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转十秋（盗笔）上部》看客身

29、食色性也

　　林言最后的记忆是和吴邪一起从一个瀑布上掉了下去，谁料那水太浅，刚一下去便没了知觉，等醒过来时人已经在医院了。
　　刚醒过来时，林言只有忍不住的天旋地转和呕吐感，几乎记不起来什么事。回想起来掉下瀑布时被吴邪护着，想来他伤的会比自己重许多。
　　想询问一旁的医护人员可却发不出声。直到医护人员猜到了她的意思，告诉她吴邪安然无恙才放松下来。
　　林言恢复的比吴邪快，不到一个星期就可以随意下地走动了，在问了医护人员之后找到了吴邪的病房。
　　病房里的吴邪正捧着一本书静静地看着，虽然手上打着石膏，样子看上去有些滑稽，但还是让林言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
　　林言看着几步之遥的吴邪，想起了一直喜欢的一句话“陌上人如玉”，她心想，吴邪是称得上是那如玉般的公子的。
　　如此美好的画面，在吴邪注意到门外的林言开口说话后被打破了。吴邪因为剧烈脑震荡的后遗症影响了语言能力，恢复之前发出的全是怪声。
　　林言刚刚乍一听吴邪说话，呆了一下之后就止不住地笑了起来，笑得直牵扯的伤口疼，直到招来了医生的警告才略微老实地坐下，只是忍不住疯狂抽动的嘴角罢了。
　　吴邪满脸无奈地看着坐在床边还止不住在笑的林言，轻敲了一下林言的额头，用嘴型无声地说道：“小没良心。”
　　林言觉得这句话耳熟，但也没细究，不满地反驳道：“我哪没良心了，我可是一能下地就来找你了。”
　　林言想着吴邪身上的伤也没跟他闹太久，但一个人待在病房也属实无聊，干脆窝在了一旁的小沙发上也看起了书。一时间，病房里只剩下了书页翻过的声音。
　　也许是身体还没恢复，林言坐在窗边，被暖融融的阳光一照呼吸渐渐平稳睡了过去。
　　直到一个人的到来。那人打开门叫道：“老板！”
　　正在发愣的吴邪飞快地收回目光，冲着刚刚进来的王盟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不远处的林言。
　　王盟了然地点了点头，非常配合地捂住了嘴，接过吴邪递过来的毯子朝林言走了过去。
　　“啊！”
　　一声惨叫的响起，随着它一起出现的有吴邪的惊愕，被扭住手腕的王盟的痛苦表情，林言的懵然以及再次赶来的医生。
　　林言眨了眨眼，看清了自己抓着的是谁连忙松了手，一脸无辜地看了看吴邪和医生。
　　吴邪：“... …”
　　医生：“... …”
　　待医生离开，林言看着一站起身就连忙绕到床的另一边，揉着手腕委屈巴巴的王盟。林言摸了摸鼻子，默默地道歉。
　　吴邪看了看一旁王盟变红了的手腕，忍了一会还是忍不住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王盟看着自家老板的态度，不认为他会给自己主持公道了，不断劝说自己不跟小姑娘计较，更何况看目前自家老板对林言的态度，为了将来涨工资更不能计较了。他可是在进门的时候看的真真的，自家老板可正盯着人家小姑娘看着呢。
　　想通了的王盟露出“看透一切”的表情看着吴邪，直看得吴邪心里发毛。
　　几天下来，林言在医院待着直嚷嚷自己要发霉了，又在医院转了一圈的她回到吴邪的病房，瘫在沙发上，呼了口气。
　　吴邪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说道：“又上哪转悠去了？”
　　林言恹恹地说道：“这医院除了老鼠洞我都转了个遍，无聊死了。”
　　吴邪笑了一声，故作不满地说：“你是不是欺负我还下不了地特意来炫耀的啊？”
　　林言哼唧了两声，随即凑到了吴邪身边看向电脑屏幕：“这是？”
　　“我二叔发来的，关于烛九阴的资料。”
　　林言盯着面前的画面，思绪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丫头。”吴邪轻唤了一声，拉回了林言的注意力。
　　看着林言投过来的目光，吴邪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我可不相信三叔的那些说辞。”
　　林言对着吴邪探究的目光，缓声道：“小三爷你在说什么呀，我只是三爷手底下的一个伙计啊。”
　　吴邪皱起了眉，说道：“我说了，这些说辞我不信。”
　　林言倒是笑着反问：“可我若是硬说这是真的呢？”
　　吴邪被林言问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就听到林言接着说：“吴邪。”这是除了在海上遇到风暴时，林言因为担心他而脱口而出的一次之外，头一回对着他叫他的全名。
