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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僵持 ...


  •   原本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正聊在兴头上,她的话如一盆凉水瞬间把大家的高涨情绪浇个透心凉。

      沈君周愣了。

      林羡鱼心里的醋坛子瞬间打翻了。高阳几人嘴巴如贴了封条,顿时成了哑巴。

      “你们怎么突然都不说话了?”徐老师疑惑地问。

      沈君周连忙开口拒绝:“不用了,咸鱼在就行!”

      “咸鱼一个男同志怎么能有我细心呢?” 她又补了一句。

      “他挺细心的!”沈君周又接道。

      “哎呀!再细心也没女同志细心。”徐老师说。

      沈君周面色如土,跳楼的心都有了。

      林羡鱼打完了醋坛子,又踹翻了醋缸,脸色越来越黑,堪比酱油腌渍过的大蒜。

      张猛瞧着事态不妙,连忙说:“咸鱼照顾惯了,再说了男同志方便。”为了证实自己的说服力,他还特意转头向高阳求证:“是吧?高阳!”

      高阳也帮忙打起了掩护,“是啊!君周上个厕所之类,还是咸鱼在这里更方面。”

      “就是,万一人摔倒了,也是男同事力气更大些。”林幼文补充道。

      徐老师听大家这么一说,觉得蛮有道理,然而这些理由并没有打消她的积极性,反而越挫越勇。片刻,她想了下说:“那晚上我和林羡鱼留在这里!”

      病房陷入了死寂。

      林羡鱼一个头两个大。他是看出来了,对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见黄河不死心。沈君周已经六神无主了,两手紧紧抓着林羡鱼的胳膊不放手。

      张猛等人不说话,也不敢走,林羡鱼已经用眼神告诉他们,谁敢走,把徐老师扔这,那就是两个字“绝交”!

      嘴成了每人脸上的装饰,仅凭眼神交流,眼睛发挥了蜘蛛的作用,空间里是目光交织成的网。

      几分钟内,徐老师已扔给张猛几人数记眼刀。这么大人了,怎么都没眼力见!

      张猛双手扯着外套,“高阳你热不热?”

      “挺热!”高阳心说:能不热吗?我快被徐老师眼里的凶光烤干啦!

      林幼文更是迫不及待,“赶紧开窗!屋里这么多人,空气不流通。”

      沈君周一听要开窗,连忙躺下拽上了被子,蒙上了头,眼不见心不烦,像个蜗牛似的缩回壳里去了。

      张猛走到窗户边,压了下塑钢窗的把手,拉开窗子。窗子一开,病房内猝然情势急转,不再死寂了。

      一股劲风席卷而来,扫荡似的在病房里掠了过去。徐老师衣裙乱飞,眼睛瞬间眯了起来,拿手挡住了脸。

      “槽!”高阳直接骂了句,“这风真够劲,再大点儿衣服能刮跑。”

      林幼文揶揄:“高阳你的发型乱了!”

      “还笑我,你脸吹歪了!”高阳坏笑道:“猛子开大点儿,让他感觉下什么是喝风!”

      只有沈君周幸免于难,林羡鱼用身子把他挡住了。

      张猛开了几分钟,又把窗子关上了,高阳和林幼文还在争论究竟让谁喝风。有了两人的带头作用,病房里重新恢复了一片欢声笑语,从吃喝又聊回学校八卦,最后侃到电影明星、电视剧到各自所见的奇葩见闻。

      话题就像瓶子里的牛奶,快倒干净了,大家仍在病房耗着,谁都不肯走,脸上的表情都快用完了。徐老师笑得越来越僵。张猛几人嗓子快冒了烟。

      林羡鱼见状直接说道:“来猛子,把水果洗了,回来切了!”张猛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不仅能出门喘口气,还能走廊溜一圈。

      高阳一听,灵机一动,连忙起身把插花的活揽了过来,拿着花束和花瓶出去了。

      林幼文也见机行事,起身说:“我去楼下打热水。”一边说着,一边拿热水瓶走了。

      林羡鱼肯定不会走的,他忙着盯人。沈君周就像一枚蛋,他要看护好了,不能有一个缝隙,有缝隙就会招来苍蝇。苍蝇这东西不仅恶心人还招人烦,可以和蚊子划等号。

      此刻,林羡鱼就像老鹰,谁瞄他的蛋,他和谁急。

      徐老师见大家都出去了,顿时舒了一口气。她抬头对床边的林羡鱼说:“咸鱼你歇会儿,我来照顾他!”

      林羡鱼神色一凛:“谢谢,不必了。”

      他突然抬起胳膊给徐老师看了眼,沈君周仍紧紧地抓着他的袖子。

      “晚上他不抓着我的袖子,睡不着觉。”林羡鱼正色补充道。

      徐老师“啊”了一声。“是不是头还没好?在医院怎么能碰见这种事?还能让患者砸伤头?你们没找家属赔偿吗?”徐老师不免为沈君周打抱不平。

      沈君周躺在病床上,转头看向坐在床头的林羡鱼,眼神仿佛在说:你找的借口可真好!

