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唯我独尊》江南海北

136、知否

　　此次的许愿人是一身着素锦华裳的女子，细眉长目，薄唇红润，皮肤白皙，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典雅华贵的气息，但外在的华丽掩饰不了眉宇间的哀愁。

　　“我一直以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元若好。可是我没想到，因为元若的婚事，我害得他后半生孤独寂寞，盛家的小六虽然是庶出，可确实是个好姑娘。我自小长在宫中，看惯了世间的富贵权势，我把衡儿的婚事当作了兴盛家族的筹码，可是百年过后，一切不过是过眼烟云。仙人，我唯一的心愿，就是愿我儿齐衡娶得他心爱的女子明兰为妻，一生平安喜乐，顺遂无忧。且若仙人心有余力，可助这世间的女子一把。”

　　女子深深一福，猫七收了灵魂能量，送走平宁郡主后，把楚墨送入了许愿人所在的位面。

　　楚墨睁开眼，便见一个梳着螺髻发型，长相寡淡的中年女子侍候在床前，态度十分恭敬。嬷嬷见女主子睁开了眼，轻声道:“大娘子，您醒了。”

　　嬷嬷扶着楚墨的胳膊从床上下来，又轻轻一击掌，房外侍候的年轻丫鬟鱼贯而入，手里捧着水盆、青盐、帕子和痰盂，衣衫一丝不苟，低眉顺眼地在楚墨面前站成一排。

　　楚墨在李嬷嬷的服侍下穿上外裳，梳洗完毕后又坐在妆镜前施粉挽发，在这长达半个时辰的时间内，丫鬟都屏气敛声，只有年轻时就跟平宁郡主在宫中长大的李嬷嬷才敢笑着说话，夸她今日精气神好。

　　楚墨容色冷淡，但郡主平日里都是冷着一张脸，倒没有显现出端倪来。楚墨挥手令女使们散了，独留了一个李嬷嬷，问了时辰后便叫摆朝食。

　　李嬷嬷出门吩咐下去，楚墨在房内静坐，看着铜镜中俏丽的面容和锐利的眉眼，勾唇一笑，容色十分生动，看起来也没那么严峻。

　　听得帘子的响声，楚墨转头一看，就见一个生得俊秀白嫩的小童进得门来，走到自己跟前磕头请安道:“孩儿给母亲请安，母亲昨夜睡得可好？”

　　楚墨上下打量一回，认出这是她的便宜儿子齐衡，看这个头，也不过六七岁的模样，生得眉目如画，又天资聪慧，真真是钟灵毓秀。楚墨瞧着，这小齐衡比小刘据还要俊秀。

　　楚墨看了多时，小齐衡就在地上跪了多时，起初低着头，后来就仰着小脸，瞪着一双琉璃珠似的眼睛看着他的娘亲。

　　“怎的不知起来？”楚墨对上小齐衡纯净无垢的眼神，只觉得这孩子有点儿憨，没人叫他就跪着不起来了。

　　“父母教，须敬听。长无言，退恭立。母亲未有命令，孩儿不敢擅起。”小齐衡乖乖从地上爬起来，站的姿势规规矩矩，比一株向上的小白杨还正直。

　　楚墨看小齐衡的嘴唇抿得紧紧的，招招手让他过来。

　　小齐衡站到楚墨跟前，整个人乖乖巧巧，好小一只。

　　楚墨揉了揉他的脑袋，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虽然笑意算不上亲切温柔，可身上散发出的自然亲和气息，让小齐衡不由自主地亲近信任。

　　何况，楚墨今日对儿子的作态，是从不曾有过的。平宁郡主本就是将门之女，在宫中养尊处优地长大，养成了强势的作风，齐国公和善的性格，又助长了她的脾气。平宁郡主对齐衡的教育，十分严厉，很少让儿子沐浴温和的春风。

　　楚墨也是作风强势，但不像平宁郡主那样盲目的强势。楚墨骨子里是强者的霸道强势，只要是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绝不屈服，而平宁郡主的作风，多少有欺软怕硬的嫌疑。

　　“元宝，吃朝食去。”楚墨摸摸他头，就往正堂里那边走，小齐衡忙跟上。出了门，一个和齐衡差不多大的小厮请了安后跟上。

　　楚墨瞅了眼看起来聪明伶俐的小子，边走边问道:“你那小厮叫什么名字？”

　　“回母亲，他叫不为。”小齐衡快步走跟上楚墨的步子，又规规矩矩地回答。

　　母子到了厅堂，楚墨挥袖在凳上坐下，小齐衡也扶着凳子爬了上去，坐得端端正正等女使摆碗筷。

　　齐国公府人口简单，家中主人只有上朝去的齐国公、楚墨和齐衡。偌大的厅堂中，女使们垂首静立，只有下人摆弄碗碟的声音，整个家很凄清寂静。

　　楚墨是习惯这样的凄清寂静，而身边坐着的白白净净玉一样的小孩儿，不免让人觉得形单影只，十分可怜。

　　齐衡从小就被规矩礼教，孔孟之道教导束缚，嚼饭时没发出一点儿声音，脸上只有一往如一的表情。

　　楚墨拿公筷给齐衡碗里夹了菜，冷不丁道:“今日不必上夫子的课，外边春光明媚，我去跑马，你随我一同。”

　　小齐衡一愣，见楚墨神色认真，又一向知母亲说一不二，脸上绽放出一朵欢喜的笑，迅速地扒起饭来。

　　楚墨用完了饭，就带了护卫和几个干练的女使去马厩挑马。两人一个挑了一匹千里马，一个挑了一匹活泼精神的小马驹。

　　楚墨把齐衡圈在怀里，拽着缰绳一跃而上，也不顾护卫和女使的追赶保护，一路纵马出了门，如流星穿过街道，直到城外才慢了脚步，等随从追赶上来。

　　齐衡从未乘过这样快的马，小胸口上上下下的起伏，脸上却是抑制不住的兴奋激动。齐衡扭头道:“娘亲，我要骑马。”

