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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寻魄之渠六界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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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三:“哦……魔君和魔神有什么区别?”
鹤桂翻了个白眼:“传说魔神哪怕身灭了,精魄是不死不灭的,谁也不知道真假,因为就出过那一个魔神,据我这么多年调查下来,我觉得不死不灭可能是危言耸听,时界不可能允许这样的存在,会扰乱六界平衡的,但当时岂夙好像确实保留了一抹精魄下来,不知在哪,近来有消息称这精魄现在在人界,应当是转世了。”
阿三:“所以刚才那大会的意思是,只要身上有指甲盖印记的,就是岂夙精魄转世?”
鹤桂:“嗯,我估摸着应该是个像胎记一样的东西。”
阿三:“那现在六界都在找它,是想灭了以绝后患?”
鹤桂冷笑一声:“有几个是真想灭的,岂夙的精魄,可是一大让人垂涎的战力,谁不想化为己用啊,要落我手里我也得拿去炼器啊,说不定能炼出个什么圣品司器来,那悦冥魔君肯定更是了,岂夙本就是魔界的,魔修化用岂夙精魄肯定更容易,神界大概是真的想灭了它,神界当年被重创惨了,而且身为六界之首,神界说什么都会打头阵维持六界平衡,不能发生再次陷落。”
阿三:“那为什么说六界变成今天这样都是因为那场大战?他不就是捅了个天么?之后的事他又没参与。”
鹤桂:“你说得可真轻巧。”
南声接过话头,在桌上摆茶杯给他解释:“岂夙重创神界,神界是六界中损伤最惨的,这直接撼动了神界身为六界之首的地位,几百年的休养生息期,其余五界虎视眈眈,那么元气大伤的神界要怎么办呢?”
阿三:“怎么办?”
南声:“神界就要盯着其余五界,不让他们搞小动作壮大,但六界素来泾渭分明,神界不可能把眼睛长到每一界去,于是,它想出了让六界修士都聚在一个地方。”
阿三一顿:“人界?”
南声:“嗯,人界就是神界长在其他四界的眼睛,而对其他四界来说,人界却是他们窥视神界的眼睛。”
南声把杯子摆成上一下五:“其余四界同意通过人界来破除六界固守疆界互不往来的屏障,这样他们既保全了各界独立,又能相互往来了解其他五界的实力,对谁来说都是一举多得。你看现在这人界多太平繁荣,比任何一界都丰富精彩,可他们表面平静顺从,其实互相制衡,谁都心怀鬼胎,哦,除了人和怪修。”
那句“除了人和怪修”让阿三沉默了,心里不太舒服,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被直言心怀鬼胎的物修鹤桂,也皱起了眉:“可人也有好处啊,自共处规则达成,你们人的寿命就长了,神界与时界签订协议,增长了人界的寿命,算是给你们的惠泽。”
南声:“惠泽?哈哈,是啊,说起来还真是谢谢神界了。”
鹤桂烦他的笑声。
南声还在笑:“可你也说了,是神界与时界签订的协议,人界哪怕有一个人参与这场协议么?有谁问过人同不同意么?”
鹤桂沉默。
南声:“害,长命么,总归是好事对吧,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鹤桂刚要松口气,就听南声说:“不过,时界的原则我们都是知道的,万物守恒,延长了人的寿命,必有相应的代价,那代价是什么呢?”
鹤桂一顿。
南声轻轻敲击桌子:“这代价,从没有谁与我们说过,空晓君,你如此广闻,你知道代价是什么吗?”
鹤桂皱眉,摇了摇头。
南声笑笑没再说什么。
他们一时都陷入沉默。
阿三忽然道:“其实六界再次陷落了也挺好的。”
两人都看向他。
阿三裂开蟾蜍嘴:“再陷落,六界再复盘,搞不准我们怪修就能成霸主啦。”
南声扑哧一声,弹他的额头:“傻蟾蜍。”
阿三忽然反应过来:“唉,怪不得各界都要抢岂夙精魄,抢到的岂不是实力大增,这决定了六界的战力分布啊。”
鹤桂抬眼:“总算开窍了,这精魄无论被哪一界抢到了,都定会打破现在的六界格局,这是神界绝对不能容忍的事,岂夙精魄,他们势在必得。”
阿三打了个哈欠:“我看刚那大会上,这五界哪个不是势在必得了,让他们闹去。”
鹤桂:“稀奇,你听了这么多倒是很平静啊。”
阿三:“不然呢,那什么岂夙,什么精魄,什么六界陷落的,都离我太远啦,更像个故事。”
正说着,一阵菜香飘进来了,然后是络绎不绝的女侍端着大鱼大肉进来,阿三眼睛都直了。
南声笑道:“故事听完了,该吃饭了?”
阿三咕隆咽口水:“我不是在做梦吧……哎呦!”
南声松开捏着蟾蜍皮的手:“是不是梦啊?”
