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假的白月光，真的海王》海藏

4、小师妹拜师

　　青蚨殿上彩旗飘扬，若不是青天/////白///日，蒋之恒还想给成蹊子放烟花。

　　迟与灯没出现前，李成蹊是云何宗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剑道上一骑绝尘，旁人莫及。
　　从上任掌门手中接任时不过三十岁，如今六十岁了，仍是一副少年模样。
　　这改变不了他是老头儿的事实。

　　蒋之恒不给好脸色，留了两撇美髯须的他像爸爸训儿子：“舍得回来了？”
　　赵影来微笑着打量李成蹊一身烂衫破褛，“师弟，可是被数百人打劫了？”
　　李成蹊叹一声：“被打劫还不至于这么惨，我此番下山，遇到了大麻烦，恐怕玄青界要变天了。”

　　他素日不正经，正经起来要人命，蒋之恒与赵影来相视一眼，道：“进去说。”
　　三人进青蚨殿，几个徒弟也跟上。

　　李成蹊看见百里瑟，乍一愣，像想不起这人是谁。
　　迟与灯深知他德性，肯定是救人不认脸，“师傅，他是百里瑟啊，你从丹阳宗弟子手中救下的，而且还收了他为徒呢。”
　　李成蹊想了想，“哦！想起来了。”

　　蒋之恒回头瞥一眼，“人都不认就救了，还收徒！你可知昨日丹阳宗打上门来了？”
　　他故意说“打”，以为李成蹊会因给宗门找麻烦而羞愧。

　　“嚯。”李成蹊眼睛一亮，“那我们打赢了没？”
　　蒋之恒翻白眼，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迟与灯应道：“打赢了，昨天扔到茅坑里去了，估计化了吧。”
　　永远地和宗门弟子的排泄物一起埋葬。

　　李成蹊满意地颌首，不愧是他的爱徒，“好，要是丹阳宗找上门，大家口径一致，没见过不知道别胡说。”
　　又吩咐迟与灯说，“去准备拜师礼，今日便将师徒名分落实咯。”
　　迟与灯一怔，倾身附耳，“师傅，师妹招惹了丹阳宗亲传弟子？”

　　她不会看走眼，那三人确实是外门弟子。
　　为首的此来为的是“他师弟”，看来“师弟”才是个要紧人物。
　　能令丹阳宗上门讨说法的，必是亲传弟子。

　　李成蹊：“我救下他时，他已经伤了一人了。那人说他是丹阳宗长老之子。”

　　下手也是够狠。
　　李成蹊出手前，那弟子的玩什已被连根拔除，血淋淋地挂在树上，本人疼得在雪里打滚。
　　剩下五个人要杀百里瑟，李成蹊打跑了他们。
　　当时李成蹊正提剑摆出帅气的造型，心想要一句谢不算过分吧。

　　半晌无话，回头见一双红眼瞪视着他，黑瞳化不开的警惕和阴翳。
　　他想到受伤的狼，拖着流血的病腿在雪原上穿行，滚烫的血融了冰。

　　已落座的蒋之恒唤他：“师弟，你们师徒有话待会儿说，先将要事讲了。”
　　李成蹊抓抓乱发，“去，待会儿在练武场办拜师礼。对了，再给为师烧一桶洗澡水。”

　　一桶怕不够，看他头发里的虱子数量，估摸三桶起步，迟与灯：“知道。”

　　出青蚨殿，迟与灯把烧水的任务交给李小满。
　　去弟子堂，帮百里瑟领了弟子令牌和一身新做的弟子服。
　　再去膳堂向厨子要了腌制三年的火腿，全送到百里瑟洞府里。

　　前二者很正常，只是这火腿……他盯着巨型火腿一语不发。
　　迟与灯解释道：“拜师要束脩①，师傅不喜欢腊肉，喜欢火腿。”
　　她还给百里瑟演示了一番，左手捧火腿头，右手捧大棒骨，跪地虔诚奉上。

　　“学会了吗？”
　　“嗯……”

　　待百里瑟换上新衣，迟与灯已通知宗门弟子半刻后练武场集合。小师妹要行拜师礼。
　　小喇叭伏灵，前脚将小师妹心机的事儿传遍宗门。
　　后脚又告诉大家小师妹贼惨，把迟与灯添油加醋的故事再添一勺油，传遍宗门。

　　大家都知道了新来的小师妹很惨，虽然他高傲，但他惨。
　　一下拉近和群众的距离，大家不那么讨厌他了。

　　从小青峰到练武场这段路，百里瑟收获不少同情的目光，还有师兄送他花花。

　　师兄甲：“小师妹，别难过，师兄帮你打跑坏人！”
　　师兄乙：“我们会用手中的剑，浴血奋战保卫你的贞洁！”
　　师兄丙：“小师妹，其实你可以考虑一下，当我的道侣，这样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越说越离谱。
　　百里瑟身上冷气嗖嗖地飞，越发不可接近。
　　直到他捧着满怀的花抵达练武场，远远地看见迟与灯朝他挥手，脸上的冰霜霎时融化了。

