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祝你前程似锦》遥远的白山茶

8、Chapter7 聊一聊

　　赵瑾扶了扶眼镜，默不作声。钱小程就这么盯着她看，赵瑾偏过头去，往左挪了挪，悄无声息地躲。钱小程也跟着挪了挪，她俩就这么一点一点的挪，中间始终留有间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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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很没意思。
　　“算了，不想说就不说。你长公主也不是八卦的人儿，谁还没点秘密呢…………走吧。” 钱小程觉着有些郁闷，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抬脚走人。
　　“何叔叔教的。”赵瑾低了低头，拨弄着草根，不咸不淡地提了这么一句。
　　钱小程顿住脚步，刚说完不八卦，下一秒好奇的□□燃烧起来，立刻规规矩矩地坐到赵瑾身边，乖巧地聆听。
　　“我以前邻居。”赵瑾用手指抠出一小块儿泥土，戳了戳，没一下就松散了。
　　“以前经常跟他儿子玩儿。”
　　“他叫何炀。”
　　“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走了。”赵瑾平静的把泥土都填回去，脸上毫无一丝波澜。似乎像是个朗读者，评述他人的故事。
　　“我妈很忙，没空理我。”
　　“刚上学那会儿，被高年级的堵了路……”
　　“好几回给了钱还被打……”
　　“有一回，给何炀和他爸撞见了，他们给收拾了。”
　　“再后来，我就学会了，也没挨打了。”
　　赵瑾仔仔细细地用指甲刮掉手上的泥，满不在乎地一句一句解释。其实并不止这些，只是不知为何，仍是无法说出口。
　　这回轮到钱小程沉默了。她没想到，赵瑾竟有如此的经历。她瞬间不知该是安慰还是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氛。
　　“看来你练得很勤奋嘛……反应如此迅速。也好，警惕点儿好事。”钱小程尴尬地笑了笑。无处安放的手，刮了刮自己的鼻尖。
　　然而实际上，赵瑾功夫好是因为她小时候住北京的时候跟着何炀他爸学太极，学会了之后大清早的没事儿干，何炀爱睡懒觉起不来，赵瑾又坐不住就天天独自一人跑去公园儿跟在老大爷们后边儿打太极，一来二去地就成了个习惯，基本功越练越扎实，拳法练得愈来愈通透。后来大了点儿去了别的城市，住进高档小区，人生地不熟的，一小娃娃打太极活像个小老太太，格格不入，扎眼得很。上了学，就她那孤僻别扭的性格，没少得罪人，校园欺凌的事儿也没少在她身上发生。高年级的学长知道她会点儿功夫不好对付，变着法子欺负她。而高年级的学姐呢倒是妒忌她家有点儿钱长得还漂亮，想着方法挤兑她。逐渐，赵瑾跑步速度越来越快，应急能力也提升许多，走路会随时关注摄像头的广角范围，放学还会更换回家路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见不对立马跑路。日子这么一天天的过，她的警惕心越来越重，自我保护能力越来越强。半大的孩子，慢慢筑起高墙，把自己围得严实，屹立不倒。不过，她从来都没跟她妈说过，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赵清晏太忙了，总不得空，十几年来，娘俩儿见面次数屈指可数。小时候总蹲在门坎儿上，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母亲，后来大了些儿就不盼了，盼不到的。
　　“嗯。算是吧。”赵瑾抬手遮了这眼，望了望湛蓝的天空，空中仅有一帆孤云，抵挡不住烈阳刺眼。
　　“我倒是没正经学过，只会瞎比划，我爸就只教了我几招，遇着变态，能跑路就够了。”钱小程双手向后一撑，懒散地仰了仰头。
　　赵瑾淡淡地回眸，没接话。俩人再次陷入寂静，耳边只剩呼呼的风声。
　　“赵瑾，有空你得教我。”钱小程，站起来，朝赵瑾笑了笑。
　　“嗯。”
　　“会去自习吧。”
　　“好。”
　　撬锁是个功夫活儿，这把锁，还得配合才能开啊………
　　俩人走到楼梯口，两位门神虎视眈眈，钱小程顿时感觉脊背一冷，悄悄地挪了挪位置，躲到赵瑾身后。
　　“钱…小程！”廖远桐跟林晓晴异口同声喊了喊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乖巧地缩在赵瑾身后，探了个脑袋，讪讪地挥了挥手：“嗨……”
　　赵瑾瘫着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林晓晴拍了拍赵瑾的肩膀：“姐妹儿，你同桌借我们用一用？耽误你一点儿时间。”
　　赵瑾抬手扒开林晓晴的爪子，仿佛有灰似的扫了扫肩头，挡在钱小程面前，眯了眯眼睛。一副你敢过来，我就撕了你的表情。
　　啥情况？打不过……这人好高……
　　于是林大小姐战术后退，给廖远桐递了个眼神儿，改变计划。
　　钱小程扯了扯赵瑾的衣袖，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我俩闺蜜，这几天光顾着陪你，没跟她们打照面儿，我去疏通疏通关系蛤，你先回教室昂。”
　　怎么好好的关系，愣是有种后宫起火的意味……
　　赵瑾让开，瞥了几眼，只身回了教室。
　　林廖俩人相互对视，俩人一人勾一边儿，钱小程被死死抓住，无望地闭了闭眼。
　　“坦白从宽！”廖远桐绕了绕小程的头发。
　　“抗拒从严！”林晓晴勾了勾小程的下巴。
　　“说吧，这些天儿上哪儿鬼混去了？不等我俩放学？还是不是亲姐妹？”廖远桐松开她的头发，在她痒痒肉那儿挠了挠。
　　“痒痒痒！冤枉啊，我哪儿有鬼混啊！我这不，认识了新同学，好好相处么……啊哟喂！松手松手松手！林晓晴你怎么掐人啊！”小程吃痛地拍掉林晓晴的手。
　　“你活该，叫你不理我们！有了新欢忘了我俩这冷宫飘着的人儿！”林大小姐用手摸了摸眼角，明明啥都没有，还装模作样地擦拭眼泪！
　　“……”放屁！你俩指不定在哪儿浪着呢！
　　“你那新同学，什么来头啊？看着不像本地人啊……”三人闹了会儿，坐在楼梯上唠磕。林晓晴这个万事通，励志成为全三中消息最灵通的人，作为情报收集站的站长时时刻刻都怀揣着一颗八卦的心。
　　“s市的吧？不大清楚，只知道她在s市中考。700分啊，那人数学不及格还考700分。牛逼死了。”
　　“数学不及格700分？是人？牛逼啊……”
　　“不过她脾气不大好……古怪得很。”
　　“就是，刚才那眼神儿好吓人！”林晓晴抱臂，满是愤懑。
　　“没吧……我觉得她还挺好相处的，就是害羞……”钱小程低头绑了绑鞋带。
　　？？？？？？您眼儿没瞎嘛？？？哪只眼睛看出她害羞啊……
　　“哦对了，这几天我都不跟你俩放学了。”钱小程站起来，准备回教室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那德行……再探探底儿。小心交友不慎。”
　　“我看人是很准的，大小姐您放心昂。”
　　林廖俩人活像个送女儿上大学的父母，满脸担忧，目送着闺女进教室，然后挽着手离开……啊不，去小卖部……
　　钱小程回到教室，看到赵瑾戴上了薄眼镜儿，认认真真地做题。心中有了个念头：底儿还没探到，分班考得加把劲儿，定要和你一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