　　林言不管吴邪变了的脸色，继续说道：“其实你想问的还有其他的，对吧？你察觉到了我有好几次对你的危险袖手旁观，但我却又在救你，对吗？”
　　被说中心事的吴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事实确实如此，从林言突然从青铜链上下来的时候吴邪便有了这个疑问，他不知道林言先前的昏迷是真是假，可在雾气之中她的袖手旁观是确定的。
　　那时的吴邪其实并没有生气，毕竟面对生死之时选择保护自己是天生的本能，他倒是庆幸，这丫头保护好了自己。
　　但随后林言想要舍命引开螭蛊的举动又让吴邪产生了疑惑，如果林言选择的是明哲保身，那为什么又要那么拼命。
　　林言的陪伴到底是为了什么？
　　林言的神色在老旧的灯光下有些模糊不清：“吴邪，我并不想骗你。我确实是因为三爷的吩咐才护着你的，但也只限保住你的命。更何况，如果我一直做你的救世主，那么我最终将成为你的绊脚石。”
　　吴邪看着眼前沉静的如同换了个人的林言，感到了陌生感，但却突然开口：“那么你也只不过是被雇佣的咯？”
　　林言不知道吴邪突然这么问的原因，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吴邪似是诡计得逞，继续问道：“那么我三叔已经失踪那么久了，没人付你钱了，人为财死，你为什么还陪着我？”
　　“我...是因为...”林言支吾了两声，眼神向四周乱瞟着，看到了吴邪眼中的笑意。
　　林言像是突然放松下来了一样，笑出了声：“我确实是不想骗你。下次还是不要那么老实了。”先前那让吴邪陌生的感觉转眼间烟消云散。
　　吴邪佯怒地弹了一下林言的脑袋说道：“还下次！”两人之间沉默了片刻，吴邪像是妥协了一般说道：“我想我可以等到你告诉我你做这些事的原因的时候吧。”
　　良久，才传来林言叹息般的回答：“会的。”
　　不过林言正经不过三秒，猛地转头对着吴邪贼贼地笑着：“小三爷，‘食色性也’，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因为你才做这些事的？”
　　… …
　　夜晚，林言在自己的病房里，靠在窗边。白天问吴邪时，吴邪眼中的慌乱和悄悄爬上耳垂的红晕证实了林言的猜想。
　　即使是当年最会布局的解九爷也无法将这世间最玄的东西悉数算尽。在那同时被证实的也有林言心中的那些异样，那些一直想要忽略却疯狂增长的东西。
　　养了大半个月才算恢复的吴邪总算回到了杭州。当然，在林言的“死缠烂打”之下一起到了杭州的还有她。
　　南方的冬天是湿冷，直叫人冷到了骨头里，浑身难受。好一段时间没有事情，吴山居内的三人几乎天天窝在空调房里，动都不带动的。
　　一开始王盟还担心林言又会怎么折腾，后来的几天证明了王盟的担心是正确的。
　　王盟坐在角落里幽怨地看着正霸占着电脑玩扫雷的林言，自家老板又劝自己不要和小丫头计较，这几天几乎逼疯了他。
　　直到有一天，王盟冲着昏昏欲睡的吴邪说：“老板，有人找。”
　　吴邪勉强反应过来，打了个哈欠，爬起来拍了拍脸，抖擞精神走了出去。
　　林言本来并不在意，但当看到王盟一脸等着看戏的表情幽幽地说道：“萌萌啊，你打着什么坏主意呢。”
　　王盟似乎感觉到了外面的冷风灌进了屋子里，抖了抖身子，示意林言自己看门外。
　　林言扭头望去，就见吴邪和一个冻的哆哆嗦嗦的女生走了进来，虽是一愣但还是对着王盟投过去一个无语的眼神“就这？”
　　当吴邪招呼着王盟去泡茶，问着身旁的女生时林言指尖一顿。
　　吴邪：“怎么了，丫头，海叔让你来的？”说完像是自己也察觉到了不对，看向林言就见她挑眉笑了笑，低下头将自己埋进电脑后面。
　　林言将自己的注意力努力转移到电脑上，现实并不理想，当满屏的炸弹再一次接连炸开的时候林言烦躁地推了下鼠标，往后一靠靠在了椅背上。
　　一只大手揉了揉林言的脑袋，不抬头林言也猜得到是谁，毫不留情的往那手上一拍。
　　吴邪吃痛收回了手，撑在椅背上弯下腰道：“小丫头生气了？”
　　林言装傻道：“小丫头，那小丫头不是刚走吗？”
　　吴邪没由来的心虚，可还得硬着头皮继续说：“我晚上得出去一趟。”
　　林言刚刚虽说在玩着扫雷，可两人的对话也是听了个大概，自然猜到了晚上吴邪去干嘛，嘟囔着：“小三爷跟我说干什么，我又管不了你。”
　　吴邪也是知道一时半会是哄不好林言了，看着她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电脑上只留了个后脑勺给自己也不知是无奈还是…
　　21.0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