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与玫瑰》千雨墨尘

10、回忆4

　　林泽寒批完手里的文件，想到上午保镖交给他的那份报告。
　　胃癌早期？
　　他想到昨晚陆承言吐血的样子，决定找个时间带他去医院治疗。
　　平时他本该一下班就回家的，但今天他不知道为什么心慌慌的，好像总有什么东西要离开他一样，但想到“嘉诚”还在家里等自己，还是决定先回去。
　　“小诚”没想到他一下到大楼门口，刚走几步，就看见陆嘉诚和一个beta走在一起。
　　当两个人转过头，他看见那个Beta的脸时愣住了，因为那个Beta长得和自己有五六分相似。
　　很明显那个Beta 也看到了他，他瞪了陆嘉诚一眼转头就走。
　　“诶，木木等一下我。”陆嘉诚想追上去，却被林泽寒拉住了，于是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问他：“你要干吗？”
　　“嘉诚，他是……”林泽寒听到陆嘉诚叫那个Beta 的名字，心脏不住地快速跳动，难道小诚还喜欢他？
　　“我男朋友，怎么了？”陆嘉诚对这个抢走自己哥哥的男人没什么好感，尽管自己曾对不起过他。
　　“他……你……你叫他木木，小诚是不是还喜欢我，把他当成我的替身……”林泽寒还想要拉住陆嘉诚的手，却被甩开了。
　　“还替身？林泽寒你能不能别那么幼稚？你现在已经是我哥的丈夫了。”
　　“我还喜欢你，我只是把他当成你……”林泽寒以为他还生自己的气，急忙向他解释，没说完却被陆嘉诚扇了一巴掌。
　　“林泽寒你个王八蛋！！”陆嘉诚听到这话后，又想起之前哥哥和自己说很幸福的样子，气的眼都红了。
　　“替身游戏很好玩吗？我哥和你结婚多久了，你TM是人吗？”
　　“当初如果不是他利用你父母和你对他的愧疚，我们也结婚很久了……”林泽寒还没说完又被快气到爆炸的陆嘉诚打断。
　　“放你妈的狗屁，替身很好玩是吧？我告诉你林泽寒，我一直都没有喜欢你，看到刚刚那个人吗？我喜欢的一直是他，当初你也不过是他的替身。”
　　“现在还觉得替身好玩吗？”
　　“还利用我父母的愧疚？我倒是没看出他们哪里觉得愧对我哥了。”上次那件事后哥哥再也没联系过他，打电话也不接，一定是生自己的气了。
　　“我哥知道吗？”陆嘉诚扯着他的衣领问。
　　“……不……”看着陆嘉诚的样子，林泽寒那“知道”两个字在嘴边滚了一圈咽了下去。
　　“那就好。”陆嘉诚放开他，嫌弃地拍了拍自己的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永远不要让我哥知道，好好对他，要是我哥不高兴了，你给我等着。”说完他就转身向那个Beta. D的方向追了过去。
　　要不是哥哥喜欢，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们两个再在一起了。
　　林泽寒僵在原地，现在才回过神了。
　　刚刚小诚说了什么？
　　他拿自己当替身？
　　骗人的吧。
　　一定是，一定是他生气了才怎么说的。林泽寒想。
　　但是刚刚陆嘉诚眼里的厌恶是如何都转变不了，他也明白他说的是真的。
　　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太多的伤心，更多的是被欺骗的愤怒。
　　他没有选择继续回家，而是开车去了一个他之前常去的一个酒吧。点了几杯度数最高的酒，一饮而尽。
　　他一杯接喝一杯地喝，仿佛那只是普通地白开水一样。火辣浓醇的酒让他很快就醉了。眼睛红着，顶级Alpha 的信息素威慑旁人，让人不敢上前搭讪。
　　出来后，还不晚，才七点左右。这间酒吧离家里挺近的，林泽寒想着不知道谁叮嘱他的“喝了酒以后不许开车”，所以没有开车回去而是叫了车。
　　回到去后打开门，看见“嘉诚”在床上等他，心里狂喜，却想到下午对自己说的话，喜悦成了怒火，上前抓住他的脖子，厉声质问他。
　　“为什么要离开我。”
