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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逆水行舟 ...

  •   是夜,李震黎、风轻轻、砚白、红衣四人趁着晚上人困马乏之际,悄然从后院二楼翻墙上了船。

      老板娘热心,找了多年前备用的一条船,几人趁夜,缓缓驶向大海。
      出海前,风轻轻特意同老板娘问了野口出海口的位置。

      几人按照既定的方向,朝着野口的方向走去。

      他们离开的后院二楼,借着月光照映,粼粼波光里能瞧见一抹阴影,李震黎一行消失在既定的位子的时候,这抹阴影也消失在夜色之中。

      眼瞧着岔路口快到了,走左边绕一段路就是野口,走右边是封禁的出海口,此时说不定有人守着。

      原本坐在船舱里的李震黎,忽然喊了一句:“走右边。”

      众人一脸茫然。

      坐在船板上划桨的砚白、红衣对视了一眼,就怕听错了,砚白特意问了一句:“爷,走右边不是野口方向。”

      李震黎点了点头,道:“走右边。”

      风轻轻一脸疑惑地盯着李震黎,为什么突然改变方向。

      “五哥,出了什么事情?”

      李震黎看着风轻轻,透过她将目光投向已经看不见的酒肆。

      良久,悠悠然开口:“店主出卖了我们。”

      风轻轻眨了眨眼睛,出卖了我们?怎么可能,如果要出卖我们,何必还要让我们去野口,在她店里岂不是更方便些,她实在想不通老板娘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震黎知道她在想什么,抿了抿唇,道:“或许是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

      风轻轻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印象中,这老板娘人还挺好的,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可为了什么呢?不想惹麻烦也说得过去,可……

      “她受了威胁!!!”风轻轻忽然意识到,这两天确实没有看见老板娘的儿子,难不成被绑了?

      李震黎轻微地摇了摇头:“说不准。”

      说完这句,李震黎没有在开口了。

      风轻轻也知道,再问也没用,店主出卖他们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如果今日他们去了野口,这荒僻不熟悉的地方,杀个人什么的,神不知鬼不觉,谁也不知道,怕是他们去了就别想回来了。

      何况,谁也不知道震王在此处,就算皇帝大发雷霆,明面上也不会公然说些什么。

      乌篷船在幽深的夜晚破水前行,时不时能听见两岸山上野兽的狂吼,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狰狞。

      眼瞧着就是最后的关口了,茫茫大海就在眼前,风轻轻忽然理解了昨日李震黎说的那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原来,昨日他就隐晦的提到了,难道昨日她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另一侧,原本李震黎一行要走的野口附近,靠岸停着两艘船,没有点火,借着月光,能看到上面黑压压一片全是武装齐全的黑衣人。

      为首的人盯着出海口的位置,一眨不眨地生怕错过了什么,可他们一直等到子时也没瞧见有人从此处出海。

      “先生,你说他们会不会没有来。”那人身旁站了个黑衣人,等了一晚上也没人前来,会不会消息有误呢。

      叫“先生”的人,盯着水面,手背在身后,面容严肃,他钉截铁的回答:“不可能,我的消息不会有误。”

      可心底隐隐的不安在提醒着他,可能哪里出了错。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直到飞鸽传书飞来。

      李震黎一行已经出海。

      他气急败坏的将纸团一揉,似乎那团揉皱的纸就是李震黎,只有这样他才能泄气,他将皱巴巴的纸团愤然扔进海里,怒吼道:“改道,出海!”

      震王果然不能小觑,可那又怎么样,原本,死在出海口还能给你留个全尸,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就叫你死无全尸也无妨。

      他双手撑在栏杆上,愤愤地盯着海面,恨得不立刻赶上去,撕碎了这群让他难看的人。

      乌篷小船经历了一场不小得冲击后,仍然坚|挺着,晃晃悠悠的朝着更远处的大海驶去。

      船上的人也是一脸笑意。

      “爷,你太神了,你怎么知道,此处只会有一艘官船看守。这群废物,架还没开始打就认怂了,说起来,竟是丢了这青州的脸面,也好意思说自己是青州府衙的兵。”

      李震黎的眼色晦暗不明,青州知府那么蠢的人应该不会派人在野口围追堵截,将此处的人手都调走,问题的关键应该在红衣前日说的那个操着一口流利上京话的人身上。

      是右相。

      他应该是知道自己已经来了青州。

      只是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李震黎望着茫茫海面,月光投下细碎的光影映在海里,海水拖着月光长长的影子,微风一扫,隐隐绰绰一道模糊的光,像是指引方向。

