基本上是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唐时安回来听了如今的情况,便可以走下一步计划了,他拿着在镇子上买来的一条肉,去了张媒婆家。
“婶子,今日屠户家里有喜事,卖肉的多给我搭了一块,这天气我和冉熙、小泥鳅也吃不完,便来劳烦婶子帮忙解决了。”唐时安知道不这么说,张媒婆可不会收下,但张媒婆帮他这般多,还是要有些回报,有来有往交情才能更深厚。
张媒婆却不在意这肉不肉的了,拉着唐时安轻声,“唐小子,你给婶子说实话,那苏哥儿失踪可与你有关。”
唐时安轻笑的点了点头,“婶子莫要多问,此事怀疑不到小子头上,苏哥儿如今也安全。现在小子过来,就是想让婶子在帮一个小忙。”
听得唐时安如此说,便放下心来,就怕苏哥儿当真出了事,她心里便也是不好受的,“什么忙?可还是与杨李氏有关?”
“是的,就是想要婶子给做那买卖的婆子传个消息,就说是杨李氏想要贪了那定金银子,又不愿让人知道她卖自家侄儿,所以逼得侄儿逃跑死了。婶子寻个口风不紧的说出去,只要能传到那婆子耳朵里便是。”
“这倒是不难,只是唐小子你这究竟是想做些什么。”
“婶子只管看着,顺便婶子告诉杨哥一声,我在镇子上租了个铺子需要修缮,还得劳烦他跟我去一趟。”杨山今日里都在找木料给唐时安的新房子做工,不在家,说给张媒婆也是正好少走一趟。
“你这小子惯会瞒东瞒西的,我等着看你到底要做个什么花样。铺子的事等山子从山里回来,我告诉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