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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陈情令 ...

  •   温情离开大梵山之后,楚墨等人依着阴铁的指引到达栎阳,四下打听一番,只见蛛丝马迹,阴铁却遍寻不得。

      再次搜寻无果,蓝湛几人满心失望却无可奈何,薛洋把糖咽了下去,趴在楚墨耳边低声问道:“是不是你做的好事?”

      楚墨惊讶于薛洋的敏锐,但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轻拍他低垂的小脑袋道:“你呀,以后少吃些糖,再不听话,回头牙疼了可别找我哭。”

      “我知道了,”薛洋蔫蔫应了一声,把刚捏在手里的糖包好,重新塞回了锦囊里。楚墨伸了伸手,薛洋委屈地噘嘴,说了许多话,只是再不愿也得摘了装糖的锦囊交给楚墨。

      回客栈的路上,没有糖吃的薛洋神色怏怏,活像一株被晒干了小幼苗。饶是如此,楚墨也没有动容。

      魏无羡见薛洋形容可怜,问了原因,安慰了两句,结果薛洋扯开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又恢复了原样。

      魏无羡无奈,看看左右一言不发的一群人,心情也有些萎靡。好不容易捱到了客栈,蓝湛要上楼休息,魏婴把他拽到了桌旁按着坐下,扬手吆喝道:“小二,先来几壶梨花白!”

      魏无羡挨着蓝湛坐下,对几人道:“一路来一无所获,大家心情都不好,还是坐下喝酒疏解疏解。”

      聂怀桑一听,率先展开了笑颜,爽朗道:“魏兄所言不错,吃饱喝足才能重振信心,大家都坐下饮杯酒。”

      说着,聂怀桑展开扇子坐下,楚墨和薛洋也无言入座。小二上了酒菜,几人各自倒了一杯,蓝湛却挡了魏无羡的手,道:“云深不知处禁酒。”

      魏无羡不为所动,举着酒杯道:“蓝湛,这里不是云深不知处,你喝杯酒又不会受罚,就当陪我们好了。”

      蓝湛木着脸不吭声,魏无羡举着酒杯往他身上蹭,嘤嘤嘤哼求道:“蓝湛,忘机,机兄,就喝一杯,就一杯,真的就一杯,我保证。”

      楚墨对此视若无睹,从容自在地饮酒,薛洋则扒拉了两盘点心到自己跟前,一块又一块地吃着。聂怀桑却被魏无羡的肉麻激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抖抖身子坐远了些。

      蓝湛起初还受得住,小声训斥魏无羡,可最后实在受不了魔音,抵不过攻势,夺过酒杯一饮而尽,道:“好了,闭嘴。”

      魏无羡虽然遗憾蓝湛没有跟他碰杯,但还是很欣喜,嘿嘿一笑,又抱了蓝忘机一下才松开。

      蓝忘机脸上寒冰融化,露出呆萌的表情,咧开嘴傻笑了一会儿,竟一头栽了下去。得亏魏婴眼疾手快托住了他的下巴,否则定要一头栽在盘子里。

      聂怀桑急忙把蓝湛脸下的杯盘收走,魏婴这才松了手,慢慢地把蓝湛的头放到了桌子上,见他还睁着眼,拍了下他的手轻声哄道:“蓝湛,乖,趴这休息会儿。”

      “不要!桌子硬,我要床。”蓝湛摇头拒绝,拽紧了魏无羡的衣袖不松手。

      魏无羡无奈地放下酒杯,笑道:“好,我们回房睡,给你找床。”

      他扶着蓝湛起来,一时还有些吃力,于是望向了几人。楚墨把薛洋吃了一多半的糕点端走,头也不抬道:“你偏灌醉他,自己收拾。”

      见目光投向了自己,聂怀桑摆手拒绝,“魏兄,今日兄长派了人来,我得在这守着。”

      等人是假,不想招惹喝醉的蓝湛才是真。

      魏无羡叹笑道:“那行,我自己去。”

      说着,就把缠人闹腾的蓝湛艰难扶到了楼上。上楼时,还叫小二送了酒到楼上房间。

      魏婴二人上楼半刻钟的工夫,竟真有一穿清河聂氏衣物的男子进了客栈来,一眼就看见了聂怀桑,上前施礼道:“见过公子。”

      施礼罢,聂家的随从拿出一封盖了印戳的信,递与聂怀桑。聂怀桑拆开信看了两行,脸上就阴了天。待他看完,男子又道:“二公子,家主说了,您看过信后,便立即启程回清河,若是您不肯回去,家主就命人绑了公子回去。”

      聂怀桑听罢,比被楚墨挡着吃不到点心的薛洋还蔫儿,苦着脸道:“江兄,兄长催我归家,怀桑无法与诸位同行了。”

      与楚墨干了一杯离别酒,聂怀桑便起身告辞,那随从又拿出一封信道:“二公子,这是家主给蓝家二公子的书信,不知含光君现在何处?”

