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局重启》情书写给山鬼

102、番外 大学和你

　　“哎呀哎呀，老师，万千宇又打架了——”
　　“什么？怎么又打架了？”刘遇从职工办公室赶出来：“又和谁打起来了？又是四班那个？”
　　“不知道啊。”来告状的那个小同学摇摇头：“好像是八班的那个吧。”
　　“真是反了他了！”
　　刘遇气的头疼，在她十年教龄中，什么恶劣，顽皮的孩子她都见过。但是万千宇属于这些孩子当中的“佼佼者”。用了一节课的时间，把这事处理完了。
　　“你们班那个万千宇又打架了？”办公室其他的老师递了个眼神给刘遇。
　　刘遇劝架讲道理讲的嗓子都疼，小口小口的喝着温水：“可不。”
　　“就没见过这样的，一个星期打三回架。”说话那个老师负责教语文，“要不然你让万千宇去江理辞旁边坐着吧，说不定江理辞还能带带他。”
　　“这孩子放哪都愁人。”刘遇叹了口气：“我看看吧。”

　　下午有节刘遇的课，班上除了万千宇，大家都在认真学习。
　　——还有两个月就高考了。
　　一想到这儿，刘遇看了看万千宇，头更疼了。万千宇被她调到了第一排坐着，183的大个子跟第一排的小姑娘们都显得格格不入。
　　“你，给我上江理辞旁边坐着去。”刘遇指了一下看漫画书看的津津有味的万千宇。
　　“我啊？”万千宇指了指自己。
　　“啊对，就是你，赶紧去！”刘遇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万千宇后面的直接往前窜一个。”
　　万千宇耸了耸肩，搬着桌子落座在江理辞旁边。
　　“你好啊，新同桌。”万千宇跟他打招呼，江理辞只关心笔下的那张卷子，没说话。
　　“写卷子？好吧。”万千宇见他不搭理他，便继续拿起漫画书看起来。
　　他并不喜欢看漫画，但剧情讲的还挺有意思的。
　　“江理辞，没事带带万千宇啊。”刘遇说完又补充一句：“万千宇，你别把江理辞带坏了！”
　　“行。”万千宇点点头。
　　刘遇给他的概括一直是：除了脸长得好看点，其他一无是处。
　　但不代表，她会放弃这个孩子。

　　手里的那套卷子刷完，江理辞伸了个懒腰，拿起桌上的牛奶喝了两口。他看见了坐在他身边的万千宇，有些惊讶：“卧槽？你怎么上这儿来了？”
　　“兄弟来陪你奋战高考了。”
　　江理辞不得不承认，万千宇是他高中三年关系最好的朋友，兄弟。
　　他也喜欢他，但是不知道怎么告诉他。
　　“你看漫画书冲刺高考？”
　　“装个样子。”
　　“你要是学，我教你。”江理辞说道：“学不学？”
　　江理辞一直排在年级前三，就没掉下来过。而万千宇一直排在年级倒三，没变过。
　　“明天开始？”万千宇反问他。
　　“可以。”江理辞这人脾气有点暴躁，从来没给别人讲过题。他现在自己心里也有点悬，能不能给万千宇讲明白。

　　万千宇一直是一个说道做到的人。说学就学。
　　第二天早上他是第一个到教室的，睡眼惺忪。他高中三年就没起这么早，都是第一节下课他装作上完厕所回来的。
　　他没卷子，拿了教材看。
　　上一次认真看书是什么时候？他忽然想到。
　　应该是初中的时候。万千宇的父母在他中考完之后就离婚了，但是并没有告诉他，跟万千宇在一起的时候就装样子，努力演出那种家庭美满的样子。等万千宇睡着了就是无止境的争吵。每天为了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个不停。
　　“你们离婚吧，别整天吵了，对所有人都好。”
　　“我们怎么会离婚呢？没有吵架啊，就是拌嘴。”妈妈的话听起来有些刺耳。
　　“对啊……”
　　“我说，你们离婚。”万千宇跑去父母卧室，翻出那张离婚证摔在地上：“你们俩还是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我以后，不会再回这个家了。”
　　“还能算是家吗？我以后不会再回这座房子了。”
　　也是从那时开始，万千宇决定了不想学习了。
　　学习再好也不能让爸妈和好，那就不学了，就算他是以全省前五进的A城一中。

