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海上武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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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海贼们一阵欢呼，在天空中，用火焰做成的通道之中，一手抓住路飞的青年重新获得了自由，亮橙色照亮了整片天空，点燃了无数人的眼睛。
“路飞你还真是一点也没有变化啊！”艾斯一手捞着路飞，可前所未有的不安感让他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他带着路飞朝着他的方向跑去——
“撤退！艾斯已经救回来了！走！回家！”接到了艾斯之后，海贼开始朝着他们的船只狂奔而去，但穷追不舍的海军却不肯放弃。
白胡子闭上了眼睛，然后笑了起来，他伸拳击碎了空气，也断开了他跟身后的儿子们之间连接地道路：“最后的命令了，小子们，带着艾斯回新世界！！”
“老爹！！您这是干什么啊！！！”马尔高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们不能抛下您自己逃走啊！”
“新世界已经没有能载我的船了！”他振臂一挥，不少海贼都被着带起地飓风吹向了岸边，海贼们忍着泪意，一个一个跑过这位保护他们至今地父亲旁边，当艾斯经过这里的时候停下了脚步，而白胡子也望向了他，笑了起来：“艾斯，我算是个好父亲吗？”
“当然了——老爹！”艾斯跪下对他行了一礼，把头重重地磕在地面上，每个字都是发自肺腑，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嘴里挤出来：“您是我唯一的父亲。”
“咕啦啦啦啦，老子也算是又赢了罗杰一次啊，走吧！艾斯！去新世界！”白胡子眼角也有着泪意，而在此看向海军的时候便有是让人呼不出气的压迫感，他大刀一挥：“我可不能让你们阻碍我儿子的们的道路！”
而有人一步一步地跟了上来，比起火焰更高的温度，岩浆的热度模糊了周围的空气，可他说的话却一字不落地被艾斯听进去：“哼，白胡子也不过是个胆小鬼罢了！救了人就想走——”赤犬的声音在他们后方响起，他冷眼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那对兄弟：“说到底，不过是上个时代的失败者。”
“不管是他，还是你们这些海贼，都是彻彻底底的失败者！家人？别开玩笑了！”
“我不许你说这个救了我的男人！”
艾斯如他所料地停下了脚步，面对着愿意接受自己为儿子的白胡子，哪怕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对他另眼相看的男人，他比任何人都看重白胡子的荣耀。
“这个时代的名字！叫做白胡子！！！”
赤犬举起了拳头。
——身为海贼王的儿子，他绝对不能活下去！
“艾斯！！！”
路飞看着自己的哥哥捂住手臂从空中跌落了下来，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抱住他，可他帽子里的生命纸却在此时飘落，燃烧了一大半的白纸就剩下了一个小角——
赤犬看着眼前这个毫无防备的孩子，面无表情地举起拳头。
艾斯刚起身就见到这一幕，来不及多想，立刻向前冲去。
不能，至少，路飞绝对不能——
“轰隆——”
‘白痴菲尔，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我可是海贼王的儿子。’
‘啊？你这是在炫耀吗？你父亲是罗杰又有什么了不起，海贼王是罗杰，又不是你，我干什么要怕一个凶着脸地小孩子啊？’
‘可恶！我会长大的！你等着！我一定会打败你！’
‘那打败我之后呢？’
‘之后，之后就——’
之后，就让你跟我走啊，就可以，我就可以，保护你了。
“菲尔德——？”
“是菲尔德少将！”
“菲尔德少将——为什么挡住了赤犬大将的攻击？”
像是一颗炮弹直接在战场中央炸响了，无数人的视线都朝着那地方看去，赤犬面前站着一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衣服，岩浆划破了衣袖上的布料，露出藏在下面的染了血的绷带。
海军里，没人不认识那张脸，金色的双眼，嘴角临危不惧的笑容，无论何时都代表着安全跟强大。
那是海上武神——菲尔德·卡森。
