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奇奇怪怪（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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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箬是在翌日清晨收到回复的，内容很简短，只有五个字：‘好，到时联系。’
谢林屿大概起床很早，所以陈箬得以很庆幸地在刚睡醒就看见他的信息，否则她会心神不宁很久。
陈箬一边刷着牙，一边用左手举着手机。快盯出个洞来了，上面的话也是陈述句，对话不是有来有往的，不论再回什么都显得有些硬聊。
漱完口，距离出门上班的时间还尚有余裕，略一思考，她拨通了谢林屿的电话。
“嘟”声绵长，陈箬难得忐忑，他会在做什么？这通贸然的电话会不会惹他不快？如果不接，以她现在的立场有资格质问吗？
谢天谢地，谢林屿总算接了。熟悉的清润嗓音混杂着风声，他说了句什么，让人有些听不清。
“喂？”陈箬走到客厅，端正地坐到餐桌前，“你在哪里？我听不见你说话。”
谢林屿走到一个稍显安静的背风处，才继续说：“我在去学校的路上。”
“这么早就出门了？”虽然知道时间，陈箬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墙上挂钟，她问：“外面冷吗？”谢林屿隔了好几秒才说：“冷，室外温度只有八度。”
“谢林屿……”陈箬轻声叫他，“你没有坐车对不对？”
谢林屿又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自从认识她，他似乎在不断的练习中对人类情绪的感知能力都提高了不少。
虽然知道说实话可能会遭埋怨，但谢林屿很不擅长说谎，只能老老实实道：“我平时都是走路上下学的，也不远……”
“这还不远？”果然，陈箬怒气冲冲地打断他：“我知道你家在哪，距学校至少六公里，走路得走一个多小时。你就算为了锻炼身体也不能这样呀，都入冬了，气温越来越低，你会长冻疮的。”
谢林屿轻笑着说：“你别生气，你可能对我的身体素质有一些误解，我很厉害的，我可以提很重的东西，我从不会感觉到累，我也不会生病。”
小男生特有的虚荣心把陈箬逗乐了，她倏地意识到自己和谢林屿真是有代沟。作为社畜的陈箬下了班当然只想瘫着，但热血少年谢林屿可能就是精力无限呢？
陈箬放缓语气：“好，你习惯了就好。那我们今天什么时候见面？”
“我去学校拿一些资料，再去图书馆看会儿书，随时都能走。”谢林屿说。
“你不上课？”
“不上，上课太浪费时间，我自己学也能通过所有考试。”
听到这里，陈箬有心又想以过来人的身份教育他几句，毕竟人外有人，再聪明也不能这么年少轻狂。话到嘴边，她还是硬生生忍住了。一段关系应该是平等而且互相尊重的，那么她就不能好为人师。
短短两天，她好像有些习惯了用带公司新人的态度对待谢林屿，陈箬猛地察觉出这是个坏习惯，得改。
“那我这边结束了就联系你。”陈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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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和王江语约好了要去餐厅吃饭，陈箬走进商场就一路张望，最终在一家毛织品店挑选半晌，选了副深灰色的男式手套。
王江语早就按耐不住想要讲八卦的心情，店员还在包装，她就神神秘秘地凑了过来：“听说了吗，Annie姐好像要被调走了，她本来就是带着考察性质来的，一开始就看得出待不久。据说啊……”
陈箬接过袋子，不疾不徐地配合发问：“据说什么？”
“据可靠消息称，总公司要直接空降一个总经理来我们公司。中国人，男的，美国名校硕士毕业，今年才33岁。”
陈箬“哦”了一声，点头道：“这样很好嘛，上面来人，我们办事。上头的人越聪明越好，省得浪费大家时间。”
王江语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有没有想过，这样林副总就升不上去了！他那么赏识你，你又是属于林副总派系的人，想过以后的路没有？有些事你该去主动争取。”
陈箬不是没想过这些，她如今做到外企中层已经到了天花板。她的能力没得挑，说起升不上去的理由，无非是差了一些海外留学经历和总部的工作经验。
以往的陈箬是随时待命的状态，她早就表明态度，不论哪座城市，扶贫也好镀金也罢，就是天南海北，只要有需要，她就能上。
陈箬抿起唇，她惶恐地发现，过去最坚定不移的事业心竟然产生了动摇。面对王江语的怒其不争，她首先顾虑到的居然是谢林屿。
平心而论，以谢林屿对学术的热爱和不拘泥于课堂的性子来说，他很有可能也是愿意出国的。
