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声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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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医室的校医看到温阮挑了一下眉头，随后说：“这次又是怎么了？”
这显然是常客了。
但温阮这次面色沉凝，他坐了下来：“老师，我觉得我心口有点不舒服。”
校医虽然是校医，但是学生们一般还是称呼他们为老师。校医坐了下来，拿出听诊器，一阵冰凉刺激的他一颤。
校医的神色也随着他的心跳声严肃了些，她听着，忽然开口问：“刚刚跑过来的？”
“没有啊。”
“你是心率有点快啊，来，过来测个血压。”
校医：“昨天晚上休息好了？”
温阮说：“嗯，睡挺香的。”
校医的脸应该是抽了一下然后恢复正常：“有吃什么或者碰什么过敏的东西吗？”
温阮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午饭都没吃呢，诶，碰作业算吗？”他沉凝一瞬，然后又异常认真的说，“嗯，我对学校过敏。”
校医忍无可忍，但是温阮心率确实有问题，她说：“你去那边坐着，我给你拿点葡萄糖喝，缓一会就回去上课吧，心悸有很多原因，要是还有问题你再来找我，很多次的你要直接去医院看知道吗？”
“好滴。”温阮坐在转椅上晃着腿，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难得的是，温阮那天没有在医务室躲很久，而是喝完葡萄糖后，鬼使神差的往食堂走了过去。
已经有不少人往回走了。
这时他忽然想，原来那个女生是高中的。但肯定不是高三，她是高一的，还是高二的呢？
他垂着头，时不时的抬头看看，没等来宋书嫣他们，倒是等来了一个高中的学长。他们还算有过革命友谊，其实也不算，但是当时一起逃过课，罚过站，泡过网吧的都算有交情。
所以那人见着温阮在这，挑了一下眉头，然后走过来熟稔的勾过温阮的肩膀，这时的温阮才不过那学长的肩膀，学长说：“哟，温如安，你又逃课呢。”
温阮身子一颤，没好气的甩开那人跟秤砣一样的臂膀：“没，去了趟校医室，你们还有多久上课啊？”
学长也不介意他挥开他，笑着摆手说：“让我看看啊，嗯，还有十二分钟我们高中的学长呢就要去上课了，你们初中的呢就要来吃饭了。你说，就这么会儿功夫，有必要跑出来嘛？”
显然他自动忽视了温阮说的去校医室这一点，就算听了，也当他是逃课的借口。
“走，哥请你吃辣条，来致敬一下你初三了还敢逃课的勇气。”
“......”
学长虽然挺不靠谱的，但怎么说也是高三的学长了，没有跟当时一样闹腾，成绩也上来了，至少在中游，在这个学校能到中游的也基本上都有个大学能去。也算是学长后来居上了。
于是乎，温阮就被绑去了小卖部，手上的可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处理掉了。
温阮和学长吃着辣条坐在小卖部外面的长椅上，学长突然说：“诶，温如安，你说你成绩到底怎么样啊？我都没问过，不想说就算了，你高中有打算么？”
温阮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儿，说：“嗯，就那样吧，我偏科。”
“噢？有偏科至少也有个长项嘛，是啥？语文？数学？”
温阮咬了一口辣条，刺激着他的味蕾：“嗯，美术吧。”
“......”学长一脸莫名，甚至有点想打他的冲动，但又带着说不上是惋惜还是可怜的感情，“哎，安同学，你这不行的啊，我告诉你啊，混的了一时，混不了一世，你这......”
学长的鸡汤还没有喂到温阮嘴边就被他挥开。
温阮忽然说：“诶，你们高中还有人敢染头发的啊，凭什么啊，学校不管吗？”
学长听他这么说，下意识接了一句：“我操，有吗？谁啊，这么大胆？”但是很快他脑袋里就浮出一个人的名字和人脸，顺着温阮的视线看过去的时候，那人也与他想到的人完美的匹配，他叼起了袋子里最后一根辣条，一边嚼着，一边说，“噢，她啊。”
“你认识啊？”温阮坐着，好像不经意的问道。
学长站了起来把垃圾丢了，没有回答他的话，然后就站着朝不远处叫，没有很大声：“一航啊！”
叫的是朱一航，似乎有个回头比本人更快的人——宋书嫣。
“朱一航，有人叫你。”宋书嫣说，说完之后她就往自己教室走了。
朱一航好像也听到了，但是没听清，回头看才发现确实叫的是自己。看到宋书嫣走了他脚步顿了一下，然后才朝温阮和学长那边去。
“怎么？”朱一航说。
学长又是熟稔的勾过朱一航的肩膀，他好像见谁都喜欢这幅姿态，他说：“我上次问你要宋书嫣微信你要到了没啊？”
朱一航一脸和气仿佛裂开了一瞬，但是很快就皱着眉，义正言辞的说：“就两个月就高考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人家微信我也不好给。待会考试，早点回去复习才是正道。”说完，他就往教学楼的方向走了，好像还快跑了几步。
学长脸上没什么丧气，反而一脸了然，好笑的耸了耸肩对温阮说：“看到了吗？”
温阮说：“看到什么？”
学长一脸你不成气候的样子说：“脸啊！宋书嫣那张脸啊！”
“......脸怎么了？怎么，啊，长大还不错，学校还给长得不错的人开特权？”
“啧啧啧。”
温阮被啧的有些心虚。
学长说：“宋书嫣是混血啊，那头发天生的，学校总不能抓人家天生的吧。”
温阮终于慢慢悠悠憋出一句：“啊，原来是混血啊，怪不得那么白。可是她长得也不像外国的呀。”
学长有些诡异了看了他一眼然后说：“这有什么，那只能说明人家没随到外国基因呗，你生物有没有好好上。”学长忽然靠近他小声逼逼道，“诶，你不是看上人家了吧？”
“我没有......”
