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周陷鱼》持酒劝斜阳

70、意外

　　第三天开学上班的时候，林羡鱼额头顶着块纱布，引起了办公室的轰动。

　　“咸鱼，你这假期挺惨啊！这是被谁揍了？”高阳一来便笑着问。

　　林羡鱼头顶上的伤还未好，从床上摔下来，屁股疼了好几天。此刻，他端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一上午没怎么动。一动屁股疼，滋味不怎么好受。

　　“假期混社会去了？”林幼文也起身凑过来问道。

　　高阳咂了下嘴，一脸赞同，“嗯，咸鱼蛮有混社会的范儿！”

　　张猛凑过来，围着林羡鱼仔细看了一圈，摇了摇头说：“我看不像！”

　　高阳一听，来了兴致，“分析分析？怎么不像？”

　　“如果别人揍的，沈君周一早就该来慰问了吧？快午饭了，还没见到人呢！”张猛说。

　　高阳听懂了，不确定地问：“难不成被家暴了？”

　　林羡鱼不动声色地点了下头。这下轮到其他三人面面相觑了。

　　林幼文俯身，趴着林羡鱼的额头仔细瞧了瞧，“我的乖乖，看这伤，得用多大的力啊？咸鱼啊！你这太可怜了！”

　　“你这一上午没动，不会身上也残了吧？”高阳藏不住眼里的好奇。

　　林羡鱼点点头。

　　“你就这么忍了？”林幼文问。

　　“必须忍，他送我这个了。”林羡鱼气定神闲地伸出左手，晃了几下，在几人眼前显摆一番。

　　“小沈同志可真大方，还送你个钻戒！”高阳抓住林羡鱼的手笑着说，“都这么大方了，你还是忍一下吧！”

　　张猛探头，看了一会儿，“嗯！你这顿罪挺值！”

　　林幼文坐在椅子上难以置信，“这么也行？”

　　已到了课间，沈君周知道林羡鱼给他带了吃的，一下课便过来搜罗，他上午连讲了两节课，课间又备课、出卷子、刷答题卡，早饿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他走到体育组办公室，门上敲了两下，便推门走了进去。见大家围着林羡鱼站着，“怎么了？讨论什么呢？”

　　“没讨论什么，就是看看咸鱼这伤。”林幼文嘴快，笑着回答。

　　沈君周一听，错误地认为对方头又疼了，上前关心道：“又疼了？”

　　林羡鱼心虚得很，抬头看向走过来的小绵羊，“没有。”

　　“没有就好！”沈君周放下心来，朝他伸手，“吃的拿来！”

　　林羡鱼弯腰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帆布袋子，掏出饼干盒和水果盒，放在办公桌上，打开饼干盒，递给沈君周。

　　沈君周把盒子递到大家面前，大家各拿了一块饼干。自己则靠着林羡鱼的桌子捧着盒子吃起来。

　　“咸鱼带这么多吃的？”林幼文既好奇又震惊。

　　“又不是给你带的！”高阳在一边打击他，“而且你看看这饼干形状，都是鱼的形状，明显是沈君周同志专用。”

　　林幼文立刻转移话题，“小沈同志，咸鱼犯什么错误了？你家暴人家！”

　　沈君周正吃在兴头上，冷不丁被人这么一问，直接饼干卡嗓子里了。他抱着饼干盒子，咳了半天。

　　林羡鱼又是递水，又是抚背，忙得像八爪章鱼。

　　“好了吧？”他问。

　　“水果！”沈君周说。林羡鱼把水果盒递给他，小绵羊拿了一块哈密瓜，边啃边问：“老实跟大家交代，你这额头怎么弄的！”

　　“我自己撞奖杯上了！”林羡鱼嗫嚅道，接着小声嘀咕：“明明是你拿奖杯砸的。”

　　“自己装神弄鬼怎么不说？”继而沈君周抬头对张猛几人说道：“不要搭理他，他最近都不太正常。”

