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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恼人天气又春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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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和风满上林。
牡丹妖艳直千金。
恼人天气又春阴。
这是一个美丽的下午，峪里森林正在这美丽的气氛中沉沉的享受着惬意的小憩时分。艳阳兀自散发着它闷热的气息，峪里森林的壮树却撑起厚实的绿伞把炎热统统拒之林外。
只要是这林子里的一切都能享受这绿荫的恩惠，即使是躺在地上的一具尸体……
尸体？不，不，不。他可不能死，他可是高功天啊，二十年前唯一可以和四阎王齐名的武林至尊啊，现任的武林至尊的亲爹啊！他可死不得，尤其是死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小树林里……
“啪——！”思量间，一滴鸟屎不偏不倚地稳稳地落在了高功天的额头正中。
高功天真的开始相信所谓的“天妒英才”了，事实是：他不得不相信。
二十年前他还是和四阎王莫离世家齐名的武林至尊，二十年后他一手将自己的亲生儿子打造成冷血的武林至尊二世祖，他有错么？当然没有！自从四阎王携眷消失后他在这世上已再无对手，没有对手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于是只凭夫人一句“没有就自己造一个”，这就开始了漫长的‘对手养成计划’。岂料二十年后，这丫死小子早已不再将自己作为对手了。他还莫名其妙的被冠上了‘糟老头子’的名号？
这些还不算，最让他吐血的是，好不容易偷到儿子一张“决战书”能让他莫名顶替过一回‘重出江湖’的瘾，不料刚和一黄毛丫头过了十几招，当他一掌击向她胸口时，他中毒了？！
想他高功天行走江湖数十载从来就没在打斗中中过别人的招，而如今他竟然栽在一个自称初次下山初次决斗的丫头片子手里？
“对不起，前辈！这毒是我那无知的二妹涂在我身上防色狼用的。”
听完这句话，已进不惑之年的一代至尊高功天吐血倒地。
中招后，他满脑子的尖叫声回荡不绝，这声音犹如发疯少女扯嗓而叫般让人难以接受。‘究竟是谁研制的毒？居然这么厉害！’带着这个疑问，高功天陷入了沉沉的昏睡状态。
往事不堪回首，那些已经是三个时辰之前的事了，高功天决定忘掉过去重新振作，而此时摆在他面前的事实令他只想做一件事“咬舌自尽”。
“便便唉——！大叔，你额头上的痣长得好像便便唉。”没错，就是蹲在他身边正用一支树杈戳他额顶鸟粪的这个黄毛丫头。
“滚！”高功天努力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他在用他最后的力气维持他最后的一丝尊严。
岂料这小姑娘不恼也不怒反而在他开口后略显一惊，接着扔掉了手里的树枝把脸凑近了些。
“咦——？”小姑娘在他身上嗅了嗅，遂言道“大叔你中了‘防狼尖叫散’唉？呵呵……这么大年纪了还学人家调戏小姑娘哟。”
高功天闻言速将视线移到了说话人的脸上，这姑娘乍一看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笑意绵绵的眸子让人看了就不设防，皙白的脸上少了姑娘家特有的两抹嫣红且略显病态。看不出有擦脂抹粉的痕迹，素颜朝天且清丽的容颜不觉让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与他那顽皮夫人初遇的情景。
“大叔，我很漂亮吧。”闻此，高功天迅速收回了微愣的眼神。“没事，你可以继续看。我娘常说我长得像我爹，倾国倾城的！”
这不害臊的性格咋也和我家那母老虎一般呢？也不知这孩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她爹是男人，男人怎么可能倾国倾城呢？
“大叔，你武功底子想来不错吧？”这姑娘仍是不放弃的追问着，可这一问又引来了高功天的侧目。“嘿嘿，一般人中了这毒都会抱着头在地上打滚并随着脑海里的叫声一起尖叫上三天三夜然后毒才会消退，可你中毒……”说着，她一把抓起高功天的手掌探了探。“最多三个时辰，哇——！不知道你和我大姐谁的功夫比较厉害呢？”
事实不得不令高功天一惊再惊，‘这丫头片子知道此毒？她的姐姐居然能和我这武林至尊（上届）一个境界？’这些够惊奇了，可令他最不可思议的是她居然直接触了他中毒的部位还好好的蹲在这里？
“好啦——！本姑娘初次下山就给你来个独家大放送，来，张嘴！”边笑着，她就从腰间掏出一个白瓷红釉的小瓶子，并从里面取出一个蝇头大的小白丸。
高功天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当然了，他还没做完思想斗争，该不该吃呢？行走江湖几十年的经验告诉他，长得再无辜的脸也可能在你刚泛起怜悯之心时给你一刀，而这些也是他常常告诫儿子的熟语，但是……
“唔……嗯……”高功天根本没有下决定的权利，一颗不知是解是毒的药已经被强硬的塞进去了，偏偏他又毫无防备，偏偏此丸又是一吞即入。
