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决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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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处刑时间五天前——
“因为你救了多拉格维斯家族的女儿，以及，虽然你闯了祸，毁了不少东西，但政府决定让你直升中将，镇守新世界的海军支部。”
战国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军服的臭小子，这个在每个士兵嘴里都是无所不能的家伙，可他穿着一身军装窝在椅子里睡得正香，军帽被当做靠垫压在脑后，皱皱巴巴地像个抹布。
于是他站起来，走到了这个睡得四仰八叉的男人面前，伸出拳头砸在他的脸上，咆哮道：“我说你要升职了！你这个臭小子！别睡了！”
“诶！战国大叔！我刚刚从那么远的地方跑回来！我连睡一会儿都不行吗？！”男人睁开眼睛，他的半边脸颊上还有着没有褪去的武装色，他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无视了眼前这位元帅黑如锅底的脸色，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瞪大眼睛：“新世界支部？”
“对。”战国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再给他一拳的冲动：“你马上就启程，到了那边之后好好听上级的话，升职之后不能像是以前那么任性了，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您别那么担心，反正用不了多久，我也会再次被降职的吧，到时候还请您多多指教了。”男人再次闭上了眼睛，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又让他挨了一拳。
不知道为什么，战国心里总是有些不安，这个感觉跟十几年前，那个金发孩子去执行那次任务的时候一模一样。其实，他都已经做好了菲尔德会拒绝升职的准备，但偏偏，这一次他却什么都没说就应下了。
“菲尔德，如果你不愿意——？”他皱起眉，欲言又止。
“不，好不容易得到了晋升地机会，好歹也让我当个中将尝尝鲜吧。”然而他担心的对象却半点不体会他的担忧：“虽然也当不久，不过，过一天算一天。”
什么过一天算一天，捕捉到这句话的战国脸色一冷，男人却已经蹲到了窗边，笑嘻嘻的样子跟个没成年的小鬼没什么两样。元帅还记得当初这个孩子也是用着这样的笑容把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都给锤进了地板，竟然一晃眼那么多年过去，这笑容竟是从未变过。
‘元帅！我是菲尔德·卡森！！’他还记得那个小鬼第一次给他敬礼的时候，青了一只眼睛，右脸也肿了好大一块，可偏偏那笑容跟眼神让他一直记到了现在，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他已经很久，很久很久都没有看到那么纯碎的笑容了。
‘为了证明我的正义一点也不软弱，请您把我调去泽法大将的部队吧！’
‘你的正义是什么？’
‘保护！’他看着那个孩子金色的眼睛像是上好的宝石：‘我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才加入海军的！’
竟然，已经过了那么久了。
“这么多年，谢谢您。”菲尔德的声音一响，战国顺着看过去，发现那双金色的眼睛仍旧是那么明亮，像是永远不会疲惫一般。
如果是菲尔德这小子，说不定能——
菲尔德注视着这位从他一进海军就对他多有照顾的元帅，要不是这些人支撑着他，恐怕他早已葬身大海。想着想着，鼻子就开始发酸，连带着眼眶也发热，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所有的繁杂思绪，认认真真地看着战国元帅，衷心地说道：“没有您，也不会有今天的我，一直起来，我给您添了很多麻烦。”
“胡说什么。”战国难为情地挥挥手：“既然知道，那就给我少惹祸。”
