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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事后 ...

  •   翌日,戚钰缓缓睁开眼睛。他眼眶酸痛,浑身上下没一处是不疼的。

      伸手按了按额头,手腕处的青紫让他昏昏沉沉的脑子陡然清醒,才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猛地起身,但身后明显还有别人!

      霍怀慎惊醒,下意识地蹙起眉,但是先前那些混乱记忆夹杂着眼前人的无边怒火倾轧而来。

      “殿下……”

      霍怀慎被子下的手紧了又松。

      他毫不怀疑,若是这会儿手边有一把剑,太子殿下定叫他血溅当场。

      戚钰怒极,狭长的眸子赤红,他随手披了一件里衣下了榻,霍怀慎看见他转头的那一刹那好像掉落一颗眼泪。心里不知怎么的就疼了下。

      “殿下……”

      戚钰披散着发,形似鬼魅。

      他眸子赤红,四处看去终于找到一把匕首,他捡起看也不看就刺过去,霍怀慎没有躲。

      那匕首正是之前他划破手臂的那把,上边还沾染着一点血迹。

      匕首刺入皮肉的声音,瞬间流出来的鲜血,还有太子殿下目眦欲裂恨极的模样……霍怀慎眉头都未皱一下。

      “霍怀慎!”

      戚钰如玉的身体上满是星星点点,最严重的是他肋侧,那青紫让霍怀慎都忍不住在心中骂自己禽、兽。

      “你欺我辱我至此,不将你碎尸万段我难消心头之恨!”手中匕首又往前一送,霍怀慎看着他苍白的容色终于变了脸色。

      “殿下,臣有罪!”

      他不顾肩头流血,下榻俯身就跪,“臣以下犯上。”

      戚钰脸色并未好看多少,他从清醒到现在,有怒有惊有难堪有屈、辱,分化为地坤,不亚于晴天霹雳。而情汛时失了心智与霍怀慎滚作一团又不亚于火上浇油。

      他闭了闭眼,只裹着一件薄薄单衣的身子不住的颤抖。

      但是他不能杀霍怀慎,即便他现在恨不得手刃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霍怀慎是宣平侯,身后不仅有贵妃撑腰,还有北疆二十万兵马,他若逞一时意气将人杀了,别说自己一条烂命,就是他母后,还有北疆千千万万百姓,都要再入火海炼狱!

      霍怀慎等了许久,不见太子殿下有下一步动作,抬头看时就见方才还怒极的他竟然战栗不止。

      衣衫虚虚裹着瘦削的身体,霍怀慎这才发觉,原来那么矜贵高傲的一个人也能这般凄楚,仿若空茫海上一叶扁舟,稍有不慎就能溺亡。

      霍怀慎心中泛起苦意,起身取了狐裘裹住太子殿下,“殿下要杀要剐,臣甘心受死,只是……”

      那句“只是”终是没能说出口,太子殿下突然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霍怀慎,你滚!”

      “趁孤还未改变主意,有多远滚多远。”

      霍怀慎盯着他几欲晕倒的身子,隐隐的担忧不掩。

      “霍、怀、慎!”戚钰见他不走,怒火更甚,他几乎站不住,但还是举着匕首往霍怀慎颈项刺过去。

      这一次,霍怀慎捉住了他的手,甚至下意识的轻轻摩挲了下,盛怒的戚钰根本没有意识到二人几乎插不进另一人的距离有多旖、旎。

      单衣滑下一边,露出光洁的肩膀,霍怀慎错过眼,嗓子哑着,“殿下,若要泄愤,臣心甘情愿被您处置,但是昨夜……”

      “闭嘴!”

      戚钰眼圈憋得发红,“你闭嘴!”

      霍怀慎定定看着他,“事已至此,臣不会强迫殿下委曲求全,但是此地是长公主府,人多眼杂,殿下分化为地坤,这事不能被别人知道。”

      “昨夜臣临时标记殿下,虽然短时间可以缓解您的情汛,但是七日后将是再一次的情汛,如果臣死了,殿下还能信谁?”

