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局重启》情书写给山鬼

61、天哥

　　SBL的人每两周才能放假一天，陈允思在放假那天回了自己家。给丸子喂了点吃的，便在屋子里收拾收拾这收拾收拾那儿。
　　他接到宇文孖鹤电话的时候，他刚准备躺下睡个午觉。
　　“胖子？”陈允思身边的丸子喵喵叫个不停。
　　“喂？陈允思？”
　　“怎么了？”陈允思问了一句，毕竟他和林中天都不是没事找他闲聊的那种人。
　　“林中天喝多了，你能去接他一下不？”宇文孖鹤说道，“我和他昨天吵起来了，他现在不太想见我，我去了他也不能跟我回来。”
　　“从昨天半夜就出去喝酒了，到现在也没回来，你能帮我去看看他吗？”
　　“他怎么想起来喝酒了？”陈允思漂亮的手搭在丸子的小脑瓜上，丸子舒服的眯起眼睛，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宇文孖鹤啧了一声，然后叹了口气，“失恋了。”
　　“准确来说，是追了很久的人，突然有男朋友了。”

　　陈允思大概能猜到林中天和宇文孖鹤为什么吵架。
　　A城街边的大排档很多，根据宇文孖鹤告诉他林中天在的位置，应该就靠近河边不远，购物中心那边。
　　离陈允思家挺近的，他扯了个长款的棉服，就出去了。
　　白天的大排档没什么人，找个人倒是很容易。
　　林中天坐的位置靠近河边，陈允思真怕他有什么想不开一个猛子扎进河里。虽然现在是冬天，河面上结了冰，但摔了一跤也不是什么好事。

　　“天哥，”陈允思拍拍林中天的肩膀，“走吧，回去吧，别喝了。”
　　被叫醒的那个人身下压着毛豆皮和花生壳，被陈允思这么一叫，使了全身的力气才从桌上起来。
　　林中天喝酒的地方属于酒吧和烧烤一家的店，全店二十四小时开放，屋里暖气开的足，陈允思把拉链拉开，敞着怀站在林中天身边。
　　店里有人在唱歌，很温柔的男声，唱的是水星记。声音蔓延到了整个屋子。
　　见陈允思来了，他也不恼，把一瓶啤酒递给陈允思，“陪我喝点。”
　　陈允思接过啤酒，就没有其他的动作了。
　　“从来不喝酒的人，今天怎么喝上酒了？”陈允思问他。
　　林中天讪讪的笑了，喃喃低语，“我有一个特别特别喜欢的女孩。”
　　“但我不能阻止她奔向更好的人嘛。”
　　“你说我长得也算人模狗样的，她为什么就不喜欢我呢？”
　　“有时候看到这外面的河，我就想，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干什么呢？我还不如跳进河里淹死。但一想跳那河里，我顶多弄了一身湿。”
　　陈允思没失过恋，他不太能和林中天产生共鸣。
　　“她、她长得很像小柠，眼睛！眼睛最像。”林中天依然在自顾自的说道。
　　小柠，我会找到逆转时间的公式，我们以后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那你是喜欢小柠还是喜欢她？”陈允思把酒放在桌子上，盯着林中天。
　　陈允思自然是知道他口中这个小柠是谁的。
　　林中天张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小柠虽然不在了，但你要是因为一个女孩儿长得像小柠才是喜欢那个女孩儿，对小柠，对那个女孩儿，都不公平。”
　　“我知道小柠的事儿在你心里就是个坎儿，但如果小柠还活着她肯定希望你会过得很好。她不会想看你这样的。”
　　“你可能遇到过好多长得像小柠的人，但他们都不是小柠，你们俩只适合把那份美好放在过去，找个好女孩从新开始吧。小柠会为你高兴的。”
　　陈允思说完，用纸巾擦了擦林中天身上沾着的油渍，“擦不干净了。”
　　林中天是明白人，陈允思说这么多，他都懂。
　　擦不干净了，那就好好洗洗。
　　只是看人想不想洗干净罢了。
　　林中天拉着陈允思把这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他现在太想和一个人说说，把心里的这些都说出来。
　　陈允思把林中天送回了崇明大学的门口，嘱咐宇文孖鹤盯着林中天喝点蜂蜜水。
　　“小柠真的会为我高兴吗？”林中天用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着陈允思，轻声问他。
　　“会，一定会。”