　　“想什么呢？”江理辞拿了盒牛奶贴在万千宇脸上：“今天出息了，居然没迟到。”
　　“答应你要学习。”
　　“来，我看看。”江理辞拿过万千宇的数学书，看他写的例题。
　　请问∠1是什么角，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请加以说明。
　　万千宇答：直角。我看出来的。
　　“……”江理辞看着他：“你得证明，不能直接写看出来的。”
　　“那我再想想。”
　　万千宇把看出来的那几个字划掉，重新写上：直角。我拿量角器量的。
　　“……”江理辞有些无语：“你这和看出来的有什么不一样？”

　　其他同学进教室的时候来来回回看班级门牌看了好几遍，一个两个头顶上都顶着问号，但更多的是惊讶——从来都不给别人讲题的帅哥学霸江理辞给年纪倒三一一己之力拉低全班的万千宇讲题。
　　而且全程没暴走，温温柔柔的。
　　刘遇听说这事的时候脚下拌了个跟头，差点摔倒。
　　“什么情况？”

　　经过江理辞半个月的悉心教导，加上万千宇自己也用心学了，模拟考的时候能排在班级中等了。
　　江理辞向来脾气不好，特别是做题方面，十七、八岁的男生正是心高气傲的时候，总觉得没有难题。能坚持这么长时间给一个什么都不明白的人讲题还不发脾气。
　　他突然就有点佩服自己了。

　　那天江理辞中午休息的时候没和万千宇他们去打球，打算在班级睡个午觉，省的下午总犯困。
　　“诶，你们说万千宇是不是为了哪个学习特别好的女生才学习的啊？”
　　江理辞心里咯噔一下，他平时从来不听这种桃色八卦，今天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竖起耳朵把每一个字都收进耳朵里。
　　“说不准啊，他和四班那个董嘉欣一直接触都挺密的啊。”
　　“这上升速度也太快了吧，半个月就冲到班级中间了。”
　　“诶诶！我有一个陈年老瓜，万千宇进一中的中考成绩是所有全省第五的！这个瓜怎么样？”
　　“全省第五？是什么让他变成现在这样的？”
　　“董嘉欣好像跟他是邻居吧？有没有靠谱消息啊？”
　　江理辞皱着眉头，这个董嘉欣他是知道的，或者说全年组就没有不知道。成绩能排在全年组第一，长相温柔可人，脾气也好。许多校篮糙汉子心中的白月光，女生中也有很高的人气，说是A城一中校花也不为过。
　　万千宇虽然学习成绩不好，还喜欢打架闹事，但靠着那张脸，在学校里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眉尾处很平，甚至有些下压的内敛，不算宽的双眼皮，眼睛却很有神，好像一眼就能把人看穿似的。挺拔的山根撑起了全脸的颜值，皮肤不算白也不算黑。183的大个子打的一手好球，还会说话。没什么讨厌他的理由。
　　要是顺着这思路走，万千宇为了追董嘉欣才学习完全合理。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没什么不合理。
　　他是为了追妹子才打算学习的吗……
　　“我刚才看见董嘉欣给打球的万千宇送水了，两人到一边还说了什么。”
　　江理辞有些不爽的皱起眉头，困意都没了。他低下头拍了拍他们班小班长的肩膀：“小班长，你镜子呢？借我用用。”
　　小班长噗嗤一笑：“你居然在意你的外在了，帅哥。”
　　“别扯别的了美女，借我用下你的可爱小镜子。”
　　他逗得小班长咯咯笑了出来，从书桌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镜子给他：“行，把我的照妖镜借你。”
　　“哪有我这么帅的妖怪？这要是把我放女儿国，就没有唐僧什么事儿了。”
　　他这不是自夸，江理辞确实是长得挺端正的。很多人对他的印象是只有笑起来才能看见的那两颗小虎牙。单眼皮显得眼睛有点小，高鼻梁，唇瓣饱满又诱人。
　　“小班长，你看我长得帅吗？”江理辞把镜子还给她。
　　“帅！”小班长肯定的点点头，还为他竖起了大拇指。
　　“再具体点儿呢？”
　　“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再夸夸。”
　　小班长“啧”了一声：“差不多行了啊。”
　　江理辞耸耸肩，回座位上趴了一会儿，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下午上课江理辞和万千宇正常听课，可他想着中午董嘉欣给万千宇送水这事就心里堵得慌。直接问又显得他太小气，拐弯抹角的问又显得不大方。
　　他一个人在一边咬牙切齿了好半天。
　　“你怎么了？牙疼？”万千宇还关心他。
　　“你跟董嘉欣处对象了？”还是直接问了。
　　“为什么这么问？”万千宇清了清嗓子：“董嘉欣是我表姐，亲戚。你就这么关心我感情问题？”
　　“什么啊。”江理辞故作轻松道：“你那八卦都传到我这来了，您现在是名人。”
　　万千宇哼哼两声没继续往下说话。

