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梦晴晖》莫若纷霏

18、 生死一线

　　“你，怎么？”鸾菁对他是凶手这事感到吃惊。怎么可能？平时的他寡言少语，给人的感觉是冷冰冰的，一直以为他对任何事都是无欲无求。可是如今，他想置如梦于死地。她真的想不通了。
　　“我只是看不惯她而已。”赵松不想让鸾菁知道自己的心意，他只想她幸福，远远地看着她幸福。
　　“这只是你的借口吧？”李泉男不同意他的说法。“你在动手之前说过因伊姑娘夺人所爱，你才下手。只是，这夺的是谁的爱，夺的又是谁？”
　　赵松才意识到，自己的粗心让自己陷入了为难之地。
　　魏落晖对于李泉男提出的疑问也同样疑惑不已，可赵松却只字不提。魏落晖仔细观察着赵松的神情，发现了一丝线索。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也就不能怪朕用刑。”看到赵松没有开口的意思，魏落晖只能采取非常办法。“鸾菁，他是你的侍卫，而且还让你背上毒杀他人的罪名，你认为该如何处置他？”
　　果然，这话让这个侍卫脸上闪过一丝不确定。
　　鸾菁一听这话，有些蒙。皇帝哥哥是怎么了，既然凶手也已落网，为何把生杀大权交在自己手中？可转念一想，就是因为这个侍卫，自己还冒生命危险抓他出来。
　　“好。既然皇帝哥哥把他交由我，那我自然会认真处理。”鸾菁仔细思索后，答应了。
　　既然鸾菁愿意接手，他也不好留下了，否则就是不信任她。况且，凌晴的情况还要去看看。魏落晖交待完就离开了。一出大殿，魏落晖随即吩咐李泉男躲在门外偷听，务必了解清事情的真相。自己则去了凌晴现被安置的雪霏宫。
　　雪霏宫正房内，一男子身着官袍，坐在床边打盹，手中紧紧握着床上之人的手。床榻上躺着一女子，玲珑小巧的脸庞，挺直的鼻梁，可人的樱唇，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如此俏丽的女子，却紧闭双眼，苍白的脸色透露着她的病态。
　　魏落晖一进门就看到这一幕。若不是女子处于昏迷状态，男子是自己的亲表哥，他真的想将男子拉离她的身边。如此的温馨、和谐，所有人都会误认为他与她是一对夫妻。一想到这种可能，魏落晖的心就抽痛起来，连自己也无法解释。
　　“表哥。”魏落晖压下心中的酸疼，悄悄走到男子身边。
　　男子突然惊醒过来，望了望仍昏迷不醒的女子，眉头也不禁皱在一起。看到吵醒自己的始作俑者，他有些吃惊。“骆晖？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她，她，怎么样了？”魏落晖对上骆玄郢的询问，顿时有些尴尬起来。毕竟，自己和她平时老是打来闹去。
　　骆玄郢摇了摇头，又用手指了指门外，两人一起出了门。
　　“太医说，她若是再不醒过来，也许，永远也不会醒了。”骆玄郢一脸的伤悲，心中没有一点底，他，真的很担心她永远不醒。
　　“表哥。”魏落晖也有些难过，难道上天将他们带来就这样抛弃了他们，让他们在陌生的世界，自生自灭？“要相信小晴她一定能醒来。”他除了安慰，其他什么都不能做。
　　“嗯。”骆玄郢也只能这样期许。“凶手找到了吗？”对于罪魁祸首，骆玄郢绝不会轻易放过。
　　“我把他交给鸾菁处理了。”魏落晖怎么能不了解骆玄郢的心情？对于那个凶手，他真的想将他千刀万剐，可是，为了了解实情，不让凌晴不明不白的受害，更说不准，此人会与上次的绑架事件有联系。他只能压下心中的怒气和恨意。
　　“鸾菁公主？”骆玄郢有些奇怪，“为何把那人交由公主，不是该由你处理吗？”
　　“那个凶手是鸾菁派来‘保护’小晴的侍卫长，我想，她哪怕为她自己的名誉着想也该去了解清楚。而且，我已经派了李泉男密切关注他们的情况。相信不久就会有结果。”魏落晖将自己的做法仔细地告诉了骆玄郢，安抚他的急切。
　　听了魏落晖如此周密的安排，骆玄郢也不再多说什么。
　　“臣李泉男，参见皇上。”锦衣卫上将李泉男是各密报的总管理员，亦是皇帝的心腹。此时，他正在向皇帝汇报自己所听之事。
　　“泉男，侍卫赵松可有交待他下毒的动机？”魏落晖一脸的威严，询问着李泉男。
　　“回皇上，据臣所闻，赵松是此事的谋划者和执行者。至于原因，他不肯透露。公主也无法从他口中获知。”
　　听后，魏落晖陷入了沉思。从他的观察来看，这个赵松是因为鸾菁的原因才动的手，但看鸾菁的神情，她确实是不知情。或许可以从鸾菁身上找取答案。“嗯，朕知道了。公主现怎么处理赵松的？”
　　“回皇上，公主现将赵松关押了起来，最后的判决由皇上您决定。”李泉男一脸的恭敬，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你去将赵松看管好，明日将他带来见朕。”思索片刻，魏落晖决定再问清楚。
　　“是。”李泉男领命而去。
　　次日清晨，前一晚上又是抓凶手，又是担忧凌晴，让魏落晖疲劳不少。使得本该卯时进行的早朝也推迟了近半个时辰。
　　早朝后，魏落晖更是觉得劳累不堪，正打算趴在桌上好好休息会，云秦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皇上。雪霏宫来人相报，说……”看到魏落晖一脸的疲惫，云秦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
　　“有什么话快说吧。”魏落晖强打起精神来。
　　“来人说，伊姑娘今早突然口吐鲜血。”云清吞吞吐吐道。
　　“什么？”这消息立即让魏落晖惊醒了过来，匆匆赶往雪霏宫。
　　雪霏宫内，各宫女、太监忙做一团，不断从里屋端出的脸盆中泛着阵阵红色。这样的情形，让魏落晖的心跌入了万丈深渊。他强打起精神，寻找着那抹熟悉的身影。
　　雪霏宫的某个角落坐着一人影，一脸的麻木、茫然，看着从眼前匆匆而过的人，他却无丝毫动作。
　　魏落晖疾步走向他，看到周围之人未发现才出口：“表哥？”
　　骆玄郢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渐渐将目光转移到来人脸上：“骆晖，你说小晴是不是就这样走了，再也不会来了？”早上，昏迷不醒的凌晴突然张开了双眼，这让他开心不已。他以为她回来了，谁知她突然大吐鲜血，鲜红的血丝点点喷在他脸上，让他的笑意也僵在了脸上。她，只是回光返照吗？
　　“表哥。”魏落晖冷厉的脸上也划过一颗泪珠，看着眼前曾是自己榜样的表哥，变得如此不堪一击，他不知该说什么。“不会的，小晴一定会没事的。”他只能这样安慰着骆玄郢，也劝抚着自己那颗害怕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