回答这么快学长愣了一下，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啧，这有什么的。你眼光还不错，那可是所有高中老师捧在手心的花朵啊，人高二的，成绩好，性格好，人也长得好看，都快成我们公认的女神了。可惜啊......”
“可惜什么？”
可惜......那个女生有喜欢的人了？
“还看不出来么，刚刚那俩，都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那是隔层纱啊，迟早得成一对。也算是名花有主了啊。”
“......哦，关我屁事。”屁话一说，谁都不爱的温阮如是说道。
学长伸了个懒腰，敷衍的点头：“对对对，不关你事，不是我说温如安同学，哥劝你一句，你还有救，美术嘛，你要真学得好，你可以当艺术生，当然，也有职高，但总得有个去处不是。”
“......”
学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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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如安！嗯？逃课？！”
可能真的是走了霉运了，刚刚那节课是石梅代课，监考的时候发现温阮不在就知道他肯定是逃课了，但是因为这节考试也没叫人去找。
温阮垂着头听石梅训自己训了有大概有个十几分钟不重复不喘气的，哦，还是喘了口气的。
“老师。”
石梅听温阮叫自己老师的时候身子骨狠狠一怔：“作甚，知道错了吗？”
“......考大学，难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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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被风刮过的树叶，猝不及防的就落地了。
高考到了。
那个人去了京城，据说他考进了Q大，还是医学院的。
温阮想，他挺厉害的。
原本他没有了解过，但是现在稍微知道了一点之后才知道，有多难。Q大对当时的温阮来说是那么的遥远，几乎是他不可能可以触及到的地方，若说他如今脚踏实地，那Q大便是云端上的世界。
接下来他又想，那宋书嫣呢，她高二了，明年就高三了。
他要留在这里，他要留在这里上高中，他不要走。
那个朱走了，那他温阮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温阮这般想着，所有的执念化作动力。
中考了。
满分600，温阮考了个416分，挤到了艺术生的位置。
他也算是尽力了，毕竟一个不及格的人，在最后这么一段时间里发奋图强。
温阮当时考完中考，黑眼圈都快罩住整张脸了。
放假了。
温阮的生活似乎没有什么改变。可能唯一的变化就是出去浪的时候，徐洲叫不出来了，他有女朋友了。
每次聊天都是女朋友长，女朋友短的。
有一天，温阮问：“你喜欢你女朋友哪儿啊？”
徐洲说：“啊？她那儿那儿都好。我都喜欢，诶嘿嘿。”
温阮心想，得了，问不出什么，徐洲指望不上，这就是个疯了的。
开学了。
树叶变黄了，枯掉的树叶是棕色的，没有她的头发颜色好看，温阮如是想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到高中了，宋书嫣这三个字仿佛无时无刻不在出现在他耳边。
他这才知道，宋书嫣的成绩有多好，不单单是成绩吧，听说她参加了很多竞赛。她很优秀，让他多少有种，她和常人不一样的感觉，嗯，有距离感了。
哦，还有，石梅又跟着升了，这次他教回了生物。
巧的就是，石梅成了宋书嫣的老师。
石梅有一次找他谈话，宋书嫣抱着一大叠卷子走了过来，可能是卷子堆的太高，没能看到脚下，拌了一下。
“啊！”宋书嫣一下没站稳，手上的卷子撒了出去，她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
石梅皱眉看着温阮看着宋书嫣蹲下捡卷子却不动身，他喊了句：“看啥臭小子，还不去帮忙？”
温阮这才反应过来，很快蹲下来帮她捡，是生物的卷子。他把卷子捡了起来，然后放齐，还给了宋书嫣。
两人的视线对了一下，宋书嫣还没什么，温阮很快的错开了视线，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什么。
“谢谢。”宋书嫣还了温阮一个笑脸，她好像又长高了些，在这个时候就有一米七左右了，而温阮现在也不过这么高。她绕过温阮跟石梅说，“石老师，这个卷子放哪？”
石梅说：“啊，宋书嫣啊，你直接数你们班的人数，这是今天的卷子，先带过去吧。”
“啊，好的。”
不客气。
他心道。
温阮看着她的背影，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他想快点长高。
温阮突然问：“老梅，你说心脏有可能长到别的地方吗？”
石梅：“什么？”
温阮：“......没事，我先回教室了。”
他手插在没有拉上的外套的口袋里。
耳边的吵闹声被放小，只有仿佛打鼓般的心跳声回荡着。
怦怦。
——这是什么感觉？
——喜欢？
——我喜欢她吗？
——哦，原来我喜欢她。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声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