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是万人迷》莲折

8、第八章

　　江衍根本不知道回答什么，怕一张嘴，就泄露出自己的紧张与无措。
　　他只能小心地抓住书本，脸颊越来越红，卷翘的长睫上下扫动，遮住眼底所有的小情绪。

　　温寒迟直接把电影票放在江衍的抽屉中，像是对他去不去并不在乎，语气没什么起伏道：“你不去的话给别人，不要浪费了。”

　　“我去！”江衍连忙开口。
　　他拿起电影票看了一眼，是一部小说改编的暗恋片，叫《第一百次告白》。

　　江衍之前看过这部小说，因为里面女主暗恋男主暗恋的太苦，导致印象深刻。
　　想到什么，他又小心翼翼地问温寒迟，“我们不是一场电影吗？”
　　“一场。”温寒迟淡声道：“位置也是一起的。”

　　那就好，位置也在一起，他可以和温寒迟并排坐一起看电影了。
　　眼底的欢喜完全藏不住，江衍发现自己太过于高兴，抿紧唇角忍住笑意，却还是在开口说话时绷不住弯唇：“我一定去。”

　　温寒迟“嗯”了一声。

　　坐在两人对面的柳三水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呆滞，反应过来后瞬间站起身，激动道：“温温，你和我一起看啊。”
　　他要去抢江衍手里拿着的电影票，被江衍眼疾手快地按住。

　　“给我。”柳三水恶狠狠道：“有没有自知之明，我喜欢温温，这电影只能我和他去看。”

　　“不行。”他的话太刺耳，明显是说给自己听的，江衍皱眉，分毫不让：“这是温寒迟给我的，不能给你。”

　　“谁说给你的就是你的了。”柳三水闻言抢得更加用力了，见江衍不想松手，甚至动了歪心思，想把电影票撕破。
　　他刚想用力去掐破边缘，江衍已经看破他的想法，用手撞了一下柳三水的手，成功阻止。

　　“你！”柳三水瞪圆眼睛，对于江衍的坚持愤恨无比，“你听不懂话吗？这部电影只能我和温寒迟看，你算什么啊。”

　　理直气壮的语气让江衍拿着电影票的手指收紧，他仍旧重复着：“这是温寒迟给我的，是我的东西，不是你的。你就算想，也不能抢。”

　　“喂。”杨潇玫注意到这一幕，不爽地叫起来，“你干嘛抢人东西？有没有礼貌啊？”

　　江衍性格好，因此班上的同学都很喜欢他，听见杨潇玫的话，瞬间看过来，指着柳三水议论起来。

　　听见那些话里都夹杂着对自己的控诉，柳三水握紧拳头。
　　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替江衍说过，被迫安分下来，嗓音软绵绵道：“没有，大家误会了，我没有抢，我只是想看看，没想到他不愿意。”

　　说完他看了温寒迟一眼，刚好对上少年那双深若寒潭般冷冽的眼眸，心里咯噔一声，有点背脊发寒。
　　温寒迟从没用这么冷漠地眼神看过他，是在怪自己？但他没有说话，应该不是。

　　柳三水不敢再继续深想，快速回到自己位置上，注意到周围人还在对自己指指点点，有些厌烦，脸皱成一团。
　　他注意到自己抽屉里的东西，拿出来大声道拿：“我从国外带的礼物，大家都有，我分给大家。”

　　一句话，让那些说他的声音顿时消失不见，大部分人举手等待着礼物。
　　柳三水挨个去分发礼物，还顺便解释了下自己先前的行为。

　　江衍把电影票认真抚平，发现无论怎么弄都会有明显的痕迹。
　　他有些心疼，不死心的把电影票夹在书里，希望可以弄平。

　　这一切的动作都被温寒迟看在眼里。
　　他叹口气，知道江衍心里不舒服，轻声说：“不要理他。”
　　“啊？”江衍一怔，不太明白这句话，把几本书放在夹着电影票的书上。

　　“不用在乎柳三水。”温寒迟低声说，“我和他也没有任何关系。”

　　这是在对自己解释？
　　江衍眉眼轻弯，笑意温浅：“我相信，我也不会在乎他。就是电影票弄得很皱，有点可惜。”
　　这是温寒迟送他的电影票，他想一直留着，不舍得扔。

　　语气里明显的心疼让温寒迟拿出自己那张电影票。
　　原来的剧情发展中，这两张电影票确实是他不想浪费送出的，那么现在他把自己的电影票和江衍交换，应该不会有事。

　　江衍翻开温寒迟借自己的那本书准备看时，视线里出现一张电影票：“我拿错了，你那张电影票是我的。”

