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局重启》情书写给山鬼

75、同居

　　“脑袋还疼么？”陈允思看着易千，眉头紧蹙，心疼完了。
　　“我还好……”
　　“你怎么在这儿呢？”徐墨渊从急诊科的分诊台里出来，眼下乌青特别明显，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我陪他。”陈允思说道：“你怎么在急诊这儿啊？”
　　“我都调急诊来老长时间了。”徐墨渊打了个哈欠，看了看易千问他：“易雯雯弟弟啊？”
　　易千用手慢慢揉着太阳穴，惊讶的问道：“你认识我姐？”
　　“认识啊。”徐墨渊看了眼陈允思：“你哥女朋友。”
　　“等着啊，我给你哥打电话。”
　　“啥？？？”陈允思最没想到事情发生了。
　　“喂？和易雯雯吃饭呢？赶紧回医院吧，易雯雯她弟来了，脑袋疼。”徐墨渊挂了电话，对着俩人说：“去那坐一会儿吧，等一会你俩的哥哥姐姐。”
　　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倒也和谐。
　　小半年前，陈允思信誓旦旦的说雯雯姐绝对不会是易千的姐姐。小半年后，陈允思被现实啪啪打脸。早知道雯雯姐是小屁孩儿的姐姐，他也不至于和易千断了那么长时间的联系。他还以为是易千不想和自己说话。
　　陈允思正捂着脸想一些有的没的，易千忽然拉了拉陈允思的衣角。陈允思蹲下身子，特别温柔的问他：“还是头疼吗？”
　　易千摇摇头，认真的看着陈允思：“我以前是不是和你关系特别好。”
　　陈允思把左手递给他看：“你看，青丝手链里是你的头发，戒指也是你亲手给我带上的。不只是以前关系好，你对我来说很重要，以后关系也会很好。”
　　“小千！”易雯雯从门口跑过来，不顾头发被风吹乱，扶着易千的肩膀紧张的看着易千：“哪儿不舒服了？啊？你吓死我了。”
　　“姐，我没事。”易千看着易雯雯，温声安慰道。
　　陈佳艺看着陈允思，问他：“你给小千送过来的吗？”
　　陈允思点点头，说：“雯雯姐，小、易千他怎么了？”
　　“他失忆了。”易雯雯哑声说道，慢慢回忆起了刚从美国回来的那天。

　　回来的那天，易雯雯身体不舒服，断断续续的发着烧。下飞机后嗓子哑的都说不出话了。两个人拖着行李箱，打算去超市里买点吃的再回家。
　　易千让易雯雯站在那里别动，自己去买。
　　可就在过马路的时候，一个酒驾的司机闯红灯撞到了易千。易雯雯看着被车撞到的易千，当时吓得不行，眼泪就没停过。被救护车送到医院检查了一圈就是脑袋有些外伤，但没什么生命危险。
　　易千再醒过来的时候不认识易雯雯，过了一会儿又认识了。易雯雯更害怕了，在医院挂了精神心理科和神经内科，初步诊断是失忆。
　　这期间易千也想起来一些以前的事情，但还是不多。

　　“都怪我不好，我当时要是没让小千去买就好了……”易雯雯说完声音有些哽咽，豆大的眼泪再一次掉了下来。
　　“雯雯，这事儿不怪你。”陈佳艺摸着易雯雯的脑袋，轻声安慰道：“你看小千现在还健健康康的对不对？”
　　“雯雯姐。”陈允思听完之后抬起头，看着易雯雯：“这几天让易千跟我住吧。”
　　“易千以前跟我关系挺好的，也去过我家住过。说不定能想起来以前的事。”
　　易雯雯哭的眼睛都红了：“不行啊，这太麻烦你了。”
　　“雯雯，你就让小千过去住吧。我弟弟照顾人特别在行。”陈佳艺也帮忙劝道：“他们两个以前还认识，说不定小千就能想起来呢。”
　　“不行。”易雯雯头摇的像拨浪鼓：“允思，我听佳艺说你要比赛，平时都在训练，哪有时间照顾小千啊？”
　　“雯雯姐，我比易千大两岁，我可以照顾好他。再说了，他上学比我去训练的时间要早。晚上下训和放学是一个时间。”陈允思说道：“我会照顾好他的。”
　　“要不你们问问小千的意见？”陈佳艺提议道。
　　“易千，”陈允思蹲下来，他的手抓住易千的手：“你愿意去我家里住一段时间吗？”
　　易千低下头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他说：“我希望我能想起来以前的事情”
　　徐墨渊揉了揉眼睛，笑着说：“弄得跟求婚现场似的。”
　　易千的脸红了。

