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端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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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害怕吗？菲尔？”
很奇怪，一向精神百倍的路飞此时此刻的声音很轻，微弱的气流像是一种担忧，又像是小孩子不知所谓懵懂地好奇。
“也许吧。”菲尔德没有否认，他坦然道：“我想得太多，又总是犹豫不决，其实我很胆小，你的船上不应该有这样的船员。”
换成任何一人听到菲尔德说出这番话，都会吃惊不已。
海上武神是整片海上最勇敢的人，他所做的很多事情都是常人所不能做到的，甚至是连想一下都不敢的奇迹。但是没错，其实海上武神是一个坚不可摧的面具，谁又知道藏在面具后的灵魂其实是个在瑟瑟发抖的胆小鬼呢？为了别人的期望，而创造出来了一个连自己都被骗进去的假象。
而现在面具碎了，露出了藏在其中的胆怯。菲尔德再也无法催眠自己，他依旧是那个能在海上呼风唤雨的强者。他害怕失去，害怕自己因为实力不够强而再次目睹自己的伙伴一个一个的离开。也害怕自己有天会成为别人的包袱。
“菲尔，我有时候也会害怕的。”路飞侧头看着他，一只手轻轻地握住了他冰冷的手臂，那种温暖阻止了菲尔德的思绪，男人抬头，看到少年呲牙笑了起来：“但是跟我的伙伴一起就没关系了！我想你来，我一直都想你来，菲尔，你说的不对，什么绊脚石啊，如果没有你，即使我成为了海贼王——”
说到一半，他有些无措地用手比划着，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表示自己心中的感情，于是换了个姿势，跟菲尔德面对面，让他能看清自己的面容。黑色的眼眸中满是急切，那张娃娃脸很快就憋红了。然后他猛地一低头，像是妥协了：“啊，放弃了。”
“总之！我吃肉的时候很开心！当上海贼王的时候肯定要比吃到肉的时候更开心！但是如果菲尔也在的话！我就会更更更更更——开心！”路飞紧紧抓住菲尔德的肩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几厘米，他就保持这样的姿势看了男人很久，然后把自己的脑袋轻轻地靠在了他的怀里。
路飞已经长大了，他已经跟菲尔德差不多高，看起来纤瘦，但其实身材结实，即使说话的时候仍旧是孩子气，可是用这样‘依恋’的姿势靠在另外一个人肩膀上，也会显得有几分滑稽。
可是这里没有第二个人，只有一个正在与自己理智博弈的可怜人。
“你是第一个相信我会成为海贼王的人，菲尔。”他的声音满是委屈，甚至让男人听出来哽咽：“你又要离开我吗？”
这句几乎像是呢喃一样话让菲尔德感到了一丝窒息，他想起了当初在战场上路飞的嘶吼，即使没有喊出他名字，却比喊出名字更让人心疼。他作为海上武神给世界告了别，所以无法做为看着他长大的那个‘菲尔’对他亲口说出那句再见。
仔细想想，他心中的疼惜又隐约想要压过理智。
“路飞，我······”
男人的心跳加速了，贴在他胸口的路飞能够感受到他正在犹豫，而看不见路飞表情的男人却不知刚刚用那么可怜的语气跟他撒娇的少年，此时的眼神却像是准备捕食的猛兽一般地认真。他的嘴角慢慢上扬起来，若是伙伴们看到了这一幕，一定会震惊地喊着这才不是他们的船长！
可是啊，路飞不就是这样的人吗？就算是再饿，厨师先生没准备好晚餐之前，他也会忍耐着饥饿不去打扰的。这种可怕地，跟野兽一样的直觉告诉他，要是想要得到美味地食物，就必须等待踌躇地猎物自投罗网。
他舔了舔嘴唇。
“求你了，菲尔，”软糯地嗓音还在进步一步瓦解男人的坚持：“我真的好想你。”
最终，愧疚还是淹没了男人的理智，暴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却又不小心摸到了痛楚，不得不倒吸一口凉气。这声音惊动了靠在菲尔德身上的少年，他抬头无辜地看着他，很像是那些犯了错的小狗狗，用那种无辜又可怜的目光看着你，于是你所有的怒火都被熄灭了。
菲尔德叹息，似乎刚刚的挣扎都做了无用功，他就知道自己会妥协的：“知道了。”
“嘻嘻嘻！”路飞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他的鼻子贴在男人的脖颈处，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到了久违地安心跟愉悦：“我还有一年就二十岁了，菲尔！”
这样没头没尾的宣告让菲尔德有了短暂的疑惑，隐约好像忘记了什么，可是既然印象不深刻，也许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这样安慰自己的男人重新躺倒在了床铺上，路飞紧紧贴在他的身侧，体温顺着两人接触的皮肤传递。
