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如何组CP[文豪野犬]》十夜川

89、第八十七章

　　留下了那样的一句话后，国木田独步没再多留，直接转身离开了，带着些许唏嘘，还有些忧心忡忡。
　　太宰治没有问他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也不是很想知道。

　　太宰治直觉那并不是什么值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尤其是在中原中也面前——能光明正大谈论的东西。
　　所以还是装作不知道为好，对每一个人都好。
　　太宰治只是保持着微笑，默默注视着他笔挺的背影，有好半天都没能将表情调整回来。

　　直到国木田独步的身影都已经彻底看不见了，太宰治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中原中也：“好了，中也，”他现在又有心调笑了，“现在就到属于我们的时间了。”
　　中原中也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将目光偏移开来，低声问道：“你刚刚说，这委托你接？”
　　太宰治弯了弯眼睛，斩钉截铁道：“当然。”

　　“很好，”中原中也神色仍旧冷淡，“开个价吧，你想要多少？”
　　太宰治轻笑：“开价？”
　　他不知什么意味地啧了一声：“哎呀呀，你太小看我了，我们之间，还用谈到价钱这种伤感情的事吗？”
　　中原中也：“……”

　　太宰治用一种叹息般的语气道：“而且，你刚刚也看到了，我为了接下你的委托和请求，可是付出了很多很多的代价哦。”
　　“哦对，”他很快补充道，“不过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中原中也被他这委曲求全的口吻给噎住了，他有心想说既然不想让别人放在心上，你这还专程单挑出来再三强调些什么呢？
　　明明就是反复申明一定要记得你的付出，千万不要忘记才对吧！
　　当了这么多年的前搭档死对头，谁还不了解谁啊。

　　中原中也还在艰难地消化着这让人难以接受的无耻言论，太宰治已然继续开口说了下去。
　　“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接着，太宰治边说边摇头叹息，神色间似乎颇有些受伤，“中也，原来在你眼里，我们之间竟然只是这种——完全依靠金钱来维持的浅薄关系吗？”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满心的不可思议：他们之间难道……不是吗？
　　之前这青花鱼收下那条昂贵的蓝宝石领结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中原中也抽了抽嘴角，感觉自己又要开始头痛起来了，他喉咙有些发痒，深恨手边没有红酒能把这股烦闷压下去：“你究竟想要什么？”
　　太宰治却含笑不语，他静静看着中原中也许久，才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叹了一声：“中也啊。”

　　他的叹息千回百转，回味悠长，带着点笑意，带着点无奈，又似乎充斥着些别的什么情绪在里面。
　　是能让中原中也在听到瞬间就心头一跳的行为模式。

　　这种称不上回答的表态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中原中也浑身难受，他感觉自己就像是用尽全力挥出一拳，结果却打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上，半点力道都没着落到地方。
　　如同许多年前，太宰治还没叛逃的时候，他们作为搭档的那段时间里，无数次曾涌上他心头的那种如出一辙的无力感。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中原中也似乎永远都看不懂太宰治在想什么，要做什么，而自己的一举一动这人却了如指掌。
　　这种被人完全看穿，自己却根本猜不出后续发展的感觉，真的是糟透了。

　　中原中也眉心慢慢皱了起来：“你究竟想要什么！”
　　他在心里计算了下预计时间还剩多少，冷冷道：“你三番四次提醒我来找你，应该就已经料到了如今的局面，既然如此，现在还遮遮掩掩地做什么。”

　　他包裹在黑色皮质手套里的食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似乎已经颇有些不耐烦了。
　　在这样有节奏性的敲击中，中原中也道：“我不是很有耐心，也不是很有时间，在这里继续听你胡说八道。”
　　“所以，说出你的要求吧，”中原中也压低了声线，缓缓道，“无论是金钱，还是其他什么，只要我做得到，绝不会推辞。”

　　“哎，所以说跟金钱什么的，完全都没有一丁点关系嘛，”太宰治摇了摇手指，笑起来的时候有些调皮的模样，“我只有一个要求。”
　　“一个——非常非常小，对中也来说几乎不值得一提的要求。”
　　中原中也断然道：“说。”
　　“一个人情。”

　　中原中也都愣了一下：“什么？”
　　太宰治将自己的要求缓慢而认真地重复了一遍，像是生怕中原中也听不清似的，他每个字都说的字正腔圆：“我说，我要你的一个人情啊，中也。”

