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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女侍读屡试真心 男公子难攻情关 ...

  •   此时那佑清听不清庭中三人说什么话,只见绾昭与彼薪流复处的极好,心里好生羡慕,只看的出神。韩郯瞧见佑清一直偷瞧彼薪,不好上前,这会儿彼薪与流复他们说话玩闹也不管这许多,佑清眼神黯黯的,提着绢子捏着花,不知做什么。
      韩郯这才上前拘了一礼,抬头轻声道:“刘小姐久违无恙?”佑清忙回了一礼,但一时记不起韩郯是谁,只看着他也不答话。韩郯道:“当年刘府之中还是小姐提点,小生才有今日。”
      原来韩家与刘家素有些来往,韩郯未进宫前曾经去刘府几次,一直倾慕佑清才貌但从未言说。当时佑清曾说,男子当用心于文章经济才有一番作为。韩郯为合此言求了父母入宫陪皇子们读书,将来也有个好前程,父母虽有不舍,但看韩郯这样坚决有抱负也是欣慰,就允了他。等韩郯入宫后努力求学,也算讨了刘师傅的好,希望有朝一日能得佳人一顾,却不想竟有这样多的变故。
      佑清这才想起韩郯忙道:“韩四哥哥原来还记得,我不过随口一说罢了。”
      韩郯见佑清还如从前一样叫他”哥哥”欣喜若狂,忙道:“刘七妹妹字字金言,小生永志不忘。”
      佑清听了这话红了半边脸,略用绢子遮了,轻轻抿了笑,才抬眼仔细打量韩郯。韩郯比之幼时更见风流倜傥,文质彬彬,在家也听父亲赞他读书用功是可造之才,心里很是高兴,便与韩郯聊在一处。
      彼薪一直注意着那边动静,见佑清不再看自己,这才松了口气。绾昭瞧的真切就道:“大皇子仿佛对刘小姐有些拘束。”她看了彼薪一眼又道:“刘小姐才貌双全,又贤良淑德,大皇子难道看不上眼吗?”
      彼薪摇头叹气道:“好好的娶妻做什么?整日要被拘紧了,可不闷坏了。”
      绾昭道:“男子哪有不娶的?不过早晚而已。”
      彼薪见也都不算外人了,就说了句心里话:“那也得仔细挑选,真瞧着能担得起事才好,怎么才见几面就要定了终身呢?”
      绾昭又试探道:“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此时不娶正妃,难保不给你纳几个侧妃。”
      彼薪摆手道:“妾侍不过是伺候的人,怎能与妻房相较?还是早日打发了她才好。”绾昭听了心思转动。
      “哥哥娶妻不算,还想纳妾不成?” 流复神情有些琢磨不透。
      “好复儿可别再说了,饶了我这遭儿吧。” 彼薪搂了流复肩膀把头轻轻撞在他肩上,万般无奈道
      流复也不是真与他急,心里也想帮着彼薪,可一时也想不出招,就道:“韩郯原和刘小姐是旧相识,不如一会儿问问他有什么法子。”
      绾昭明白流复是要帮彼薪的,若是助了他二人,既交了皇后的差,也不算误了与他们的一番交情。绾昭看着韩郯与佑清二人说话,心念一动。
      她开口道:“我瞧着韩侍读与刘小姐品貌极合,又有前缘,不如成人之好,于众人都有利。”
      彼薪流复觉得不错,但彼薪又道:“但父皇母后中意刘小姐,怎能让别人得了去?”
      绾昭道:“若两厢有意,不会成不了事,且去试试。”
      庆阳捉了好些蝴蝶,见众人都不来瞧,觉得实在无趣,丢了网竿就进亭子里找彼薪三人。庆阳抹了抹头上的汗,坐到彼薪流复中间,笑呵呵的问,他们聊些什么。
      流复就告诉她,彼薪正为娶亲犯愁呢。庆阳好似不解道:“大哥难道觉得这样委屈了清姐姐?这有何难,明儿求了母后按照郡主公主份例伺候就是了。”
      流复扑哧笑了,故意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道:“那得给刘小姐皇子妃的用度,你大哥才能安心。”
      庆阳眨着眼睛道:“我瞧着是早晚的事儿。”
      彼薪窘得脖子通红道:“别听他胡说哄你,我可不想娶刘小姐的!”