      聂怀桑奇道:“兄长给蓝兄的书信?”

      随从道:“我也不知详情,不过隐约听说是蓝家出了事,似乎是岐山温氏的大公子率人去了云深不知处。”

      “这还得了!”聂怀桑急了,三两步奔上楼去,那随从也跟着上去。

      楚墨打了下薛洋偷拿点心的手,轻斥道:“都吃了这么多,还吃!”

      薛洋乖乖缩回手,楚墨又道:“我与你商量件事,蓝湛过会儿便要回姑苏,你可愿率人跟着保护他?”

      薛洋眼中一亮,喜不自胜,当即应允,没等楚墨说话就奔出客栈上霓阳山叫人去了。楚墨无奈一笑,喝尽杯中残酒就上楼了。

      楼上蓝湛躺在床上,聂怀桑在旁边喊他,魏无羡则趴在桌上睡了过去。楚墨吩咐随从端碗醒酒汤来给蓝湛喂下。过了小半个时辰,华灯初上,月朗星稀之时,蓝湛醒转过来,神思清明。

      蓝湛看了信,眼中闪过焦虑,拿了剑谢过聂怀桑后就要告辞。楚墨道了一句,“蓝湛,蓝先生与泽芜君未必愿你回去深陷险境。”

      蓝湛头也未回,声音坚定道:“我蓝湛,誓与兄长叔父共存亡。”

      楚墨耸肩,不再多言,只道:“一路小心。”

      蓝湛谢过,走出客栈往姑苏方向而去,清瘦的身影与夜色融为一体。送走了蓝湛,聂怀桑看了眼漆黑如泼墨的天色,对随从道:“天黑了,我们明天再走。”

      随从自无意见,问过无事便下去歇息去了。

      楚墨看了眼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魏无羡,盯着他默了一会儿,冲床上拽了锦被披到他身上,回房间自睡去了。

      次日一早,楚墨还在睡梦中,就听得门“咣当”一响,有人闯了进来,摇着他的肩膀道:“江澄,大事不好,蓝湛丢了!”

      楚墨一睁开眼,就看到一脸惊慌的魏无羡。魏无羡是真惊慌,毕竟,蓝湛喝醉酒的迷糊样,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没丢,昨夜回云深不知处了。”楚墨揉了揉眼睛,不慌不忙地下了床,穿上衣鞋。

      楚墨出门叫小二送水上来,转身再进来就看到魏无羡一脸茫然若失,“他怎么就突然走了?都不跟我说一声!”

      “听聂家的随从说,温旭带人去了云深不知处,大概为阴铁一物。聂怀桑今日要回清河,洗漱过吃毕饭后,我们也回云梦。”楚墨一边束好腰带,一边告诉魏无羡。

      听了缘由,魏无羡转惆怅为喜悦,随即又担忧起来,“蓝湛手上有阴铁,温氏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小二送了水上来,楚墨洗了脸,拿着毛巾擦去水珠,不以为然道:“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含光君,没那么容易被暗算,何况云深不知处还有蓝曦臣在,你担忧什么?”

      楚墨把毛巾扔到了水盆里,看他实在忧心,便道:“蓝湛走了不过半天,你若不放心,现在去还能追上他。”

      魏无羡果然起了心思,楚墨扫去了他的顾虑,“放心,爹娘那边有我,你顾好自己便好。”

      “江澄,你真是我最好的兄弟!”魏无羡灿烂一笑,给了楚墨一个熊抱,飞快收拾了包袱后就离开了客栈。

      楚墨欣慰一笑。

      魏无羡是一个天真赤子,适合做一个在江湖逍遥自在、行侠仗义的侠客。有他在,云梦江氏不需要他的保护,只是作为他的港湾和后盾,支持他做一切想做的事。

      有他在,魏无羡永远只会是一个逍遥的天真少年。

      楚墨坐在楼下喝茶,聂怀桑还一脸睡意,不情不愿地被随从催下楼,得知魏无羡也走了后,脸上的睡意消失无存,坐下啧啧叹道:“魏兄对蓝兄还真是情深意重,我当真望尘莫及。”

