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最后一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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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迅大楼。
刘培培收到部门经理的邮件，知道定局已成，她叹了口气，起身去小会议室。
这层楼有大小五个会议室，四个透明的和一个完全封闭的。
一路走来，其他会议室似乎都没闲着。大家都在谈判，表情凝重。
进了会议室，她挑了个对门的位置坐下，把电脑打开。
她捏了捏手，说实话有点紧张。集体遣散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还要代表遣散方。
脑海里闪过那些年看的电视剧，里面不乏公司裁员的场景，那叫一个闹腾啊！而且他们科室也有几个脾气不好的，别到时候一言不合就动用武力。
为了保险起见，她打电话给陶子，跟她预约了一个“心跳检查”——每半小时会给她报一次平安，到时间没收到平安，立即找人救她。
陶子，原名陶荻露，比较难记的名字。所以她总让大家叫她陶子，好记又亲切。
她是刘培培以前带的实习生，后来转测试了，但跟刘培培一直有联系。
考虑到陶子可能也是被遣散的一员，就暂时跟她保密了具体事件。
好在她够义气，依然愿意做自己的护花使者。
这下刘培培有了三分底气，她打开WeChat，喊小王过来。
片刻之后，小王打开会议室的门，一脸茫然。
“坐。” 刘培培脸上泛起大大的笑容，倒不是因为高兴，而是后面聊的内容太敏感。
小王心中警惕，拉开椅子，小心翼翼在她对面坐下：“培姐，什么事啊？”
刘培培咳了一声：“是这样的，我们公司组织架构调整。嗯，我们部门基本上要被解散了。”
小王目瞪口呆，怕不是在开玩笑吧……前段时间不还是前程似锦吗，现在怎么就要被解散了？
刘培培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是真的。整个部门只有四个留下的名额，其中一个有你。如果你愿你留下来，升职加薪肯定少不了的。但如果你不看好公司的发展，或者有其他想法，我也会帮你跟公司争取补偿金。”
小王终于相信了，他右手搁在会议桌上，轻轻敲了几下：“我能问问，另外三个是谁吗？”
刘培培抿了抿嘴唇：“部门经理、我，还有万家齐。”
说到万家齐的时候，刘培培眼神闪烁了一下。
小王听到前两个的时候，心想，我们已经困窘到了这个程度了？当听到有万家齐时，他眼神一顿。
虽然万家齐这个人能力很强，但他不干活啊……
而且部门经理和她都是领导，也就是说，干活的就自己一个……
那自己会不会被累死？
小王垂死挣扎：“培姐，我能问一下，我们四个人里面，有几个是干活的？工作量又是怎样的吗？”
这个……还真不好回答。
但不管怎样，她话还是要说得漂亮一点：“至少两个，我和你。工作量嘛，暂时没有新需求，等行情回暖，我们会重新招人。在这之前，我们只需要负责部门里所有项目的运行就可以。”
小王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表面上看没什么工作量，但到时候才知道任务都是无形的。
其他科室的其它项目，还不知道有多少坑呢！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事就要忙死，毕竟对他们的业务毫不熟悉。
但是小王还是咬着牙答应了：“好吧，我愿意留下来。”
刘培培很惊讶，他居然这么快就答应了。
对啊，为什么呢？明知是个大坑还要往里跳？当然是有原因的。
因为小王肩负巨额房贷……
不过刘培培应该偷笑的，小王要是不答应，她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挽留易哥了。
话说为什么在刘培培心里，小王排在易哥前面？
因为刘培培对业务熟悉程度虽然不及易哥，但也不差。技术能力尤为突出的小王跟她搭档，就是一个既熟悉业务又技术含量超高的小团队。而业务熟悉的易哥跟她搭档，起不到互补的作用。反而，如果遇上一个大点的技术难关，两个人就等着一起傻眼吧。
还好小王留下来了！
