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次》东野至珩

1、孤亦

　　素辞看着窗外的喧闹， 心中略过一丝异样。

　　放学铃声一响，素辞没有收书，匆匆忙忙的跑回家，推开门，只看到了一地狼藉。到处是玻璃碎片，母亲瘫坐在地上，脸上有些青紫，眼角还挂着泪痕。素辞叹了口气，蹲下抱住母亲，“妈，没事了，没事了。”母亲颤抖着回抱住他，“他找到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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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安静地吃着饭，没有一丝声响。一支碗飞向她，“你太吵了”男人这样说着，“好。”女人轻声说着。砰的一声，男人扯过女人的头发，“我说没说你太吵了！”素辞静静地在一旁吃着饭，男人抬手掀翻桌子，饭菜的汤汁撒了他一身，“吃什么吃！”素辞被吓得有些发抖，“啪”的一声，男人的巴掌就打在女人脸上，女人的头被打偏到一边，血顺着嘴角流出，素辞连忙冲过去，挡住女人，“不许打妈妈！”男人不悦，一巴掌把素辞扇到一边，“你是我的种！”

　　男人砸门而出。女人抱过素辞，“乖，你待会儿乖乖的待在房间，别出来。”素辞点点头，因为他知道，父亲回来肯定又是一顿殴打，母亲在保护他。

　　“砰”男人醉醺醺地回来，“苏浅！出来！”女人把素辞推入房间，锁好门。果然，不出所料，女人被打得鲜血淋漓。

　　铃声响起，素辞杵着下巴看着老师，他看到老师的嘴在动，但却听不到声音，素辞拍拍脸，“怎么回事，怎么听不到。”宬聿晃了晃手，“怎么了？”闻言，素辞摇头。慢慢的，他发现自己像是身处在海洋中，压抑得喘不过气，他急促地呼吸着，觉得自己要死了。放学后，素辞收拾好书，朝着医院走去。

　　“你先做套题。”医生看了素辞一眼。“好。”医生翻着素辞递过来的报告，“你这个有点严重啊，家长呢？”素辞抬起眼睛，“需要家长吗？”“你这种情况是要住院的，抑郁症，应该知道吧，而且你这个，普通调理已经没有很大效果了。”“那可以先开点药给我吗？”素辞抿了抿嘴唇。“行吧……下次带着家长一起来。”素辞点点头，“好。”素辞看着手中的药，陷入沉思，“有必要吗？”他自嘲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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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辞，你快点！”一个长相帅气的男生喊到。“阿聿，你来得好早。”“那是。”宬聿得意得笑了，素辞看着他，内心止不住的欢喜，他喜欢他，但他从未表现出来。“对了，下午打球，你打吗？”宬聿有些期待。“不了，我观战就好。”宬聿撇了撇嘴，“好吧。”素辞揉了揉宬聿的头：我家阿聿真可爱。

　　第一节是数学课，素辞从来不听。他趴在窗台上发呆，看着风卷着云散漫地往前走，干枯的落叶飘飞，莫名的抬起手指轻敲了下玻璃，冰凉的触感穿透皮肤渗进骨髓，素辞突然愣住了，看了眼自己的指尖，又把手放到照射进来的阳光下，摸了摸自己的脸，按了下弥漫着消毒水味和血腥气息的伤口，是冷的、暖的、真实的、有疼痛感的，啊...是这样啊我...原来——还活着啊？

　　下午放学，素辞静静地看着宬聿打球。他看着喜欢的人在篮球场上自信且阳光的笑容，“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素辞看着那个身影，轻声说道。宬聿朝他走去，“跟我来。”素辞不解，但还是识趣地跟去。宬聿转过身，说：“我本知生命短暂，遇见你之后方才有了期盼，知晓自己的脆弱与过度敏感，深感内心的悲伤与时刻的不安，仍想给予你，有且仅有的温暖，我曾游荡于喧嚣人群之间，孤独在天边与夜缠绵，直到......你的出现。”说完，宬聿吻上素辞的唇，他本以为他会推开，但他没有。素辞不语，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只是笑了笑。宬聿对素辞的态度并不好奇，此后的一周二人都对此事闭口不谈。这一周里素辞都在思考自己是否值得宬聿喜欢。

　　“对了明天是你生日吧？”素辞看向宬聿，宬聿顿了顿，“是啊。”“好。”

　　宬聿生日这天素辞把他约了出来。递过一束白玫瑰，说，“我喜欢你，但我，或者说，现在的我，不值得你喜欢。”素辞笑着看向宸聿，“我是抑郁症患者，但我，已经找到了能让我走出来的人。”

　　“等我走出来的那天，我会回来找你的。如果你还喜欢我。”素辞把手里的书递给宸聿，“生日快乐。”

　　宸聿愣了一下，接过书，“那……”

　　“所以，我要走了。”素辞挥挥手，转身离开。

　　等那么一天，我们还会再见。那个时候，就换成我对你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