　　吃得差不多，他把水果盒往林羡鱼手里一塞，“去忙了，晚上我有晚自习辅导，你先回家。”

　　“看见没？”高阳见沈君周吃完扬长而去，“家庭地位高低立现。”

　　林羡鱼望着吃剩的饼干和水果，默不作声，心里却隐隐地开始心疼起来。

　　沈君周带毕业班，忙得像个陀螺，时间明显更紧了。晚上仍需在学校里耗着，便是常事。高三了，学生压力也大，三天两头要找学生进行思想辅导。

　　中间过了一个教师节，鲜花和巧克力堆满了沈君周的桌子。他去体育组办公室的时候，还给林羡鱼带了两束，虽然不是沈君周买的，但他仍美了好几天。

　　教师节并不能缓解沈君周在教学上的压力，下午他在开会的时候便觉得头脑昏沉厉害。他从开学到现在，已经连续几个星期没睡好了。最近考试完，忙着批卷子，调研，还要开会，听报告，晚上还要晚辅导和自习，没有一分钟是停下来的。

　　他有种想把时间像扯面条一样抻长的冲动，这样工作总能做完了吧！也有种让时间加速奔跑的迫切想法，让自己劳累的时光走得快一点儿，甚至他开始想象退休以后的生活。有鱼、海、有沙滩，喜欢的都有。

　　思绪跑到了北冰洋，不得以强拉硬拽才回来，沈君周继续昏昏沉沉听领导在前面口若悬河的演讲。

　　此刻，林羡鱼除了上体育课外，剩下的时间利用得极好，同编辑沟通漫画事宜，在平台上回复漫画粉丝留言，上微博刷刷人气，偶尔还用微信去张文静那里刷存在感。

　　林羡鱼在朋友圈晒戒指，张文静看见了，着实消沉了好几天。

　　她想不通她的乖儿子怎么就喜欢男人了，走回头路还得拐个弯呢？他儿子连个征兆都没有。又担心以后别人戳他儿子的脊梁骨，担心影响前途。她整整憋了好几天，也不敢同沈丰年讲，几次都是欲言又止。

　　沈丰年别看见多识广，但是骨子里传统，遇事一根筋。张文静像一张越来越紧的弓，想不通，她便去找宋怡。

　　宋怡早让儿子锻炼出来了，本着“儿子高兴就行”的心态，只要他儿子没出去惹祸，她就心满意足。

　　两人在星巴克各要了一杯巧克力拿铁，张文静嘴里喝着甜咖啡，却一肚子的苦味，边喝边叹气。

　　“我说姐，你就别叹气了。孩子们高兴就行呗，人生短短几十年，找个自己喜欢的人不成吗？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去！你活得十全十美，也得有人说你的不是！是这个理吧？你就别愁了！”宋怡咖啡没喝几口，一直苦口婆心地劝。

　　“你别愁了哈！给你看看他俩最近的照片。”宋怡朝张文静显摆道。

　　“我怎么没有？”张文静终于动了下眼皮问。

　　“你那么凶？临临哪敢给你发。”宋怡上下瞥了她一眼说。“来，过来看看！”宋怡拽着张文静胳膊，两人脑袋凑到了一起。

　　张文静注视着照片，照片很平常，就是在家两人一起吃饭的照片，两人笑眼弯弯地看着镜头。张文静看一张，宋怡解说一张，“这张最好看，两人笑得都特别开心。”她接着说道：“姐，你不知道，我儿子成天跟我这显摆。”

　　张文静冒着酸气，“感情我这儿子是给你家养的！”

　　“哎呀，别这么说嘛！我儿子可以孝顺你嘛！这多好，没有婆媳问题。”宋怡说。

　　手机响，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是林羡鱼的。张文静转头纳闷地看了眼宋怡。她按了接听：“喂！”

　　“不好了！阿姨，周周在学校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