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字回时》襟香spet

37、第37章 雁字回时

　　姜锦书的行程安排得一向不满，不喜也是没必要。

　　她近期的通告也只有《少年进行时》和几个品牌的广告而已，加之陆簟秋不会给她送早餐，所以昨晚她直接把手机的闹钟给免了，准备多睡一会儿。

　　但是由于生物钟的关系，姜锦书还是在早上天微微擦亮之际，醒了一次。

　　迷蒙的眼眸在微暗的屋内眨了眨，掀开被子，走到客厅倒了一杯温热的水，一边小口地抿着一边看着往日总是冒着热气的餐桌。

　　姜锦书从前就想过陆簟秋爱上一个人一定是执着又细腻。
　　现如今，她才有深刻的体悟。
　　他们都不是那种会很轰轰烈烈的性子，都更相信细水长流的日子。因此，平日里二人也没有什么很甜蜜的举动，他也从未像那些初谈恋爱的毛头小子一样，情爱常常挂在嘴边，而是用自己一点点的小行动小细腻表达他的在意——从来不在她面前抽烟，吃饭时会很自然的将她喜欢的摆在她面前，默默观察她用完的化妆品与牌子，第二天新的就出现在她原本的位置，她熬完大夜每每也会有他熬的鸡汤，以及日日风与无阻，口味不同的早餐。

　　姜锦书嘴角微微勾起，等到杯子的温水见底，才意识到，不过这么些日子，她就被温水煮青蛙了！！

　　她摇了摇头，放下杯子，进入卧室，裹进了被窝里，直到再次闭上眼，她嘴角的笑意未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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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锦书做了一个梦，梦到陆簟秋回来了，还是和往常一样细细的摆好早餐，满眼宠溺，半是威胁的让她喝下最后半碗粥

　　美梦还在继续，但却被一声声低唤打断了。

　　“爰爰。”

　　陆簟秋半撑在姜锦书的枕边，小姑娘的被单是极浅的粉色，许是年龄不大，平时又保养得当的原因，她的皮肤也是嫩粉色的，小小的脸半埋在被单里，整个人又可爱又呆萌。

　　陆簟秋有些手痒的捏了捏小姑娘的脸，用她的发丝扰了她好一阵，到底想着客厅里的早餐，没有再戏弄她，起身站了起来，轻轻的唤着本就浅眠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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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锦书在睡梦中，先是觉得床向下塌了塌，而后又感觉有温润的气息打在她的脸上，但到底梦里的才是她想见的，也只是半迷糊的意识而已。直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她才迷茫的睁了睁眼，入眼的便是梦中那个男主人公的脸。

　　她眨了眨眼，眼里的迷蒙渐渐褪去，反而之的是震惊与惊喜。

　　陆簟秋在她睁眼的时候就已经站直了身子，见她迷迷蒙蒙了好一会儿又不管不顾的跳起来环住他，心下一软，仿若昨晚在案发现场的那些证据带给他的难受都消弭了。

　　他双手拖住她的大腿，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拢了拢，“慢点，我要是接不住你怎么办？”

　　姜锦书埋在她的怀里，瓮声瓮气地，“你这不是接住了吗？不是说不回来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陆簟秋抱着她往客厅走去，“不是说吃早饭吗？还睡到现在，小骗子。”他将她轻轻的放在椅子上，拍了拍她的脑袋，语气带着疲惫地嘶哑里是说不出地宠溺，“吃饭了，今天早上去的晚没有你爱吃的了，将就凑合凑合，行不行？”

　　姜锦书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了看满桌子的早饭，嘴角抽了抽，“这是凑合？”她拉住男人在她身边坐下，“这么早回来就是为了给我买早餐？”

　　“对啊。”

　　男人回答得自然又迅速，好像这件事情在他眼里不过是理所当然罢了，她看着他眼底下的淤青，喉咙微微发涩，环住他的脖子将头在他的颈间蹭了蹭，像只乖顺的小猫，“你对我这么好干嘛？”

　　陆簟秋有些好笑，将她拉开，把桌上的小米粥递给她，“不对你好，对谁好，或者说，你想我对别人好？”

　　姜锦书端着小米粥，使劲的摇摇头，“才不要！！”

　　“那就快些吃饭。”