　　陆承言觉得自己的心被高高捧起，又被狠心地摔下悬崖，掉落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他不在是女医生说了他怀孕的事还是□□远说了他要离开的事，或者两者都有。此时他被林泽寒掐着脖子无法说话。
　　男人再一次闯了进来，陆承言这几个月以来已经麻木了，向来是一动不动的。但是此时他任由对方侵犯，只是小心地护着肚子。
　　可等着林泽寒拿出一个东西强行塞的时候，那几次痛不欲生的经历让他剧烈挣扎了起来，却被无情的镇压。
　　“乖点，做错事了就要接受惩罚。”林泽寒将东西放进去，被撕裂的痛苦瞬间席卷了陆承言，流出了血，肚子也开始隐隐作痛。
　　他像是漂浮的小舟无处依靠，被死死地钉在床上，被折磨的麻木了，也许是折腾的太过了，他又开始吐血。
　　吐完血后他的脸色白的吓人，眼前一阵模糊。
　　好痛……
　　他也许是说出口了，也许是没说。他突然想起小时候被钢琴砸断手指的时候，被遗忘在家里的四天，被拐走，被欺骗。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对待，也许他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吧！他应该死在那四天里，死在那八年里，死在那个冰冷彻骨的泳池里。
　　那样子，就不用那么痛苦了。
　　月季是不被喜爱的，连带着他的孩子也是罪恶的，不被期待的。
　　陆承言从泪水中看见林泽寒释放后俯下身来，牙齿咬进他脆弱不堪一击的腺体，开始释放信息素。
　　以前他求也求不来的彻底标记，现在来了。可他感受不到他想象过无数次的爱意，只有痛苦和恶心。
　　受损了百分之七十的腺体，又怎么被标记？
　　腺体被咬出血，陆承言感觉那里传来的痛也对他造成不了什么伤害了。
　　他已经死了。
　　死在了他之前心心念念的人的手里。
　　月季花之前被风雨摧残却从未死亡，却被把他带回去的人连根拔起，被粗暴地扔到地上，任由人们践踏，被碾成灰之后随风飘去，什么都没留下，什么都不属于他。
　　陆承言晕过去之前，为了方便林泽寒而被放开的手拿起床头的台灯砸向那个如同噩梦般的男人，看着他头上的鲜血，心里既得意又悲伤。
　　他以后，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林泽寒被疼痛唤会一些神智，看清身下的情况。
　　骄阳炎热的六月，他却觉得如此的彻骨。
　　陆承言躺在他身下，脸色发白，紧闭着双眼，身上全是鲜血和淤青，腺体上除了针孔还要两个咬破的牙印，胸口上只剩下一些微弱的起伏，像是随时要离开的那样。
　　他慌忙地退出陆承言的身体，用来施暴的器物也被带出来，血液混杂着浊液流出，让林泽寒心更凉。
　　“言言……言言……”他连叫几声，身下的人却没有半点反应。呆怔了一秒后，慌忙用被子抱住陆承言往楼下跑。
　　“快，开车去医院。”
　　林泽寒抱着陆承言坐在后面，手一直在颤抖。
　　他都做了什么？
　　保镖开着车超速超红灯的奔向医院，护士早就准备好床在门口等着，只是没想到这么严重，急忙往急救室里拉。
　　晚上回家刚好路过这间医院的陆嘉诚将刚拿到的抑制剂放进包里，听见后面很吵，看过去却浑身鲜血地躺在急救床上正被拉进急救室。
　　“哥！”
　　他尖叫一声，看见陆承言紧闭着双眼呼吸衰弱，以及满是伤口还流着血的腺体。
　　“哥……”陆嘉诚看着陆承言被拉进去，突然转身揍了跟在后面的林泽寒一拳。
　　“你TM到底对我哥干了什么？”那腺体上的伤明显不全是新伤。
　　林泽寒衣服凌乱，手脚还是冰凉的，听到陆嘉诚的质问，张口想说话，却又说不出口。
　　是啊，他都做了什么？
　　陆承言没什么力气，虽然将他的头砸出血了，但伤口很快就结痂，可是这一道浅浅的伤口却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将他打醒。
　　他都做了什么？
　　他将自己的Omega囚禁在床上，伤害他的腺体，折磨他的身体，差点将他杀死。
