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静夜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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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个月便过去了。
经历了一个月的摧残，云舒才觉得心里有底了些，她觉得她那段时间做梦都在背书、刷题。
总于，大考结束，云舒觉得她经历了浴火重生。
重生后的云舒，她发现自己瘦了！
云舒估计她现在在九十多斤的样子，也长高了些，整个人看起来倒还算匀称，不过云舒还是觉得自己太矮了，好在她才十三，还能长高！让人养了几只母羊，她、浅予、曜灵，每天的必要任务之一就是喝奶！
她三哥瞧见，研究了一番云舒怎么把奶腥味去除，又是怎样制了一些奶糕、奶茶什么的，又轰轰烈烈搞钱去了。
夜晚，云舒仰躺在院子里乘凉，曜灵和浅予数着天上的星星，敏悦、墨竹等人也坐在一旁，享受着夜晚的清凉。
考完了，云舒觉得松了口气，却又觉得空落落的。
她来这个世界也一个多月了，刚来时接连遇事，也只有夜里躺床上了会乱想些有的没的，暗自的叹气。后来接连的忙碌，容不得她多想，有时也是她故意让自己忙起来，逃避内心深处的惶恐、孤独。
有时会突然觉得好累，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觉得一切都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觉得缥缈、虚芜。
不经意间，这些情绪就会无声爆发，就像她此刻，心中情绪翻涌，表面却悄无声息。
周围围坐着人，却仍觉得自己是大海上的一叶扁舟，随着浪潮忽上忽下，落不到实处。心中汹涌的波涛还在呼啸，浪涛不断击打着小船，要将它击溃撕碎。
有时海面是死寂的，没有生息，云舒也落寞无声。
云舒默默的宣泄着情绪，任眼泪滑过面颊，嘴角上扬，保持着微笑，她也不记得是谁曾经告诉她，越难过便越要微笑。
她喜欢黑夜，因为黑夜可以掩饰很多东西，比如她此刻的脆弱与崩塌。
“都回去休息吧，夜深了。”云舒起身，摸摸两个小孩的头，让她们跟着自己回房休息。
微弱的烛火下一切都朦朦胧胧，看不见她平静的声音下，汹涌的泪意。待一切归于平静，云舒模模糊糊的睡了过去。
翌日，云舒想着自己还是要多多学习的，便让浅予、曜灵在家等候，她买了书就回来。
云舒拿着言先生推荐的书单，在书馆一一找来，随后便下了楼，与李掌柜购买结清费用。
李掌柜已经和云舒很熟悉了，这个常常带着两个小娃娃来的丫头，有时一坐就是一上午，很爱看书，什么种类的书都看，有时还会和他说道两句。
李掌柜对爱读书的人都心存好感，今日云舒买的又多，干脆大手一挥，打了个半折，还送了一本时兴读物。
云舒自是欢欢喜喜的谢过，拜别李掌柜，出了书馆，带着丫头就要回府。
谁知，也不知从哪突然穿出的人，狠狠地撞了云舒一下，书本全部掉在地上，云舒也被撞倒在了地上，手掌擦破了些皮。
“小姐！”
“小姐！”
银川、敏悦两人脸色大变，赶紧去看云舒，将人扶起。见云舒手破了皮，敏悦怒火中烧，恼恨的看向那冲撞之人，指责道：“你这人怎的如此莽撞，在这大路上横冲直撞，街上来来往往多少人，撞到了人怎么办？”
那人也被撞了一个咧错，扭了脚，疼的脸色一白。
“今日伤了我家小姐，连个道歉都没有？你这人当真是好生无礼！”
那人也没想到，一不留神就把人给伤了，又想到自己的要紧之事，向云舒深鞠一躬，留下一块玉佩，告罪一声，便一瘸一拐的快速离开。
云舒本也有些生气，但见人确实不是故意，还伤了脚，那人又已赔礼道歉，便不想追究，更不想在大街上尴尬的被人围观。
当下便将书本拾起，敏悦、银川见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跟着云舒快速捡起书本。
云舒刚要去捡起前面的一本书时，一双金丝绣面鞋踩在了书上，云舒维持着捡书的姿势，闭了闭眼，又见那人用脚碾了碾书本，云舒的火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
忍无可忍，云舒直接起身抬脚向那人腿弯踢去，收腿出拳又照着那人肚子上打去一拳。
云舒也不看那人是谁，穿的如何金贵，只知今日不出了这口恶气，必将耿耿于怀，抱憾终身！
齐云山也没相当云舒出击如此迅速，连他是谁都不管，上来就是两下直击要害，被踢得跪坐在地，又痛又怒。
就这两下哪能消除云舒的郁结之气，书本往后一放，也不管身后人接没接住，抬脚便继续向地下的人踹去，专挑薄弱之处，毫不留情。
出了气，云舒回了智，开始边踢边扣锅：“叫你腿残脑缺，竟敢把你的脏脚往圣贤书上踩，还故意碾压圣人之言，这不是当众侮辱先贤圣人吗！真是好大的狗胆！”
