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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欺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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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贺澜休一个惊醒,随即就是一个冷颤。
“哎…我这还被喷嚏打醒了……”贺澜休小声嘟囔,脑子一抽一抽的还没怎么清醒。
正欲抓了地上的被子盖上重新眯会儿时,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猛地又坐了起来:这明敞敞的屋子,这软绵绵的被子,多么熟悉啊,还有看这布局,整洁大气,明亮朴素,看着多舒适啊!贺澜休强扯着嘴角笑着再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凉透透的中衣,然后木然地一头栽倒在枕头上……
这都第几次了?!这都多的数都不想数次了吧!我又回到了这个房间,贺澜休默默卑微地想着。
唉,又一次的逃跑失败。还是最没脸的一次!
脸砸在被子里贺澜休慢慢想起了昨晚上的事。
本来前面都挺顺利的,贺澜休也事先找了人拖住楚见潾,马上就要踏出山门了,但是可能当时他太兴奋了一想到就要逃离成功了就作死地吹了一声胜利的口哨,然后……
“尊主,长老又要跑了!”
“快禀报尊主,长老跑了!”
要命,这些弟子耳朵平时也没见这么灵吧!他娘的一个个都是顺风耳吗?!贺澜休也暗暗啐了自己一口,不做犹豫立马跑走。
跑着跑着贺澜休却突然发现自己还在原地,没被定住,只是前面路被挡了。
一名身形颀长的男子立在前面,夜色中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叫人觉得他五官俊挺,月色淡淡地踱在他的半边脸上,勾勒出他的轮廓,那一双像是蕴含了阔大星河的眼睛却在此时微微黯然。
贺澜休心中一紧:好了,成功作死。
后面离玹门弟子非常迅速地排列好队,都没有配上刀剑,只是个别手上抬着绳子。
每次都搞这样,我一跑就就拿绳子绑我,有失斯文!贺澜休想。
一位穿戴整齐的小弟子出来,捧着绳子,小心翼翼的看着立在夜色中的那位,又瞄了一眼贺澜休,探究性地问:“尊主……这个……?”
贺澜休都做好了再次被捆着回去的准备,却不想那人道:“不了。”然后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散回去。
贺澜休抬眼看了看他,心想今天这是怎么了,不绑我回去啊。那小弟子得到指示便立马撤去,带着其余弟子行云流水地各回各位了。
不消一会儿就只剩下他和贺澜休,此刻贺澜休才觉得那位今天不太对劲儿。
不久,那位率先开口:“师尊,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我呢?”问话里竟然还带出了些许委屈感。
贺澜休动了动嘴想说我为什么想走不都是你,你还不知道?但看见面前这人隐隐有些郁闷,贺澜休又不愿说出来了。
两人对立站着,贺澜休终于憋出了一句:“我想走也走不了啊。”
那位直直地看着他,那荡漾着星光的眼睛此刻像是闪耀着火花,看得贺澜休头皮发麻。又来了!别这种眼神看我啊啊啊啊!
他却突然上前来,贺澜休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热暖的胸膛,下巴就被人抬起一点,然后唇上传来温热陌生的触感。
!!!楚见潾!你他娘你在干什么!你欺师啊你欺师啊!你抽风了?!
贺澜休瞪着眼想要挣脱,“唔!”,却被身前这人牢牢地牵制住了,更是被加深了这个吻。
楚见潾一手抚上了贺澜休的背,一手压制着贺澜休的其他动作。
我这个“乖”徒弟,疯了疯了啊!贺澜休被亲得有些发昏,身体也有些发软,但他还是强撑着站住脚,模糊间感觉好像已经过了很长的时间。
楚见潾慢慢放缓,小心地细细地吻着他的唇表。贺澜休感到楚见潾用手点了他的某个穴位,他便模糊了过去,隐约听到他轻声说了什么。
楚见潾抱住贺澜休,挨着他的脸颊,声音轻得能被风吹散:“师尊……是我困住你了,对不起……”
他又像是喃喃:“你不高兴,我以后就不会了……”
思绪拉了回来后,贺澜休就燥红了脸,想起了昨晚他竟然被自己徒弟亲了,被,自,己,徒,弟,亲,了!!我还有何颜面!咳……虽然自己的颜面早在这几年就败光了……贺澜休欲哭无泪地看着床上方。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几遍叫声,“师兄——师兄——!”
贺澜休听到这声音就脸一黑,烦躁地回道:“你叫魂儿呢?”
门外声音忙道:“师兄师兄!我真对不住,对不住,昨晚上我真拉不住那小崽子啊,他一听到你跑了,我眼都还没来得及眨一下他就找你去了!”
贺澜休闭眼不理会。
门外站着的是他的师弟柳深青——“梨花淡白柳深青”。
柳深青,玉渠峰上离玹门著名的“雅人”,喜好诗词歌赋,擅长琴棋书画,仪表堂堂,举止风流,是仙门中有名的“佩剑文人”。
—————假的。
实际上是个肚子里没多少墨水却还总是要文绉绉酸不拉几地造词造句,修炼得不怎么样却总喜欢故作儒雅以示其有多风采的愣逼。
嗯……他上一个名好像叫柳自摇?———“溪柳自摇沙水清”。
“师兄,我真的尽力了,要是我现在能踹开这门保证能掩护你成功逃走!可是这门……”
“吱呀——”
贺澜休睁眼坐了起来,柳深青站在门外还维持着他踹门的动作,呆若木鸡。
“这门,这门……是我功力长进了它才这么好踹的吗?”
贺澜休坐在床沿,也有片刻惊讶,才缓缓道:“他是没把门封上。”
柳深青进来,说:“那我进来应该没事儿吧……这小子怎么回事儿,平日里这门都被他看得牢牢的,现在怎么不了……”
贺澜休起来边穿衣裳边说:“可能良心发现了吧,知道困着他师父不行了。”嘴上是这么说着,但贺澜休心里也隐约觉得他不太对劲儿。
那这样子是打算放我出去了?
穿戴完毕后,贺澜休转身时听见柳深青小声地“哎呦”了一声。
贺澜休朝门口一看,楚见潾一身黑衣,称得他身形修长,头发像是漫不经心地束起来的,有些散散的落在两颊,眼睛此刻像是映射着水光,粼粼发亮,手中还端着给他的早饭。
又恢复平时的样子了,昨天晚上是真发疯吧。贺澜休想,又立马感到不自在了。
楚见潾进来还是恭敬地向柳深青问了声“师叔好”,柳深青马上故作镇定地点头“嗯”了一下,手里的扇子却刮了刮自己的鼻子。
贺澜休心里暗暗嘲道:你这做师叔的还怂。
马上贺澜休就不这么想了。楚见潾近身来,将早饭放在了台上,便伸手过来正了正贺澜休的发冠。
“师尊这里有点歪了。”
柳深青自觉不易久留,向贺澜休说:“师兄,见你无碍我就先走了啊。”
“师叔好走。”楚见潾道。
柳深青胡乱“嗯嗯”几下就出去了,贺澜休又不得不想:真怂!
看见柳深青一溜烟地跑了后,贺澜休回神过来,楚见潾还站在自己面前,觉得自己其实也没比柳深青好到哪儿去。但还是先开了口:
“……徒弟是醒悟了?昨儿没捆你师傅回来,也没把门封住,要放你师傅出去啊?”
楚见潾没有立刻回答,还弄着他的头发,见弄好了,才轻声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