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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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命运之神？”冷悦听到这话一愣，下意识看向“命运之神”。
出乎意料地是，命运之神没有勃然大怒，只是颇为疲倦地叹了口气：“你还真是敏锐，是我表现出来的不像吗？”
“你大概是没有注意到，在所有你提起命运之神的语气中，你都是把自己跟命运之神割裂开来的。”
“命运之神”——不现在应该称他为冒充命运之神的无名者——他的脸上露出落寞的表情：“果然，我还是变不成你啊……”他颇为惆怅地叹了口气，又打起精神看着星语两人自我介绍：“你说的没错，真正的命运之神已经消亡于时光之中，我只是受他之托，在这里等待命运最合适的主人而已。”
“可我还是抱有疑问，你虽然不是命运之神，但你之前用出的能力又确实是命运神祗特有的能力。”这是怎么回事？
“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我希望你们能静下心来听我把整个故事讲完，这样，你们所有的疑问都能得到解答。”
星语和冷悦对视一眼，安静下来，摆出洗耳恭听的姿势。
无名者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飘渺，陷入了回忆中。
“我不过是一介无名小卒，名字你们不需要知道，生平事迹也没有什么出彩的。你们唯一需要知道的是我六千年前就被布置好的任务。
“事情从六千年前开始，那时世界还是被神明统治的，三大帝国统治着人族，庇护着人族。”
“在那个时候，成神已经被确认为死亡。最强大的人也不过是半神。”
“我是星桂帝国一名普通的百姓，幸运的是我的天赋在我所在的区域十分优异。因此，我被推荐到首都皇家魔法学院进修，也是帝国第一的魔法学院，在那里，我遇到了我一生命运的转折点。”
无名者说到这里时，脸上追忆的表情中带上了极淡的笑意，好像即使在六千年后的现在回想，那段记忆也能带给他不一样的喜悦。
“我的能力虽然在小地方是出色的，但在汇聚了全帝国所有天才的第一学院里，我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但他不一样，他是皇帝最疼爱的小儿子，是帝国前所未有的绝世天才，即使在第一学院，他也是最明亮的太阳。”
“但要我来说，我更想称呼他为晨星。”
耀眼如晨星吗……冷悦的神色微动，无名者的声音很平淡，但其中蕴含着不可忽视的深情，这让她对他有了些许共鸣。他们都注意到了夜空中最亮的星，并为他／她倾倒。
“后来，一次幸运的邂逅，我跟他有了交集。更不可思议的是，像我们这样身份悬殊的两人在短短几次见面中居然会成为朋友。我们虽然只见过几面，但对于对方却有一种近乎是直觉般的了解，这份了解很容易就让我们成为彼此心灵的半身。”
“在毕业前不久，先皇驾崩，他的大哥继承了皇位。他虽生在帝王家，但从未有过争权夺利的野心。在毕业后，他组建了一个自由佣兵团，开始在大陆上闯荡。”
“作为他的好友和下属，我跟着他几乎踏遍了整片大陆，在那十年里，他成为了吟游诗人史诗中最受欢迎的主角。”
“而十年之后，他成为了史上最年轻的九阶强者。也是在那一年，他得知了成神的真相。”
“他的梦想一直是追求世间真理，解析法则的奥秘。当时发现未来直接被一刀斩断，就算坚韧如他也被打击的失魂落魄。”
“失去梦想的他解散了佣兵团，开始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在大陆游荡，不再追求进步。”
“我对此感到心痛，但却无能为力。只能在他身边陪伴他。”
“我们在大陆上游荡了几乎三十年，见证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打破了他如死水般的心境。”
“在那场意外中，我几乎死亡，而他，”无名者的声音中竟带上了淡淡笑意，“在面临我的死亡的时候，他居然触动了法则，在最后关头自动跟我签订了灵魂契约，修改了我死亡的命运。”
“但也是那次，在近距离接触命运之河后，他无可避免的迈入了通向神阶的道路。”