刘培培站起来，双手握住小王的手：“嗯！好！以后又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想想是不是有点小激动？”
小王试探地把手抽出来：“培姐，你这个样子，我想想还有点小害怕呢？”
更加怀疑，她为他挖了一个大坑，然而他已经蹲坑里了。
刘培培整理一下着装：“我不管，你已经同意留下来了。好，没你事了，帮我把易哥叫过来。”
小王幽怨地看了她一眼，不过走的时候还帮她把门带上了。
刘培培没想到这么顺利，给陶子报了个平安，陶子迅速回她一个“收到”。
不多时，易哥过来了，笑嘻嘻坐在刘培培对面。
刘培培突然觉得内疚，只怪自己能力有限，才不能留住想留的人。
在说正事之前，她决定先“告白”：“易哥，你算我们科室元老级别的人了，所有的项目你都经历过，业务也最熟悉，贡献特别大，这些我和公司都看在眼里。”
易哥的表示很疑惑，现在也不是谈年终奖和升职加薪的时候，吹这一波彩虹屁有什么用？她……这是意欲何为？
易哥双手捂着胸：“培姐，你有话直说，但人家卖艺不卖身。”
刘培培白眼一翻，他们科室的奇葩还真不少：“是这样，我们部门要解散了，现在，我们来谈一谈赔偿金的事儿。”
易哥惊魂未定：“培姐，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果然大家听到这个消息的反应都是一致的，刘培培叹一口气：“是真的，赔偿金是按‘n+1+X’来算的，n是在公司待的年限，X是根绝个人对公司的贡献，那就是3+1+3，也就是你当前工资的七倍。如果觉得没问题，行政在办公室等你签解聘合同。”
易哥盘算一下，知道局势已定。而且公司的补偿金给的也不薄，便同意了。
遣散分队开了个好头，于是刘培培心下有了九分把握。
她又在WeChat喊其他人过来，接下来，后面十几个都陆续被送走了，比送易哥还轻松。
她总结了一下这么顺利的原因。第一，得益于自己高超的谈判技巧；第二，公司给的条件丰厚；第三，批量解聘的事已经在内部传开了。
好吧，前面提到的原因，论关键性请将顺序反过来。
刘培培看了看时间，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总算赶在下班前弄完了。
她收拾东西回到科室，见大家三三两两呆在一起聊天，跟平时差别很大。一般这时候，大家都会在工作的……是啊，大家怎么可能会在工作，毕竟马上要各奔东西了。
刘培培突然柔软起来，以后，如果不是特殊的缘分，见一面可能就很难了。
感情一上来，有些事似乎顺其自然，她提高了声音：“有没有要去聚一聚的？”
一向活跃的小耀第一个回答她：“当然有了，培姐请客，我们哪有不去的。”
这就被他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刘培培莞尔一笑：“嗯，我请客，小耀买单。”
又有人说：“你们谁请客，我们都去。”
小耀“赶紧”说：“这哪轮得到我啊，买了房的小王都没说话呢，我哪敢买单哦。”
大家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今天的小王难得没有沉迷工作，他点了点头：“嗯，到时候还请大家手下留情，毕竟我的老婆本还没存够呢。”
易哥拍拍小王的肩膀：“放心，存够了你也找不到，还是大胆地拿出来招待兄弟们吧。”
大家都乐呵呵地附和着。
小王倒是不生气，看易哥一眼，轻飘飘地说：“搞得跟你脱单了一样？”
见易哥被反将一军，大家便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啊，易哥，你的老婆本存够了没？要不要也拿出来贡献贡献？”
小王笑，小耀笑，大家笑。
易哥作心痛状：“我这么穷的孩子，能把自己养这么好就不错了，老婆本是啥？我想也不敢想。贡献这种事，还是得小王这种大款来。”
刘培培“忍不住”开口：“我作证，穷是真的。不过易哥，我觉得你对自己的评价，还是要客观一点。”
旁边地同事忍不住笑了，这就是说易哥养的不好呗。
一时间，易哥竟词穷了，只好委屈巴巴：“你长得美，说什么都对。”
“嗯，培培姐是世界上最美丽大方，可爱善良，端庄优雅，聪明睿智的女子！”小耀浮夸地赞美刘培培一翻，然后话锋急转：“话说我们去吃啥？”
刘培培盯一眼“浮夸耀”，敢不敢夸得真心点？不过确实，再贫嘴下去，这饭还吃不吃了：“你们想吃啥就吃啥，反正我不忌口，除了不能喝酒。”
然后大家就开始七嘴八舌地商量起来。
