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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撼动 ...


  •   袁苑从家中逃出,没目的的走在仅有小猫三两只的大街上。

      她还是忘不了他,即使当年她爱他那么深,而他却伤她那麽深。

      她是否要实践当年立下的誓言呢?

      “惑”PUB

      “老K,来杯冰醉女神。”

      袁苑下定决心要实现当年的愿望,无论正确与否,家人是否能接受。

      鼓起勇气走进“惑”,用自己的将来作赌注,赌她今生唯一的却又是最无可挽回的赌局。

      “你怎麽又来了?”被唤作老K的酒保环胸,不以为然地摇头。

      “我为什麽不能来?又不会欠你酒钱。”袁苑睨了老K一眼。

      是,她是从不欠酒钱,那是因为她从就来不给钱。当然,他也不会真找她要。

      “快给我来杯冰醉女神!”她不愿回应他,转身倚在吧台上,环顾着吵杂昏暗的PUB内疯狂摇摆,买醉,买笑的人们,嘴角扬起一丝凛冽又无奈的笑容。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必须按照他的意愿行事,否则,就这样在酒色财气中忘却自我,当个活死人,要嘛就去死。

      "给。”从未试着拒绝过她的酒保这次也不会例外。

      “谢了。”她举起酒杯敬过他,便一口气干掉了一半。

      “拜托,小姐。酒是用来品的好不好,你当是白开水想喝多少都没关系,这可是会醉人的。”酒保利落地从她手中抢回酒杯放在较远的地方,防止她再糟蹋他的美酒。

      他忍不住上下打量她。

      “到底怎麽了,是工作不顺心吗?”

      话音未落他就自行推翻了先前的揣测。T市律师界有谁是不认识袁苑的,大学毕业只身闯司法,而且还得到今日的成就,对一个二十来岁的孤身女子来说着实不易。

      更有甚者,现在T市的律师界更确切的说整个司法界,多的是她的老师,师叔伯还有学长学弟,就连熟知内情的他有时都会怀疑他们会不会联合起来,妨碍司法公正了……

      “那就是感情问题喽?”酒保暗忖。不过除了那个人,袁苑从没对谁动过情。不可能!难道还是他!?

      其实这家惑PUB的酒保兼老板是袁苑从高中到大学的同学,大学毕业后为逃避进入家族公司的命运,躲到闹市区开了这家酒吧,而袁苑和另一位死党方达也是这家酒吧的股东,可是他们二人一向只分红不干活,更有甚者,没事儿他们就会到这儿溜达溜达蹭酒喝。

      “苑儿,不会是他吧?”酒保——许东廷轻声在她耳边探问。

      “呃——”她抬起头,一双原本坚定犀利的眼眸闪动着不安与迷惘。在这里她不需要伪装,因为许东廷,可以轻而易举的看穿她的伪装。

      “苑儿,别再想他了,他不值得你为他这样,而且下个星期他就要结婚了!”他就知道她一定是看到他结婚的消息了,否则十年了,为什麽偏偏是今天。他紧紧抓住她的双肩,试图摇醒她。这个世界并不只有他这么一个男人啊,至少还有他,许东廷的存在啊!

      “老K——”她哭了,“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啊!”为了他,她付出了太多太多,不知伤害了多少爱她、关心她的亲人和朋友。而这近八年的等待,换回的却又是什么?

      他看着她歇斯底里哭泣的样子,心痛不已,仅是习惯性的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失落的她。

      “东廷,”袁苑只有在认起真的时候才会这样叫他,“我是真的喜欢他,你是知道的,当年一入校,我就注意到他了。

      我根本不在乎他是不是大财团的首席继承人,有没有俊酷的相貌,是他那高傲、目空一切的态度,豪放、不拘小节的性格,像一块磁石深深吸引住我,令我无法将目光从他身上一开。两年的同桌,深入的交往,我更是不能自已地爱上他。可他却为了他的事业,放弃了我而选择苏妮娜。

      我恨,我真的好恨。只恨我当年没有能力,只不够是一个靠奖学金念书的穷学生,帮不了他。现在我有了事业,有了名望,可他为什么还是要和苏妮娜结婚,为什么,我一直在等他,为什么结果还会是这样,为什么呀,东廷,你告诉我呀,告-诉-我-!”袁苑趴在吧台上,不住低吼,不住怒诉着,只为老天的不公。