　　晚上回宿舍的时候，万千宇去食堂抢限量的烧烤，江理辞就自己先回宿舍了。他坐在床上思来想去，还是打算从万千宇嘴里套点话出来。
　　“诶我，你都不知道，食堂人可多了，就抢到这么多。”万千宇把烧烤放在桌上，招呼着江理辞过来吃。
　　江理辞从自己行李箱中拿了两听啤酒，递给万千宇一听。宿管阿姨查柜子，但不查自己的行李。
　　万千宇一愣，没接。
　　“怎么？喝不了？”江理辞问他。
　　“不是，酒量差，酒品也差。”万千宇还是接了那听啤酒，单手开了易拉罐，喝了一大口。
　　“喝吧，就一听没事。”江理辞毫不在意的说道，“正好今天没卷子，喝完就睡觉，多好。”
　　万千宇一笑：“行。”
　　“对了，你喝多了断片吗？”江理辞问他。
　　“不断片，都能记住。”他说：“我会对我发的酒疯负责任的。”

　　万千宇确实酒量不好，半听啤酒下肚脸蛋就涨的通红，嘴里也开始说胡话了。
　　“为什么想好好学习了？”江理辞问他。
　　“我太喜欢他了……我想，我想把我和他之间的距离缩短一点儿。”万千宇苦笑，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清醒：“你怎么还问上这种问题了？不像你呀。”
　　“你喜欢谁？”江理辞又问。
　　“不说，秘密说了就不是秘密了。”万千宇现在像闹别扭的小朋友，还怪可爱的。
　　“说吧。”江理辞哄着他。
　　“不要。”万千宇憨憨的笑了一下：“他和他的大学，我总得上一个吧。”
　　“我喜欢你。”江理辞捧着他的脸，让万千宇看着他：“你喜欢我吗？你喜欢的人是我吗？”
　　“别闹。”万千宇皱起眉。
　　“谁跟你开玩笑了。”江理辞贴过去，亲了一下万千宇的右侧脸蛋：“给个面子，喜欢谁？”
　　“真是拿你没办法，喜欢。”
　　“喜欢谁？”
　　“喜欢你。”万千宇顺势往他身上一倒，昏昏睡过去了，嘴里还嘟囔着：“喜欢，我同桌。”
　　“喜欢，江理辞。”
　　江理辞摸了摸他的耳朵，贴在他耳边轻声轻语的说道：“你放心，我和我的大学，你都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