这时刘培培终于鼓起勇气，趁大家不注意，往万家齐的工位看去。
这一看，恰好对上万家齐受伤的双眸。刘培培心下一惊，迅速撇开眼去。
她一手抚胸：先不要想这些儿女情长，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大家开开心心送走。
于是她又恢复了“小领导”的人设，还热情询问大家的讨论结果。
“最后一次聚会了，我们想去逼格高一点的京味餐厅——花家园。”小耀摸着下巴，“听说那里的满汉全席不错。”
花家园，一家京味四合院餐厅。以满汉全席出的名，各路明星政客的网红打卡点。菜品不错，环境尤其好，就是人均消费略高。
刘培培慢慢看向他，这家伙是胃口要不要这么大？不过……
她微微一笑：“那你是不是也应该听说了，他们家的满汉全席要提前一周预约的？”
小耀爽快且骄傲：“培姐，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们那里有人，搞到了两桌满汉全席的名额。”
……一个小小的公司聚餐，你给我整两桌满汉全席？
虽然先前小王说了要请客，但大家心知肚明，最后请客的肯定是刘培培。毕竟公司优良传统摆在那儿，有领导的聚餐，谁官大谁买单。
此时的刘培培无比肝疼：“既然花家园有你们的人，那请问，到时候能打个折不？”
小耀一本正经：“那肯定的，毕竟请客的是我们培姐，打个九九折铁定没问题！”
……好一个九九折。
想到这是最后一次聚餐了，那就：“行，那走吧！”
最终定下“花家园”，大家都没意见。
这时有人发现少了几位同事。
一直没说话的万家齐开口了：“捷宇和林远还在行政办公室。”
听着熟悉的声音，简单明了地回答着众人的疑惑，刘培培的心沉甸甸的：他不开心吧，跟以前生动的他一点也不搭。
以前的万家齐，说话轻快活泼，表情也极其生动。
刘培培本不想跟他正面接触，但看到大家没有回应他。她抿了抿嘴，正开口却被易哥抢了先。
刘培培松了口气，幸好易哥抢了先。
易哥说：“在群里给他们发个地址，我们先去点菜等他们。”
常规安排，大家都没有异议。
大家正要愉快地出门，却听到一女的哭唧唧跑过来，一把抱住刘培培！
刘培培当然知道她是谁，尴尬地拍了拍她肩膀，轻声询问：“陶子，怎么了？”
陶子哭得更凶：“我被辞退啦……呜呜呜……”
还好，只是被辞退了，而已。
没等刘培培说话，旁边的汉子们七嘴八舌安慰陶子：“这有什么，我这里哪个不是被辞退的？”
……额，有三个不是。
刘培培默。
万家齐默。
小王默。
小耀豁达地说：“这有什么好难过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们再找个更好的。”
……额，这话怎么怪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失恋了。
陶子继续哭：“我觉得人生都灰暗了，都自我怀疑了。我们那个科室就我一个人离开了，呜呜呜……”
就你一个人离开了？那还真……怪不了别人。
但大家依旧很善良，很耐心地开导她：“他们会为今天的不珍惜，而后悔的！”
只有易哥另辟蹊径：“习惯就好，屁大点事儿还值得哭？学学我们，失业了还不是乐呵呵去吃饭？”
陶子瞬间止哭，松开刘培培，抬起头眼冒精光：“啥？你们要去吃饭？去哪儿吃？吃什么？”
刘培培：……
众人：……
易哥跟陶子是认识的，不光易哥，这里大部分人都认识她，只要在他们科室待满一年的人。但只有易哥跟她最熟，对她的吃货属性了若指掌。
对陶子来说，没有什么事是饱餐一顿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就再来一顿。
易哥眉毛一抖：“花家园的满汉全席。”
“满汉全席？”陶子舔舔嘴唇。
周围的人三三两两笑了。
刘培培轻笑一声：“要不要一起？”
陶子喜出望外，却还不忘假模假式地羞涩一下：“我可以吗？”
刘培培也是无语了，转头问大家：“你们说可以吗？”
那些不认识陶子的人：“没问题呀。”
那些认识的人说：“不可以！”
陶子听出了不同的声音，愤愤地说：“哎？我还去定了！”
她眼珠一转想起了什么：“你们先去，发个定位给我，我去拿个东西，随后就到。”
刘培培问她：“要我陪你吗？”
陶子边往回走边回答：“不用啦！陪你的后宫们去吧！”
刘培培：……
众人：……
万家齐：……
刘培培清了下嗓子：“后宫们，咱们去吃满汉全席吧。”
好吧，你请客，你老大，你说啥就是啥。