      楚墨默然,人家可是要携手共度一生,你自然比不上。

      两人用过饭后,便在栎阳分道扬镳,各自回家。楚墨路上未做停留,星夜兼程赶回了莲花坞。莲花坞仍然宁静如世外之地,可是楚墨知道,这份宁静维持不了多久了。

      他在大梵山重创了温晁,依温晁睚眦必报的性子,必会率重兵来围剿莲花坞。而楚墨,就坐等他来自投罗网。

      楚墨一进试剑堂,就被坐在亭子中的虞紫鸢逮了个正着。虞紫鸢呵斥一声,“江澄个臭小子,还还知道回来,快给我滚过来!”

      如果不是家教礼仪的原因,虞紫鸢会自称“老娘”以增气势。

      楚墨上前听训,江爹却扶着她坐了下来,温声道:“三娘子,别跟阿澄置气,小心你肚子里的孩子。”

      听了江爹的话,楚墨挑了挑眉,随即拱手道:“恭喜爹爹,娘亲。”

      顾及肚里的孩子,虞紫鸢顺着江爹的搀扶坐了下来,见楚墨一人,因问:“无羡呢?”

      楚墨告知了详情,虞紫鸢冷哼一声,“他倒是活得精力充沛,没心没肺,一转眼又跑去找蓝家那二小子,亏得你姐姐一直念叨他。”

      江厌离温婉而笑,道:“不只我一人,娘也一直盼着阿澄和阿羡回来呢。”

      虞紫鸢偏过头哼了一声,觑眼楚墨道:“坐下吃饭吧,吃了去看着你师弟们练功去,你爹没空。”

      楚墨看了江爹对妻子的疼爱模样,与江厌离相视而笑,颔首称是。用了碗汤,楚墨就下去操练他可爱的师弟们去了。

      练过功后,小崽子们就出去玩了,楚墨正看经书时,外边忽然传来了吵吵嚷嚷的声音。未几,雕莲花的大门被人撞开,红黑衣裳的温氏徒众拥簇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定睛一看,正是温晁和王灵娇。

      温氏一伙如入无人之境,未经任何抵抗便轻松闯进了莲花坞。这自然是因为楚墨预料到温晁这条疯狗会大开杀界,殃及无辜,早就传令下去,遣散了百姓。

      至于莲花坞的守卫,早就在暗中埋伏,只待楚墨一声令下,将温氏徒众一举拿下。

      一路长驱直入至试剑堂,温晁愈发得意猖狂。陡然看见楚墨独自负手立于中庭,狂笑变作咬牙切齿的恨声,“江澄,你还敢出现我面前?”

      温晁恨不得把对面的人千刀万剐,以泄他心头之恨。他回不夜城后召医师诊治,外伤皆可治好,可医师说,他再也不能人道。

      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奇耻大辱!

      然而这一切,楚墨并不知道,即使知道,也只能说声抱歉。楚墨不过想舞天女折磨温晁,谁曾想舞天女把他弄成了一个废人。

      温晁把楚墨脸上清浅的笑容视之为挑衅,怒吼一声叫了人,“温逐流,给我废了他!”

      一道身影越过高墙,落在温晁身后,看了楚墨一眼,又看了主子一眼。温晁拔出剑指向楚墨,怒气冲天,“上,给我化了他的金丹!”

      王灵娇也在一旁催促,“温逐流,还不快去。来之前家主可说了,要你遵从公子的一切命令。”

      温逐流抿了下唇,飞身上前,右手往楚墨的丹田探去,手掌发力,欲化去他的金丹。楚墨冷笑一声,拔出三毒剑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砍下了温逐流的手。

      温逐流惨叫一声,捂着汩汩流血的手腕跪在了地上。

      楚墨踢了下温逐流滚落在地上的残手,望向对方,嗤笑一声道:“温逐流,化丹手,也不过如此!”

      温逐流颓唐地跪坐在地上,细长的眼睛充满了吃惊和绝望,没了右手,他再无价值。

      楚墨握剑伫立,身影挺拔,声音寒彻入骨。

      “擅闯莲花坞者,杀无赦!”

  • 作者有话要说:  想搞我莲花坞,回头我就搞你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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