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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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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韶珠从前的裙子,都是由婢女准备好的。
每年都多的是想要巴结她父亲的人,数不尽的绫罗绸缎送入她的院子,她的库房里有数都数不清楚的好东西。
这条裙子。
料子没有多珍贵,样式也不是最好看的。
可是韶珠就是喜欢,这是怀驰渊第一次心甘情愿送她点什么,哪怕是条微不足道的裙子。
她换上了这条新裙子,远比她想象中还要合身。
腰肢、胸口,尺寸都刚刚好。
只不过颜色是她不常穿的月白。
韶珠平日喜欢穿红色的绸裙,总觉得足够明艳的颜色才能衬出她的美貌。
简陋的厢房里连面镜子都找不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哪怕颜色不衬她,应当也是不丑的。
怀驰渊不知去哪儿了,屋子里不见他的人影。
韶珠臭美的穿着新裙子下楼,底下也不见他的踪影。明明都是差不多大的年纪,他总是神神秘秘,深沉老练。
林渺渺刚和陆行忧去市集买完材料回来,不巧碰见下楼的韶珠。
陆行忧瞧见她自然是没有好脸色的,心道不是冤家不聚头。
他摆着张臭脸,原打算视而不见,拽着林渺渺打算从她身边越过。
韶珠如今瞧这位师妹顺眼许多,不常常为难她,觉得她哭哭啼啼的样子也没有以前那么讨人厌了。
不过在林渺渺面前,韶珠还是盛气凌人的二小姐。
“渺渺师妹,你知道怀驰渊去哪儿了吗?”
林渺渺还没开口。
陆行忧就先仗义的站了出来,昂首挺胸,将身后的少女护得很紧,他没好气道:“你问就问,态度能不能好点?”
说话的语气又冷又僵,趾高气扬的抬着下巴,不知道以为面前站着的是她的仆人。
真是看不惯她这幅嘴脸,有什么可傲的?
韶珠冷笑,“我向来都是这样说话,陆行忧,你别给我找茬。”
论起来,陆行忧对无关紧要的人说话的态度还不如她,这位长相颇为好看、父母又格外了不起的小公子,骨子里也傲的很。
陆行忧忍了忍才没有和她吵,想到自己曾经差点就和她定下婚约,恶心的快要吐出来。还好那桩婚约没有成,若真的不幸结亲,不是她死就是他死。
两人最多只能活一个。
“我找茬?是你自己不招人待见。”
“我又没有和你说话,你急着帮她答什么?你是林渺渺的狗吗?”
“你才是怀驰渊的狗!”
任谁都看得出二小姐倒贴倒的轰轰烈烈。
假模假样摆出不死不休的架势。
眼见两个人又要吵起来。
林渺渺忙站出来缓和气氛,她看着她脾气不怎么好的师姐,微皱着眉头:“师姐,我也不知道师兄去哪儿了,他的行踪一向不会告诉别人。”
“好的吧。”
既然如此。
她多等他一会儿也不是不行。
韶珠瞥着她手中提起的大包袱,好奇地问起来:“你们这是去买什么了?”
林渺渺的表情有些赧然,“都是些不值钱的器件。”
林渺渺是器修,可惜天分不高,在宗门里也是不上不下。
当初也是运气好,踩着最后一名进了青山派。
这么多年,她在修为上也没什么长进,一直自惭形秽。
她也没什么钱,器修要买的材料太多。
她每次都只能买些便宜的材料。
韶珠抬眸:“你是打算参加试炼大会?”
韶珠问人的语气都是这样,冷冷淡淡的,不熟悉的人听着总有几分高高在上。
陆行忧听得心头窝火,“你管她是不是要参加试炼大会!”
韶珠抱着双臂:“我是她师姐,如何不能问?”
陆行忧嗤的笑起来,他长得其实不差,横眉冷对起来也不显刻薄,笑起来更是多了平日没有几分风情,“你既认了自己是她师姐,就多给她些银子花,免得她手头拮据,连上等的器具都舍不得买。”
若是按照韶珠从前的脾气,一定会狠狠将银子扔给他们两个。
不过很可惜,如今她自己都快要山穷水尽。
“你还喜欢她呢,你怎么不给?”