他们约的是花家园总店，在东直门那边。一行人驾车到“花家园”正门，有专门的服务生过来，给他们代驾到停车场。
下车了，大家发现这一片大多是四合院餐厅。在一众花枝招展的餐厅中，花家园低调得过分。
门户是最原始的青石建筑，红柚木门向内安静地开着。里面矗立一面石屏，并不能直接窥见内里。门楣上是一个写有“花家园”的鎏金牌匾，门口各挂一个“花”字红灯笼。乍一看就是一户寻常的富贵人家。
现在正是吃完饭的时间，门口等了好多人。大家心里活动都是一样，幸好预约了，要不然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呢！
绕过石屏，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庭院。庭院十分整洁空荡，只有墙边摆放了一摞酒壶作为装饰。
跟随服务生的指引，他们进入一扇敞开的大门。里面是招待室，一个简单的服务台。旁边还有一个小沙发，另一面墙上挂满了照片。
仔细一看，不得了！
第一张，“德国总统克里斯与花泽于2010年6月摄”；
第二张，“荷兰国王朱莉安娜与花泽于2011年3月摄”；
第三张，“泰国总理英拉与花泽于2012年8月摄”；
第四张……
全是那个笑得跟朵一样的男子与各路大佬的合照。上到各国政要，下到各大明星。中间还有不少商业大鳄，背景清一色的“花家园”。
不用说，那个叫花泽的男子就是这家店的大BOSS。
好低调硬核的宣传啊！
刘培培都想拿出手机，跟这面神奇的照片墙来个合照。不过正事要紧，她和小耀主动上前，报了预约信息。
紧接着，一个服务生领着他们进入内院，走过游舫，穿过小桥流水，来到一个古色古香的大包间。
这个包间可以容纳两大桌，里面的装饰也是以简单古朴为主，家具窗帷都是参照清代完全定制的，很是用心了。
刘培培就近挑了个位置，顺便帮陶子占一个。
她拿起桌上的册子翻看，上面写着《满汉全席》。前面还是正常，满汉全席的基本介绍、来历，然后……刘培培手一抖，上面写着，“标准规格：12人/桌，1.5万/桌，每增加一位2500元”。
刘培培拉住路过的小耀，把这行字给指给他看，问：“你有跟我说过‘花家园’的满汉全席这么贵么？”
小耀凑近一看，赶紧拿菜单捂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培姐你放心，我舅是这里的总经理，给你打八折。”
……打八折？打八折也弥补不了她受伤的小荷包啊！
刘培培欲言又止，最后轻叹一声：“算了，来都来了，那上菜吧”。
不上还能咋地，难道一帮子人浩浩荡荡打道回府吗？
小耀趁机溜走，在易哥和万家齐中间坐下，却看到刘培培正略带怨念地看着他。
小耀心下一凉，迅速躲易哥身后，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又晃到万家齐身后，拿他当挡箭牌，中间还不忘偷看她。
刘培培表情凝固：要不要这么幼稚？
一直装死的万家齐登时起身，越过小王，在刘培培身边坐下。
小耀、小王和易哥，三人略微吃惊。相互交流一下眼神，但都表示不知情。
……这回轮到刘培培装死了……
整个人坐那里，不敢随便动，也不敢随便说话，眼睛更是目不斜视，生怕不小心挨到他。
大家落座后，一个身着旗袍的古典美女进来了，身后跟了两辆餐车，每辆餐车各配两个服务员。
古典美女先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原来她是来讲解菜品的，知识还是由某某御面点大师亲授的。
听起来逼格很高的样子，虽然在做的听过的没几个。
她告诉大家，今天的宴席叫“前程似锦迎宾宴”，服务员正在奉的是迎宾茶“狮峰龙井”，摆的是进门点心“玫瑰饼”和“奶酪果子冰”，再奉的是落座茶“白玉奶茶”，抬的是立雕“前程似锦”，再摆的是四喜乾（gan）果“奶白杏仁”、“五香腰果”、“花生粘”、“冰糖核桃”，上的是围碟十品“赛螃蟹”、“藴桲南荠”、“海米芹黄”……
两桌的服务员都是神同步，一个奉茶一个摆盘，奉完茶的迅速加入到上菜的队伍，跟美女的讲解节奏完全卡上。
美女继续讲解着，菜也有条不紊地上着。
主菜上齐了，她又说，满汉全席讲究“吃家伙”，要器具精美。而今天盛菜的盘子，都是清代景德镇的陶瓷，整套下来大概三十万。
……三十万！那这两桌下来不得六十万了？