      许东廷从小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子,虽不至呼风唤雨,却也是家中大老捧在手心里,凡他可能会需要的,家里人总会先他一步想到,拒绝的机会几乎为零,而这几乎也缘于开pub这一件。所以很少会有什么会令他感到无力。而今天,面对哭泣的袁苑,他选择默然。

      低着头,他无言的擦拭着心爱的水晶杯,等待她心情平复下来。他希望她找回理智。

      “东廷,”依稀闪着泪光的袁苑抬起一稍显凌乱的头,看似颓废,实则目光业已恢复了往日的凛冽与刚毅。

      “我需要你帮我,东廷,只有你,我,——”轻轻的低下头,随后又坚定的抬起,许东廷被她随后吐出的话如晴空霹雳般击中,一时间呆若木鸡。连心爱的水晶杯哀怨的躺在坚硬而冰冷的“杀杯凶手”——地板上都没有发现。

      “我要他的孩子。我和司徒通达的孩子。

      “你说什么?我不确定我是否有听清楚。苑儿,你……”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要他,司徒通达的精子。”

      听着袁苑一字一顿、颤抖地将他今生最不想听到的话又清清楚楚地重复一遍,他感到仿佛有千万把刀子在剜他心上的肉。

      “你,已经醉了,袁儿,这是我听到的最不好笑的笑话。就说别让你牛饮,你还是赶快回去休息吧,明——”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知道,我是认真的,”她无情的打断他的话,连最后一点希望也不留给他。“你非常清楚我在说是什么。”

      “疯了,你真是疯了,袁苑,你真的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然,不肯面对现实的是你。”

      “你,”许东廷烦躁的踢了踢脚边已经成为一堆碎片的水晶杯,不悦道“该死,不是你疯了,就是我疯了。而且,你又怎么知道我会有那玩意,该死。”

      “我没疯,你也没疯,东廷,你干妹amy和他是什么关系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吧。”

      “你竟然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你是在拿我当你的原告吗?”

      他见过袁苑在法庭上是怎样用言语逼迫、攻击原告及其律师的。仅那一次,之后他就再没去旁听过袁苑的庭审,因为那不是他所认识的袁苑,虽然面无表情,言辞犀利,其实内心热情如火。

      痛苦、悲伤、难以置信同时向他袭来,他唯一能做得只有暗自啜泣。

      “东廷,我——”其实她也不想这样,毕竟他们相交多年,而且东廷对她的感情她并不是一无所知,只是,她的心中只有他,一个负了她的人。

      “你不用再说了,苑儿,你在想什么我完全明白。只是,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一直是我认识的人中最聪明,最通晓事理的女孩,为什么偏偏在这件事上就那么放不开呢,难道你要抱着这段回忆过一辈子吗?

      你以为有了他的孩子他就会回到你身边吗,傻瓜,你那是白日做梦,只要有司徒老头和苏妮娜她老爸在,你们就不可能会有在一起的一天,而且,就算是他们都不反对,司徒通达他……”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这些东廷,我不要听,……”她痛苦的抱着头,企图逃避这一切。

      “你必须得听。袁苑,你这是在自欺欺人。孩子并不能解决问题,相反,他只会带给你更大的痛苦。你明白吗?”

      “我——”袁苑一顿,迷惘的眼神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九死不悔的执著,“东廷,你不用再说了,我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而且对于我已经决定的事我是永远不会后悔的。一句话,你是帮,还是不帮?”

      “苑儿,我~我~……”许东廷皱着眉思忖着,随后一言不发的盯着她。

      “苑儿,沈柯和咪咪知道吗?”终于被他想到一个拒绝的借口,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

      “许东廷。”袁苑将复杂的眼神抛向他,从皮包中掏出一沓钱扔在吧台上,转身就走。昏暗的灯光射入她已无任何感情的眼中,反射出的只会是更加森冷的无情。

      “苑儿,——”他知道她今日一旦走出这个大门,别说就不会在踏进来,就连朋友也没得做了。

      “慢着,我——”他无奈的只能咬牙应了下来,“好,三天后,我给你。”

      停下脚步的袁苑只扔下一句谢谢,便头也不回的消失在迷乱的人群中。

      许东廷望着仅剩的那半杯冰醉女神,摇摇头,弯腰从暗柜中取出一坛陈年烈酒,就这样灌了下去,浸湿了他的发,他的脸,还有那颗已经寒透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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