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夷非

1、第 1 章

　　起床起得早，对于夏季来说，见到天蒙蒙亮的，就算是四五点了。
　　平时都是到中午才醒了，在慢吞吞的煮面，然后工作写稿子，但今天是意外，我算了算，才睡了三个小时，主要是没有计划睡多久，简单来说就是随性，今天却不一样，我面对厨房，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我已经不想睡觉了，面对空荡荡的橱柜，我肚子是空的，止不住的作响。
　　吃完饭就去买菜，在看看报纸电视，然后烧饭，这样平常的事情我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过了，除了昨天做了那样让人郁闷的梦，让我今天这么早就站在这里，要面对这样平常的事。
　　这是一个北方的小城，我知道的，与我熟悉的地方永远在秦淮以南的地方，我看海也在意识当成了湖。
　　再说说那个梦，你也许会认为我说的很混乱，因为我现在是醒的却是脑袋不清醒。好了，说梦吧，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以前的家，还没有水泥地，脑海里还没有被告诫与灌满学习与作业的要求，就坐在门口的泥地里，看着母亲在门口的小院子子里种菜，她不会因为一身汗去洗澡，就像我被人溅了一身水也不会去告诉别人，但不同是，她是因为要省水，就留到晚上洗，而我则是永远不当回事，我不开心，但也没有生气的一个窝囊废。
　　梦里天灰灰的，我不知道怎么就近屋了，角落的电风扇移到中间了，刚刚吃完饭的小姨笑嘻嘻的拿涂了红指甲油的食指点了点父亲的肚子，因为夏天，他光着上半身，小姨还笑道:“姐夫那样瘦，怎么还有啤酒肚？”
　　我不高兴，就回房间了，不高兴是因为我发现我考试了，考的不好，试卷被撕了，碎片是还有母亲的汗渍。
　　他就是那时候来的，他和我一模一样，像镜子一样的脸，他看着惊慌失措的我，看了刚刚拼好的卷子，哈哈大笑，那陌生又熟悉的脸笑道放肆，他说:“你怎么这么差？”
　　我敢确定，我从来就没有双胞胎，他也不是我的兄弟，他手上没有和我一样的伤疤，那是我今天刚刚摔着的。
　　他还在笑，那么大声，外面却没人听见，他跑了出去，却引起不少的惊呼，我看见母亲把他当成了我，冲他骂道:“去哪啊？”
　　我才知道，那是一个真真正正存在的人。
　　我当时真的害怕极了。

　　“为什么起这么早？为什么，你知道你才睡多久吗？我他妈眼睛都睁不开！”他果然出现了，我不会说他是“我”，我只能说他和我是完完全全的不一样的人，虽然长的极其相似，他像刚刚起来，衣服没有扣，眼睛眯着的，靠在厨房门口。
　　我下意识避开视线，毕竟我没有观看自己半裸身子的爱好，简单来说，他从那天看见一地的试卷起，就一直存在了，我已经习惯了，但依然没有适应。
　　“你可以在睡一会不是没有关系吗？”我不想解释，毕竟被梦惊醒，况且主要是因为面前这个人，确实没必要说。我拿出最后两个鸡蛋虽然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买的了，我准备炒饭。
　　“这是半个月前买的吧。”他走了过来，想了想，我就知道他又要开始他那预测了，果不其然，他点了点其中一个鸡蛋，道:“有一个坏的，你还是分开打吧。”
　　我看着他，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有些刺眼，我回了头，拿出一个碗，道:“你这样说，请问那个鸡蛋是坏的？”
　　“我怎么知道，打鸡蛋就这样，打完就忘了，况且我刚刚睡醒，记不住。”他无聊的打开的柜子，看见里面还是杂物，撇了撇嘴，道:“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我没理他，因为这样的事情就是平常小事，没有什么意义，我开始打鸡蛋，第一个就是坏的。
　　“给我留一碗。”他提提拖拖的走了，是到了客厅，他开了空调，我把蛋打散接着一句:“别空调开这么低！”
　　那边已经响起了球赛讲解激动的声音。
　　我实在不喜欢他的作风，平常就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但每次都霸着客厅，要不就是电视要不就是唱歌，声音开的很大，我不止一次被邻居敲门叫我声音小一点。
　　他却没反应，表示自己不会听的，因为那样的音量才有氛围。

　　我是五年前就离开家了，不顾一切的往北方赶，与家里唯一的联系就是一张银行卡，寄钱是我习惯，我也不是不想他们，但站在他们面前只有沉默与争吵。
　　都没想到，那时候已经三年没有出现的他就在我刚刚下车的公交站台，在人群中向我招招手，说:“我找到了房子。”
　　手中的行李也拿不稳的，我差点吓的弃之逃跑。
　　他会出现在镜子里面看着我，有的是好奇，有打量，还有是责备的，但更多是一张冷漠的脸，有时候我离开了，映像还不动的就是他了，起初吓的不清，黑眼圈明显，还天天想着去定什么位置，明天跑到那里去，我那时不敢和他说话，周围也没有安镜子，我相信是有这个这样的人，但是他不是我的认识的人。
　　最后是在雨天后回到小小的出租屋病的昏迷不醒，主要是害怕与休息不满导致的，醒来后就看见他坐在对面，道:“你醒了？”
　　我挣扎的要跑，却没有力气，喊也喊不出来，场面十分混乱。
　　“我给你打了麻药，因为你好像怕我，所以就不让你动了，放心，我懂得剂量。”他喝了一口水，坐姿极有教养，和我站在一起就是那种气质不同的人。
　　我依然吓的一身冷汗，因为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坐在面前，但性格截然不同，这让人发疯啊。
　　他拿着我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在拿了勺子给我灌了下去，毫无温柔可言。
　　“我看着你我才害怕！没想到另一个我是这么烂的一个人。”他挑了挑眉，道:“好了，你不用说话，听我说就行了。”
　　我念的书不多，对于什么物理就更是听得一塌糊涂，他说他确实是我，但不过是另一个宇宙的我，过得确确实实不一样，所以，他我要是死了，他也还会活着，在平行空间活的好好的。
　　我严重怀疑他是不是得了精神病，虽然还是没听懂，还会认为他是不是穿越来的戏码，也不重要了，至少他没有对我做什么，也没有惹麻烦，更没有干涉我的社交，我算是一个感情迟钝的人，对此感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我至今也不明白，他来与我见面是为什么。

　　“你放了盐吗？你是不是该去市场买买菜了？”他把吃了半碗的饭放下，去厨房倒了一点生抽。
　　“晚上吧。”我把饭吃完了，挑了挑桌子上的花，道:“今天要写稿，明天就要交了。”
　　“放屁，你前天也是这么说的 。”他把碗放下，把衣服的扣子一个个扣好，道:“我晚上也有空，晚上一起去。”
　　我惊讶的看了他一眼，道:“什么意思？”
　　“我就不显身了，但我会在你旁边看着你的。”他敲了敲桌子，桌子上大理石的，他硬搬过来的，清清楚楚的可以看见自己的倒影。
　　我看着桌子，无视那个与我不同步的映像，点了点头道:“我会去的。”
　　他又回到对面的椅子上，笑道:“这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