　　少年嗓音冷冽，听不出多余情绪，却还是让江衍心脏漏跳了一拍。
　　他顺着修长好看的手指看向温寒迟：“可是我那张有点……丑。”

　　温寒迟不说话，直直地看着他，似乎并不在意他口中说的丑。

　　江衍把书里夹着的电影票拿出来，和温寒迟手中的电影票互换完后，说了一声“谢谢”。
　　“不用谢，我是真的拿错了。”温寒迟把电影票放在口袋中，冷声说完，不再看江衍。

　　虽然这么说，江衍还是很开心，他小心翼翼的把电影票放好后低头看书。

　　《如何与喜欢的人相处》第二页。
　　“怎么自然的和喜欢的人搭话？”
　　问他今天什么课/星期几/几点了。

　　江衍眨眨眼，看向温寒迟的手表：“温寒迟，现在几点了？”
　　温寒迟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手表，报出时间。

　　这算是小小的表白吧？
　　江衍越发高兴地翻开第三页。

　　“如果你有喜欢的人，请写下他的名字缩写。”
　　下面写着两个字母:JY。

　　JY不是自己名字的缩写吗？
　　心脏在这一刻彻底失去原有的节奏，江衍紧张到有些呼吸困难。
　　是，是自己吗？

　　他越想越无法冷静，甚至想问温寒迟，最后在看到少年凉薄的侧脸后压制住了好奇，仔细辨认上面的字母是不是印出来的。

　　不是，是笔写出来的。
　　会是温寒迟写上去的吗？

　　江衍偷偷看向温寒迟，却在瞬间被捕捉到。

　　不对。
　　下意识想要逃避目光的江衍感觉到温寒迟一直在盯着自己，微微一怔。

　　那双眼睛像大海般深邃，江衍差点迷失其中，回过神时不敢再对视，为了转移注意力，快速翻开手上的书本。
　　这么一翻，停在了第49页。

　　“作者为什么写这本书？”
　　为了让喜欢的人发现我喜欢他。

　　一句话，让江衍心里的波澜扩大无数倍。
　　他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关上书，想看看这本书的作者，却发现只有书名，没有作者署名。
　　他拿出手机百度，也没搜到。

　　而旁边的温寒迟似乎猜出他在想什么，淡声道：“这本书是别人送给我的，他自己写的，为了给他喜欢的人告白，成功后书没用就给我了。”

　　“原来如此。”江衍应了一声，心里的疑惑却更加浓重。
　　他有个大胆的想法，但不敢去相信。

　　江衍把书放在抽屉里，没在继续看。
　　胸腔里的心脏还在剧烈跳动，他的体温也在逐渐升高。

　　江衍用手捂住自己开始发烫的脸，打开窗户，看着窗外的树，静静聆听着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蝉鸣声，妄图撇开脑子里的杂乱想法。

　　太阳挪动，照了过来，将他的脸染上一层温暖的光。
　　江衍被刺的轻眯起眼睛，抬手遮住半边脸。

　　柳三水把礼物放在温寒迟桌上，故意没有给江衍。
　　温寒迟这次什么也没说，默认柳三水在一边叽叽喳喳说着画。

　　旁边同学好奇他们之前在国外的事，柳三水喋喋不休地讲了起来。

　　还挺多。
　　江衍听得不禁出神。

　　他小时候和温寒迟认识三年，但发生的事少之又少，多数时间都是他陪着温寒迟，什么也不做，因为有时候温寒迟会烦他话太多，让他闭嘴。

　　柳三水越说越兴奋，最后还挑衅地看了江衍一眼。

　　太多喜欢温寒迟的了，他的情敌似乎数不清。
　　江衍垂眸，有些黯然和感慨。

　　“温温，你看礼物，和我的情侣款。”温寒迟一直不拆礼物，柳三水主动打开。
　　里面是一块手表，和他手腕上的一样，只是颜色不同，一个粉色，一个蓝色。

　　很明显的情侣手表，接了几乎就默认关系了。
　　江衍心跳如鼓，视线几乎无法从温寒迟身上挪开。

　　温寒迟看也没看：“拿开，我不需要，也别过来打扰我。我和你的关系只是普通同学，别自作多情。”