菲尔德嘿嘿一笑，他笑的带了点傻气，让人看得也心里一松：“放心，说不定我很快就回来陪您了！”他在战国下一拳头到来之际身影一轻就飞出了窗外。
“说了多少遍了！你这个臭小子！！对你来说走正门就那么难吗？！要是再因为犯事回来，你就别想着走了！”
正在训练的新兵们见怪不怪地看着那个从窗户里飞出来的影子站在他们面前，他整了整自己的军服，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凑上去的士兵们发现不了，在那个人的背后，两只死死交握的手指用力到泛白，自然，也无人可见他眼中被藏得极好的几分不舍跟遗憾。
如果——
“菲尔德。”一个人影从拐角处出现，菲尔德看着带着帽子的男人，他阴沉地目光落在他身上：“现在，转到我的队伍。”
赤犬看起来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不然他脚边的烟灰也不会那么多，而且，他的衣服似乎也是匆忙扯上的，连扣子都没来得及系上。
“赤犬大将。”菲尔德有些疑惑地挑起一边的眉毛，说实话，赤犬知道他升职的真相这一点他并不意外。战国元帅推荐的下一任元帅是青雉，可是政府却认为赤犬更适合这个职位。因此，他就算是知道了政府的打算也没什么好奇怪，只是，他完全没有想到赤犬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对他伸出援手。
他不应该因此而开心吗？一直看自己不顺眼，一直说自己的正义是妇人之仁，缺乏理性。
“我能问问，为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赤犬的声音像是警告，他就站在距离菲尔德一米远的地方，把他完全笼罩在了自己的阴影之中：“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啊，这样，那我谢谢您的好意。”菲尔德背过身走入阳光之下，他仰头注视着马林梵多的阳光，看着那巨大的‘正义’二字，随后又转过头对他微笑：“我学不会妥协，既然如此，就让我固执到最后吧。”
说完，他不再停留，跟他擦身而过，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而在他身后，赤犬看着他的背影，握紧了手指。
‘给我半小时，如果我能够把所有的海贼都抓住，就请大将收回屠魔令。’
‘喂，大将。’他记得那个男人笑的得意极了：‘我做到了。’
距离行刑还有56小时——
海底大监狱，LEVEL 6
这是监狱的最后一层，这里关押的是世界上最为危险的罪犯，大多数被判了死刑，而如今，作为战争砝码的海贼王之子——波特卡斯·D·艾斯也被关在这里。
“卡普中将来了！”
看守门排成两队护送着海军英雄来到最底层，他们看着这位老人坐在了栏杆外，他的背脊弯着，说不出的心酸。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卡普隔着栏杆看着被海楼石锁住的黑发青年，他身上血迹斑斑，这让这位老海军感到眼眶酸涩了起来，他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你个臭小子。”
你为什么没能成为海军。
“爷爷。”艾斯抬起头，他看着这位守着自己长大的老人，即使没有血缘关系，可他知道，卡普就是他的爷爷这个事实不会变。而现在，他们只能这样隔着铁栏相见。
但当艾斯决定走上海贼这条路的时候，就知道迟早会有那么一天，海军跟海贼是势不两立的敌人，即使是家人也无法改变。
“爷爷，杀了我吧。”
他握拳地动作带动了锁链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艾斯的视线落到了卡普穿的那件披风上。他想，这一次，他无比期待自己能够就这样死在这里，不让任何人为了他而牺牲，而他也不愿意让自己一直憧憬着的，仰慕着的，深爱着的那个男人，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就让他带着自己丑陋的爱意迎接死亡吧，这样菲尔德永远都不会知晓。
“卟噜卟噜——”
电话虫地声音惊扰了很多人，监狱里开始喧嚣起来，然而卡普果断地按下了接听键，当听到那声音响起的同时，艾斯就不受控制地往前倾了倾身子。
“卡普中将。”那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我刚刚去了您的办公室，听说您去了因佩尔顿，我下午就走了。”