阿三恨恨地咬了他一口,南声道:“嘿,供你吃的是谁啊,咬谁呢,没良心的癞皮蛙。”
阿三眼睛长在餐盘上了 “我,我可以带回去吃么?”
南声:“你在这吃就可以。”
阿三:“我,我就喜欢在河边吃。”
南声一顿,随即了然:“当然可以。”
阿三卷了半桌子菜跑了,南声在后面追了两步:“你还没拿我的墨宝!”
呸,谁要你的墨宝。
阿三拖着瘸腿跑得飞快,方才眼里的平静倦怠和事不关己一扫而空,布满了炙热的贪婪。
岂夙精魄,他也要定了!有了它,他一定能成为怪刹!
阿三疯也似的跑到了芦苇荡,边跑边喊:“二楞!二楞!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二楞没有出来,阿三又找了一圈:“二楞?你躲哪去了?我带了肉!真的肉!鸡鸭鱼肉都有!这回不是偷的!”
芦苇荡安安静静,二楞还是没出现。
“奇怪,跑哪去了,不是让他回来等我么。”
阿三气闷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打开包在怀里的肉,口水都快掉下来了,他赶忙包回去,推远了些,怕自己忍不住先吃了。
他等到半夜,二楞都没回来,只得先把那包肉埋进了土里,香味勾得他不行。
阿三进了芦苇荡打算睡一觉,等明天醒了二楞回来,一定揍他一顿,再告诉他岂夙精魄的好消息。
这样想着,一只脚跨在水里的阿三忽然转了转眼珠,把自己扒拉了个干净,朝水里上上下下的照,屁股沟都扒开了,也没瞧见什么指甲盖胎记。
阿三:“切,想什么呢,哪这么好命。”
到第二天晚上,二楞都没有出现。
阿三急了,开始四处找,在芦苇荡问了好一些小怪,都说没看见。
阿三又等了一日,还是不见二楞,他去了街上找,满大街地跑,什么都没找着,二楞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再回到芦苇荡,拉开嗓子喊二楞。
芦苇怪骂人了:“别喊了,吵死了!”
阿三一愣:“老芦苇,你真的没见过二楞吗,他一直在这里的,他是条鲶鱼,他……”
芦苇怪:“我当然知道他是鲶鱼,你们在老子身体里住了那么久我能不知道么!”
阿三:“那你看见他了吗?他去哪了?他自己不会乱跑的……”
芦苇怪:“你这只蠢蟾蜍怎么还没想明白,他那是不要你了,谁乐意成天跟你呆一块受罪啊,他跑了!”
阿三一愣,随即怒道:“你少胡说八道,二楞不可能离开我!”
芦苇怪:“怎么就不可能啊,你看看谁见你不是躲着走,成天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鼻青眼肿,就会去招惹是非,就因为你,这附近的怪修一天比一天讨人嫌,他就是傻才跟你混一起,现在终于想明白了。”
阿三上去扯断了几根芦苇:“你放屁!你个老东西给我闭嘴!”
芦苇怪痛叫:“哎呦!你你你,你给我滚,再也不准回我这,我早就想赶你走了,要不是那鲶鱼三番两次地求我,我能留你到现在?哎呦,我的老腰,你给我滚,滚远点,别再来祸害其他怪修!”
芦苇荡里忽然发出了群响,好似都在响应芦苇怪这句话。
阿三竟被这声音吓退了一步,但手仍紧抓着一把芦苇,越捏越紧,芦苇怪的哀嚎声更大了。
白鹳怪从芦苇荡里探出头:“阿三,你把老芦苇放开吧,老芦苇之前为了庇护你们,被人砍伤过好几次。”
阿三一顿,放开了芦苇,转向白鹳:“小白鹳,你见过二楞吗?你从不说谎,你告诉我他去哪了?”
白鹳怪撇了撇扁长嘴,没说话,钻回了芦苇里,找不见了。
阿三急道:“小白鹳!”
蛛怪从水里拔出身子:“你别喊了,大家都怕你,成天招惹这个招惹那个,我们很久没有去街上了,之前小白鹳的姐姐出去,就被你招惹过的店家打死了。”
阿三瞪大眼:“你怎么知道是我招惹过的?”
蛛怪:“肯定是你,除了你没有怪修会去招惹人。”
阿三大喘气:“人那样欺负我们,我帮怪修出头,我错了吗?”
蛛怪:“你不招惹他们,躲得好好的,他们就欺负不到你。”
阿三气闷得不行:“你们自己窝囊,我为什么要跟你们一样窝囊?我就要堂堂正正走在街上!我就要把那些欺负我的人都踩在脚下!”
蛛怪不跟他说话了,呲溜一声躲回了水里。
芦苇怪:“你错就错在,明明是只怪修,却有这种想法。”
阿三觉得无力,觉得讲不通,他只能聚起全身蟾蜍皮怒瞪着这片芦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