　　陈允思把易千带回来了自己家。屋子里的布局摆设还和以前差不多，房子里收拾的一尘不染。一楼的窗户能看出来是新换的。
　　“你就一个人住在这儿么？”易千问他。
　　“不是啊。”陈允思说：“现在有你陪着我了。”
　　“头还疼吗？”
　　易千摇了摇头：“不疼。”
　　“我给你做碗面，暖暖肚子。”陈允思系上围裙就进了厨房。
　　易千感觉这个画面似曾相识。
　　他小跑过去，看着打鸡蛋的陈允思，问道：“我们俩以前是什么关系？”
　　“情侣关系。”陈允思又切了一个西红柿，打算做个西红柿鸡蛋面。
　　“真的吗？”易千明显不相信。
　　“真的。”陈允思把左手伸给易千看：“这戒指你送我的，亲手给我带上的。”
　　易千看了看自己左手无名指上同款的戒指，勉强相信了。
　　陈允思把挂面下进西红柿鸡蛋汤里，盖上了锅盖。
　　“小屁孩儿，你用不用写作业啊？”陈允思问他。
　　“不用写啦，在学校写完了。”易千低着头，回复微信上的消息。
　　[陆一南]：陈允思没对你做什么吧？
　　[Y14Q]：分尸了，明天你都看不见一个全乎的我。
　　[陆一南]：啊，没事就好。
　　[Y14Q]：小小中指，不成敬意
　　[陆一南]：还能开玩笑，指定没事。
　　“大晚上手机亮度别开那么大，多晃眼睛。”陈允思把面盛到一个大碗里，好凉的快一些。
　　“过来把面吃了。”陈允思想了想，又说道：“我去给你找个睡衣，别蹦衣服上了。”
　　陈允思上楼去那里一套新的蓝色真丝睡衣，这是他之前为了易千特意买的。
　　易千接过睡衣，扭扭捏捏的上楼换完再下来吃的面。他试着尝了一口：“你手艺也太好了，好好吃！”
　　“吃吧，吃完记得刷牙，楼上卫生间一个收纳盒里面毛巾牙刷都是新的。”陈允思坐在他对面，看了几个全英文的邮件。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换微信了么？”
　　“换了。”易千小口小口吃着面条：“在美国的时候手机丢了。”
　　他把手机递给陈允思：“你再从新加一下吧。”
　　“嗯，好。”陈允思加上了易千的新微信，抿着嘴笑着看上楼换衣服洗漱。

　　“吃完了。”易千特别给面子的连汤都喝了。
　　“上楼洗漱睡觉。”陈允思今晚睡沙发。也不只是今晚，估计未来的一段日子他都要睡沙发。
　　“你睡哪啊？”易千站在楼梯上问他。
　　陈允思在沙发上躺着，盖好被子：“你睡你的，我睡沙发。”
　　“你为啥睡沙发啊？我睡沙发吧。”
　　陈允思反问他：“咱家就一个床，你会让我跟你睡同一个床么？”
　　易千站在楼梯上没答话，似乎在纠结什么。
　　“一起睡床吧。”陈允思又从沙发上起来，抱着被上楼：“我舍不得你睡沙发。”

　　两个人一边一个，谁也没说话。易千把脑袋蒙在被子里，耳根烧的通红。
　　“明天早上想吃什么？”陈允思忽然问他。
　　“都可以。”
　　陈允思侧卧着，用手拄着脑袋，看着易千：“小屁孩儿？”
　　“嗯？”易千还躲在被子里，声音都显得闷闷的。
　　“我能抱着你睡么？”陈允思问一句也就是礼貌一下意思意思，根本不等易千说话就抱了上去。
　　“我可想你了。”陈允思把头埋在他肩上一只手环住他的腰，喃喃低语道：“睡吧，晚安。”

　　陈允思依旧比易千先醒来，看着易千的睡颜，没忍心叫他起来。这小屁孩儿昨晚被他抱在怀里抱了一宿，在他怀里乖乖睡觉，特别听话。陈允思给易千掖了掖被子，刚要下楼又折了回来，在易千的唇上啄了一下。
　　没办法，本性难改。

　　这边刚烧开水，易千就换好衣服揉着眼睛从楼上下来了，应该是自己定了闹钟。
　　“吃什么啊？”易千说着就去翻冰箱找吃的。
　　“我包了点小馄饨，早上吃口热乎的。”
　　易千看冰箱里只有些蔬菜和鸡蛋，就关上了冰箱。
　　“家里有零食吗？”易千问他。
　　陈允思把两碗小馄饨端上桌子，叫易千过来吃饭：“你想吃什么？我一会儿去买。”
　　“看着买吧，没什么特别想吃的。”
　　陈允思又想了想，把早上刚做的油泼辣子也拿了上来放在离易千最近的地方。
　　“你屋里怎么摆了难么多电脑啊？你很喜欢打游戏么？”易千吹吹小馄饨，一整个吃进嘴里。
　　陈允思做饭真的太好吃了。易千心想。
　　“我是电竞选手。”陈允思答道：“有时候会用家里电脑训练。”
　　“很吃惊么？你以前陪我参加过两个比赛。”
　　易千明显更吃惊了。

　　“我送你上学。”陈允思拿上外套穿在身上，给易千开了门。和易千一起往街边走。
　　在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陈允思看着他说：“中午吃什么了记得拍照给我看。晚上放学别乱走，我在校门口接你。”
　　“我又不是小孩儿了。”易千嘟囔了一句。
　　陈允思打游戏练出来的绝佳听力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他伸手敲了一下易千的脑门：“在我这儿你永远都是小孩儿。”

