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失忆前男友》白云不往

25、第 25 章

　　这突如其来的巨响让众人心中都有些不安，而本该最先跑上去查明情况的侍卫们面面相觑，最后才派出一半的人手结队跑上楼。

　　宋小顽被刚才那一声巨响吓到，此刻也没有了困意，他站起来朝着楼梯口张望着，却又不敢靠近:“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是谁惹得贵客不高兴了？”

　　褚元叶安抚了他几句。

　　若是祁虞的身份暴露，要么双方打了起来，要么就是压倒性的制服……不管是什么展开，都不太可能会一声闷响后就没了动静。

　　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楼梯口，过了一会儿，方才那一队侍卫们灰头土脸的下来了，走在后面的两人还搀扶郑庭。

　　此时的郑庭烂醉如泥，嘴里还说着胡话，他身形本就肥硕，此时身上更是使不上半点力气，全靠那两个侍卫拖着走，侍卫们都是身形高大的练家子，都被郑庭的重量拖得一张脸憋得发红，又不敢表现得太过面目狰狞。

　　慢悠悠地走在郑庭后面的是姿态柔魅的月媚灵，她伸手挡着口鼻，似乎对空气中弥漫的酒气十分不满，待郑庭被拖出去一段距离后，她才踩着莲步下了楼。

　　她左右望了一圈，随后冲管事招了招手，管事急忙走上前去:“不知姑娘可还有什么吩咐？”

　　月媚灵打量着自己纤细的手指，随口道:“郑大人醉后来了兴致，将那桌菜从楼上扔了下来，就在二楼楼梯口那儿，就麻烦你们去处理一下咯。”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对了，”月媚生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她侧眸朝身后望了一眼，突然掩唇笑起来:“那位叫楚叶的伙计不错，记得多赏些银钱，别显得我们成了什么小气之人。”

　　管事又是连连点头，连忙称是。

　　月媚灵与郑庭出了门，那一架红纱轿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酒楼正门口，月媚灵上轿时回头看了眼风氏酒楼的招牌，笑了一声后很快收回视线。

　　可算是让她找着地方了。

　　浩浩荡荡的队伍就这样消失在长街尽头，酒楼中直直站着的人也总算是恢复了半点生气，小心翼翼地松了口气。

　　管事也是舒坦了不少，她往众人中指了几下:“你们几个躲懒的时候倒是挺积极，就你们了，去将楼梯处收拾干净，没事的就都散开，收拾收拾就去睡了吧，明天还得照常经营。”

　　褚元叶颇觉惭愧，毕竟她也是躲懒队伍中的一个，恐怕她走后门的形象已经深入各个伙计的心，暗地里要招不少闲话。

　　心里想是这么想着，但是褚元叶往自己房间走的步伐也没有放缓，她打着哈欠，眼中分泌出生理性泪光，褚元叶随手拭去。

　　出了回廊，往前没走几步，随即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看到了早已站在必经路上等着她的祁虞。

　　褚元叶心里不觉得意外。

　　但她只当没注意到，揉着眼睛从祁虞身旁路过。

　　直到祁虞伸手将她拦住。

　　褚元叶明知故问:“祁公子可还有什么事？”

　　祁虞不言，只是眉头有收紧的趋势。

　　褚元叶也不在意，她笑眯眯地继续道:“祁公子精力倒是不错，这么晚了也不犯困，只是之前在阁楼上，我见祁公子连连打着哈欠，还以为你困得不行呢。”

　　月媚灵一行人来的时候就已经夜深了，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早已经过了入睡的时辰。

　　褚元叶故意抬手打个哈欠，一副困极的样子:“祁公子精力好不怕困，我可不行，若是祁公子没事那我就不奉陪了。”

　　祁虞收回挡着少女前路的手，却没有放行的意思:“月媚灵已经知道我的身份。”

　　她本就是抱着目的而来，要是不知道那才叫见鬼，褚元叶点点头，颇为敷衍:“哦。”

　　祁虞的神色突然变得戏谑，他抱手而立，笑得肆意:“只不过，她很不凑巧地得知，楚叶身边还有个关系相当不错的女子，来了仅仅半日便已经颇为亲密了。”

　　说到“亲密”二字时，祁虞加重咬字。

　　“到底是一见如故，还是早有预谋……她可不是李二，褚姑娘你猜月媚灵会怎么猜测我们？”

　　褚元叶神色未变:“祁公子一如既往的喜欢绕弯子。”

　　少女并未如他所想的露出羞恼神色，祁虞有些诧异。

　　褚元叶却像是洞察了他此刻的想法，突然咧嘴一笑，嘴角的酒窝小巧又可爱。看到少女的娇俏的神情，祁虞原本微微向前倾的身体被震到一般，不自在地朝后仰了些。

　　褚元叶没有错过对方的那点别扭，她偏过视线，放缓了声音道:“祁公子怎么还没有想通，倘若我真的担心被你拖累，又怎会冒着风险来找你？”

　　祁虞的情绪向来内敛，他看着眼前羞红脸的少女，一时无言。

　　“所以，祁公子不必多番试探，”褚元叶的视线绕回青年的脸上，“祁公子心中想必已有对策，若是想说，那便可告知小小，若是不愿意，那就请恕小小是真的困了。”

　　小小？

　　是了，她说过她的小字是小小。

　　“过几日，月媚灵会派人找上门，若她只请了你一人，便无需搭理。”

