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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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姨，你也看见了。小六马上就要过来，那你站着？”
虽林昔宛是笑着轻飘飘地说的这话，聪明如刘姨，怎不知道她这是明摆着看笑话的呢。
“嗯？刘姨？”林昔宛又问了问。
刘姨咬着牙点点头，手指着林昔宛，“你就是讽刺我的吧？”
见小六快过来，刘姨走到灶房门口，弯着腰往外面看了一眼，立马又转过来背靠着墙壁，吓得直抚着胸口。
林昔宛擦了擦手上的水，还以为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也跑到门口偷偷地看一眼。
大厅里，客人很多，跟个菜市场一样吵吵哄哄的。
百香庄是个比较贴近底层生活的一家食肆，来这儿吃饭的不是什么达官贵人或者名门闺秀什么的，都是些普普通通的老百姓。食肆里自然不会像那些高级一点的酒楼一样安安静静、有格调。
不过林昔宛倒是喜欢这种氛围，吵吵闹闹的，多有生活气息。
林昔宛目光在所有人的身上搜索一番，根本就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儿的。
“刘姨，你是不是病了？”林昔宛手背搁在刘姨额头上，又搁在自己额上感受着温度差，很是认真地问道，“刘姨，你是不是病了？有妄想症吧？”
刘姨瞪向林昔宛，很没好奇地说：“你才病了呢，没看见我好好的呀？”
林昔宛突然想起来刚才吴曜尹进来时说的话，又朝大厅里看去，这次聪明了些，专看那些穿着捕快衣裳的人。
果然，杜大人还有小沫两人坐在靠窗一点的位置上，他们所处的地方比较偏一些，也难怪刚才林昔宛没有瞧见。
“刘姨，那不是杜大人还有小沫吗？小沫刚才不是还啃了两个鸡腿吗？怎又带着杜大人来着吃饭了？”林昔宛以为刘姨没有注意到，还特意指给她看，“是不是小沫走之前你给她说地带她爹来着吃饭，她就带了。”
“呀，刘姨，小沫看到我了，还给我打招呼呢！”林昔宛举起右手，似是怕她看不到，还惦着脚尖对着外面的小沫招手。
“你疯了。”刘姨听罢，急急忙忙拉着林昔宛的衣袖把她给扯回来，不让她站在门口。
刘姨用的力有些大，林昔宛一个没注意，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扯，身子直直往后倒去。
“啊！”就在林昔宛以为屁股要被坐开花时，小六在她身后又推了一把，她才没摔在地上。
“刘姨，你干嘛呢，自己不顺心，来找事的吧？”小六笑笑，凑到林昔宛面前说：“看吧，又是你这爱管闲事的毛病犯了，刘姨才生气呢。”
闻言，林昔宛心底不是很高兴，她怎就成了爱管闲事了，她这不是为刘姨好么，亏刘姨还叫她给她出主意，教她化妆，结果呢，真遇到事儿了，连个前因后果都不给她说，支支吾吾的，打她打哑谜呢。
林昔宛越想心底越是有些五味杂瓶，唉，或许果真如小六说的吧，就是她多管了闲事。
林昔宛逼着自己不再去想这件事，也不再去管刘姨，继续去看刚才吴曜尹拿进来的菜单，用笔划去已经做好的菜品。
刘姨别过脸，盯着灶前的凳子好一会儿，想到坐在那里可是要烧火的，可又不想出去，便直接杵在那儿。
有刘姨在的地方，向来就没安静过。刘姨本身也就是个爱八卦的人，嘴巴根本就听不下来。
以往没事儿时，她就爱听那些来百香庄吃饭的客人讲些婆婆妈妈的故事，比如哪家的媳妇儿生了个女儿，哪家的男人又背着老婆在外面偷人……
或者靠在百香庄大门口处，嘴里磕着一把香瓜子儿，听隔壁邻居讲着同条街上的趣事，她自个儿也是个闲不住的，总爱插上一两句。
现下灶房里三人沉默无言，只有林昔宛炒菜时，菜油受热发出的滋滋声，还有小六烧火时，灶里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小六摸了摸鼻子，发现有些不对劲。貌似他刚才说的这话有点像是个导火索，这下好了，把她们两人都给得罪了。
以前刘姨是最爱找林昔宛聊天，拉着她一起研究妆容或者穿搭风格的，林昔宛也经常围在刘姨身旁哄她开心。
虽然小六一直以为林昔宛就是为了每月多得一些工钱，故意在刘姨身后拍马屁，捡些她爱听的一些话，可她们两人感情是实好呀。
“林昔宛，你炒的什么啊？这么香？”小六很少这样狗腿地夸过她，每次不是嫌弃她做菜太臭就是太呛，如今第一次明目张胆地夸她炒菜香，小六自个儿都有些不太适应，甚至还有一丢丢的恶心。