艾斯跟路飞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人的影子，在命悬一线地几秒钟之间，菲尔德一把推开了艾斯，他的身影如此单薄，却密不透风的把他们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果然，过了那么久，他们还是被他护在身后了。
“我时常在想，海军的正义究竟是什么呢？”温和的声音一如既往，菲尔德抬起头，带着笑容跟赤犬对视，而他手臂上的力气却越来越大，让那位海军大将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我见过喊着正义的海军对平民开枪，也见过海贼为了保护手无寸铁地平民而付出生命。”
所有人都在沉默，每个人都在看着海军中的‘不败神话’。只要他在的地方，没人能够移开视线，即使是不满，即使愤怒，即使仇恨，即使羡慕或者敬佩。
“然后，我开始思考，究竟是为了什么才穿上这身衣服。”菲尔德拍了拍已经干掉的岩浆，然后整了整自己的衣领，这样不合时宜地表现让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可他却一点也察觉不到一样，笑的眯起了眼睛：“您说呢？”
“菲尔德，你身后是海贼王的儿子，是革命军蒙奇·D·龙的儿子。”赤犬扫了一眼被菲尔德挡在身后的两个小鬼，他们看着那个男人，眼中是信赖，是担心。
“哦？这可真是令人吃惊啊。”菲尔德像是头一次听说，脸上的惊讶让人找不出破绽来，随后，他嘴角一弯，反问：“那又如何？我记得明明是波特卡斯·D·艾斯，跟蒙奇·D·路飞吧？赤犬大将，别用那么冷酷的方式啊，不要随意用这种血缘关系否定一个人存在的意义。”
“一个人要怎么活，掌握在自己手里。”男人冷笑一声：“只因为身体里留着另外一个人的血液就杀了一个人，不觉得很可笑吗？”
赤犬已经没了耐心，他的拳头再次喷发出岩浆，咬牙切齿地死死盯住那两个海贼，心里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如果不是这些海贼，你——”
这个男人，本该是他们的伙伴——
“别误会。”菲尔德的视线在站在不远处的马尔高停顿了一秒，后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把眉头皱的死紧，然后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菲尔德重新微笑起来，他突然转过了身，而跌坐在地上的路飞只是怔怔地注视着他的脸，即使男人一把抓住他的衣服把他提了起来，少年也没有反抗，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双结了冰地金色眼睛上。
而那里面，没有他的影子。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菲尔德的笑容没有丝毫感情，好像手中拎着地只不过是个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海贼罢了。
“但的确，很碍事。”
手一扬，草帽小子就被他扔出了战斗地中心。
赤犬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眼神带着怒火。
在他身后，摔落在地的路飞没有感到疼痛，实际上他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因为他一心都是菲尔德刚刚的眼神，那么疏离，那么陌生，好像他们地过去根本不存在，那个会对自己笑，会拥抱自己人只是个幻影，对，肯定是假的，菲尔，菲尔不会——
‘草帽BOY，很可能，菲尔德先生已经死掉了。’
“菲——！唔！”焦急地呼喊被一只手堵了回去，甚平突然从海底出现，一把扛着路飞朝着海岸奔跑：“路飞君，菲尔先生是海军，他是‘海上武神’，不是你认识的菲尔！”
“甚平！！你胡说什么啊！菲尔，菲尔这样做很危险！我，我要回去救他！救他啊！他是菲尔啊！甚平！！放我下来！！”迟来的惊慌掐住了他的喉咙，他看着越来越远的菲尔德，只觉得好像这时候不抓住他，就会永远地失去，他用尽全力地挣扎着，想要去靠近那个人的影子：“我要跟他一起走，一起！”
“路飞君！！菲尔德先生已经——他受了重伤——现在，现在，我们只能跑了！不然他会一直坚持下去的！！”鱼人根本不想把这么残酷的事实告诉给路飞：“现在每一次呼吸，对他而言都是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都是折磨！他是在用生命为你们争取时间！”
‘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死去的样子，那么凄惨，所以，拜托了，甚平，求你，把路飞带走。’
