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字回时》襟香spet

21、第21章 锦书

　　审讯室的灯光冰冷，程陆坐在位置上，双手蜷缩着放在大腿上，面带苦笑陷入了回忆。

　　“这并不是我和曹科第一次合作，我和他第一次合作是在六年前，不过当时我只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导演助理，而他那个时候已经是国内顶尖的制片人。
　　我和他合作的那档综艺叫《职业同居者》，你现在搜的话，可能都找不到，因为那档节目，全是素人，掀不起一点水花。职居最开始的宗旨是将各个行业的素人邀请同居，再此期间会邀请一些临时嘉宾。因为节目实在是过于清水，投资商不愿意将钱打水漂，就花高价请来了曹科指导了其中一期。”

　　说到这里，程陆自嘲的笑了下，“那大概是那个节目唯一有点讨论度的一期。那一期，找的是一个十八线男艺人。”

　　他停了会，背往后一靠，抬头看向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光，“那期节目，其实现场依旧很平淡，曹科根本没有安排剧本，而是任由其发展，那个时候，正导演看着很绝望，觉得他就是骗钱来的，但是最后，那一期播出的时候，却给节目带来了一点点讨论度，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曹科的确没有安排剧本，但是却安排了后期，将节目现场顺序颠倒，进行了恶意剪辑，给那个开开心心来参加节目的十八线男艺人，剪了一个瞧不起素人的形象，节目也因此有了讨论度，但，那个男艺人也因此遭到了网友的攻击。”

　　程陆将身子坐直，双手握拳撑在桌子上，低下头，声音逐渐带上了颤抖，“节目播出后，那个男艺人第一时间找到了总导演想要节目做出澄清放出正常的片花，总导演将他赶走了，告诉他，是曹科让后期这么剪辑的。其实，我不知道，他后来有没有去找曹科，但是，那段网暴持续了很久，规模不大，但是污言秽语在他的微博下没有停止过。后来，所有人都忘了这件事，包括我，直到两年前，我才知道，在那一年，他就在家自杀身亡了。”

　　-

　　赵昭放下案本拿起手机搜了一下男演员的名字，看到照片的时候，怔了一下，“这人有点眼熟啊。”然后他灵光一现，将手机支到陆簟秋面前，“他和她长得很像啊。”

　　陆簟秋点点头，“嗯，妹妹。”

　　“你怎么知道？”

　　“程陆说的。”

　　“他怎么知道？”

　　陆簟秋将案本放回书架，站起身慢悠悠的往外走着，悠长又遗憾的声音夹着风传入赵昭的耳朵，“因为，这些年，他是唯一一个记得他们俩的人，他一直在还情啊。”

　　“他主动说的？”

　　“我问的，他很犹豫，但也很理智。”

　　赵昭坐在椅子上，有片刻的愣神，随即苦笑着摇摇头，“如果真的是她，我也不知道是该说罪有应得还是该说法不容情。”

　　男人停下脚步，背对着他，门口灌入的风将他的裤脚吹起，声音里不带任何温度，“不管是什么理由，都不能成为杀人的借口，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比她还苦的人，还有很多活在最底层，承受着最无法磨灭的伤痛的人，车祸案的何松愿，失踪案的蒋济美、木厥，他们不苦吗？可是他们依旧敬畏生命，乐观而又努力的活着，罪有应得的前提是敬畏生命。”

　　赵昭听着，失笑一声，“你真的是几百年如一日的冷静。”他转过身，看着越走越远的人，喊着问到：“你去哪？”

　　“精品店，找证据。”

　　-

　　谢子彦坐在案发现场的沙发上，左看看石梅、程陆，右看看陆簟秋、赵昭，咽了咽口水，这大概是他到警局以来破案最快的一次，不对，看陆队破案最快的一次，他还啥都没看懂呢，人就破案了。

　　五个人就这么坐在沙发上，加上守在门口的警卫，空气凝固冷滞。

　　最后，是石梅受不了了，开口问到：“陆队，你把我们叫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前台还有事情，如果没有其他的话，我要回去接着上班了。”

　　陆簟秋看了她一眼，倾身将烟捻灭，往后一靠，笑了笑，“不急，我之所以叫你们来，是因为我已经找到凶手了。”

　　话落，程陆和赵昭继续面不改色的坐着，谢子彦则是两眼瞪得大大的，闪烁着吃瓜群众特有的光芒，而石梅，则是微微一笑，迎上男人的目光，淡定又自然。

　　“石小姐，就不好奇吗？”

　　“好奇啊，所以在等陆警官说出真相啊。”

　　陆簟秋勾唇，盯着她，“石梅，如果我说凶手就是你呢。”