　　陆一南跟他换了位置，他说他坐里面太憋屈，不舒服。这时候翘个二郎腿，手里拿了个篮球在那抛来抛去的。
　　看到易千来了，第一句话就是：“呦，您老人家还健在呢。”
　　“那是，身体硬朗，吃嘛嘛香。”
　　“诶，我和宋宇打算逃课去打篮球，你去不去？”陆一南把篮球放在地上，用脚踩着。
　　“你是怎么做到把逃课这两个字说的这么光明正大的？”易千拿出英语书来背单词，“我不去，我还要好好听课。”
　　“早上一数学课，听什么课。”
　　易千脱口而出：“你数学很好吗？”
　　转念想了想，陆一南确实数学很好。和年级第一宋宇比起来，陆一南的理科比宋宇的理科的分数要高。陆一南的数理化三门几乎都是满分，扣分都在五分以内。而宋宇的数理化扣分在五分以上，十分以内。
　　但是宋宇的总成绩能拉开陆一南一百四十多分。陆一南只能拉开年级第三一百分。
　　到后面咬的就越来越紧。0.5分都可能拉开很大的差距。

　　“走吧走吧。”陆一南生拉硬拽的把易千带到了篮球馆。
　　易千这么一看，来的人还真不少。
　　宋宇已经换好了球衣，里面还穿了个白色短袖。灰色运动裤和球鞋。其他人直接穿的球衣和篮球短裤。宋宇显得比其他人多穿了好多衣服。
　　易千刚才被陆一南带去换了衣服，简单的黑色短袖和运动裤。
　　陆一南问他：“为什么不穿白色衣服？”
　　易千看着他，呵呵一笑：“脏了你给我洗么？”

　　陆一南拿着球，数了一下人数：“人数正好够打全场的。易千打哪个位置？”
　　“我哪个位置都能上。”易千跟陆一南和宋宇不是一伙的，他今天是来让大家不被陆一南和宋宇虐的那么惨的。
　　易千转头问了问和他一队的人：“你们差哪个？”
　　“差个中锋。”
　　“那我就打中锋。”

　　一场下来，大家都累的不行，坐在一边喝水。陆一南拎起衣服下摆，抹了一把鬓间的汗水。
　　“诶我，我南哥身材不错噢！”有人笑着说道。
　　“哈哈哈——那必须的，我是谁。”
　　易千的衣服穿的不少多，这一会儿是又跑又跳的。衣服都能拧出水来了。宋宇穿的比他还多。他棕发凌乱，额头和鬓角微湿，走动间，汗珠顺着轮廓滚到线条利落的下颚线上，最后划过凸起的喉结，没入衣领内。能看出来后背湿了一大片。
　　“你为啥穿这么多衣服啊？”易千把一瓶没喝过的水扔给宋宇。宋宇抬手接住，拧开瓶盖喝了两口。
　　“自卑。”宋宇答道，“太瘦了。”
　　宋宇187的个子却只有125斤。整个人瘦高瘦高的，穿着半截袖都能看出来衣服下面藏着多瘦的身子。看起来衣服里是有肉的，其实是空的。很多男生会拿他这个事说，有时候会弄得他很不高兴。他也尝试过，多吃些油炸食品来长胖，也没用，就是长不胖。
　　这时候有个男生拿出来根烟自己叼在嘴里，拿着烟盒，递给宋宇，说：“宇哥，来一根？”
　　宋宇没接，说道：“早就戒了。”
　　“呃，宋宇以前还抽烟啊？”易千小声的问坐在旁边露个后背在那喝水的陆一南。
　　“抽。一天三包，早中晚各一包。”陆一南一口半瓶水下肚了：“还喝酒，一天两瓶。”
　　他突然凑过来，在易千耳边说：“他后背还有纹身呢。”
　　“纹的啥啊？”
　　“九龙拉棺。”
　　宋宇一个眼刀杀过来：“我把你打成九龙拉棺。”
　　“别别别，我错了。”陆一南立马认怂：“开玩笑的，宋宇以前就抽烟。酒精过敏也不喝酒，也没有纹身。”

　　那是宋宇上高一的时候，陆一南成天说他是烟囱，一天三包烟不够抽。有时候陆一南去宋宇家找宋宇，陆一南总被熏得咳嗽。
　　“你就抽吧，早日离开这个痛苦的世界，早登极乐啊。”
　　“烟囱就根据你造出来的吧？”
　　“哥，咱能不抽了不？我这一开门跟那个电视剧里开棺验尸似的，青烟直直往外冒，这不知道的以为你家着火了呢。”
　　“说多少次了，不要抽烟不要抽烟，抽烟伤肺还没明天。”
　　“我跟你之间隔了没有五十厘米，我已经看不清你的脸了。”
　　“听话，咱戒了吧。”
　　宋宇把手里那根正在燃着的烟在烟灰缸里按灭：“我听你的。”
　　“以后不抽了，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