“今日本小姐必要叫你好好长个教训，记住今日之痛，日后不敢在行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虚眼瞧着围拢的人越来越多，云舒脚下轻了很多，道：“瞧你穿的也是锦衣华服，当是读书识字之人，从小受教于先贤百家，今日竟作出如此有违师道之事，当真是让圣贤心寒，让百姓笑话，让读书人蒙羞！”
“你……你竟敢欺辱本…公子……啊——……”齐云山好不容易有了说话的空隙，还没说完，云舒又照着原先的痛处踢去。
“管你是哪个公子，今日当众作出如此欺师灭祖之事，影响恶劣，叫我等读书之人蒙羞，我如何不能教训于你？”
云舒喘了口气，不再踢他，指着他，愤恨道：“今日你当众侮辱我所珍重的书本，无异于当着我的面辱我师门，此等羞辱，我如何能忍！”
“我作为受圣人熏陶的读书人，对于你这种大逆不道、枉顾师道、辱没圣人的之辈，我便有权教训于你，好叫众人知道，我等读书人多是尊师重道，敬仰先贤之人，汝等败类俱是少数，且以为耻，俱是不容！”
云舒将一项项罪名扣上，不让其狡辩，将自己置于大义，又拉上读书人的群体与之对立，让其罪名难清，又不敢轻易报复，狠狠地出了口心中恶气，才收了势。
将书本拾起，抚去尘土，正是经义篇的《礼》，上面丑陋的鞋印，叫云舒又是一阵咬牙切齿，掏出锦帕细细擦过。
这里本是书馆外面，往来的读书人居多，又有各种茶楼、商铺林立，往来人员甚多。有人在书馆前公然侮辱圣人绝学，还妄想以权势期压，让读书人觉得难堪至极又气愤异常。
众人见云舒珍而重之，又见先贤之作蒙尘，更是气愤不已，对齐云山的指责又加重了一些。
“这都是什么人啊？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哼，猪狗不如的东西，竟然如此侮辱圣人绝学！”
“真是气煞我也，我辈读书人羞与为伍！”
“就是，就是，这种人就不配读书……”
“这位姑娘善才，这等蔑视师门之人就该教训教训……”
“这等忘恩负义之辈就该教训教训……”
……
见围观之人对地上之人多是谴责，对她俱是不畏强权的敬佩，又有人为她担忧，更有人在她收拾地上之人时，将齐云山侍从有意无意的拦住，见云舒不在踢踹，才将人放了行。
云舒稍稍放心，占领道义的制高点和掌控舆论可是很重要的。就算对簿公堂，她也是占理的一边。
那些仆从将齐云山扶了起来，见自己主子伤得重，赶紧将人带回府上治疗。
有一狗腿见自家主子疼得说不出多余的话来，对云舒厌恶至极，临行前指着云舒道：“你这刁民且等着，我家公子可是平安公主的外侄，今日你伤我家公子，明日就是你的死期！”
“呵。”云舒对其嗤笑一声，暗道一声蠢货，并不多加理会。仇已经结下，还怕什么报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抗争不过，拼了命也要共沉沦，谁也休想好过！
云舒转身向众人一拜，道谢：“承蒙诸位厚爱，云舒在此谢过。今日之事，云舒无愧于心，云舒是尊重师道之人，不愿见启蒙云舒、教化云舒的先贤师者受辱，悲愤之下，失手打了这位公子，欲叫其忏悔，不敢再对先贤师者生出不敬之心。”
“后续之事，云舒一人承担，所那位公子日后报复，云舒也无愧今日之事！公道自在人心，云舒也不再多言，告辞。”云舒向众人告辞，一副不欲多说，悲愤难耐的模样，转身带着仆从负气离开。
收拢人心，获得读书人的认同，使自己和他们捆绑在一条线上，再作出愿慷慨赴义，不惧强权模样，狠刷一波好感后，果断离场，让众人意难平，难以忘怀。
完美，她可以死得慢点了。
被留下的众人气愤非常，又无处发泄，只能三五两人便互相诉说起心中愤恨。
“平安公主的外侄？那便是齐云山…齐公子？”
“什么齐公子？狗屁玩意，呸！”
“这人不学无术，欺压百姓，横行无忌，要不是仗着平安公主，我呸！混账玩意！”
“嘘，小声点，这人岂是我等惹得起的……”
“哼！今日他作出如此辱灭先圣之事，我等读书人岂能坐视不理？莫不是连个小丫头都不如了？
“就是，事关先圣绝学荣辱之事，本是我辈读书人之事，岂能让个小丫头独自面对！”
“这事再看看，今日也算给了他一个教训，若他继续行不义之事，我等……”
“诶，刚才那小姑娘是哪家的？”
“我倒是经常看她来书馆，还带着两个小孩？”
“莫不是一边学习，一边替父母照看弟弟妹妹？”
“要不去问问李掌柜？”
“走，去问问，不能让她平白被欺了去！”
“对，得防着那姓齐的！”
………
云舒带着丫头回了云府，今日之事也长了小翅膀，在康京读书人里迅速传开，渲染的更加悲壮欲绝，她的话更是被人多翻演义，留下一片愤然之声。
本朝重视教书育人之事，读书人也被人高看几分，今日都有人当众侮辱他们师门了，这不是当众打脸吗？亏那人还受过几天圣人教诲，竟还干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今日是侮辱圣人绝学，明日岂不是要焚书坑儒！
云舒平静的日子又要打破了，当然，云舒也没觉得日子有多平静过。暗潮汹涌，这个也就浪花高了一点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静夜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