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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三十六个大明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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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小组练习解散后，林知白并没有直接回宿舍。
他找了间二十四小时开放的空教室，独自对着大镜子，一步一步练习着舞蹈动作。
他舞蹈基础本就差一些，即使动作全部做对，跳出来的美观程度也不如有底子的学员。只有经过肌肉记忆，才能将整个舞蹈呈现到观众满意的程度。
这个点摄像大哥都回家了，林知白用外套盖住摄像头。长久以来一举一动暴露在镜头下的不适感油然消失，惬意涌上心头。
不用被人看见、不用遭到评头论足，更不用在意所谓表情管理，林知白难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镜一遍又一遍练习着。以至于洛远川推门进来时，他还傻傻地摆着某个极度装x的pose，笑得很沉醉。
“嘴巴再咧大点，脸都要僵了。”
被突然喊住，林知白这才被真正吓到，魂不守舍地差点变成面瘫。
他惊觉着看了看墙上的电子钟，凌晨两点半。洛远川居然还没睡。
“你、你来做什么啊？”林知白诧异道，迅速理了理衣服假装无事发生。
洛远川今天才从国外坐飞机赶回来，调时差什么的不说，在颁奖典礼没日没夜折腾了两天肯定累坏了。这个时候不在酒店好好休息，跑来练习教室做什么？
“来监督你们练习。”洛远川平淡回答道，揉了揉眼下淤青:“没想到他们都不在，就你一个。”
林知白苦笑，为队友们开脱:“毕竟早过了睡觉的点，大家明天还得早起。”
他也曾想过劝大家熬一熬，争取今天把舞蹈动作拉完。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样太没人性，要是有成员身体接受不了中途晕倒，他这个队长又得连坐。
“那你呢？不去休息？年纪轻轻不注意身体，也不怕以后猝死。”
“你不也一样吗？”林知白笑了，用手指了指洛远川的黑眼圈。乌青乌青两坨，跟大熊猫似的，好端端一帅哥胚子都衬得憔悴了。
“我比你年轻。”
“哦？怪我年纪大了？”
林知白说罢也不再练习了，就地随意坐下。复合地板吹了一整天空调风，坐上去凉冰冰的，比沙发上的软垫都舒服。
“年长一点有年长一点的好处，起码不会年轻气盛，胡乱惹事。”洛远川说道，意有所指。
他今天也确实是累了，跟着林知白坐在地上，浑身的疲倦感如潮水般袭来，要不是空调风凉，洛远川恐怕立刻就要见周公了去。他回国后，先是处理学员们内部矛盾的私事、重新整合编排舞蹈动作，紧接着又安慰了季容笙，顺便去摄像头查看林知白和Bruis发生矛盾当晚的录像。
他看录像，一方面是研究怎样剪辑对林知白有利，另一方面是想调查出那天晚上是谁偷拍了林知白和Bruis“吵架”的照片，发了匿名帖子。
只可惜当时这边一出动静，旁边几个教室的练习生都围过来了，浩浩荡荡起码有二十几人，再加上门后存在部分死角区域，洛远川和助理们把录像来来回回看了许多遍，也没找到谁有用手机偷拍的嫌疑。
他也向节目组提出了明早抽查学员寝室的要求，但估计，能翻出手机的可能性很低。
对方如此精心策划，肯定不是傻瓜。
这件事，只能暂时不了了之。
他只有先瞒着林知白，一边想办法将事件澄清，一边等待着对方下次行动。
“那个……洛远川？”
“啊……嗯？”听见林知白轻柔地呼唤声，洛远川恍然惊醒。
从思绪中抽身而出，他睁大惺忪睡眼，看见眼前的场景，脸上立刻红了起来。
近在眼前的，是林知白干净精致的五官，湖水般浅浅的眸子带着担心神色，鼻尖差点触到他额头……他竟然，靠在林知白肩膀上，睡了过去。
这个盹虽然没打超过十分钟，对于洛远川而言，却已经是“大逆不道”了。
毕竟自重逢以来，他极力克制着自己和林知白的身体接触。几次意外抱住他，皆是情急之下的迫不得已，却已撩得他意乱神迷……想到自己刚在竟在心爱之人肩上胡思乱想，洛远川瞬间就凌乱了。
凌乱到睡意全无，一秒清醒。
“对不起、那啥，不该压你的。”
林知白本来不介意让他靠会的，因为洛远川看上去真的很困。没想到他只打算提醒一句“要不我扶你回宿舍休息吧”，对方就被惊醒了，反应还这么强烈，说话都语无伦次了。
“没事……你脑袋不沉。”
“……”这回答总听上去有点怪怪的。