“那么急吗。”卡普看着对面艾斯脸上的震惊暗自压下不安，没有任何的破绽的笑了两声：“为什么不等明天走？”
“战国元帅催得紧，说我在他眼前转来转去让他静不下心。”说完就是一声叹息，转而又笑了起来：“估计好久不会回来了，希望您一切都好。”
“不用担心老夫，结实着呢。”
“那就好。”菲尔德在那头顿了顿，扬起声音是个爽朗的样子：“谢谢您一直以来的关照，卡普中将！我会铭记在心的。”
没等卡普再回应，那边就挂断了电话，干净利落，像是要掩盖什么即将喷薄而出地感情一样。
“那是那个武神地声音吧？”
“海上武神去了新世界？！”
“哈哈哈！疯了吧！这种时候怎么能够让那个怪物离开海军本部呢！”
“说不定他还有本事拿下白胡子的人头！”
“让那个疯子从新世界回来啊！”
监狱里不少犯人都是被菲尔德·卡森给抓过来的，那个男人的实力让人恐惧，明明目标不是他们，可犯了事情的菲尔德总是喜欢拿些臭名昭著地家伙来堵住上面的追责，所以他会随意的调转航线去抓自己想要抓的海贼。因此，比起别的海军，这个总是用笑容嘲讽他们的海上武神简直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就像个死神，突然降临然后把属于他们的自由跟未来毫不留情地夺去。他们恨他入骨，如果能出去，他们非得亲手把他亲手撕成两半！
“给我住嘴！”
麦哲伦的毒气瞬间让那些叫嚣着的海贼们捂住嗓子倒在了地板上，口吐白沫地挣扎着。他同样也朝着卡普中将看了过去，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选择在这种风口浪尖去让那个海上武神去新世界升职。
“是啊，在这时候升职。”卡普沉重地叹气着，然后压下了电话虫，他看着一脸急切担忧的艾斯，又想到了在士兵们口中谣传着的那些消息，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双眼时变再也没有了波澜：“无论如何，老夫会陪你直到最后，艾斯，无论是怎么样的结局。”
“······”
看着那个身影消失之后，艾斯把自己的泪水给逼了回去，他不能在这时候露出软弱的一面。
“哼，在这种节骨眼上，那个男人会去新世界？简直是笑话。”对面的笼子里有个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什么升职，该是送死吧。”
“······克洛克达尔，你这是什么意思！”被关在同一个笼子里的甚平朝他看去，脸上染上几分忧虑：“菲尔德先生——”
“他是个绊脚石，对世界政府来说，是不被需要的东西。”克洛克达尔嘲讽似的勾起嘴角，看着那个对自己怒目而视的青年，眉头也没松开，没出口的笑声化作了冷哼：“真是可惜了。”
“哈哈哈哈活该啊！！那个家伙还正期待着去新世界升职呢！！”有人狂笑着：“死了才好啊！什么海上武神！！让人作呕！”
“那个海上武神就是个懦夫！是个渣滓！”
“要是让老子再见到那个混蛋，我非要剥了他的皮！”
“别啊，剥了皮多没意思，他那张脸可比酒馆里地那些女人好看多了！！”
突然，一股强烈地能量场覆盖了整个第六层，扑通扑通地倒地声络绎不绝，艾斯抬头看着那些诋毁菲尔德的人，他手腕上的镣铐似乎被看不见的怒气所震慑，哗啦的响了起来。
“霸王色——竟然在这时候！”
克洛克达尔的属下震惊地看着对面，战斗的留下的伤，关在这里不吃不喝过了那么久，他竟然还能使出霸王色。
简直是怪物。
“艾斯老弟·······”
甚平看着青年脸上的怒火，但很快那些愤怒就变成了难过，他狠狠地咬住自己的牙齿，好像这样摆脱就能把那些快要把他淹没地感情。
菲尔，菲尔，菲尔。
所有的思绪都缠绕在着两个字上。
你不要有事啊。
距离行刑48小时——
“咔哒——”
空旷的办公室里，一点响动声也格外地引人注意。艾伦知道，以前菲尔德少将的办公室总是数不清的文件堆积着，失踪人口，求救信号，狂暴的海贼，每次推门进来，总是能看见那个黑发男人认认真真地拿着文件阅读的模样。
但现在，办公室里除了那张桌子之外，其余的东西都被菲尔德交给了旁人，其中比较急切地则是交给了斯摩格。即使菲尔德·卡森总是因为自己的特立独行而被人非议，可他却熟知每个中将，少将的过人之处，并且根据他们的负责区域把手下的文件一个不错地分给了他们。
而现在，所有的一切有关他的个人物品都在海军专用储藏室里，菲尔德·卡森已经吩咐过，等战争结束之后再把他们根据名字交给相应的人。
不是带上军舰，而是都给了别人，艾伦深知菲尔德不喜欢麻烦别人的特点，因此，仅凭这一个行为就足够让他明白了。