拥有一个人形暖水袋的菲尔德选择了暂时放过自己，慢慢地放松了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他刚刚醒就被迫思考了那么久，现在头疼地不行。不过他还是打算明天等自己的头好转一点之后再跟船上的其他人做个自我介绍，不管怎么说，好像短时间之内，他是没办法从这条船上离开了。
察觉到男人的呼吸变成清浅，路飞睁开了眼睛，他支起脑袋，目光依旧放在男人的面容上。睡着的菲尔德没有了平时的笑容，那双耀眼的金色眼睛也被藏了起来。
少年有独属于自己的审美，这是旁人都无法理解的。
见到菲尔的人都说他长得好看，路飞黑溜溜的眼睛又贴近了一些，像是要把男人的面容一寸一寸地用目光描绘下来。却还是无法理解所谓的‘好看’究竟是什么意思，菲尔就是菲尔啊，但是如果非要做个比较地话，那肯定是菲长得最好看！少年笃定地想着，笑了起来。
毕竟！菲尔可是要成为自己新娘的人！不过他可真笨啊，好像忘记了答应我的事情，不过没关系，我不会让他跑掉的！
这样想着，少年的目光依旧在男人脸上来回巡视，可是那白皙的皮肤跟淡粉色的薄唇却诡异地让少年感到了饥饿，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脏的跳动声好像急切了一些，像是在催促他去做些什么。
“好奇怪啊。”他喃喃自语，有些不解：“我明明吃过饭才来的。”
尚且不知这代表什么的年轻船长放弃了思考，厨房的材料已经被他一扫而光，他也没去想明天看到这一切的厨师会怎么跳脚，转而伸长自己的手臂把男人结结实实的裹在自己身边。像是一只恶龙，牢牢地把自己宝物护在自己羽翼之下，不允许任何人触碰，甚至连看一眼都要担着失去生命的危险。
等到熟悉的气味盈满鼻腔，他这才满足地闭上眼睛。
我的。
菲尔是我的。
无视了旁边男人有些难受地表情，少年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喜滋滋地露出了大白牙。
隔日——
两年的时间给草帽海贼团的孩子们带来的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指的是他们的实力。但面容跟性格倒是没怎么变，听说菲尔德愿意成为他们的新伙伴，他们倒也没觉得惊讶，倒是有种诡异的‘这天终于来了’‘诶？菲尔不早就是我们的伙伴了吗？’想法出现在脑海中。
“嘛，路飞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娜美捂住额头，看着一边还在傻乐的船长，又看着依旧坐在床边，头上绑着绷带，神情格外无辜的新成员。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们就是一伙强盗，而这个可怜虫就是那个老好人，被人打劫还要被迫帮他们数钱：“你——唉，你也不容易。”
两年前的菲尔德总是给人一种疏离的感觉，而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脱离了海军的职责，现在这个男人到看起来轻松了很多，笑起来的时候也多了几分年轻人的活力。
只是他现在的笑容怎么看都带着无奈跟认命地疲惫。
“总之，请多指教了，大家。”菲尔德苦笑了一下：“我现在身份敏感，可能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你再麻烦，也绝对比不上的路飞的！”乌索普指了指旁边正在抠鼻子的路飞。
很快，黑发少年又看到了别的什么，注意力很快被那些小虫子吸引走了，大呼小叫的追了过去，结果一路叮叮咣咣地撞倒了一片不知道是什么的零件，狙击手不忍直视地捂住面容：“都说了，不要在甲板上乱跑啊，路飞——”
“呵。”菲尔德没忍住笑了一下。
“就把这里，当做你的新家吧，菲尔德先生。”考古学家合上了手里的书本，她转头对菲尔德露出了一个微笑，比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这个微笑中多了一些鼓励的意味：“这里不会让你失望的。”
“既然罗宾小姐跟娜美小姐都说了，混蛋，别那么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了。”金发厨师点了一支烟，又小声嘟囔了一句：“混蛋海军们，可真是不干人事。”
“无所谓，现在是新的开始。”靠着墙壁小憩的剑士睁开了眼睛，随后又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混蛋厨子，给我拿酒。”
“混蛋绿藻头，老子才不管你！”
气愤离开地山治又扭头看了一眼正在跟其他人交谈的菲尔德，他不知道正在说什么，逗得其他人哈哈大笑，连娜美小姐跟罗宾小姐都——
厨师先生跺了跺脚，把想要踹人的念头压住，打算这位新船员的料理中加一些特别的香料，接着，他又看了一眼背对着他们坐着，却又好像把什么都听进去了的船长。
少年不会隐藏自己的感情，当然，他好像也没准备隐藏。他那种专注的目光，除了敌人之外，大概就是在菲尔德身上了。
好像，有些不对劲啊。
作者有话说第51章 端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