　　石梅似乎是极为震惊，想不通他为什么这么说，“陆警官话不能乱说，你说我是凶手，那我是怎么避开监控进来杀了他又把屋子都和上出去的呢”

　　陆簟秋点了点头，也没反驳她，“那我就假设你是凶手吧。”也不等她反对，又继续说到：“我们就先从受害者是怎么死的说起吧。”

　　“你和曹科因为某件事情是旧识，所以当你在前台碰见受害者的时候，就下了决心要去找他叙旧。等到夜班轮替，大厅里只有你一个人的时候，你上楼，敲开了受害者的门，要求他为他过去所犯的某一件错事而道歉，但是我想，你应该是没有得到他的抱歉的。所以，你一怒之下，将他推倒，磕在了茶几的角上。”

　　他指了指了刚刚用鲁米诺喷洒过的茶几角，“酒店为了美观，将茶几的四个角都设置成了古代时的那种房檐，向上翘起一个尖角。最开始的时候，你被吓了一跳，但是当你看着他死在你面前的时候，你想起了那个因他而死的故人，你一不做二不休，将桌角和地板上的血渍擦干净，至于你为什么要将他吊起，我想，你并不是为了照成，吊死的假象，而是因为，六年前，你哥哥石竹就是吊死在的房间里。”

　　陆簟秋没再用旧人旧事去代替那段往事，而是直接将一切撕开。

　　石梅坐在沙发上，脸色一变再变，突然笑出声，“可是陆队，就算凶手是我，我又是从这间屋子出去的呢？你别忘了，这个屋子可是一间密室啊。”

　　陆簟秋看着她，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别急，我还没说完呢。”

　　“你怎么不问问我，你是怎么将他吊起的？或者说你是怎么将他推倒的，毕竟一个女子是很难将一个体格很壮的男人推倒并且吊在房梁上的。”

　　石梅抿了抿嘴，没回答。

　　他似乎也不准备得到答案，继续推理着，“石梅，我看档案，你以前是杂技团的吧。”

　　“是，那又怎样？”

　　“的确不怎样，那就说得过去，你一个小小的女子，怎么能一个人，将一个已经反锁了的套房大门撞开呢。”

　　“你什么意思？那个时候程导明明也在撞，他可以作证的。”石梅看向坐在一旁的程陆，眼里带了点自信，可是下一秒，程陆却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摇了摇头，“没有，我今天因为采访艺人的时候勾住了她的衣钩，右边的手臂撞在了旁边的摄影器材上，青了一块，我正准备换到左手臂的时候，门已经开了。”

　　陆簟秋听着回答，笑了一下，“石梅，你运气真的不太好。你将人挂起后，拿起房间内为客人准备的雨衣，打开窗户，踩着空调挂机，手抓着铁栏杆，翻到了隔壁杂货间，本来按照你的猜想，雨会越下越大冲掉空调挂机和栏杆上的脚印和指印，但是，不巧的是，雨反而越下越小，只冲掉了脚印和大拇指印，而剩下四根手指印，还被留在了栏杆上。”

　　“后来我顺着铁栏杆找到了杂货间。其实你很细心，将杂货间的水渍擦干净了，但是，你可能是因为慌张，忘记了擦内窗沿，你翻过来的时候，顺手将窗户关上了，外面的雨渍是雨水，那里面的呢，只能是凶手带的了。我问你地板为什么这么干净，你却告诉我说是扫地阿姨拖的，可是我遣人去问的时候，扫地阿姨说，因为杂货间的灯坏了，经理说今天让人来换，她本来准备换好后打扫，但是，今天雨大，换灯的人并没有来，她也没有来打扫地板。”

　　女人似乎已经放弃了反驳，挺直的腰背放松下来，嘴角的弧度略微苦涩，“你说得对，我运气真的不太好。”
　　“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从一开始。”

---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写案子的规律就是-发现案子-审讯-看现场-找证据-抓人
给出模糊的证据-让男主装逼说出被我模糊掉的证据
有时候我看着都会一点点怪怪的，就好多东西，前面也没有，男主一说就出来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哈。
我解释一下，一是因为有些证据，他不好放在文中，就是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不知道把它放哪，就很绝望，你不放出来又有些地方想不通，所以只能在最后说出来。
第二就是，我大概有点被名侦探柯南支配的恐惧，就特别爽那种，啥也不知道，啥也不清楚，等到结尾，哦~原来如此的感觉。
嗯，我不是一个很专业的写侦探文的作者，这是我第一篇娱乐圈文和侦探文，所以只能根据我的一些感觉来写，但我每次都会前后审核再发出来，但是我脑子也会经常不好使，所以可能会有纰漏，也欢迎你们指出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