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夷非

8、第 8 章

　　“林征？”有人叫住了我。
　　我吃完早餐就在一条街闲逛了一下，还买了一些小玩意，大概就是老派的怀表，还有一些钢笔，与十年前现在没有销售的书，才慢悠悠的回来，才不过七点。
　　楼道下的瓷砖亮堂，我选择爬楼梯，刚到了六楼，就听见有人叫我，我没有听出来是谁，就回了头。
　　显然，我已经后悔没有当没听见就离开了。
　　是钛五，站在过道上，头发乱糟糟的，正抽着烟，他看的我了，道:“你起这么早吗？”
　　“嗯。”我不想解释，见他依然在抽烟，身上还穿着浴袍，我摆了摆手，道:“我先走了。”
　　他点了点头，道:“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我边走边道。
　　“嗯，真勤快。”他懒懒道，看着楼下，我有些不爽，也不知道他莫名其妙的干什么，本来还以为他和我打招呼，结果确实话里话外的。
　　我转身要走，就看见他房间走出一个女人，披着头发，拖走步子的声音挺大的，我暗骂一声，就快速离开了。

　　签售是一件很累的事情，但也有意思，遇到许多人，许多喜欢自己文字的人，我本来还幻想他会不会来呢。
　　签售会有声优与漫画家一同签售的，但结束下来，显然言情小说与漫画的，与钛五那里的人要多一点，现在都还有十几个人排着队，我靠在椅子上，桌子上的签字笔都用完两支了，我看着情场的工作人员，现在已经到了晚上七点了，我除了中午吃饭去走走，就没在从凳子起来过。
　　编辑带了数据过来了，我看着本来面前摆的一堆书，就空了，还是挺开心的。
　　“我们先走吧。”我站了起来，口罩还在脸上。
　　“好啊。”编辑今天头上带着火红色的蝴蝶结，身上是改良的汉服，脸上的妆也看上去挺好看的，我和她边收东西，她依然说话，她道:“老师不喜欢露脸吗，扎的辫子好可爱啊。”
　　我无视后面一句，道:“确实不喜欢露脸。”
　　“老师有没有兄弟姐妹什么的，感觉你的底子很好，时候颓废带着文艺风？”她背着包。
　　我把东西也收拾好了，随便把桌子上的牌子也拿掉了，我无语道:“你是什么描述？”
　　“唉，其实就是好看啦，我看见好一点的底子就想上手。”编辑边向还没走的钛五打招呼。
　　我向他点了点头，就走了，我道:“行吧。”
　　编辑幽怨道:“敷衍，对了，还没吃晚饭呢。”
　　“也是。”我点了点头，路上行人多，挺热的，我道:“晚上没有安排聚餐吗？”
　　“看自己安排的。”编辑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去挑家店？我是随便的。”
　　“我也是随便的。”说实话，出来走走也不错，我看着周围，正好是晚上人流量最大的时候，估计吃一顿都要等许久，最后我们还是放弃了，决定还是回去自己点外卖了。
　　“拜拜。”编辑在五楼下了电梯。
　　我与她道别。
　　一天过得很快，也没有多少时间思考或者想人，直到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的灯时，我才发现，他今天一天都没有来找我了。
　　手机一直没有看，等打开了，却没有什么信息，出来手机浏览器自动推的消息，屋里的外卖味道还没散，我打开了相册，却发现那一张截图已经没有了，大概是被我删了吧，我想着，那一句话还在我脑海里荡着，仿佛就说给我听一样——我知道你逃跑了，你知道我一直想你么？

　　估计是累了，我做了一晚上的噩梦，醒来依然昏沉沉的，外面还没亮，我看了时间，已经六点了。
　　我睡恍惚了，躺着床上等着有人来亲吻我的额头，但看着天花板就反应过来，我坐了起来，有些失落心里暗骂了自己。
　　在签售时间里，日子过的快，转眼就回到了自己城市里，还有两天就回去了，之前几天里他来过两次，一次在下午签售时，下了雨，他身上没有一点湿的，拿着一本新书与我给他的样本，站在我面前，笑着看着我，让我签字，还塞了我一束花，里面还有纸条写着:我想你。但他在众人羡慕惊讶的眼神离开了，还有一次是在昨天，我收拾行李，他站在衣柜面前，外面没有刮风下雨，他却鞋帮上都是泥土，还有一点黑眼圈了，穿着风衣，我敢打赌，他不是从我家里出来的，我给了他毛巾擦擦脸，看着他的鞋子，道:“我以为你爱干净的。”
　　他一愣，笑道:“我踩到泥坑了，路上有维修。”
　　我没有追究，坐在他旁边，道:“你要不歇歇，在这里？”
　　他拉着我的手，像没听见我说的话:“我这几天会很忙。”
　　“怎么了？”我问，我感觉很奇怪，不知道哪里奇怪，我看着他里面的衣服。
　　“公司那边的。”他摇了摇头，道:“没事的，一会就过去的。”
　　他不愿说太多，他抱着我，和我聊天，谈这几天我不在他过的挺惨的。
　　“你害怕过什么吗？”我问他。
　　他看着天花板，又看向我，道:“我怕东西多着呢，你呢？”
　　我知道不该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瞒着我，我一本正经道:“我害怕我的世界里没有你的存在。”
　　他笑了起来，我以为他会当笑话他，可是他却用力的抱着我，我听见他的心跳，听见他有些急促的呼吸，与他不停的道:“我也是。”

　　他晚上十一点时走的，走的时候我坐在窗户那里，看着电视，他说:“我走了。”
　　我说好。
　　日子过的平平常常的，在最后一天一天的晚上，聚会是理所当然的，我去了，还是一样，看着人们开心的唱歌跳舞聊天，我端着酸奶喝了一大瓶，最后人差不多倒了一半，屋子里都是酒气，幸亏清醒的还有，我和编辑一起叫车叫人把人送回住处。
　　累了一晚上，我跟着车一起回去了，看着他们安顿好了，才出来走走，每一个城市的规划与表面看上去都差不多，因为规则就在那里，但感觉不一样的永远是人文环境。
　　我承认我确实没有感受到什么，因为出来接触的少，对于这个城市了解都是道听途说的。
　　步行街人很多，我随便找了一个围着树做的石凳，旁边还摆了一个没有头的雕塑，身后是一家人，小孩舔着冰淇淋，还说笔画的要前面的烧饼……
　　我来了多久就坐了多久，手上都是收下的各式各样的传单，我看了做一条街看了多久，直到口袋的震动，大概是短信。
　　我打开手机，一下子冷汗直冒，又是和那天一样没头没尾的信息，这一次依然还是短小的字——你的纽扣就是我的门，我看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