林知白也感觉气氛不太对，慌忙补充道:“你太累了，洛导师。我可以一个人练习的，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我没事，就是刚刚犯了瞌睡，我再跟你待会吧。”闹了方才那一出，洛远川反而不想走了，不小心贴近了他，他就忍不住更近一些，只要陪着林知白，都是好的。他坐直了身子，故作精神抖擞地补充道:“你不是在练习跳舞吗？可以继续的。”
“其实我也跳累了。”林知白如实招来:“要不就这样坐会吧。”
就这样坐会，在教室的地板上，一个大明星，和一个炙手可热的小新人。
数年之前，林知白家的小酒馆有一面“心话墙”，那是个故作文艺的烂大街设计，在十年前很流行，大概就是让人把自己想说的话和愿望写在五颜六色的便利贴上，然后贴在墙上，让其他陌生人看见，给予祝福。
林知白无聊的时候，会偷偷趴在墙上看人们留下的话。里面有脏话，有刻骨铭心的情情爱爱，也有些很脏很露/骨的台词，林知白的妈妈总是不许他多看，怕他跟着学坏了。
但其中有一张便利贴，让林知白印象深刻。
那是一张印着樱花花瓣的粉色便利贴，一个字迹娟秀的女孩写到:怎样的相处模式，才是恋人最好的状态？
便利贴在心话墙的角落里挂了几个月，无人问津，就连林知白也很少注意到它。直到一年后，某次林知白放学回来，无意一瞥，纸条上多了一句答案:
大概就是，你愿意和他坐在一起发呆。
“多蠢啊，大好的光阴啥事不做，就坐在一起发呆。”有位客人经过，见林知白沉思，捂嘴嘲笑着。
“我是个俗人，换作我答，还不如天天和他做/爱。”
林知白盯着那张纸条看了好久，后来，心话墙被撤下时，他把它单独撕了下来，藏进了房间的抽屉。
坐在一起发呆，林知白觉得，特别好。
发呆就发呆嘛，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天就过去了。灵感从发呆中来，烦恼随发呆烟消云散，就这样放空自己，比大声嘶吼着宣泄，更让人心情愉悦。
［能一起发呆的人，关系一定不会太差。］他这样想着，就看见左手边跟他同样漫无目的、傻傻盯着镜中自己的洛远川。
“喂。”林知白笑了:“看什么呢？”
“不看什么，就发呆。”
“好吧。”他把刚才想过的种种和便利贴中的话一同揉碎在脑海里:“我们来聊聊天吧。”
洛远川的眼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很快又恢复常态:“好啊。”
“你说，洛远川，我当队长，是不是真的很差劲。”
“为什么会这样想。”
“以前也是，现在也是。我带过的团队，都是一盘散沙……”林知白将下巴贴在膝盖上，开始回忆那些过去的事儿:“我好像什么都做了，认真对待每一位学员，帮助他们取长补短，为他们写歌，有资源砸在我身上我一定会分给他们……可你看，Epoch解散了，《Young and Beautiful》的四位弟弟淘汰了，《小情歌》组的大家，现在恐怕也在怨恨我吧。”
“他们没有……”
“何颂说我傻，说我是圣母白莲花。”林知白打断了他的安慰，继续滔滔不绝:“说我自身难保还总想着别人。”
“可我总觉得，大家出来混都不容易。既然是一个团队，就应该一起红。既然我有天赋，我就应该做领头的那个，带着大家一起站在世界顶峰。”
洛远川怔怔地，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安慰他:
“你没有错，你很好，知白。”
“是他们配不上你，他们配不上你在他们身上花费的努力，他们不值得。”
“以前我怪你，洛远川。”林知白拿起旁边的水杯，狠狠灌了一口白开水:“我觉得你自私，你什么都只顾自己，你只想着单飞，团队在你眼里就是个笑话。”
“我也是。”他忿忿地，冷哼一声，不知是在和谁赌气，还是苦涩地自嘲:“我在你眼里，也就是个工具人吧。”
“你说他们不值得，那我值得吗？”
“你当然值得！”
洛远川急了。从未见过林知白这样失态的模样，他近乎强硬地，狠狠抓过林知白细瘦冰凉的胳膊，却被不留情面地推开。
“你胡说！”林知白厌恶地，以一种蔑视的目光打量着他:“如果我值得，你为什么要在我们最有希望的时候离开，为什么要和别人乱搞，整得自己一身脏，为什么好端端的路不走……我不相信你，你从来没有，真正在意过我。”
“我没胡说。”
他起身，步步贴近。
“知白，信我。”
“你比全世界都值得。”
语言解释不了的，就用拥抱来解决吧。
作者有话要说： 很多年后，已经结婚的洛远川和林知白躺在沙发上。
林知白:“好无聊，我们来发呆吧。”
洛远川:“我是个俗人，给我这个时间，还不如来doi……”
林知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