“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陆行忧再怎么被惯坏的小公子,也知晓名声对女子的重要性,哪怕是在修真界,女子的名声也是极其珍贵的。
陆行忧的脸又红又青,他恼羞成怒,“你自己不要脸,不要把所有人都想的那么不要脸。”
“你才不要脸!”
“你若是要脸怎么会逼怀驰渊当你的未来夫婿?”
逼婚这个事。
长了眼珠子的人都能看出来。
显然,怀驰渊对这位二小姐,是半点男女之情都没有。
若不是生在同一宗门,陆行忧觉得怀驰渊是连看都不想看见韶珠的,更不要说娶她,简直是“逼良为娼”,生生作孽。
那日,屠城修将人绑走。
饶是陆行忧不喜欢韶珠,也没想过不先去救她。
屠城修是什么人?
是个变态!疯子!
还是个专门以折磨女人为乐的疯子变态,落在他手里不死也得半残,拖上一刻,便多受一刻的折磨。
他都清楚的事情。
怀驰渊怎么会不清楚?
往后这两人成婚了也不会有恩爱的日子。
韶珠面不改色的:“我们俩情投意合,这才喜结良缘,碍着你什么事了?”
陆行忧着实佩服她的脸皮,真真儿是极厚的。
韶珠把陆行忧气的无话可说,才施施然转身上楼。
回到客房里,她无聊坐在窗边,双手撑着下巴胡思乱想。
想到自己做的那几个莫名其妙的梦。
真真是心烦。
她又想到了怀驰渊今天给她买的裙子。
这样很好,他的态度不似之前那么刚硬。
既然都肯给她送裙子,说明他的心也在渐渐软化。
从前无论她怎么死缠烂打软磨硬泡都没用,出门这几天,不过是亲了他几口,他的态度就变了。
果真是没见过世面的纯情小处男。
稍稍靠美色来骗他,他就上了当。
不过怀驰渊今年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那双眼却深的让人害怕。
捏着她的下巴逼问她时,像是要把她的骨头都给捏碎。
韶珠隐隐约约察觉怀驰渊的性子似乎也是挺疯的,不过是平日里在众人面前遮掩的人模狗样,装得皎皎如月。
房门吱的一声被人推开。
韶珠缓缓回过头,少年身着白衣,浓墨般的长发束了起来,玉冠简单而又精致 ,苍白漂亮的手里握着他随身的配剑,淡淡的血腥朝她袭来。
韶珠又听见了关门的声音,她站起来,腰间挂着的坠玉流苏跟着晃动,她盯着少年白皙的脸:“你出去杀人了?”
少年打来冷水,将双手放进铜盆里洗了好几遍,又用帕子擦了好几遍。
似乎还是觉得不干净。
他轻启唇角,语气淡淡:“熏着你了?”
屋子里有净手的香皂。
少年用香皂又洗了几遍,一根根擦干净如玉的拇指,悠悠转过身,轻抬眼睫,眼底情绪淡漠,安安静静扫了眼她身上穿着的裙子。
月白色。
亦是极衬她的。
多了几分从前没有的沉静柔美。
最重要的是——乖巧。
她不开口说话,安静站在窗边,模样是极乖软的。
韶珠摇头:“没有。”
她眼神执着:“你还没回答我,你是不是去杀人了?”
怀驰渊淡淡道:“与人较量了一场。”
韶珠还是觉得奇怪,他这个人在外面喜欢端着,从来不做叫人难堪的事情,处处安置妥当,滴水不漏。
即便是与人较量,也知晓分寸,从不伤人。
除非今日,和他较量的人是无足轻重的无名小卒。
死了就死了。
以血祭剑,这种事韶珠也听说过。
可是怀驰渊也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倒不是因为他有多善良,而是他有很重的洁癖,只会嫌旁人的血脏。
韶珠问不出来也就不问了。
她穿着他特意给她买的裙子,故意在他面前撩拨他,葱白纤细的手指漫不经心搭在他的腰间,手指头轻轻勾了勾他的腰带,往自己面前拉了拉,“你不是叫我省这点钱花吗?哪里来的银子给我买裙子?”