“在不断接近神阶的期间，他解析了法则，我不知道他到底看见了什么，但从此之后，他开始计划……”无名者的声音顿住了。
星语突然想起在最开始的时候她听到的那几句话，那个声音是真正的命运之神？
“我们的世界是不完整的……”星语喃喃自语，“为了修补不完整的法则，他做了什么？”
“大预言术。”无名者沉痛地回答。“成神之后不会立即消散为法则，他在成神之后，借助命运法则的力量施展了这世间最强的大预言术。”
“大预言术原本可不是用来预言的。一念生死，一语断魂。大预言术的别名其实是言灵，祂说出口的，必会实现；祂所预言的，必会验证。这便是命运神官最强的神术，即使在远古时代也是只有教皇才能使用的顶级神术。”
“而由命运之神本人施展的大预言术已经强到可以影响世界的地步。”
“魔族的由来你们都清楚吧？”说到这里，无名者突然话锋一转，说起了魔族。
星语好像猜到了什么，表情严肃起来：“知道，魔神柱来自一个已经毁灭的世界，降落在这个世界之后感染原住民，成为了魔族。而且……魔族因为不算完全的原住民，在这个世界是可以成神的。”
说到最后，星语恍然：“这就是命运之神的目的，让大陆出现一个打破法则的神？”
“没错。”无名者重重点头，“在那个时代有一种医学说法，人体在感染到一种病毒后，免疫系统会生成对抗这种病毒的疫苗。而魔族，就是他选择的‘病毒’。”
“大量的病毒（魔族）进入到人体（世界），对免疫系统（法则）造成伤害，引起排异反应（法则修改）。最好的结果是法则被迫适应超出世界承受力的神明，自动进行修改。”
星语深深吐了一口气，如果在这里的是人族或者任何一个遭受过魔族侵害的种族，大概都会疯狂咒骂命运之神的丧心病狂吧，但在这里的是两个标准的魔族（半魔族也算魔族），所以两人更多的是惊讶于命运之神的疯狂。
冷悦忍不住说：“为了打破法则的束缚，将魔族引进大陆，造成人族被压迫六千年，你觉得这么做对吗？”冷悦怕无名者在最后想起魔族对人族的压迫，对星语不利，所以她必须问清楚无名者对此事的看法。
“这个？我觉得他做的很对。”看到冷悦眼中克制不住的惊讶，他轻轻笑了，“是不是觉得我简直是灭绝人性？没关系，你可以这么想，在吧这件事说出来的时候我就有心理准备了。”
星语摇头：“不，只是觉得您和我认识中的人族很不一样。”
对魔族来说，个人利益至高无上，集体利益只要你够强就能忽视。魔神皇可以因为他想获得神格而发动战争，只要魔族没有能战胜他的，就没人会反对他的决策。
但根据星语对人族的了解，人族一般会将集体利益放在个人利益前，至少这么多年以来没听说过哪此圣战是因为某个人族的私欲开打的。
所以听到命运之神为了摆脱法则束缚引进了魔族，造成了人族六千年的悲剧，他的追随者还觉得他做的对，星语自然会惊讶。
“关于这一点，”无名者叹气，“其实我们当年也只是在赌博而已。”
“魔神柱之所以能被牵引到圣魔大陆，一个是因为你们原本的世界法则已经毁灭，你们没有了原来的户口，这样才能作为‘病毒’被法则接纳，而不是作为‘异物’被法则消灭。一个是因为我们两个世界在时空上其实是非常接近的，甚至连魔法都差不多，在大预言术施展的短短时间内，他也只能找到你们这样符合标准的存在了。”
“他当年就是在赌，谁也不知道他这一举动给世界带来的是灾难还是新生。但他当年清楚的是，如果他就这么看着，什么也不做，我们这个法则不完整的世界将会慢慢滑入毁灭的深渊。”
“法则不完整的世界会毁灭？”星语皱眉。
“他跟我说过，我们的世界就像一个水塘，完整的世界应该既有流出的河流，也应该有流入的河流，一旦水塘中有超出水塘承受能力的鱼时，它应该能通过河流游向更广阔的海洋。但我们的世界天生就是封闭的，我们所有人都是在这个世界中不断轮回，即使有超出水塘承受能力的鱼也只能困死在这里。没有外来活水的刺激，即使有鱼的尸体供给养分，我们的世界早晚有一天也会因为养分彻底耗尽而消亡。”
“所以，即使时为了世界，我们也必须赌。人族统治世界，但并不代表人族就是世界。”
无名者的解释简单好懂，星语和冷悦一下子就明白了。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必须要出一个能打破法则的神？而符合条件的只有魔族？所以你选择将命运之书将给我？”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