在座的不止刘培培一个人，吓得赶紧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我去，这要是一个手抖，押了她也不值呀！
一旁的万家齐幽幽开口：“没那么容易摔坏的……”
闻言，刘培培黑着脸拿起了筷子。确实，要是真那么容易摔坏，人家还做什么生意？
美女着重讲解了几道寓意特别好的菜，便和上菜的服务生一同走了。
他们前脚刚走，陶子和其他两位就到了。
有人调侃：“哎呦，陶子来的及时哈，菜刚上齐就到了。”
陶子找到了刘培培，向她那边走去：“特地掐的时间嘛~”
陶子退下双肩包，在刘培培旁边坐下，眼睛滴溜溜在桌上转了一圈，舔舔嘴唇：“培姐，今天这顿丰盛哈。”
刘培培点点头：“是挺丰盛的。”
一桌上万呢……
陶子一手拿筷子，一手拿勺子，就近吃了一口，眼睛瞪得大大的：“恩！好吃，酸酸甜甜的。”说着又向其它几碟下了手，嘴里塞的满满的：“味道还不赖哦~”
她把骨头吐到盘子里，一边吞咽食物，一边把包拉开一个小口子，神秘兮兮地对刘培培说：“培姐，你看我带了什么？”
刘培培探脑袋过去，旁边的小伙子也好奇地探头来看，原来是“谁是卧底”桌牌游戏的道具。
刘培培撅噘嘴，这要是换成平时的聚餐，玩这个肯定嗨得很，不过今天……这氛围玩这个不合适吧？
旁边的小伙子跃跃欲试，随即想起服务员说的话，他又坐了回去：“陶子姐，虽然我也很喜欢玩这个。但今天，我只能做个安静的美男子，安静地吃吃喝喝。”
陶子白他一眼：“还不乐意找你玩呢！”
对面的易哥听到他们的谈话：“玩啥？”
小伙子回答：“‘谁是卧底’的游戏。”
易哥了然，一本正经：“那我也要做个安静的美男子，别一个激动，把这三十万的餐具给碰翻喽！”说着，端起自己的餐盘夸张地欣赏着。
旁边的人都忍不住笑易哥，只有陶子一头雾水：“什么三十万？”
而后各位好心人士就开始了对餐具的解说。
陶子震硕了双眼，赶紧拿起手机跟餐具来了几张合影。自恋地欣赏道：“绝美！”
独乐了不如众乐乐，她先拉着刘培培自拍了几张，又招呼大家合照了几张。
觉得素材够了便坐在位子上挑挑选选起来。
翻到某张时，她手下一顿，随即邪魅一笑。
她发了朋友圈并配图——“颤抖！拿着三十万的餐具吃满汉全席。开心转圈幸福~”，然后把图片同步到群里。
果然，眼尖的不止她一个。
小耀第一个发现，并把那张图片转发了一次，接着就有N个好事的同事转发那张图片……
听到大家的手机“叮咚”乱响，刘培培好奇地拿起手机。一眼翻看就看到那张诡异的照片——万家齐搂着自己跟陶子合照！
刘培培脸涨得通红，虽然大家都知道真相，不过是刘培培跟陶子合照时，万家齐侧了侧身子，同时看了一眼镜头……于是就有了这张“借位拥抱照”。
但这么好的梗，大家怎么会放过呢？
易哥第一个发难：“家齐，你跟培姐这是官宣了吗？”
“官宣？”正跟小王聊技术的万家齐，还不知道群里发生了什么事。
刘培培扶额，把手机推到他面前：自己的锅，自己背。
万家齐接过手机，略微吃惊。但很快反应过来，不由看刘培培一眼。见她耳朵红彤彤的，心里竟划过一丝甜蜜。
对面的易哥“不敢相信”地问小耀：“哎呦？刚刚是被喂了一嘴狗粮吗？”
小耀憋着笑：“好像是的。”
万家齐低头摸了摸脖颈，刘培培已经知道自己对她有意思了。如果再被当众取笑，局势恐怕会更加不利。
他看身旁的小王自顾自吃着，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他打开摄像头，给自己和小王来了一张合照，发群里并配文——好嗨哟，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
还对易哥摇了摇手机： “怕你们吃不饱，再撒一把。”
大家都不知道万家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小王也不明所以。
有人看了群里最新的照片，先笑为敬。
然后看的人越来越多，笑的人也越来越多。
连一直冷战的刘培培，都对他竖起了大拇指：“你必须是这个。”
易哥和小耀更是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兄弟，你厉害，是在下输了！”
大家都很欢乐，只有小王对着那张“借位亲吻照”，一脸“沉重”。他换了个姿势，表情“复杂”地看着万家齐：“兄弟，看来我们需要聊聊了。”
又有人抓拍了这一幕——小王表情复杂地看着万家齐，发图并配文：“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想上我？”