      林羡鱼把脸转到一边,不看他。在他眼里,沈丰年也算患者,精神病患者。砸儿子不手下留情,往死里整,不是精神病是什么。

      “找了,患者是精神病。”林羡鱼语气平淡地说。

      他的话音一落,沈君周躺在床上直瞪他。沈丰年好歹是自己的爹,说自己爹是精神病,他肯定不乐意。

      “……”徐老师噎了一下,少倾,说:“合着这是白打了?”

      “嗯,就是白打。”林羡鱼说。

      徐老师:……

      正说着,张猛端着洗完的水果进来。徐老师见他进来,就向他阐述沈君周所受的委屈。张猛端着盘子,看了看林羡鱼,又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沈君周。

      这和自己掌握的情况有些差距,不是踢柜门了么?柜门太硬,把头撞坏了。到底哪个是真的?不能啊!咸鱼和他撒谎没必要啊!

      他站在病房中间发愣,林羡鱼见状拿过盘子,用牙签扎了块水果,喂到沈君周嘴里。

      “张猛,你发什么愣啊?”徐老师急了,“我们是不是应该找患者家属要求赔偿?不能这么白打了吧?”

      话未完,高阳抱着插好的花束花瓶进来了,林幼文差不多一起跟着进来。

      “你们两个说说,君周让人打这么严重,是不是该找患者家属要求赔偿?精神病怎么了?打人白打啊?监护人算什么啊?”徐老师越想越气。

      沈君周越听越头疼,林羡鱼气定神闲。

      高阳和林幼文两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觑地站着,手里东西差点儿砸门口。两人有点儿懵,不是柜门撞的吗?

      高阳琢磨片刻,才想明白此柜门非彼柜门。难道是沈君周的令尊?那这个是挺硬,撞开还是挺费劲的。都说孩子像棵树,不修不直溜,沈君周的父母可不是一般的父母,柳树都能修理成云杉。

      林幼文撞了下高阳的胳膊,示意他说话。“这个我们还得看看君周意见,是吧?”高阳笑着打哈哈。

      徐老师听着是这个道理,怪自己心急了,她垂眼看向床上的沈君周,“君周,你说呢?”

      “白打就白打吧,惹不起!”沈君周眼睛盯着天花板,无奈地说。

      “……”徐老师气急,“我说你们一个个大男子汉的,怎么这么胆小怕事?”

      “谁说的?我们只是不惹事!”林幼文辩解道。

      “那你们怎么不出个头啊?”徐老师说。

      “君周不同意啊!”张猛摊了摊手,“我们以他为先!”

      “……”徐老师柳眉都蹙到了一起,“你们……你们可真是!”她坐在床尾的椅子上兀自生着闷气。

      病房再次陷入了死寂。

      沈君周累了,林羡鱼也累了。

      “我说咱们聊也聊完了,水果也吃了,是不是该走了?”张猛站着问道。

      “我觉得该走了,咱们沈老师需要休息。”高阳说,“徐老师,要不……咱们改日再来?”

      “你们不仅不出头,”徐老师站了起来,拂了下裙子,有些生气,“还不让我留下来,太过分了!”

      “咸鱼怎么能照顾好?照顾的好?还能让患者打了?”

      张猛无奈了,看向林羡鱼。

      “但是他喜欢让我照顾!”林羡鱼语气变得有些冷。

      “完了!”沈君周知道林羡鱼要上脾气了。他用手使劲拽了下林羡鱼的袖子,试图提醒某人。他又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给某人发了信息。

      信息发送成功,他把手机放了回去,抬眼看向林羡鱼,“咸鱼陪我上个卫生间。”

      见状,林羡鱼转过身,把人扶了起来。沈君周的头还是有些疼,他昏昏沉沉地坐起来,趿拉上拖鞋,慢腾腾地往外走。

      徐老师伸手要扶,他连忙摆手拒绝,“没事,我伤的不是腿。”

      沈君周在病房几乎窒息,到了走廊里,大舒了一口气。

      “怎么办?她死活不走!”林羡鱼在卫生间问。

      “等等,一会儿咱们放大招!”沈君周上完厕所,在洗手池一边洗手一边说道。

      “你还有大招呢?”

      沈君周用纸巾擦了手,笑着看林羡鱼,“那你看!一会儿让你见识见识!”

      “慢点儿,咱们在这呆会儿。”沈君周也不想回病房,故意在卫生间磨蹭。

      林羡鱼趁他不注意,抱着某人的脸亲了下鼻尖。

      “吓我一跳。”沈君周说。

      林羡鱼摸了下他的头发,嘴里念叨着摸摸毛吓不着。

      “臭咸鱼!有点儿正形!”

      “说谁呢!”

      闹了一会儿,沈君周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拽着林羡鱼回病房。

      林羡鱼把床重新铺了一下,沈君周躺了上去。看着一屋子的人,沈君周头又疼了,他干脆闭上了眼睛。

      过了几分钟,门骤然推开了。

      “病房怎么这么多人!还让不让病人休息了!只留一个人,其他的赶紧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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