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代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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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生命只剩下不到一百年了？”
说这话时，冷悦的声音很平静，语速不急不缓，好像只是问星语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她甚至有闲心一点点把星语头上一缕不服帖的头发捋顺了。
但星语的反应却大了很多，她的身体猛地一抖，差点从冷悦肩上滑下来。
“悦、悦儿？”星语磕磕巴巴地道，心虚的语气简直是不打自招。
“还想瞒着我吗？”冷悦淡淡地问，抬起眼睑直视星语的眼睛，暗红色的眼中平静无波。
星语跟冷悦对视几秒，才有点心虚似的别开脸。
“你，知道了……“星语小声嘟囔着。
冷悦无奈地叹了口气，将自己的额头抵在星语的额头上：“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你那一个明晃晃的神眷者身份在那里放着，怎么可能还是魔族呢？”
星语沉默了一下，她没想到冷悦居然是从这里看出来不对的。不过冷悦猜的没错，当星语身上的命运之神的血脉压过魔族血脉之时，从她觉醒之日开始，星语就已经不再是魔族了，她被世界法则承认，她从魔族变成了大陆居民。
冷悦慢慢拂过星语的长发：“命运神眷者依靠血脉觉醒，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身上的魔族血脉是不是在神眷觉醒之后就被压制住了？”
星语抱住了冷悦，用侧脸蹭了蹭冷悦的脸：“嗯，命运神眷者觉醒的首要条件就是血脉必须纯净，我身上的魔族血脉和人族血脉中都带着命运之神的直系血脉，不过已经非常稀薄了。觉醒的时候我曾经获得的星之祝福激活了命运之神的血脉，让我得以神眷觉醒。但是，我的魔族之血也被无限地压低了。”
冷悦有点奇怪：“那你是怎么得到星魔柱的控制权的？”
想要取得魔神柱的控制权，一个必须的要求就是要有本族血脉，不然绝对会出现高位魔族抢夺低位魔族的魔神柱的情况。
星语松开冷悦，示意了一下自己手里的命运之书：“因为有它，作为超神器，迷惑一下只是超神器一部分的魔神柱也是很简单的。”
冷悦看了一眼命运之书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现在到底是九阶九级还是神阶？”
星语沉默了一秒，还是选择说了实话。
“神阶，我已达到神阶。”
冷悦握住星语手腕的手瞬间紧了。
“神阶？”冷悦的声音有些震惊，“你已经是神阶了？”
神阶是什么概念？那是真的神明，整个大陆，六千年来，除了惊才艳艳的魔神皇外没有一个人能达到那个领域，想想一个人就差点毁灭大陆的伊莱克斯吧，虽然他占了一些职业上的便宜，但是能够跟辉煌教廷数不清的强者硬碰硬，伊莱克斯的武力值也绝对不低。就这样，他还不是神阶，而是距离神阶只有一步之遥。
冷悦瞪大眼睛看着星语，想要找到她脸上玩笑的表情。但是，没有，星语的情绪非常冷静，她肯定地回望冷悦。
冷悦觉得自己的头有一点晕，她有些痛苦地扶住额头：“我以为，你只是跟命运之神一样距离神阶只有一步之遥，一不小心就会进入神阶……没想到你已经进入了神阶了……”
“那你现在是跟圣魔大陆的原住民一样，成神即死亡吗？”
星语沉重地点了点头：“魔族不被本世界承认，所以陛下就是成神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觉醒成为神眷者的我其实已经被法则承认了，所以……”星语没有再说下去，但是冷悦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
冷悦的表情难看至极，“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有些痛苦地喃喃自语。
星语的表情也是有点无奈，她叹了一口气：“说实在的，在觉醒之后我其实不是很担心这一点，因为我觉得我的天赋没有那么高，至少不会轻易就能达到神阶。”
“其实，也没有错，要是按部就班地修炼下去，我肯定不会达到神阶。但是，我现在的修为，却来自命运之神的灌输。”
提到这一点，星语的脸色少有地阴沉了下来。
“那个时候……”
……
在跟命运之书契约的时候，星语看到了一段影像。
“我的名字就不说了，你只需要知道我是命运之神就可以了。”
“我未来的继承者，很高兴你能看见这一段影像。因为这意味着你的心性和品德得到了克里斯丁的认可，我也能放心将我一生的力量传承给你。”
“我想，克里斯丁已经跟你说过了继承这份力量的条件了。不过，人心易变，为了防止你不作为，我在力量中稍微设下了一点点小阻碍。我想，你既然接受了条件，就应该不会介意的，对吧？”
“对了，差点忘了说，既然继承了我的力量，那就是我的弟子了，记得叫克里斯丁师娘。”
……
冷悦有点担心地握住星语的手：“命运之神做了什么？”
星语安抚地笑笑：“没什么，只是在继承魔神柱之后我才发现，我继承的是命运之神全部的力量。注意，是全部的，包括神明的那一部分。”
“这是命运之神给我设下的唯一界限，也算的上是好心。轻而易举得来的东西从来都不容易被珍惜。而我几乎没有在九阶停留就轻松获得了神阶的力量，虽然这是为了让我更好的施展大预言术，但也很容易让我迷失自我。”
“如果我在日后被强大的力量腐化了，那么这就是悬在我上空的达摩克里斯之剑，督促着我快点完成成神的工作。”
冷悦明白了，命运之神怕星语在得到力量后迷失本心，干脆人工给她造就出死亡危机，要是星语不想跟大陆神明一样融于法则中，就必须尽快帮人成神，这样世界法则改变，星语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星语还在很平静地说着自己的思路：“……但是我不清楚陛下成神之后世界法则会变成什么样子，所以我必须做两手准备，请伊莱克斯去异世界探路就是其中一个。”
冷悦突然抱住了星语，她想不到，在自己羡慕着星语的力量的时候，她又为了这份力量付出了什么代价。
虽然冷悦没有说话，但是星语心有灵犀一般地明白了她的痛苦，星语笑着拍了拍冷悦的背，安慰道：“所有命运的馈赠，都在背后表明了代价。①我得到了足以毁天灭地的伟力，代价是为了活着费心，我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好的。”
冷悦松开了星语，直视她的眼睛：“如果，我一直没有发现这一点，而你的退路又都失败了，你会怎么办？”
没等星语说话，冷悦就自己回答了：“你会陪着我一起在圣魔大陆上好好生活，如果我先死，你会立刻就跟着我离开；如果你先死，你大概会用命运之书压制住灵魂契约，让我好好活下去，如果我不同意，你也许会用什么特殊的办法抹去我的记忆或者我对你的感情，让我好好活下去。‘只要活着，就一定能迎来希望。’说不定你还会这么跟我说。”
全中！
冷悦真是太了解星语了，这一番话简直像预言一样把星语之后的行动预测了一个八九不离十。星语的表情很郁闷，因为冷悦说的就是她曾经认真想过的，所以她根本没法反驳，只好捏着鼻子认了下来。
冷悦看着星语一副“我知道错了，但我不会放弃的。”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要是不拿出点本事来，星语绝对是不会放弃的。
“小语，你这样是阻止不了我的。”
冷悦说着，突然伸手在命运之书上轻点一下。
在星语震惊的目光下，她感知到灵魂深处突然一颤，之后命运之书居然在没有她控制的前提下“嗡”地一声飞了起来，淡淡的金光浮现在书皮上。
星语的脸上涌现出一抹潮红。偏生冷悦正好凑在了她的耳边说。
“小语，你记住，我也能控制命运之书，灵魂契约已经把我们绑定了，不要妄想能逃开我。”
“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将与你同生死。”
作者有话说
第92章 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