　　不行。
　　百里瑟告诫自己，切不可动摇。
　　即便待他好……又如何。

　　宗门弟子差不多到齐了，迟与灯见他捧着花，拾起一朵，笑道：“师弟们给你的？”
　　“嗯。”百里瑟口吻不喜，“烦人。”
　　若非隐藏实力，他早把花烧了。

　　“我给你变个戏法吧。”
　　迟与灯素手一挥，青石砖上薄薄的雪粒飒飒扬起，卷飞百里瑟满怀的花，在空中结作一道藏花的冰桥。

　　周围一片惊叹。

　　“大师姐太会了吧！可恶，我要是冰灵根，也能这么讨师妹欢心！”
　　“我比较想师姐讨我欢心……大师姐，你也给我变一个吧。”
　　“火灵根是不是没出路了？我给大家表演烧花吧。”

　　百里瑟愣怔怔地看着冰桥，敛下眸，道声“谢谢”。
　　这算礼物吗？如果算，是他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测灵根、奉束脩、敬茶、朱笔添名后，百里瑟就是云何宗掌门的第三个亲传弟子。

　　不知李成蹊和蒋之恒说了什么，后者神色凝重，坐在李成蹊身侧，心不在焉地品茗。
　　梳洗后的李成蹊人模狗样，对迟与灯道：“可以开始了。”

　　先走测灵根的过场，百里瑟将手放在测灵盘上，水火土三灵根，资质一般。
　　李成蹊还用神识内观了他的筋骨，倒是很满意：“灵根一般，但有一副天生练剑的筋骨，不错。”

　　百里瑟眼里掠过一丝失望。
　　果然，他身上的禁制谁也看不透，谁也解不了。

　　迟与灯捧着火腿，走下台阶，递给百里瑟。
　　一道锐利从天而降，迟与灯手疾眼快，挥动火腿将其打落。
　　是一根土刺。
　　飞出的土刺扎进地砖，齑粉似的散了。

　　“你们云何宗收新弟子，怎么也不请我们丹阳宗来看看啊。莫非怕丑事败露，被其他宗门知道你们收了个伤及同道的祸害吗！”

　　守山弟子从天而降，他受了重伤，摔在地上吐一地血，“大师姐，他们硬闯，我，我拦不住……”
　　其他弟子连忙扶他起来，塞了两颗救命的丹药，才把他从濒死拉回来。

　　丹阳宗长老徐平升和三个弟子御剑凌空，居高临下地审视练武场的弟子，张口嘲讽道：“我看你们云何宗，都是些草包，剑修剑修，修的是剑还是贱呢？我看，是贱人的贱吧！”
　　三个弟子附和道：“贱修贱修，修的可不就是贱嘛！长老说得好，说得对！”

　　弟子们气疯了，准备拔剑把他们打下来。
　　蒋之恒和赵影来气红了眼，李成蹊反而很淡定，先抿了口茶，等天上的人笑够了，振气凝声，让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你们丹阳吃了我们云何那么多丹药，也还是阳.痿啊。”

　　徐平升：“……”
　　听得太清楚，想装没听见都不行。
　　一句话，既嘲讽了丹阳，也暗示徐平升，真撕破脸，丹阳宗的丹药补给就没了。

　　迟与灯跟在李成蹊身后补刀的能力一比一的强，接过话道：“你们掌门知道你们来吗？应该不知道，不然他会气死。”
　　再用火腿挽了个剑花，微微一笑，“天上冷，下来说话吧。”

　　话音方落，火腿离地，眨眼飞了出去。
　　那么大根火腿，似长了眼，不偏不倚将他们四个咣咣咣打下来。
　　徐平升修为较好，落地中途稳住了。
　　他的三个徒弟可没那么好运气，直直地摔进云何宗弟子堆里。

　　三人摔得眼冒金星，突然感到天上乌云密布，像要下雨了。
　　不对，是云何宗的弟子逼近了他们，一个个目露凶光、摩拳擦掌。
　　三人面面相觑，鬼哭狼嚎：“师傅，救命啊！”

　　徐平升惊愕于迟与灯的实力。
　　那不是一根普通的火腿，是一根带剑气的火腿！

　　半年前，她还只是小有所成，怎么才半年功夫就领悟出剑气了呢？
　　她今年才多大，太可怕了，一个比李成蹊还可怕的天才！

　　徐平升稳了稳心神，他不能被一小辈吓到了。
　　他举起手指向百里瑟，刚开口：“李掌门，我此番来是向你讨要那个人……”

　　——一条回旋火腿砸中他的飞剑，连人带剑掉下来。

　　飞剑将火腿切成两半，迟与灯接住一半，回头看李成蹊。
　　成蹊子摇头，惋惜地道：“沾了阳.痿之气，不能吃咯。”
　　徐平升气得想一头埋进土里。

　　和和气气来讨人，云何宗不止不交人，还羞辱他，根本没把丹阳宗放在眼里！
　　徐平升摸出符纸，冷笑道：“你们把那女人交出来，今日，我还能放你们一马。不然等掌门来了，直接推平云何宗！”

　　迟与灯定睛一看，诧异地道：“师傅，那不是我改良的传音符么。”
　　李成蹊煞有其事地点头：“好像是。你要不要脸啊，拿云何宗的符纸威胁云何宗的人。”
　　“够了！”徐平升气得打颤，烧了传音符，脸上终于流露出得意，“我已经通知了掌门师兄，你们等着死吧！”

　　这时，迟与灯身后的百里瑟动了。
　　迟与灯以为队友又要叛变，不等他动作，先握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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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①“束脩”；——古代学生与教师初见面时，必先奉赠礼物，表示敬意，名曰“束脩”。早在孔子的时候已经实行。学费即是“束修数条”，束修就是咸猪肉，后来基本上就是拜师费的意思，可以理解为学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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