      风轻轻坐在船尾,脱了鞋,将两只脚放在海水里,行船破水荡涤着轻轻水纹在她脚下划开,她背对着众人,悠悠然的,十分惬意,就好像方才的那一出阵仗与她无关,她嘴角抿着笑,整个人十分轻松,就好像是回家了一般。

      李震黎望着她的背影,静静凝望着,有些东西快要脱口而出,总归是忍了又忍,最终化为绵绵无尽的凝视。

      这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双手在掌控着一切,逼迫着他没有办法停下来认真思考便被裹挟着卷入了另一场争斗里,周而复始,环环相扣。

      他时常有这样的错觉,尤其是逍遥失踪以来的这一个月,青峰山遇袭、红衣偷账簿、青州戒严,还有那个隐隐绰绰的影子,似乎每一件事的背后都有着那么一缕联系,淡淡的,朦胧的,当他想要触及的时候,又被什么打断了。

      乌篷船在海上已经走的足够远了,远到出海口已经是蚂蚁大小的样子。

      这一路,李震黎没有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只是,这海上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

      那么逍遥到底是怎么消失的?

      他自始自终都不相信李逍遥被人杀了,他带出来的人,不可能蠢到不会自救,何况,逍遥很聪明,更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来杀自己。

      他更倾向于逍遥失踪了,或者说他一定活着,只是这其中出了什么差错,导致他至今无法露面。

      这茫茫海面上除了月光倒影,什么都没有,可青州知府封海又是为什么呢?

      李震黎一阵沉思,没注意到前方的变化。

      砚白不经意抬了抬头,朝前方望了望,霎时脸色大变。

      “爷,爷,你看。”

      砚白指着前方看了看李震黎,李震黎被这声音惊扰了,从深思里回过神来,望着前方,瞳孔骤然睁大,露出一丝丝惊诧。

      那是什么?

      即使在这般漆黑的夜里,那海面上仍然能瞧得仔细,一团浓浊浑厚的雾气弥漫翻滚,时不时“滋啦”着一道明亮晃眼的闪电,连接天海。

      噼里啪啦落在海面上,电光火石之间燃起阵阵花火一泻千里,一眨眼的功夫又消失在平静的海面上,若不是接连不断的重复这一壮举,很容易让人怀疑是不是自己幻想的。

      红衣看了看风轻轻,见她抿嘴一笑,朝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红衣轻哼一声,面无表情的转过头来,看了看砚白学着他的面部表情,紧紧地盯着前方,神色慌张不知所措。

      如果此时有人站在红衣正前方,一定能瞧见他眼里弥漫的笑意和风轻轻一样。

      “停下,别划了。”李震黎喊了一声。

      砚白看了看手里的船桨又看了看一脸茫然拿着船桨的红衣,一时有些惊恐,结结巴巴的喊道:“爷,那个,我们没有划船,是,是它自己在动……”

      李震黎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来,朝着船尾一望。

      果然,风轻轻的脖子上架着一把刀,正一脸惶恐地看着他,一艘大船抵着他们的小船,迫使小船缓缓前行。

      “哈哈哈哈,好久不见啊,我的老朋友。”大船的甲板上站着几个人,手持弓箭,对准了乌篷船上的人。

      李震黎轻蔑的抬眼一看,幽暗的火把中,光亮隐了那人的面容,他瞧不仔细,只大概能瞧个身型,似乎有些眼熟,而且他的声音粗犷,像是在哪里听到过,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

      那人很高,块头很大,不像是上京来的人,但他怎会不知,此时能出现在这里的,除了上京的人,还有青州知府、知州的人。

      那人见李震黎站着一动不动的不说话,哈哈哈大笑起来,转头朝着身边的人嘲讽一笑:“你看,我说什么,果然是贵人多忘事呢!震王!李震黎!你当真不记得我是谁了么?”

      他一手抢过手下的火把,在自己的面前映了映。

      李震黎接着光亮,又重新朝他看了看,这才在摇晃的火光中,看清了来人的面孔。

      那道从左下颌骨贯穿鼻梁直至右上脑太阳穴位置的疤痕清晰可见,他怎会不记得这道疤。

      李震黎冷哼了一声,抬了抬眼皮,幽幽开口:“原来是你啊,铁拉尔!怎么!山岳城灭国,你不以死谢罪,还在此兴风作浪。”

      铁拉尔乘坐的是官府的船,船身印着“青”的字样,能在海面上开动这类大型的船只,只有青州知州有这个权利。

      难怪!

      看来青州这趟水当真不浅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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