菲尔德少将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是哪里。
“好看吗？”
站在办公室里的男人正在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衣服，他今天特地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里衬也是黑色，领带是黑白色的条纹。久违地披上了那件写着‘正义’的大氅，黑发也被用发胶固定在了头顶，没了平时那乱糟糟地邋遢样子，他对着镜子里的另外一个人笑了。
“为什么苦着脸，我穿着很丑吗？”
金发蓝颜的青年握紧了拳头，他的下颌紧绷，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牙齿，理智跟感性在他脑袋里纠缠不休，辩论不断。最终，艾伦上前两步拉住了菲尔德的手把他往外扯：“逃走吧！菲尔德少将！CP7的实力很强，一旦到了世界政府手里，您会变成跟巴索罗米·熊一样的机器！连自己的想法都不能——”
“逃去哪里呢？”菲尔德不紧不慢地反问，他脸上是一片平静，不管是艾伦的身份也好，亦或者是他现在开口让他逃走也好，似乎都无法打破他的冷静，他拍了拍艾伦紧抓住他的手，安慰道：“艾伦，没关系的，是个人都会有死的那一天。”
“可是！您不该！”艾伦不忍心地皱起眉，他看着菲尔德的面容，很用力，而他另外一只手则是悄悄地往后腰摸去，他的枪里有早就装好的麻醉剂，至少，至少！
“这是我的决定。”菲尔德看透了他的想法，轻轻对他摇头：“如果我逃走了，跟我有关的人都会被连累，CP机关也是看准了我不会选择在战国元帅地‘升职令’下达的时候反抗。”
窗外的海鸥还在鸣叫，菲尔德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重新微笑了起来，然后他转身朝着门口走去，没有半点犹豫，错过艾伦的时候只留下了一句话：“别担心”
“我不会死在CP7手里。”
距离行刑时间24小时——
“菲尔德·卡森，如果你肯把怎么得知海军实验基地的过程说出来，还有你的同伙是谁，也许就不用遭受那么多皮肉之苦。”带着面具的黑衣人看着被包围在他们中间却没有露出任何恐惧之色的男人，他的眼神是一种让他们从心底感到疑惑地淡然，好像是早就料到如此，但又像是，他对自己的信念十分笃定。
他相信，不会有人任何人动摇他的决心。
“我们会根据你的回答来判断。”
“判断？”菲尔德像是听不懂一样歪头看着他们，似乎完全对他们不断收缩包围圈的行动熟视无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怎么得知？同伙？没想到CP机关也会有那么有趣的猜想，我说我是梦见的，你们信吗？”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很好，到达新世界之前有段距离，希望你到时候还能有闲心跟我们开玩笑。”其中一人被菲尔德漫不经心的态度惹怒，身影闪了一下就朝着男人笑着的脸狠狠揍去：“海上武神！我倒是看看，你究竟有多强！”
站在原地的男人只是沉默地跟他对视，而他眼中流动的金色化作了寒冰，他收起了笑容，眉眼下压，让人看出几分凌厉跟肃杀地模样。
“不要妨碍我。”他扯出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笑容：“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因佩尔顿——LEVEL5.5
“天哪！草帽，草帽BOY你为什么还有这张纸！！”伊万科夫的两只眼睛几乎死死地粘在那张薄纸上：“这是因佩尔顿地地图啊！”
“是菲尔给的。”路飞揉了揉自己发疼地胸口，不知道为什么，他从刚刚开始就觉得心脏一抽一抽地发疼，呼吸也不顺畅。跟中毒地感觉不一样，这更像是——
菲尔？
“菲尔，你们知道菲尔吗？！他一定也会来的！”少年急急忙忙地朝着四周看去，但跟他对上视线的人都不自觉低下了头，这让他心中的恐慌变成了现实，他拉住了身边的伊万科夫，声音不自觉地加了一些颤抖：“小伊万，菲尔在哪？”
“······草帽BOY，他——”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决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