      戚钰额前的发挡住他的双眼,霍怀慎虽然说得有条有理,但是心中也没有底气。

      分化期当夜被人凌/辱,这对常人而言都是深仇大怨,更遑论是金尊玉贵的皇太子殿下。

      “孤不信任别人,那你宣平侯,孤那好三弟的亲表兄,孤又凭何要信你?”戚钰慢慢抬起头,锁骨旁的红点几乎灼烫霍怀慎的眼。

      昨夜的一幕幕又浮现在脑海中,他承认自己并不高尚,甚至还有些卑劣,但是这一刻他真真正正有个念头遏制不住——想将面前这人拥进怀里!

      “收起你恶心的眼神!霍怀慎,孤被你上一次就够了,情汛么,孤就不信没有能够抵御汛期的药物。”

      “滚,即便现在杀不了你,但你给孤记着,终有一日,孤一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戚钰甩掉已经染了血的匕首,扔在霍怀慎脚下。

      霍怀慎捡起衣衫又给戚钰披了一件,自己则随意裹了一件,“殿下保重身体”,便推门出去捡了条路离开。

      关门前,他脚步顿了顿,但最终还是没有转头。

      外室有一桶放凉了的水,戚钰跨进去洗了整整半个时辰,直到全身搓得红一块紫一块他才出来。

      戚钰连身子都未擦,无力地躺在榻上,一闭上眼睛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似乎又浮现在了眼前,那人粗重的喘/息声犹在耳边,戚钰心中恨意滔天,这笔账……这笔账他迟早要算!

      ——————

      两日后,才下朝,戚承揣着袖子,一身狐裘几乎将脑袋都裹进去,他叫住正欲离开的霍怀慎,笑问:“表兄匆匆出宫,是有要事?”

      霍怀慎摇头,“府里有些要紧事,已经拖了几日还未处理清楚。”

      戚承不大在意,“拖了几日也未处理好,也不差这一会儿,就如太子哥哥一般,说不准放几日就会了呢。”

      霍怀慎听到“太子”二字心尖就像是被猫爪子挠了一把,他试探开口,“太子,他……”。

      戚承轻嗤:“太子他从长公主寿宴上回来就病倒了,似乎还是一声不响的出府,连身边侍从都不知道他何时离开。唉,说来也不免同情一二分东宫侍从,太子殿下总是这样我行我素,虽然太监宫女地位卑贱,但到底还是人不是,就……”

      “殿下,背后切莫语人长短。”

      霍怀慎冷肃开口,戚承都是一怔,不过转眼就明白过来,“还是表兄谨慎,这隔墙有耳的道理表弟我还是明白的,不过就你我二人,没必要藏着掩着。”

      霍怀慎从头到尾没听进去几个字,他往东宫的方向看了眼,又忍不住问,“太子殿下病的严重吗?可有太医去瞧?”

      戚承撇了撇嘴,“太子身子娇,这么多年没有几日是不病恹恹的,那日去长公主府听说身子就不大爽利……也就是长公主偏爱,否则给人去贺寿的,结果自己都窝在后院未曾起身,教人家知道了还不得闲言碎语说上一说……”

      “太子殿下贵体为重,毕竟关系国祚。”

      “表兄怎的事事为他辩驳?莫不是……”

      “没有。”霍怀慎冷着脸。戚承怀疑的在他脸上扫了一圈,不过也觉得霍怀慎就是武夫性子,大概怕他说的话被别人听了去,特地警告他的。

      霍怀慎脚步一动,就要离开,戚承又说了句,“他那日回来就这样了,谁知犯的什么病,太医去了还被他赶出来了。”

      霍怀慎脚步一顿,垂眸掩去眸中的晦暗。

      戚承看了他一眼,又见霍怀慎脸上是一贯的淡漠冷肃,便没有多想:“管他作什么!”

      霍怀慎想起那日太子殿下的态度,终于打消了现在就去看看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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