　　楚墨点点头，从马上跳了下来，牵着马走了几圈，等随从牵着小马驹追上，才把齐衡从大马拎到了小马驹上，告诉他御马的方法要领后，就坐在石头上看他自己学。

　　随从上前要牵缰绳，听楚墨拒绝后又担忧道:“郡主，这匹小马驹很是活泼，小公爷又是第一次骑马，万一摔了小公爷可如何是好。”

　　“不必多言。”楚墨抬手，阻止了随从继续进言，吩咐了女使烧水沏茶，神色轻松道。

　　齐衡以前，就是被平宁郡主教得太规矩，太单纯，太守礼教，才一次次错过机会，最终错过了一生的初恋。

　　楚墨教他，可不会再教出个性格单纯犹豫又软弱的孩子来。

　　小马驹撒着欢，齐衡先前还很兴奋，可后来马驹越来越活泼，竟开始尥蹶子，他有些怕了，抱着马脖子喊楚墨救他。

　　楚墨淡然饮茶，只定定瞅着他。

　　齐衡从楚墨的目光里收获了勇气，开始直起身子，小小的手拽紧了缰绳，口里“吁，吁”地喊着，黑曜石的眼睛里满是坚定。

　　楚墨见齐衡操纵越来越熟练，就撤开了控制小马驹的灵力，在齐衡的努力下，即便没有灵力的束缚，小马驹也乖乖地让小主人骑。

　　齐衡拉着缰绳溜达了几圈，很高兴也很得意，眼神里充盈着自信的光芒。

　　楚墨欣慰而笑，这是小齐衡受教的第一课。他应有自信去追求，尽心竭力去拼搏，会收获喜悦的果实。

　　齐衡兴奋地在城外跑马，骑着小马驹溜了好几圈，还给他起了个名字叫追日。两人在城外逗留足有一下午，直到日当正午，肚中饥饿才归家。

　　“夫人，你和衡儿去了何处？”楚墨和齐衡刚进正堂，就对上了跟热锅上蚂蚁团团转的齐国公。

　　楚墨懒懒望了齐国公一眼，让人带了齐衡去洗澡，自己也往卧房走去，丢了一句话给他，“跑马去了，有话等我沐浴过后再问。”

　　齐国公无语望天，搓了搓手去书房了。

　　没叫旁人服侍，楚墨两刻钟就沐浴完毕，更衣之后去用午饭，一边关心儿子，一边接受问话。

　　齐国公拿着饭碗也吃不下去，想说话又被楚墨一声“元宝”打了岔，接了话茬诧异道:“郡主，衡儿什么时候改名叫元宝了？”

　　“今早，我一高兴，就改了。”楚墨爽快地回答，顺便告诉齐国公改名叫元宝的原因。

　　齐国公一阵语塞，往日也知郡主强势，不容人分辨，可今日，似乎是偏向于任性了，他看着甚至有些可爱。

　　小脸爆红的齐衡在诡异的饭桌氛围里吃完了饭，听娘亲说明日要去盛府听课，就下去准备东西，还听娘亲的话出门挑选给未来同窗们的礼物去了。

　　用过饭，正堂里只剩楚墨和齐国公两人。齐国公斟酌再三还是没问楚墨出门跑马和改名的事情，提了提小齐衡去听学的事情，“郡主，听说这庄学究是有名的大儒，有他教导元若，你可放心了。”

　　齐国公一向知道夫人对儿子的学习最为上心，不禁嘱咐一二。楚墨点了点头，道:“我自然知道，但庄学究究竟如何，还要问一问。”

　　一方面楚墨对这位庄学究是真好奇，另一方面，只有见了学校和老师，知道夫子的教学内容方式和思想，楚墨才好查缺补漏，制定方案。

　　“啊？”齐国公一脸蒙圈。

　　楚墨却引他转移了话题，“我看你愁眉不展地回来，可是朝堂上又出了何事？”

　　齐国公心思一牵就走，想来今日朝堂上的事情还有些心酸，道:“先太子刚刚薨逝，韩相公几个老臣又闹着让陛下过继宗室，立为太子，逼得陛下竟在阶下大哭起来。”

　　楚墨呵了一声，表情莫名，半晌才对满脸疑惑的齐国公道:“我知道你明哲保身，不沾染皇位继承之事，不过这事，你还是得出面劝劝韩老头他们几个，陛下现在又没了一个儿子，他便是皇帝，也要为儿子哭一哭以尽哀思，现在让他过继宗室，是挖他的肉。陛下身子还硬朗，心里憋着一口气，他们逼得太紧，只会适得其反。现在是双方角力，胜败不分，最好都歇一歇。”

　　头一次听郡主对朝政说了这许多事，齐国公整个人都惊呆了。楚墨眨眨眼睛，一脸无辜。

　　晚间睡觉时，楚墨看了看坐在床上的齐国公，静默片刻后道:“我去看看元宝，你自睡吧。”

　　独守空房的齐国公:“QAQ，我做错了什么？”

　　说是看元宝的楚墨直接裹了个披风，过了个跨院去客房的院子里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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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齐元宝：家母不甚慈爱。
小剧场：
齐国公：独守空房中，
去找儿子：咱俩一起睡吧。
齐衡：好的
和明兰议亲后
齐国公：儿子……
齐衡：爹，你自己单身狗，不要拉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