韶珠知道怀驰渊很穷。
宗门虽然每个月都会给他们发银子,但是不多。只够他们偶尔下山一两次的花销而已,若是想要奢侈买点别的东西是绝不够的。
而且他才好心提醒了她,银子已经不够花,转过头不还是给她买了漂亮裙子吗?口是心非。
布料虽然不是什么顶好的稀罕货,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裙摆下方坠的碎钻,便也是值了不少钱的。
怀驰渊没有反抗,任她扯着自己腰带推倒在床。
他静静看着面前高贵的二小姐。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穿白衣真好看。
漂亮、金贵、不容亵渎。
与生俱来的贵气,举手投足都是慵懒自在的风姿。
他的耳朵悄然发红,又想到昨天她同自己亲口说出的那句真心喜欢。
心头滚烫,向来没什么欲望的下腹,也被勾起了烈火。
旺盛的火气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烧空。
内心那头野兽无处抒发,莽撞的四处乱撞。
韶珠被他漆黑的眼睛盯得头皮发麻,“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先回话。”
怀驰渊深呼吸,胸口乱窜的浊气挥之不去,他抬手有些烦躁的扶了扶额,依然绷着冷脸作答:“我靠卖符赚了些银子。”
韶珠挑眉:“你还真会画符啊?”
怀驰渊很是谦虚:“略懂一二。”
凑得近了。
韶珠便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别的男人身上都是不香的,只有他不同。
她像只上瘾的猫,娇软的身躯几乎趴在他的胸口,凑近他的衣襟闻了又闻:“你身上怎么这样香?”
难道他比她还讲究,日日都给衣裳熏香。
怀驰渊解释道:“我不用香,许是二小姐闻错了。”
少女身段已经十分婀娜,胸前的柔软,叫他浑身都难受。
本就难消的火,似乎烧的更旺。
韶珠怎么会闻错?他的衣领都是香的。
若真如他所说,他不用香,那这个香气便是从别人那里不小心蹭过来的,多半是个女人。
韶珠这样想着就兴致盎然的松开了手,慢吞吞从他身上爬起来,她在试探怀驰渊。
一点点试探他对自己的包容有几分。
她说:“我饿了。”
修真之人,多要辟谷。
但是韶珠偏不,该吃吃该喝喝。
哪怕如此,对她的修为也没什么影响。整个青山派,除了她哥哥,也就只有怀驰渊能和她打个平手。
怀驰渊跟着坐起来,一丝不苟整理凌乱的衣襟,“楼下有饭菜。”
韶珠对他展颜,只要她诚心想对一个人笑,那她笑起来就是极其好看勾人的。
她说:“我不想吃饭菜,我只想吃糕点。”
真不是韶珠在故意刁难他,她偏爱吃甜,尤其是软嫩的糕点。
便是饿了,都多是吃糕而不吃饭菜。
她的嘴巴又被哥哥给她送来的厨子养得愈发刁钻,先前在无忧城的糕点铺里买的糕点,根本不能入口。反而是来到云州的灵鹭城,才吃到了几家勉强入口的糕点。
提到糕点,韶珠难得想起了一个人。
鲛人族的小皇子,沈长留。
他也喜欢吃甜。
这么些天,韶珠还没物色到适合送给他的礼物。
也许等他到了云州,她还不一定能有看中的物件送他。
怀驰渊沉默不语。
韶珠戳了戳他的肩膀:“你去给我买,我给你点好处尝尝。”
怀驰渊低垂眼眸,似是在思量。
韶珠蹭蹭贴贴到他身旁,玉藕般的手臂缓缓勾住他的脖子,衣袖里的软香不断钻入他的鼻尖,她轻声细语:“你买来,我就亲你一下。”
她用自己和他谈条件。
她在试探他喜不喜欢这种亲近。
一本正经的少年郎。
若她做到这种地步,他还要冷冰冰的拒绝她,她也认了。
等了良久,韶珠也没等到少年的下文。
韶珠咬牙的想,这不应该啊。
她前几次扑在他坏里,哪怕是凶巴巴的亲他,他也喜欢的很,不说意乱情迷,可掐在她腰间的那双手是格外的使劲的!
起初不情愿,后来不还是得了趣味?
韶珠心情顿时变得烦躁,正要反悔,少年这双冰冷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他认真的说:“两下。”
韶珠怔忪片刻,竟是没体会出他这是何意。
什么两下?
少年面色冷峻,不慌不忙和她讲条件:“一下不够,要亲我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