　　刚进家门，陈允思放在口袋里的电话再一次响了起来。
　　为什么？
　　他就想在休息日好好的休息一天，为什么这么多人找他？why？
　　他看了眼备注：江理辞。
　　又什么事儿？
　　陈允思接起电话按了免提，“江哥。”
　　“我和你讲一个特别诡异的事，江阮从你那里回来就不太正常。”
　　“啊？”陈允思一愣，手上叠衣服的动作都顿了一拍。
　　江阮来的时候都好几个月以前了。
　　“她主动学习了，”江理辞特别震惊的说道：“而且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推算了一下时间，差不多从你那回来就一直在坚持好好学习。”
　　“我都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而且她喊我和千宇，哥哥长哥哥短，哎呦你是没听见，那个乖啊。”
　　“我现在怀疑我妹被绑架了，现在在我家这个是个赝品。”
　　“……”你的脑回路是真的清奇。
　　陈允思想了一下，不太确定的说道：“我和她说我喜欢学习好的，有没有是这个原因？”
　　“我觉得倒是站大部分原因吧。”江理辞说道，“其实她以前也发过誓要好好用功读书，但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现在她每天除了学习什么都不想，太他妈吓人了。”
　　“这不也是好事么，至少这么学下去能考上好一点儿的高中。”陈允思说道，“期中考试排名大概多少啊？”
　　“一百五十吧。”
　　“那进步挺大的啊，从268进步到了150。”陈允思拿了果盘里的一个小奶枣，一口一个。
　　“唉，算了，不和你说这个了。”江理辞说道，“易千那小子最近干嘛呢？回消息怎么都半夜才回啊？”
　　“易千去美国上学了，你们俩时差对不上，别说你了，我和他说话都我们这边大半夜才能找到。”陈允思又给自己温了盒纯牛奶，慢条斯理的喝着。
　　“什么？他去多长时间了？”江理辞压根就不知道这事。
　　易千这小子，忒不仗义了，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告诉他。
　　“小半个月了。”
　　“不行，我得找他理论理论。”
　　陈允思抿了抿嘴唇：“晚上十二点左右吧，能找到他。”
　　江理辞想了想：“那算了，老年人需要休息。”

　　陈允思睡午觉这个计划被这两个人一搅和算是泡汤了，他在家转了一圈，吃了几个上次和易千去超市买点老婆饼。
　　忽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头发长的能盖住眼睛。
　　他又出了个门，去理发。
　　陈允思让Tony老师帮他剪稍微短一点，结果短了一大截。
　　“你和我想的一点点是不是不一样？”陈允思问Tony老师。
　　Tony老师笑笑，“就是一点点啊，没剪多。”
　　“确实，亿点点。”
　　要不是有陈允思的颜值在那里撑着，估计要完。

　　易千大概每天晚上10点多的时候会给陈允思发视频。陈允思矫情，掐着时间洗了个澡，易千视频打过来的时候，陈允思头发刚好吹干。
　　“剪头发了？”易千穿着黑色的圆领卫衣，在床上趴着。
　　陈允思屋里只开了一盏小夜灯，屋子里不算特别亮，却很温馨，“嗯，头发太长了。”
　　“之前在公交车上遇到的我那两个同学，你还有印象么？”陈允思问他。
　　易千皱着眉，“你叫他，胖胖？长得挺黑的，还有一个记不清了。”
　　“是胖子。”陈允思纠正他，然后说道，“我今天去见林中天了，就是长得白的那个。”
　　“啊，然后呢？”易千说。
　　陈允思其实很少和易千说自己的事儿，不光是易千，和家人也是，更多时候是报喜不报忧。
　　“他失恋了。”
　　“是在一起了之后然后分开了么？”易千把脑袋靠在抱枕上，歪着头听着陈允思说话。
　　“不是，还没在一起。”
　　易千“嗯”了一声，示意陈允思继续往下说。
　　“林中天的妈妈身体不太好，经常一把一把的吃药，后来在他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当时为了给他妈妈治病，他爸爸借了挺多钱的，为了躲债就住到了一个很老的小区里。”
　　“在我家那边老小区住的都是退休的大爷大妈，很少有小孩子。林中天家对门家有个小女孩叫小柠，和林中天差不多大，两人就天天在一起玩。”
　　“林中天上初中的时候还和我说等他长大了要娶小柠。”
　　“啊哦，青梅竹马的故事。”易千说道。
　　“后来，林中天的爸爸从小职员一下子升职加薪，把债全都还上了，生活也慢慢变好了，就从老小区搬出去了。”
　　易千忍不住问：“那他和小柠怎么样了？”
　　“虽然不在一个学校了，两人还是没事的时候打电话聊聊天，他和小柠约定要一起考上崇明大学，就我们这边这个大学。”
　　“林中天考上之后在校门口站了两三天也没见到小柠，就忍不住跑回老小区去找她们家。那个小区当时要拆迁，楼都拆一半了，幸运的是他原来住的那个楼还没被拆。”
　　“正好碰上小柠的妈妈收拾东西要搬家，他就去问小柠怎么样了。”
　　易千问他，“怎么样了？”
　　“小柠因为出车祸去世了，就在高考的前一天。”
　　“怎么会这样呢？”易千皱起了眉头。
　　“林中天很自责，就觉得是自己没陪在小柠身边，才没保证小柠的安全。”陈允思喝了两口水才继续说道：“他和我说，他在公交车上遇到了一个长得特别像小柠的一个人，更巧的是两人还是一个学校的。”
　　“这个女孩儿好像叫什么肖沐辰……林中天当时喝的迷迷糊糊的，我也没太听清。”
　　“他说这个肖沐辰长得像小柠，眼睛最像，脾气也像。”
　　“就好像老天爷把小柠送回到他身边了。”
　　“可人家有男朋友，给个巴掌又给个甜枣。林中天也没做错什么，他只是太想小柠了。”
　　“唉。”易千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是什么青梅竹马的恋爱故事，没想到啊。”
　　“你这两天多开导开导林中天吧。”
　　“宝宝，我怎么开导他啊，我明天要训练。”陈允思顺口说了出去，完全没注意称呼问题。
　　易千先是“啊？”了一声，不确定的说道：“你叫我什么？”
　　“小屁孩。”陈允思脸不红心不跳的编瞎话。