　　褚元叶知道他自有打算，也就不再过多在意，她点点头，双眼亮闪闪的:“那我现在可以回去歇息了？”

　　似乎也没有留她的理由……

　　祁虞沉着脸，侧开身子，少女哼着歌脚步轻快地走过。

　　只是褚元叶没能走出多远，身后的声音就将她吸引住:“你猜他们为何对光寒剑这般看重？”

　　刚走出几步的少女顿住脚，犹豫了一阵后，便又乖乖地绕道回来。

　　祁虞心中突然就很满意。

　　他刻意放慢了声音:“光寒剑不似凡剑，并非生于天地灵气，昔日我以煞气将它滋养成形。”

　　“也正因为是煞气孕育，光寒剑能够吸收恶念来化作剑气，这世间的灵气薄弱，但是恶念却是无穷尽的，光寒剑虽然没有养出剑灵，却已是当世难得的法宝。”

　　褚元叶虽然曾与祁虞朝夕相处，但是对这光寒剑却没有半分印象，因此也听得很认真。

　　“光寒剑能够吸收恶念，也能储存恶念，这就是妖族王室迫切找到光寒剑的原因。”

　　褚元叶不解:“这是什么缘故？”

　　“妖族王室数十年前已然衰败，但近十来年妖族王室中人修为大涨，王室再次强势起来，重新巩固王位，而其中的契机就是光寒剑。”

　　“王室中人利用光寒剑中的煞气来修炼，达到短时间内修为大涨的效果。海上那个阵法就是为了将光寒剑的剑气源源不断地为王室输送过去。”

　　祁虞说得随意，但褚元叶却听得心生震撼。

　　敢情这妖族王室得了祁虞的佩剑，利用他的佩剑来助长修为，到头来还要满城追踪祁虞？

　　这未免有些不要脸。

　　“你难道都不生气？”

　　以褚元叶对祁虞的印象，他向来是容不得别人在他跟前动土的。

　　祁虞困惑地看她一眼:“没有生气的必要。既然他们一心求死，我便祝他们一程，不过举手之劳。”

　　褚元叶一脸迷惑。

　　褚元叶着实没有从他的神情中看出放狠话的意思，他是真的觉得对方是在单纯找死。

　　褚元叶心中很复杂，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干巴巴的道:“现在实在不早了，祁公子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祁虞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一时间想不到要说些什么，便随口应了一声:“哦。”

　　褚元叶这才如愿地跑回自己的屋子，收拾妥当后躺在床上，这一天才算正式过去。

　　这夜月色沉溺于黑幕之下，漆黑的苍穹只有零星亮光，尚不如人间灯火。

　　灯火通明的高楼之上，猩红的帷幕被钻入楼阁的夜风荡起，红纱从床榻上的女人身上抚过，她抬手捻起红纱，盖在自己脸上。

　　透过朦胧的猩红色，她望着高高的横梁，好似马上能把想要的东西握入手心。

　　想到这里，女人痴痴地笑了起来。

　　但很快，楼阁中突兀的震动让她慌乱起来，她连忙翻身坐起，姿态恭敬又温顺。

　　在她的正前方出现了一条盘旋的黑蛇，正嘶嘶吐着信子:“可找到盗剑贼的足迹了？”

　　月媚灵恭敬道:“回父王，找到了！我定然能够将光寒剑带回来，还请父王不必忧虑。”

　　“你最好能够做到……想要得到我的王位的人实在太多了，但我最看好的就是你，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月媚灵俯下身体:“灵儿定不让父亲失望！”

　　传完妖王的话后，黑蛇挣扎了一会儿化作黑烟散去。

　　月媚灵紧紧收拢手指，她要证明，自己才是最适合当妖王的人。

　　*

　　接下来的两天，褚元叶的生活平静地如同深海的表面，只有卷着浪的涟漪，看不到深处的汹涌变化。

　　而之前撞见褚元叶与祁虞在一处的李二也真的没有辜负他大嘴巴的名号。

　　短短时间内，认识他们二人的伙计都知道了他们“一见钟情”的故事，并时不时就拿出来打趣二人。

　　褚元叶面上害臊娇羞，实则内心毫无波澜。

　　祁虞面上毫无波澜，但心里具体是什么滋味，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虚假的安宁总有被打破的一天，平静的两天很快就过去，一道口信传到了褚元叶的面前。

　　褚元叶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笑得小心翼翼的小丫鬟，含着歉意笑吟吟地道:“方才没能听清，麻烦姑娘再说一下。”

　　小丫鬟依言重复道:“我家姑娘想请褚姑娘去做客，姑娘还特意嘱咐了，说褚姑娘若是愿意，也可以将那位叫做楚叶的公子一起带过去，姑娘她不介意多一位客人。”

　　“对了，我家姑娘就是销金楼的当红花魁月媚灵。”

　　褚元叶知道祁虞就站在她身后的那面墙内，也想起祁虞让她不要独自去接触月媚灵的话，少女嘴角的笑意渐浓。

　　她道:“既然花魁娘子盛情邀约，我怎能不赏脸，自然是要去的，只是那位楚叶公子与我也不大相熟，要去也是我一个人去。”

　　身后有寒意逼近，褚元叶知道祁虞在不满。

　　但她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目标不在于月媚灵，而在于祁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