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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不会相思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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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当头照,学生流汗站。
军训!
大学的军训可不像中学那样简单了,在这里,没人当你是孩子了。那些教官也就是平常的兵,在部队里受惯了气,出来当教官,正好给了他们出怨气的机会。
“不准动!”
“两脚靠拢!”
“手!手!你的手!”
操场上,学生们整整齐齐站满了,教官们就在学生的队伍中转来转去的,时刻调整他们的站姿。
这叫站军姿,一站就是一小时,而且还不准动。就像小时候的游戏“我们都是木头人”。
变态。完全变态。
这是斯人对这种行为以及各位教官的评价。向来懒懒散散的惯了,要这么规规矩矩的站下来是
绝对做不到的。
于是斯人在教官看不到的时候频频做小动作,踢踢脚啊,甩甩手,转转头什么的,其实这样做不见得有多舒服,可是斯人就是觉得动动才舒服。
“687,687,689……”斯人在心里数着。数到700的时候,教官过来了。
“你又动了。”
“双手贴紧裤子,手型不对!手型!这样。”
教官举起手,做出正确的姿势给斯人看。
斯人抖抖手。
“不是!是这样的!”
教官又把手举起来。
斯人再抖抖手。
“教了你多少遍了!怎么还不会?”
教官第三次把手举到斯人的面前。
斯人继续抖着手。
教官终于不说什么,走了。
斯人笑,教官是被他气走的。
“还有10分钟!”总教头在主席台上喊。
10分钟,6000秒。
斯人重新数:“1,2,3,4……”
一阵风吹过来,操场那头的柳树舞起长长枝条。翠色的柳条就这么自在的摇荡着,自己和自己玩得开心。
斯人的注意力转到那柳条上了。
“章台柳,章台柳,昨日青青今在否?”
她心里自然的就跳出这句诗。
昨日青青啊。
蝉声!
看到柳树后,斯人又听到了蝉声。
“嘘——嘘——”拖着长调。
人说蝉鸣是“知了知了”,而斯人怎么听都是懒懒的拖着长腔的“嘘——嘘——”
“如何肯到清秋日,已带斜阳又带蝉。”
斯人的意识已经飘开去了,不知不觉的这漫长的10分钟就过去了。
柳。蝉。
以后的每次站军姿,斯人都在想着这两样,这一小时也就不那么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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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静一静。”班主任在讲台上叫着。
“大家已经相处了三天了,应该互相都有了解了,现在请大家挨个上来自我介绍一下。”
斯人正在上晚自习,每晚6:00到8:00。现在天长,六点左右的时候还能看到太阳在西边徘徊。
班主任说完就让出讲台。但是教室里安静得很,没人上去作自我介绍。以斯人的经验来看,至少还要老师催一次。
“大家好,很高兴能够和大家从各地一起聚到0462班来,我叫吴华,”停顿,他转过身,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来自江苏青州,我的目标是在30岁挖到人生的第一桶金。最后,我想做我们班的男生负责人,锻炼一下自己,并且我在高中时代当过班长,比较有经验。”说完,吴华很有自信的走下台。
出乎意料的,这个男生倒是马上就上去做了介绍。
“很帅哦。”旁边的女生低声说。斯人记得她,薛瑟,很活跃的一个女生,三天里已经和大家打成一片了。
“长得像王力宏。”另外一个女生搭话,“但是这样的自我介绍……”
这个叫清波,是薛瑟告诉斯人的。
“那天你来之前,清波已经和齐丽丽吵过架了。”
“清波?是哪一个?”
“就是那天哭的那个。”
哭?斯人想起来开学那天看到的眼睛红红的女生。
“齐丽丽呢?和我抢床位的?”
“就是她。清波看到她拆你的床就和她吵起来了。”
军训休息的时候,薛瑟凑过来跟斯人聊天。
现在,加上吴华,斯人记住四个人了。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有了吴华的介绍,下面的同学就陆续的上去了,但是斯人在下面想自己的台词,也就没有留意其他的人了。
“上去吧,上去吧。”薛瑟在一旁怂恿着。
清波说:
“你上去,我就上去。”
“说定了!我先上去,然后就是你,斯人再接着!”
“你一下来,我就上去!”清波说,“斯人?”
“好。”
薛瑟深呼吸一口,上台去了。
“大家好,我叫薛瑟。相信大家都认识我了。嗯……”薛瑟在台上顿住了,咬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嗯,希望大家以后友好相处。”
说完,薛瑟就跳下来,把清波推上去。
“一会就是你了。清波下来,你就上去。”薛瑟对斯人说。
清波下来了。
没等薛瑟催,斯人就走上讲台了。
“同学们好,我也是青州的,和吴华一样,很高兴认识大家。我的名字比较难念,姓施,名斯人。希望以后能和大家和谐相处。”
“拍拍拍……”响起很突兀的的掌声。
斯人看见薛瑟在下面使劲鼓掌,然后全班都鼓起掌来。斯人有些慌张了,迅速的离开讲台。
“你鼓掌干什么?”
“你说得好啊。”薛瑟笑嘻嘻的。
“这么两句,就好啊?”斯人知道薛瑟就是想闹。
“你都不紧张!”
“你怎么知道我不紧张?”
打打闹闹中,时间过去了,下课。
“走走走……”薛瑟一迭声叫着,“一会儿就挤不下去了。”
不光说着,还身体力行的拉着斯人和清波往外挤。
斯人的手僵了一下,不自然的把手从薛瑟的手里抽出来。
“怎么?”薛瑟回头问。
“别动手动脚的。”斯人玩笑着回答。
“切……”
这一问一答间,教室外走廊上的人就多起来,大家到在往楼梯的方向走去。斯人被挤的和薛瑟清波拉开了距离。她小心翼翼的顺着人流走,尽量避免和人接触,向前望去,薛瑟早已不见踪影了。
干脆,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再走吧。
斯人退回教室。
“同学怎么还不走?”
大约半个小时后,柳蝉路过教室,站在教室门口。
斯人正无聊的黑板上写字。听到有人说话,连忙拿起黑板擦来擦,才转头答:
“人太多了。等人少了再走。”
“施斯人”柳蝉认出斯人了,她的名字的确不容易让人忘记,那句诗又浮上来:“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柳蝉这么想着,站在门口看斯人舞着黑板擦,白色的粉笔灰落了她一身。
这样的板书,怪不得急着擦。
“人都走光了,这么晚,你快回去。”柳蝉说。
“嗯。”
斯人擦好黑板,拍拍身上的粉笔灰,却不想越拍越多,越多越拍。
柳蝉看着有些好笑。
“施斯人,你手上也有粉笔灰。”
“啊?”听到有人清楚明白的念出自己的名字,斯人惊讶了一下。再低头看去果然满手都是粉笔灰。
“噢。”索性不拍了,反正回去要洗澡换衣服,当然主要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走了。再见。”
是班里的同学吧,不然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呢?而且看他也眼熟得很,但是,刚才好像没有看到带着红色网球帽的男生啊,如果有的话,一定会引起注意的吧?到底是谁呢?
斯人从柳蝉的身边过去,下楼,然后……迷路。
柳蝉走进教室,他是来关灯的,没想到碰到了“故人”。路过黑板的时候,柳蝉看到劣质的黑板擦并没有把斯人的板书擦干净,黑底白影,写着:“章台柳,章台柳,昨日青青今在否?”还写着:“如何肯到清秋日,已带斜阳又带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