　　中途陈允思放易千去恰了个饭，在回来的时候易千脸上抹了不知道什么东西，还带了个白色的发带。
　　发带上还带着两个小耳朵。
　　怪可爱的。
　　“你脸上抹的什么？”陈允思问他。
　　“我姐给我敷的泥膜，她说让我好好护肤。”
　　“你能给我发个链接么？我这皮肤也不好，你看，都长痘了。”陈允思把镜头凑近自己的脸。
　　逗的易千直乐：“行，一会儿给你拍照发过去。”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陈允思困的眼皮子直打架。
　　“我睡觉了，明天还要奋斗呢。”陈允思真的很想易千。
　　要不然……打个飞的飞过去看看？
　　“行，晚安么么哒。”
　　陈允思被逗笑了，“嗯，晚安。”
　　马上要睡着的时候，陈允思拿起手机把面膜买了。
　　就是想和易千用一样的。
　　虽然有些傻X，但是他乐意。

　　宋宇感冒还是没好利索，但还是忍着不舒服上了学。他桌上堆着一卷卫生纸和一个塑料袋。
　　高二理二的教室后面经常穿来擤鼻涕的动静。
　　化学老师讲了什么宋宇也听不进去。
　　要按照宋宇高一时候的性格，不想上学的时候就去你妹的爱谁谁，天王老子来了他都不带跨进校门半步的。
　　长大了脾气变得都好了，至少他现在能给学校个面子，来上学。
　　宋宇上课闲的无聊，趴着给陆一南发消息。
　　[超级无敌恶魔战神]：痛苦不堪了，家人们。
　　[超级无敌恶魔战神]：帮我买瓶茉莉清茶送到爷的座位。
　　宋宇发了好多一样的表情包给陆一南，是个熊猫头窒息的表情。
　　[二炮]：[冷漠jpg]
　　[二炮]：看在你生病的份上我不和你唧嗝，你爱咋咋地吧。
　　[二炮]：我一会儿下课给你送过去。
　　宋宇看着陆一南这二炮，心情都好了许多，开开心心的去玩他最喜欢的休闲娱乐小游戏——斗地主了。
　　宋宇打牌厉害，记性好能记牌，牌烂的时候肯定输得不是最惨的，手里的牌只要差不多，他就能赢。
　　刚赢了欢乐豆，微信就又来了消息。
　　[高旭]：宇哥，你火了。
　　宋宇点开聊天框，回了个问号过去。
　　这个高旭是理四的，平时跟他们打打球，扯扯淡，关系还不错。
　　高旭给他甩过来一个链接，最醒目的地方写着：《关于四中宋宇，你知道多少？》
　　这个链接一甩过来，宋宇愣了一下才点开这个帖子。
　　A城第四高级中学有自己的论坛，宋宇平时不怎么看。
　　[高旭]：用不用帮你查一下这个人是谁？
　　[高旭]：ID还加密了，暂时不知道是谁。
　　宋宇太阳穴突突的疼，他大概能猜到是谁这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