可他们才在一起第二天，谢林屿又是那样不甚热络的态度……
她是怎么也问不出口的。
情况在短时间内都不可能发生大的转变，学业事业难道就这样在无尽的纠结中被迫停摆了？陈箬被这两难境地弄得焦躁烦闷，想不出结果又充满变数的事她一向不爱深想，说：“走一步看一步吧，说不定这位新来的总经理也会非常地赏识我呢？”
秉持着和小年轻谈恋爱就要及时行乐，千万不能给对方压力的原则。下了班，陈箬在和谢林屿见面时，只字未提别的事，还是乐呵呵的。
她握了握谢林屿因为等她而被冷风吹得冰凉的手，适时掏出提前准备好的礼物：“锵锵锵！我给你买了手套！”
谢林屿看起来很高兴，他伸出手让陈箬戴，嘴里却说着：“不用费心帮我买这些，我只是摸起来凉，但是我感觉不到冷。”
“我知道你年轻火气重，但是有总比没有强。以后也别在外面等我了，可以到写字楼一层坐着等。”陈箬压根不想听他的客气说辞，自顾自试好大小，然后取下放进他的上衣口袋里，“以后在外面走路的时候都可以戴，你要记得。”
谢林屿笑眯眯地说：“好。”
陈箬顺势牵起他的手，短短十几秒，手间的触感就变得温热了，她反倒取起暖来：“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谢林屿把体温调节到接近四十度，感觉到周身冒出的热气，他才开口：“我都可以，你有什么要做的事，我陪你。”
陈箬其实就想和他待在一块，去哪里做什么根本无所谓，重点是这个人。最好能清净私密些，能让两个人好好说会儿话。
可以去咖啡店坐坐，但只能聊天，不便于有亲密举动；去看电影倒是能趁着黑暗靠在一起，但就不能聊天了；邀请他去家里的话，又显得有些轻浮猴急……
陈箬还在凝眉思索，谢林屿却盯着她柔嫩软糯的嘴唇出了神。
不知怎么地，视线悠悠扬扬地就落了上去，再也移不开。他回想起上一次的触感，并且在脑中完成了一次精准还原。更重要的是，再想起这事，他的身体内部再不发疼了，反而被一股奇妙刺激的感觉替代。
既然是已经做过的事，那是不是就代表可以理所当然地再做？耳边是车辆在马路穿行的呼啸声，冬日暖阳快要下山，清浅地照在人身上。如谢林屿忽然低头覆上的吻那般轻柔。
这变故发生得太始料未及，陈箬彻底懵了，还没等反应过来，谢林屿已经完成这一动作并退开了。
“你……”陈箬的心跳得快要爆炸了，狂喜感如潮水般把她淹没沉溺，先前的那些小失落突然就全都算不上什么了。
谢林屿见她愣住，忽地怀疑起自己刚才是不是做了一件十分不得了的事。他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以为是可以这样的。”
陈箬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狂窜，为了抑制快要烧起来的五脏六腑，她只能直直僵立着。她说：“你当然可以这样，你应该这样。你如果不这样，就没人能这样了。”
谢林屿被她这绕口令逗得发笑，“我是想试试还会不会疼，可我还没来得及感受疼痛，美好愉悦的那一面就占了上风。好像注射了一针抑郁症患者专用的特效药，效果来得比那还快。所以，我以后可以经常这样吗？”
陈箬讷讷地点头：“你可以。你不用问，直接做就好。”
谢林屿在这种应该尴尬的时刻反而很自然，就在陈箬担心起他会在大街上直接用学术态度跟她讨论更隐秘的话题，而她还没法应付时，谢林屿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你饿了吧？我们去吃饭。”
“好，好。”陈箬转身带他往停车场走，这一幕很熟悉，连路上的心境都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谢林屿似乎对这种感觉着了迷，上了瘾，逮着机会就要弓起身子亲她的嘴唇。
他的每一次亲吻都很笨拙，总是浅尝辄止，还未来得及辗转深入便退开。
陈箬看得出，他不是不想，而是根本不会。
陈箬急得不行，说好的她要教人谈恋爱，结果不仅气场上被碾压，就连好不容易擅长的实操领域她也找不到机会下手。
谢林屿依旧对吃饭这件事提不起什么兴趣。开车路上陈箬几次问他想吃什么，他都说只要去陈箬想去的地方就好了。俨然一副“我随便，但无论你想去哪里我都奉陪”的三好男友做派。
不知不觉，陈箬驾驶的车子就踏上了熟悉的每日回家道路。眼看离家越来越近，陈箬心一横，忐忑提出：“要不然就去我家吧，我做饭给你吃，好不好？”
这暗示够明显了，但谢林屿没有露出任何会令人不快的揶揄笑容，他很诧异地问：“你会做饭？”
“我做饭很好吃的。一个人住，总不能顿顿都在外面吃，早练出来了。”陈箬把那点不光明的小心思心思隐藏得很好。
“好，那就去你家。”谢林屿说。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奇奇怪怪（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