群里刷屏不止。
“说好的不捡肥皂呢？”
“男男相拥.jpg 你代码写得真好。”
“扔肥皂.jpg。”
“刘培培.jpg 还记得大明湖畔的我吗？”
“停车！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
“超速警告 警告.jpg。”
“贵群好乱，我要退群。”
……
……
捧着手机看的陶子已笑抽。
刘培培奶凶奶凶地瞪她：那张“借位拥抱照”你是故意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陶子赶紧收住笑，然而，她努力了还是笑出了声。她只好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水，转移话题：“哎！你们这样公然出柜不大好吧？”
易哥假意附和：“是啊，优秀的男人都在一起了，还有陶子什么事啊？”
“陶子，你放心，我跟家齐是清白的。”小王澄清完，又转头对易哥说，“不过，老易，我觉得你这话不够严谨，即使像我们这样优秀的男人不在一起，也……那啥……是吧？”
这么明显的揶揄，陶子不干了：“哎哎哎！我貌美如花，大长腿，怎么就那啥了？”
易哥把皮球踢给小耀：“唉，这个吧，得小耀来回答。”
小耀愣了愣：“如花，你会不会对大长腿有什么误解？”
陶子旁边的小伙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气得跺脚，但脑筋快着呢！拉着刘培培就告状：“培培，他们都欺负我！”
谁料刘培培忍着笑，对小耀他们说：“你们几个大男人，欺负人家一个——弱——女子，好意思不？”
小耀抓住关键词：“弱？”
……
……
然后，生命不止，嘴炮不断，他们打得火热，旁人笑得肚子疼。
当然，除了打嘴炮，大家还边吃边聊了很多有营养的东西，比如展(hai)望(mei)未(xiang)来(hao)、回(hen)顾(sha)过(hen)往(tianzhen)、真(xiang)情(hu)告(tu)白(cao)……
两小时后，见大家吃的七七八八，刘培培拿着钱包若无其事出了包间。
万家齐看在眼里，起身尾随而去。其他三人，小王、易哥、小耀也默契地跟了过去。
嗯，都怕她闲钱不够，一时尴尬。
听着后面的脚步声，刘培培心中泛起一丝感动。以往结账，他们也会这样跟出来。
走到一半，小王提议：“这次……要不我们几个人平摊？”
毕竟这次吃了两桌满汉全席，耗资巨大。
其他三人表示没有意见。
说实话，刘培培是有小小心动一下。毕竟如果五人平摊，她就只需要出六千，跟三万就不是一个数量级。
但她抵制住了诱惑：“开什么玩笑，谁官大谁请客好不好！别有负担，我可是个小富婆。”
话到这里，大家便没再坚持。
收银台。
刘培培抽出那张久未使用的银行卡，递给收银员。
这张卡是慕言谌给她的，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一笔生活费转入。
收银员接过卡，一刷，电脑上弹出会员信息：“请问，言，是你什么人？”
这个问题好突兀……
小王他们也很不解，不就结个账，还问这么多？
言？难道是……慕言谌？万家齐心下一沉，难道已经和好了？
他隐有预感，慕言谌的身份不是他以为的“大舅哥”那样简单，更可能是……情敌。
刘培培些许犹豫，但还是如实回答：“……我哥。”
“好的。”收银员点点头，操作一翻把银行卡和小票递给她：“总价三万，给您打三折，共收款九千。”
拿着卡和小票，刘培培有点懵。一张普通的银行卡，居然还有隐藏功能？十有八九是因为慕言谌，毕竟卡是他给的。
小耀不禁咋舌：“深藏不露啊培姐！这么大会员，比我舅给的折扣还大，以后培姐再来，记得叫上我哈。”
刘培培白他一眼：“还来？你当小一万不是钱？”
小耀“认真”算了下：“一桌一万五，三折才四千五啊？”
才四千五？刘培培“呵呵”两声，捏着声音说：“咦？这次是谁把我坑过来？吃了我小一万呢！”
没错，是他，是他，就是他！小耀拱拱手：“对不起，打扰了。”
刘培培把卡收进包里，像一只斗胜的公鸡，昂首挺胸回包间。
小王正要跟着回去，却看到万家齐盯着收银台侧墙出神。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最后一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