　　“案子查得怎么样了？有证据和嫌疑人了吗？”姜锦书喝着小米粥，随意的问了问。

　　陆簟秋身子微微一顿，“有嫌疑人了，还在查，至于证据，还在找。”

　　“那还挺麻烦的看样子，你注意身体，别太劳累了。”

　　陆簟秋看着小姑娘鼓起的两颊，眼底是化不开的温柔，又想起昨晚在案发现场找到的东西，眸色暗了暗，嫌疑人的确还在查，就是赵昭抓住的那个，证据，不知道是该说有还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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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簟秋让B队的人把他男子带了下去，转头看向赵昭，“看过尸体了吗？”
　　“没有，刚刚追这熊小子去了，我先下去看看现场，尸体那边我看一看，没什么疑点，就让A队的人运回检验科了，毕竟是小区，一直放在那，对其他人的影响并不好。”

　　陆簟秋点点头，继续去了卧室，将刚刚在书架上看见的那本微微老旧，与周围书籍有些格格不入的本子，抽了下来，微微启唇道了句“抱歉”，便打开了本子。

　　这么一站，就是两小时。

　　本子应该是女儿陈若银的日记本。

　　记载了她所有的事情，更确切说这个家带给她所有的苦难。

　　未婚先孕的妈妈，性格暴躁，憎恶男人。从小开始，她的身边从未出现过一个男性，但凡上学跟她说过几句话的也会被母亲陈岚迅速的拦截。

　　陈若银的成绩很好，年级第一，但是又很不好，十几岁青春期长身体的孩子被逼着早上五点起，晚上十一点睡，每次考试的分数下降轻则打骂，重则食不果腹。

　　其中有一篇写到，“今天老师告诉我们，父母没有选择的生下我们，但一切都是为了我们，所以父母的爱，只是外在表现形式不同，但都是爱的。但是，我想说，我们也没有选择。邻居家的孩子在父母心中，邻居家的父母也在孩子心中。”

　　因为没有父亲，又学习姣好，便有嫉妒她的女生在学校污蔑她，扔她的书，孤立她。多次向陈岚提及，都未果。一句句“你不惹别人，别人会惹你吗？”“你只学习不就行了”“果然还是个孩子，这么点事情都承受不住。”一点点压着她，压着她喘不过气。就如她笔记中所记载的，“深渊向我伸手，我未曾抓住，却还是坠落，是后方的‘敌人’太多”

　　但最让陆簟秋无法忘记，是笔记本里夹的一张字条，“生而为人，又何必为人。”

　　所有光鲜亮丽的表面，都藏在不为人知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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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陪姜锦书吃完早饭，陆簟秋没有多做停留，略是半歇了会，就去了警局。

　　审讯室的灯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冷白，陆簟秋翻着手里的档案，语气里不带一点起伏。

　　“卫恪，男，40岁，无业游民，受害人陈若银的亲生父亲。”

　　卫恪大概是被警局的氛围给怵到了，一举一动都带了几分唯唯诺诺，不似昨天张扬的样子，听着陆簟秋的话，点了点头，“对。”随后又接着解释着“警官，我真的没有杀人！我就是路过，真的只是路过！”

　　陆簟秋扫了他一眼，“路过？”

　　“对对对！”
　　陆簟秋没看他，继续低头翻了翻档案，“卫恪，大专学历，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南区小混混，靠工地零工维持度日，曾因偷盗公家财务被抓四次，打架斗殴被抓三次，高中毕业于南城三中。”他将档案往桌上一放，往后背一靠，目光犀利冷漠，“受害者陈岚的前男友，陈若银的亲生父亲。所以，这么巧路过了自己前女友和女儿家里，这么巧路过案发现场，这么巧还被警局的人抓到了？”

　　卫恪在陆簟秋说出他身份的时候脸色就一点点白了下去，又随着他的质问，手心不断揉搓冒汗，没有感情的灯光和男人不带起伏的语句，向石头，一点点压着他。

　　谢子彦和赵昭坐在观察室，看着审讯室的情况，也不免对卫恪犯了一点点同情心，谢子彦将手臂搭在赵昭肩膀上，“老大真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吓人。”

　　赵昭目光盯着审讯室，笑了笑，“这算什么，你没见过更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