“砰！”
有那么一会儿，艾斯好像谁的声音也听不到了，他恍惚地朝着菲尔德伸出手，但是胸口的剧痛而猛然的脱力感让他只能动了动手指，接着就一头栽倒在地面。然后不知道是谁，把他拖了起来，然后带着他往回跑，而他所能做的，只是用尽力气瞪大眼睛去看站在赤犬对面的菲尔德，他脸上的笑容依旧是那么好看。然后，他就看到了不停地顺着他指尖滴落到地面上的鲜血，那颜色那么红，刺的他眼睛都酸了，然后眼泪不听话地往下砸。
他看到菲尔听到枪响地时候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指，却没有回头。
菲尔，菲尔？我受伤了，很疼啊，为什么，为什么你连看我都不看一下呢？
‘我喜欢你哦，艾斯。’
艾斯伸手去摸胸口的伤，他想要把那颗卡在肉里的海楼石子弹拿出来，但被马尔高制止了，他脸上是一片悲伤，沉默地对他摇头。
“来不及了，艾斯。”马尔高紧紧捂住他的手，蓝色的眼睛跟他对视，是不用辩驳地坚定：“菲尔德最后的愿望是让你离开这里。”
“你开什么——”艾斯说着，泪水滴落在了手背上，他咬着牙，酸涩的感情把他淹没：“我还，我还——”
“啊————！！！”
突然传入众人耳朵中的嘶吼让他们都忍不住为这原始的声音而感到震撼，顺着声音看去，被甚平扛着走的草帽小子一点也没有了刚刚在战场的上的无所畏惧，现在哭的像个没断奶的小鬼头。而他还在那样用那样几乎要扯破喉咙地声音对着谁喊着。
“啊啊——！！！”
菲尔德握紧了手指，他不能回头，很久之前，他就没办法回头了，太多人逼着他往前走，只要后退一步，就是数不清的责难跟痛骂。他不敢停下，唯恐那些黑暗追上他的脚步。
但现在都无所谓了。
“跟我战斗，赤犬。”菲尔德笑了，伸手扯下了穿着的衣服，于是那刺眼的红色遍布了他整个身体，刚刚缝合好的伤口，粗鲁地还露着针脚，硬是被拼合成地血肉让人看得心惊胆战，在那些新的伤口之下，早已经不堪重负地躯体上都是黑色的，棕色的，紫色的疤痕，层层叠叠地盘踞在皮肤上，海军里，没人比他身上的伤疤更多，更残忍。
这个男人，是海上武神，无数人把他奉为神话，却无人可知，他为了做到别人眼中的那个王座付出了多少。其实，他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但无数人的期望让他成为了奇迹。
而他没有让人失望过。
“斯摩格，斯摩格大佐。”达斯琪已经泣不成声，她扯着站在原地斯摩格的衣服，咬着嘴唇恳求：“去劝劝菲尔德少将啊，斯摩格大佐，他那是送死啊——”
斯摩格说不出话，他能说什么，他除了看着那个男人痛苦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斯摩格，我不想把任何人牵扯进来，其实偶尔，我想了，一直当个海军也不错，但我不想要这个名字，斯摩格，要是可以，哪怕当一个你手下的兵也好。’
‘嘿嘿，我想得美吧，把烂摊子都交给你，什么都不想。’
‘我累了，斯摩格。’
‘我走不动了。’
“我从加入海军的时候，就一直想要跟你一较高下。”菲尔德盯着他看，似乎他能够从他的脸上看到很多年前的自己，可他的心不如他那么强大，他的正义也没有他那么坚决。
‘承认那是你自己的错！人死了就是死了！为了海军的颜面，死几个人又怎么了？！你知道不知道要是这件事情说出去！海军的威信何在？！’
‘不要天真了！什么正义啊！都是屁话！为了守护别人？混蛋！连塞西莉亚你都保护不好？！你还能保护谁？！！’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活着又有什么意思？！你这种人！赶紧去死吧！！！凭什么活下来的是你！’
苟且存活于世的自己，心中的正义早已经不复存在。
“你说我总是妇人之仁，大概就是这样吧。”
他张开双手，手心朝后，像是多年前，他对他宣告自己会保护那座岛屿一样，金色的眼睛毫不退让地看着他：“跟我战斗。”
【如果想要发动屠魔令，你先杀了我。】
他的身影并不高大，甚至对于这位大将来说，渺小地让人感到可笑。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出声，那些海贼跟海军都不约而同的望着战场的中央，前任海军跟海军大将的对决。这两个人在海军之中都有着很高的威望，而他们的不和也是众所周知，而如今，他们终于刀刃相向，为了自己的正义，为了自己的理想。
不知道是谁开始，有海军士兵收回了自己的武器，捂住双眼无声地落泪，他们没有出声，谁也不想到打扰他们敬爱的海军少将最后一次地战斗。
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连呼吸都带着颤抖的人，究竟是在忍受着多么强烈地痛苦站在这里。