　　说到这里，太宰治就再度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你不是很擅长欠人人情吗？那我要你一个人情，似乎也并不过分吧。”
　　中原中也“唔”地含混应了一声，他知道太宰治指的是什么。

　　在当时涩泽龙彦搞出来的大事件中，异能特务科成员坂口安吾就是以之前他曾欠过的人情为借口，对中原中也提出了某些要求。
　　中原中也并不好奇太宰治是如何知道这些的，以他的能力，不过是想要获得一些显而易见的情报，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中原中也只是没有想到，在这样明摆着要蹚浑水的委托事件中，太宰治竟然没有趁机狮子大开口，而是仅仅要求了“中原中也的一个人情”这样不知如何评价的报酬。
　　但也未必没有用，以太宰治的恶劣性格来说，如果想借机搞点什么事情的话，也绝对不会多花太多心力。

　　中原中也内心盘算一番，斟酌道：“一个人情，仅此而已吗？”
　　“仅此而已，绝无虚言。”
　　中原中也十分谨慎：“你想用来做什么？”

　　看见他几乎就像个嗅到危险毛都炸起来的小猫一般的模样，太宰治哑然失笑：“中也，你想到哪去了？”
　　中原中也并没有被他的调侃带歪节奏，他冷静道：“事先声明，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下，我都决不会做任何有损港口黑手党利益的事。”

　　“当然，”太宰治眨了眨眼，“我发誓，绝对无关港口黑手党的任何利益纠葛。”
　　中原中也对此持保留态度，听见太宰治笑意盈盈地说：“请放心好了，只是提前要一个小小的保障，但也绝不会超越你个人生活的范畴。”

　　“如果你觉得不妥当，可以否决这个提议哦，不过这样的话，关于你的委托……也确实真的有点麻烦呀，毕竟我也没有什么带孩子的经验，伊塔洛小姐的身份有这么特殊，哎呀，还真是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啊……”
　　太宰治拖了个话音，然后垂头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眉梢一挑，对中原中也说：“要尽快考虑清楚哦，中也，已经快要到办正事的时间了。”

　　中原中也当然也知道时间不多，但他仍然有些犹豫不决。
　　为什么独独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这条青花鱼如此轻易地将此事答应了下来，简直不像是他一贯的作风。
　　中原中也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中原中也在心里将太宰治的话翻来覆去咀嚼了几遍，也没有发现其中究竟有什么陷阱。
　　按捺下心中隐约飘过的不安，中原中也眼睛瞟向身边还在一脸幸福地往嘴里塞蛋挞的伊塔洛，到底是点了头：“成交。”
　　“Bingo！”太宰治一拍手掌，赞叹道，“中也果然是爽快人，那么，约定达成！”

　　中原中也脸色严肃而认真：“你最好给我用点心。”
　　“明白明白，保证伊塔洛小姐的安全，”太宰治笑道，“我办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中原中也：“……”
　　这条青花鱼这样一说他更不放心了好吗？

　　太宰治看着他不信任的眼神，无奈地道：“好歹做了那么久搭档，偶尔也对我放点心嘛。”
　　“记得你说过的话，”时间真的算不得太多了，于是中原中也站起身，一手拎起之前随手搭在椅背上的黑色长西装外套，只用指尖勾着，让它服帖地垂在肩后，然后用手指对着太宰治的方向点了点，话音中含了点提醒与警告，“我不想在这期间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我当然会记得，”太宰治仰靠在身后的座椅上，与中原中也视线交错在一起，半晌，他笑着说，“也请你不要忘记你的承诺。”
　　“这是人情哦，中也，”他笑得很灿烂，似乎还有几分不怀好意，“以后可千万记得要还啊。”

　　哦，对，这才是他。
　　中原中也冷着一张俊脸，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关于这条青花鱼的德行问题，他早就应该明白过来的。

　　要人情这点可能只是为了看他以后为难，当做一个有趣的笑话吧。
　　果然，本来就不该对这个家伙有什么期待的，这混蛋就不值得得到什么像样的期待。
　　本质上他根本就还是那个性格又烂又臭的太宰治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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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无责任小剧场：
中原中也日记：
X年X月X日，晴，横滨，心情暴躁。
标题：横滨人情王艰难的一天。
老子最讨厌欠人情了，淦！
又是迫害中也的一天哈哈哈哈。
大家可以大开脑洞，猜一下哒宰以后会用这个人情来要求中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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