　　陆嘉诚看着手术室不断闪烁的红灯，红着眼扯住他的衣领，又给了他一拳。
　　“我陆嘉诚不是什么好人，玩弄你感情是我不对，但是我哥他有对不起你的吗？你们在一起两年多了，你还是人吗？”
　　“要是我哥出事了，我让你陪葬。”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手术室的门才被打开，医生走出来拉下口罩疲惫的说：“病人脱离了危险，在重症监护室观察12小时无危险后，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两个人的心都放下来了。
　　“不过……”医生是个Beta，他看了林泽寒一眼，说：“病人的腺体损坏80%今后难以被彻底标记，因为长期注射信息素精，患有信息素紊乱症，以及信息素释放困难，可能会很痛苦。”
　　“有早兆流产特征，若是在发生什么意外流掉这个孩子，那以后就很难怀上了。”
　　“以及病人患有胃癌早期，虽然不难治疗，但病人的身体条件接受不了手术，只能养好身体，防止恶化。”
　　“后肛撕裂，手术后两天内不能进食，一个星期内只能吃流食。”
　　医生看向林泽寒的眼神中满是厌恶和鄙夷，一个Alpha 却这样去伤害自己的Omega，而且伤势上看并不是一次造成的。
　　林泽寒看不见医生的表情，脑中一片空白。
　　他的Omega ，怀孕了。
　　陆承言12个小时后转到了普通病房，在第二十个小时时醒了。
　　林泽寒本来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见陆承言醒了，激动地去按床头的呼叫铃，然后试图靠近他。
　　“言言，你醒了……”他还没说完，床上的人就开始缩起来颤抖，十分害怕他的靠近。
　　“我……”他语塞，他想说，可是他又该说什么？
　　他想说，别怕，自己不会再伤害他了。他想说对不起，他那天不是有心的，只是喝醉了。
　　可除了那天之前的那些呢，又算什么，他又有什么资格让他不要怕自己？
　　在这二十小时里，林泽寒才真正正视的面对之前自己对陆承言做的一切，才明白自己到底是有多混蛋，多不是人。
　　“言言，对不起。”
　　“我那天知道嘉诚把我当成替身，就……喝了很多酒，把你认成嘉诚……才会发疯的。“
　　多可笑，陆承言着竟有些想笑，他将自己当成替身，结果到头来他自己也是个替身。
　　痛苦吗？他漫不经心地想着，他当初也是这样被一次次的打破幻想被推入深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怀孕了，我知道我是个混蛋。”
　　“对不起。”
　　“孩子还在。”
　　还在有什么用，要生来就像我这样不被期待吗？
　　陆承言想着，突然头痛，眼前的男人突然又变成了之前凶狠的样子，像是要把他置于死地。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好痛。求求你，不要打掉……”
　　林泽寒还看见陆承言突然抱着头大叫，手上的针头被扯出来开始流血，他急忙想上前拉住他，没想到对方看到他的靠近后更加害怕了。
　　“言言……”
　　“哥！”这时陆嘉诚回来还没来得及高兴陆承言也醒了，就看到他这样，脸色一变，冲上去将林泽寒拉开，医生和护士也跟了进来。
　　“这位先生，请你出去一下，病人看到你情绪会更加不稳定。”众人安抚了一番，却还是没什么效果，因为陆承言怀孕又不能打镇定剂，护士只好将林泽寒请出去，陆承言的情绪才逐渐稳定。
　　林泽寒站在门外，只能透过小小的窗户往里面看，看着他的Omega排斥，颤抖的缩进别人的怀里，自己却只能站在窗外观看。
　　额头上的伤口和陆嘉诚的一拳将错了几年的他打醒，可为时已晚。
　　他和陆承言之间隔着无数伤害，还有那个死去的，四个月大的孩子。

　　月季是全文存稿，还有一章和一篇番外，不过我在琢磨要不要再加一篇，一篇番外很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