他这贡献做得也太大了，啊，这整个百香庄食肆怕是就只有他这么善解人意，为人着想了吧。
小六扬起头，把被风吹散，飘落在额前的细碎长发优雅地别到脑后，嘴角不自觉弯起，也不知道那个暴躁八婆会不会回夸他。
林昔宛锅铲柄敲了敲灶头，“没看见啊！酸竹笋能被你闻出香味儿，也算你鼻子厉害！”
小六鼻翼翕动，认真地闻了闻空气中夹杂的味道，一股恶心感莫名涌上心头。
小六手背擦了擦嘴，这，这，还是他大意了。
似是还不认输，小六又对刘姨小心提醒道，“刘姨，外面那些客人怕是要吃完了吧，你还不去收钱的吗？万一有些人不自觉，少给、或者没给，这不就亏大了嘛。我们百香庄可是还亏了几十两银子的。”
刘姨一听到百香庄目前还欠着银子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哪壶不开提哪壶呀你！你不就是还埋怨我上次搞的那个活动吗？我这还不就是想着为我们百香庄好？”
自上次百香庄白白亏损银子后，伙计们的工钱刘姨都拿不出，只能给他们说，等到百香庄银子还清后，再给他们补上。
伙计们多多少少心底还是有点不太乐意的，之前只是每月的工钱有些少，但好歹每个月能亲手拿到钱呀，这下好了，连银子都看不到。
虽然刘姨再三保证，一旦等到百香庄还清债务后，立马给他们发工钱，另外每人再多给一个月的工钱，可伙计们纷纷忧心他们还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经林昔宛一怼，再经刘姨二怼，小六彻底不干了，好心当驴肝肺，她们爱咋滴咋滴吧。
他还是把自己的火烧好得了。
场面再度恢复沉默尴尬，大家都不愿开口。
林昔宛与刘姨又都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爱面子的人，一方不愿先表示表示，另一方自也不愿低头。
灶房里的沉默被咋咋呼呼的吴曜尹打破，吴曜尹手里又拿上一张菜单，递给林昔宛，好奇地问：“你们三儿是怎么了，刚才不好激动得很的吗？焉了？”
可没有一个人回答他的问题，灶房顶上一群乌鸦飞过。
吴曜尹愣了一会儿，这才注意到杵在蔬菜架前掐着青菜叶玩儿的刘姨，“刘姨，你怎还没出去啊？刚才杜大人还叫我给你传句话。”
刚才明明说了不再去管刘姨事儿，故作冷漠的林昔宛一听到吴曜尹的话，两只耳朵竖得比谁都快，一字不放过地细听着这边的动作，脸却不愿撇过来。
刘姨指甲掐着青菜烂叶的速度慢慢加快，想等着吴曜尹继续说下去。
吴曜尹不知道是装的还是脑壳本就生得比别人木讷，一本正经地问，“刘姨，你不想听的吗？你不听的话，就算了，其实这话你不听了也挺好的。”
说到最后，吴曜尹看向刘姨的神色莫名有些怜惜，摇着头直叹气。
吴曜尹这话这动作可是把那三个的八卦欲望勾到极致，林昔宛心里直痒痒，就他说话把握的这个节奏，不去当茶楼里的说书先生，真是可惜他了。
吴曜尹两手端起案板上热气腾腾的菜，“刘姨，你真不听的吗？不听的话，那我就先出去了，哦，对了，杜大人好像也快离开了。”
就在吴曜尹一只脚已经踏出灶房门口时，身后传来刘姨的声音，“你说吧。”
吴曜尹脸上浮现出一丝看好戏的笑容，把盘子重新搁在案板上，学着杜大人的说话调调，甚至表情都在模仿他。
吴曜尹有板有眼地说道，“刘掌柜，我看我们还是不合适吧。你也别再我身上花心思，与其花在我这个都当爹的人身上，倒不如去找个与你般配一点的如意郎君。而且，说句不中听的，你也应当懂得自爱些，也别再小沫身上打着主意。”
吴曜尹说完，像邀功似地笑道，“怎么样，我学得像不像？”
林昔宛只想往他脸上一锅铲扇过去，也没见过像他这么蠢的人，之前她就只是怀疑过他脑袋是不是被门夹过，现在她可以肯定，他小时候一定还发过高烧。
等等，林昔宛眉头一蹙，仔细回想他说的话，一字一字分析杜大人的意思。
林昔宛心里咯噔一声，杜大人这比小六还毒舌呀，简直字字诛心。
林昔宛瞄着眼往刘姨那儿偷看去，刘姨像是没听到吴耀尹说的话似的，神色如常地继续掐着青菜叶。
青菜叶早已被她掐得千疮百孔，林昔宛鼻子一酸，有些心疼，向来自傲的刘姨被人这么说，肯定心也跟这青菜叶一样了。
林昔宛一时竟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刘姨。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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