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黛西维克》里维斯

2、第二章

　　那个时候她七岁，外婆死了。

　　她在葬礼后才见到了从未谋面的母亲，心不甘情不愿的女人将她从费城带到纽约。

　　第一眼她便注意到女人一头黯淡无光的金发，空洞的眼神，眼窝凹陷，面色枯槁，虚浮的步伐，以及开口间露出的黄牙。

　　尽管她有着美丽的外表。

　　西毒，纵欲过度，抽烟喝酒，没有固定工作。

　　短短几秒钟她便总结出对于“母亲”的第一印象。

　　后来，在某个深夜，打针到嗨翻了的女人打开房门对着毫无防备发着高烧的自己，抬起手臂，缓缓将液体注入到她的静脉中。

　　昏暗的灯光下女人披散着长发，神情如癫似狂，对着惊醒的她温柔道：

　　“小混蛋，妈妈已经给你打了针了，”她的表情突然间又变得狰狞，“所以，就别浪费妈妈的钱去看病买药好吗？！讨债鬼！”

　　说罢，女人心满意足的摔门扬长而去。

　　她知道现在没人能帮助她，一向冷眼旁观的邻居想都不用想，她只能强撑着疲软的身体，来到客厅，拨打911……

　　以前的她可能无法描绘出来那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如今，她想她知道了。

　　在约翰冰如刺骨的眼神中，她竟然感受到了那时西毒后的情绪。

　　竟是一样的跌宕起伏，好似星月交辉，暴风中独行，在泥沼中起伏，从天空坠下却触碰不到大地，光与暗的交织…

　　黛西的心跳不禁加速，她摸了摸胸口，也许到了90次/分了。

　　看着黛西卷翘浓密的睫毛下放大的蓝色瞳孔，退后的半步，黑黢黢的小脸上露出愣神的表情，和明显大幅起伏的胸膛约翰以为自己吓到了小女孩，率先转移了视线，看向黛西脚边的斗牛犬。

　　很可爱。

　　他在心里评价道。

　　两人都缓和了一下，黛西平复了情绪，

　　“我之所以认识你，维克先生，”她停顿道，“是通过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是维果·塔拉索夫手下的一名杀手。”

　　“And ？”像是预料到什么一样，约翰轻轻歪头。

　　“三天前，他和其他十一名杀手潜入您的家中试图暗杀您，而被您，”黛西仰起头，直视约翰的目光，口中轻轻吐出“轻而易举的反杀。”

　　“当然，您不用有顾虑，我不会为了我的父亲而复仇，因为，他在勒死我母亲后曾经还试图想杀了我。所幸，我和我的狗，”

　　黛西蹲下身，小手轻轻抚摸了狗狗的头，轻而易举地仿佛讲别人的故事般将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她站起身，身姿挺直，接着道

　　“逃了出来。后来逃跑间我们走散，我已经找了他一周，终于在这里找到了他。也在这里，很幸运的遇到了您，维克先生。”

　　“就在三天前我仅剩的亲人也死了。所以现在，我是个孤儿。”黛西用可怜巴巴的语气道，只是她的神情堪称冷漠。

　　一点也没有未成年的小女孩遭遇亲人巨变该有的表情与心态。

　　“你想要什么？”约翰一针见血，惜字如金简洁道。

　　“我很高兴你问了，维克先生。”

　　黛西又扬起了熟悉的甜美笑容，仿佛真的很高兴般，

　　“凭借我现在的能力，我一个人无法独自存活在这偌大的纽约城。所以，我想要跟着您，学生！对，就是作为您的学生！”

　　黛西突然想到了这个词，禁不住语调升高，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学生？在知道他的身份，知道他杀了她的父亲后，竟然还想让他当她的老师？

　　这已经是约翰今早的第四次惊讶了。

　　是因为受到了太大的精神打击，所以她才神志不清吗？

　　她很需要看儿童心理医生。

　　约翰心想，此时就连伤口的疼痛都被他忽略了。

　　黛西一直盯着约翰，猜测着他的反应，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她继续开口道：

　　“不用担心，维克先生，我没有病，我只是，”像是在思索着该如何形容，

　　她又道“我只是比同龄人要更聪明一点而已。在我五岁的时候已经测出了200的智商。上个月我刚过十三岁的生日，也就是说，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约翰又是一阵沉默，看来这个身高190的男人是真的寡言少语。

　　黛西无奈了，只能再次开口道：

　　“维克先生，我真的很需要您的帮助，我死去的父亲生前可得罪了很多人，如果您不帮我，我只能和我的狗再次流落街头，我知道您是个好人，所以，请问您能收留我吗？”

　　好人？自海伦死后，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对他这样的评价。

　　他想起了海伦，想起了她送给他最后的礼物，小狗黛西，在刚进家门第二天就被约瑟夫的同伴踢死，还有因他而死的老朋友马库斯，又想起了在大陆酒店温斯顿对他说话的话——

　　“……你想清楚没有，我是说，认认真真的想，你好不容易隐退，这趟浑水哪怕你只陷入一根小指头那么浅，很快就会有东西冒出来，将你拖进无尽深渊。”

　　约翰左手捂住伤口，神情有些复杂，良久，他还是开口道：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什么。”

　　他以为眼前的小女孩会露出很失望的表情，但出乎意料的，女孩只是舒了一口气，说：

　　“没关系，本来我也没想过您会那么轻易同意。”

　　说罢，捡起地上的狗绳，锁扣扣在狗狗的项圈上，摸了摸狗头，轻松道，

　　“伙计，准备好我们新的旅程了吗？”

　　狗狗胖嘟嘟的身体开心地蹦跶了起来，尾巴不受控制的摇摆，不停吐着舌头，跟在黛西身后。

　　黛西打开虚掩着的门，对约翰做出“请”的姿势，“走吧，维克先生。”

　　约翰有些头疼，一米九的身高走到女孩身边，黛西从下往上顺着男人的西装裤才发现自己的身高只到男人的腰部，她仰视着他，友好的笑了笑，露出了一口洁白的贝齿。

　　软糯而甜美，乖顺而无害。

　　像是一个天真的落入凡间的小天使。

　　想必很多人都见到这个小女孩都会被她无辜的外表所欺骗，约翰摇摇头，毫不犹豫地向外走去……

　　门外，一轮旭日缓缓从东河露出平面，纽约在连续了几周的坏天气后终于迎来了她新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