“所谓的海军啊！是为了守护更多的人才甘愿奉献自己的生命去跟海贼战斗的！！不是为了什么颜面！不是为了海军的威严！！只要为了保护更多的人！！就算是输给海贼不丢脸！”菲尔德几乎是在呐喊，可人却像是离了玄的箭直冲赤犬而去：“海上武神是我菲尔德·卡森！！我不可以输！但你们可以！！去保护更多的人！去守护更多的地方！即使再痛苦！也不要妥协！”
“不要为了那所谓的颜面而战斗！要为了人去战斗啊！真正的正义，守护的是人！”
狂风乱做，菲尔德的武装色卷起了巨大的风暴，震裂了周围的一切，而赤犬的岩浆也紧跟上去。赤犬跟菲尔德的决斗让战场有了一个短暂的停歇，他们两个的身影快的看不清楚，在空气之中的残影跟炙热的岩浆证明他们还在存在于这个战场之中，武装色跟岩浆不停的对撞，撕碎了空气里的寂静。
“都说了！那是妇人之仁！人只要不走正确的道路！那人生就没有意义！！只有绝对的正义才能给世界带来和平！”
他们两个人都只攻不守，挨了攻击毫不停歇继续上前，这是一场生死决斗，他们死死地抓住对方的身影，只为了在自己的正义上决一胜负。
“什么绝对的正义啊！不过是说的好听点罢了！因为害怕所以把一切地可能性都抹杀！这就是正义吗？！”
“住手，住手——住手！”
战国狠狠地抓住了自己的衣服，他抓的那么用力，像是要把菲尔德的生命也抓住不放开。原来，他那么费心地保护，还是没能保住这个孩子的性命，说是升职，是他把菲尔德送上了绝路啊。
“战国，那是菲尔德那小子的决定。”卡普闭上眼睛：“他选择作为海上武神死在这里，他想要把自己的信念传递给更多人。”
他想要带来变革。
他想最后，作为那个海上武神，那个不败神话，那个从未败给过海贼的神话，到最终也是死在自己想要留在的地方。
“难道，你以为这样就能走吗？”黄猿追上了逃走的马尔高，看着在乔兹背上已经濒临昏迷却仍旧不肯把视线从菲尔德身上挪开的艾斯，这个海贼王的儿子，现在这副样子倒是跟他的父亲一点也不像了，那样地绝望。
“真可惜耶。”
不知道是在感叹谁。
“哗啦！”
破水而出的是个黄色的潜水艇，站在船头的男人带着一个斑点帽，手里拿着一把大太刀：“喂！把草帽当家的跟火拳当家地的带过来！！快！！”
马尔高化作不死鸟腾空而起，一脚踢开了瞄准潜水艇的黄猿，当他看着甚平从空中跃起，乔兹也把艾斯朝着他扔过来地同时，朝着远处大喊了一句：“走了！！！”
这句话穿过了无数人，传达给了菲尔德。
正在跟赤犬战斗的男人咳了一口血，但嘴角却是上扬的，他身上的伤争相流出鲜血，滴落在地面上，他已经气喘吁吁了，然而他的手指还是握成了拳头，他越是流血，越是笑得狂妄。
“别扫兴啊。”他锤了一下自己疼痛地心脏：“我还没有打够呢。”
赤犬握紧了拳头，却失去了准头。
“滋滋——”突然，操场的广播响了，有个声音传出，急切又带着恐慌：“停下！不要杀他！他是亚里——”
“噗嗤——”
在赤犬走神的一瞬间，菲尔德直接撞在了他的拳头上，没有武装色的保护，岩浆很快就融化了血肉之躯。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连赤犬也瞪大了眼睛，他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臂。
而菲尔德浑浊的视线已经无法让他看清眼前的一切，只是喃喃着。
“我是，菲尔德·卡森，死，也是······”
“菲尔德！！！”斯摩格的吼声传来，整个人化作烟雾朝着这边疾冲过来，他的声音盖住了那喇叭里剩下的字眼，没人得知那个人没说完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所有人都蜂拥而上：“医生！医生！！快叫爱丽儿医务长过来！！”
在潜水艇没入海底的最后一眼，路飞看着菲尔德被无数人围着，他看不见，黑压压的人头，各式各样的颜色，却唯独没他想要看到的颜色。
他什么都看不见——
‘路飞，你会成为海贼王的，我一直，那么相信着。’
‘那菲尔，要看着我成为海贼王！一定要！永远跟我在一起。’
‘啊，都说了好多次不······算了算了，好吧，反正你决定的事情也没人能够改变吧。’
“菲尔德少将！！！”
“呜哇啊啊啊啊！！”
而最后地最后，路飞想的竟然是，嫉妒。这种被菲尔说了，他永远都不会学会的陌生感情正在他的内心深处燃烧，把他的五脏六腑都烫的发疼。
他好嫉妒，那些能够肆无忌惮地喊着菲尔名字的那些人。
“菲尔！！！菲尔！！！”关上地门隔绝了一切，把路飞的哭喊跟声音都放在了这一边，放在了生与死的另外一边：“菲尔！！呜啊啊啊啊！！菲尔！！”
‘如果是路飞的话，即使我说谎了，也会原谅我的吧？’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海上武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