　　“我……”冰冷的声音让柳三水红了眼，眼泪似掉不掉，看着十分可怜。
　　他咬着唇，最后什么也没说，直接拿着礼物跑回位置上，趴在桌上肩膀颤抖起来，像是哭了。

　　那些拿了他礼物的人立刻围过去安慰，时不时看向江衍这边，用眼神责怪着。

　　温寒迟拒绝了。
　　江衍抿唇低下头，怕被发现自己的高兴。

　　……

　　中午放学后，江衍没去食堂，买了一瓶酸奶坐在操场上，眯着眼，懒懒地看着不远处打篮球的人。
　　他其实根本没看进去，眼睛随着球动，思想却飞回早上的教室。

　　那些无法得到答案的猜测让他的心变乱，江衍摇摇头，把那些想打甩出脑袋，喝完酸奶后，把空瓶对着垃圾桶一扔，刚好扔进。
　　这让江衍有些欣喜地站起来。

　　“同学。”前方突然有人喊了句：“看你一直再看我们，一起吗？”
　　篮球场上，抱着篮球的少年笑容明朗地招招手，怕江衍看不到自己。

　　江衍指了指自己，不太确定是在叫自己。
　　对方点点头。

　　江衍摆摆手，笑容温和：“不用了，我不会打篮球。”
　　对方有些失望，不过也没有继续说什么，把球扔给队友后擦掉额头上的汗水，朝江衍这边走来。

　　江衍并没注意到他，转身刚要离开，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身影修长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神色冷淡漠然，浑身气质疏离。

　　江衍有些不知所措：“好巧？”

　　温寒迟似乎并不在看他，江衍挪动一下，见他还盯着前方，顺着看过去。
　　原来不是在这里看自己，而是在看人打篮球。

　　心里那种松口气又有些失望的感觉太过于奇怪，江衍吐出一口气，要走的时候，忽然听见温寒迟问：“那个人叫你去打篮球？”
　　“对。”江衍下意识点点头：“我不会，所以就拒绝了。”
　　“他走过来了。”温寒迟收回目光，提醒完直接离开。

　　江衍根本来不及想其他，见他走了，快速跟上，连后有人叫他也没停留，只是回头笑着说：“我不打篮球，谢谢你啦。”

　　男生步伐一顿，有些无奈地说：“我不是来叫你打篮球的。”
　　可惜这句话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看着手中的水，又抬头目送两人离去的背影，男生长叹一声，握紧手中的水。
　　下次得快点了。

　　*

　　江衍默默地跟在温寒迟身后，谁也没出声。

　　这一幕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他就这么不说不闹地跟着温寒迟，一直等到温寒迟回头看他，才会跑过去，笑着和他并排一起走。

　　所有关于小时候的回忆只有他一个人记得，温寒迟都忘记了。
　　江衍踢着地上的石子，胡思乱想着，突然注意到前面没了动静，抬头看去。

　　温寒迟背对着他停了下来，与他之间隔着几步的距离。

　　江衍有些疑惑地走过去，等他与温寒迟并排的时候，温寒迟才继续向前走。

　　在等自己吗？
　　那种带着希望又自我怀疑的感觉让江衍追上温寒迟，鼓起勇气问：“温寒迟，你刚刚是在等我吗？”

　　“什么？”温寒迟侧头看他。
　　“刚刚，你是在等我吗？”江衍声音越来越小。

　　“没有。”温寒迟淡声道。
　　他虽然这么说，也没有解释什么，反而让江衍更加不知所措。
　　最终“喔”了一声，和温寒迟一前一后地回了教室。

　　“温寒迟。”刚进教室，就有人欣喜地叫了一声。

　　江衍循声望去，又是柳三水。
　　他注意到柳三水坐在自己的位置，步伐一顿，没有上前。

　　温寒迟径直走到自己位置坐下，柳三水凑过去，小声说着话。
　　不知道温寒迟回答了什么，柳三水立刻起身，瞪了江衍一眼后回到自己位置上。

　　江衍这才走过去坐下，对刚刚柳三水主动离开有些好奇，问温寒迟：“你刚刚对他说了什么？”

　　“让他离我远点。”温寒迟低声说。
　　其实后面还有一句，他说这是江衍的位置，虽然心里很迫切地想告诉江衍，但他无法说出。

　　上课铃声响起，班主任走进教室，见底下那么多人都懒懒散散的，拍拍桌子，提醒所有人精神点。

　　“江衍。”身后有人叫了一声。
　　江衍扭头，对方扔过来一个纸团成的小球，示意他打开看看。

　　江衍展开，上面写着歪歪扭扭的一句话：隔壁班的女同学托我问你手机号，你给个呗？

　　江衍写下回复，团成球，趁老师不注意扔了回去。
　　对方看完后有些失望，不过做了个OK的手势，没有再传。

　　就在江衍无聊地开始转笔玩时，耳边响起一道低沉的嗓音：“江衍，很多人追你吗？”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