“大叔，你现在试着把气其中在丹田位置，再慢慢试着运气，不要提太高，只在颈下运气。以你的功力再运个半柱香时间就差不多了。”
高功天服了她给的药后身上的酸痛感立刻消了大半，他又按着她的话试着盘膝运气，果然不一会儿的功夫，脑海中残留的尖叫声已全然撤出。再睁眼时正好迎上她笑盈盈的双眼。
“多……多谢姑娘了。”高功天向来不知道言谢，不是他心高气傲只是一直没有这样的机会，他依稀记得上次道谢正是那母老虎难产生出翔儿后。
“不用了，这次其实是例外啦！通常我爹都不让我救别人的，除了自家人。”小姑娘仍是满脸的笑意，高功天实在是看不出这样一个善意满面的女孩如何对路边垂死之人拂袖而去。
“那，那姑娘可知我中的毒出自江湖上哪位高手？”
“哦——！这个嘛……”话还没出口，便被远处传来的呼喊声打断了。
“翔他爹————————！”
小姑娘不禁愣愣地循声望了望又把眼睛定在了眼前这冷冷的汉子身上。高功天只觉一滴冷汗从额间滑下，于是尴尬地生咳了几下。
“咳……想来是寻我的人吧！嗯，是……我夫人。”高功天发现自己越来越接近不肖子对自己的那个称呼了，‘糟老头子’一个。
“翔他爹————————！”尖锐的呼喊声愈近，面前笑盈盈的脸也愈欢。
“大叔啊——！看来大婶好疼你的，以后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好了，不要再让家人担心了，你这把年纪了还想出来找小姑娘实在是不应该啊。”说着，便起身弹了弹裙摆的灰不急不慢的说教道“当年我三爹抱了个受伤的姑娘看大夫，我三娘还把他扔进后院的百蛇洞里饿了三天呢。”
听到这里，高功天的眉头皱的更高了，他惊叹天下竟有比她家夫人还不懂妇道的女人？
唉，若是他知道了那百蛇洞正是着眼前的美妙姑娘所建又当作何反应呢？
“大叔……你的毒也解得七七八八了，我也该走了。”
高功天转神儿的功夫，救她的女子已移致他身后一丈之远了。
“姑娘叫什么名字？”好歹也是救命恩人，连名字也不问确是不太合理数。
“我在家排老二，嗯……叫我小二就好了。”她的步伐轻盈，谈话间，人影已飘至远处。
高功天问的是名字，可她却留下称呼？不过高功天想想也罢，反正日后也不会再见了。还没来得及起身，一个熟悉的身影已树立在他面前。
“高功天——————！”来人一袭黄衣，柔荑愤靠于腰间，只见她秀丽的粉黛上染尽了愤怒还有些许的担忧。
“容儿……”轻轻唤了夫人的名字。
高功天自知理亏，正准备起身迎接下面的拳打脚踢。谁料他身子刚起到一半，眼前的美人已全身压到了他的身上将他狠狠地撞回了地面。
“你居然偷跑出来跟人决斗？还是偷了你儿子的挑战书，先……现在还搞得这么狼狈？我，我要把你关在柴房里，关一辈子——！”
高功天拍抚着夫人的背，任她在自己怀里又是乱蹭、又是撕咬，他的嘴角终于滑起一个千年不现的弧度。
柴房？看来我的夫人也不算太刁蛮，柴房比‘百蛇洞’可幸福了十万八千里去了……
话说救了上任武林至尊还没有一点自觉的莫离岚，现在正头痛的咬牙切齿。她自认是个最讨厌麻烦的人。整个无上山，二小姐那是出了名的胆小和恋家，所以十几年来从未下过山。而事实上，让她的亲娘——莫离世家的二夫人说：
‘都是屁话！这丫子不下山是怕麻烦，说白了她就‘懒’。柔弱？简直是屁话中的屁话！这世上就没有能吓着她的活物儿！她每天在自己闺房里吃喝拉撒还是因为那一个‘懒’字，你自己听听她八月十五不出来吃团圆饭的理由是什么？她说走到后院要一柱半香的时间，太远了？！’
莫离岚是自娱自乐的高手，他才不管别人对她的看法是什么呢！懒也好，柔弱也好，她关心的只有一样，那就是她的宝贝蛊虫们，因为对于莫离岚来说那些小家伙就是她的命。可偏偏就是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蛊虫成了她最大的弱点。
关于懒神‘莫离岚’是如何被逼下山一说：却又出奇的简单，当时二夫人手持一重四斤半的板砖高举于群虫之上，高呼一句“说！要‘血肉模糊’还是‘下山跑路’？”
双膝一软。莫离岚当场高喊：砖——下——留——虫——！！去，我去！阴曹地府我也去！
所以比起大姐信誓旦旦的下山，她可以说是‘无奈满脸’。带着一颗懒散而又毫无热情地寻人之心，莫离岚终于走进了一片田园风光……
…… ……
“当今天下第一？”老者放下手里的镰刀，手抚上了花白的胡须，意味深长道。
“二十年前那就非莫离世家的四阎王莫属了，当今天下嘛……”
“是谁？”憔悴的容颜上展露出一丝期待之光。
“高愈翔啊！”
“可是刚刚那面馆的小儿说的是‘高功天’。”莫离岚眉头微皱。
“那是他爹，高功天是二十多年前的武林至尊了，那也是四阎王不稀地争什么名号。”老者高喝道。
“当今天下的武林至尊早已是高愈翔，他比高功天……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您知道他住哪儿吗？”
“金陵的天高庄啊！”
“谢谢你”娇颜上的笑容再度展开。
转身走向庄家旁的路道上，挥手笑招了一辆过往的货车，赶车的小哥看着眼前的美人愣傻了眼，娇人却含笑道：
“小哥儿，我去金陵天高庄，就近捎我一路可以么？”
黑黝黝的大脑袋笨笨地晃了晃，跌不停地点起了头……
…… …… …… …… ……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