      庆阳撇着头道:“大哥不喜欢清姐姐,那喜欢什么样的?”说着就道:“哥哥说昭姐姐这样的好不好?”
      绾昭只当没听见,转着头去看池里的鱼。
      “你这丫头。”彼薪也不恼,只摇摇头。
      庆阳吐了吐舌头道:“我知道的,得拿二哥哥配了你,才是随了你心愿呢!”
      彼薪听了这话只捂着脸笑,也不去驳她。
      流复可是坐不住了“哎呀”一声,拿手指点着庆阳的头,忿忿道:“真该拿你去喂了毛虫,看你还说不说这没舌根子的话!”
      又拍了彼薪一下道:“你也不说她,还跟着乐什么?”
      “她只说拿你配了我,又不曾说拿我配了你,我有什么可恼的?你刚刚拿话来编排我,自然也有人用话来编排你。这叫一报还一报。” 彼薪强忍了笑道。
      “可不理你们了!” 流复羞得面红耳赤,急急道。
      “是我糊涂油蒙了心,好兄弟可别恼了。” 彼薪听了忙起身作揖道。。
      “可饶了他吧。” 庆阳也笑嘻嘻的拉了流复。
      流复刮了庆阳鼻子一下道:“还不是你胡说,再不许了。”众人这才笑着罢了。
      自打那以后,皇后安排佑清跟着庆阳一道读书,晌午之后有时叫彼薪流复陪着一起写字念文,或是让佑清去看彼薪流复在习武场练武,总之是要让彼薪和佑清多多相处,又不让其单独在一处,暗暗派了绾昭陪着,不能出了乱子。
      彼薪流复自然是一个心思,听了绾昭的话,每每去见佑清都带着韩郯,让他二人多说说话,自个躲起来尽量少来往。
      佑清处在深闺已久,少与外界往来,心思保守却是个一根筋的姑娘。韩郯对她越好,她越是不好推脱,一来二去竟也对他动了心,嘴上不好意思说什么,心里可是认准了他。二人有心难开口,只眼神一触就羞的脸通红,想到往后之事都是各自神伤。
      一日绾昭见了庆阳,转过弯就去看佑清。进了屋,两下见了个平礼,绾昭就笑着去拉佑清的手说话。佑清只淡扫娥眉,穿了件檀色的家常裙衫,头发也就略梳了个辫绑着个缃色的带子,案上放了几张写了诗的纸。
      绾昭笑道:“妹妹今儿怎么穿的这样沉稳简素,这檀色姑娘家可不常穿呢。”绾昭比佑清大一个月,因此叫她”妹妹”。
      佑清只颔首娓娓道:“不过在自个屋里,何必穿的鲜亮去讨别人的好?”
      “这话怎么说了,妹妹出自名门,谁不巴巴的讨你的好?”绾昭笑笑。
      “我难道不知他们讨好我是为何吗?还不是等我攀了高枝儿,好便宜了他们。” 佑清脸带愁容道。
      “你何必说些丧气话,到底是皇上皇后的意思,殿下那里有心也无力。” 绾昭默了一会。
      “原来他也不愿。” 佑清眼神一亮。
      绾昭瞧了瞧屋里没人这才说:“这本是皇家之事,你我不好窥探,但我与二位皇子有些交情,也就听了一两句话。”又近了些道:“大皇子原来在宫中不大安分惹了皇上不安,这才匆匆想指了婚事好让他安心读书,可大皇子怎么肯拘束了,他那也急呢。”
      佑清听了这话出神。绾昭取了案上的诗词读了读,竟是:“一入侯门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绾昭叹着气放下诗句道:“难为你的这番心思,姻缘最在乎情投意合,也是你二人情意一片,殿下们怎能不动容?”
      佑清忙拉着绾昭问是何意。
      绾昭闭了闭眼,哀声悠悠道:“韩侍读昨日求见二殿下,含泪跪着把对你的情意都说了,二皇子虽然被其真情所感,想帮他一帮,但实在没法,又不明白你的心意,这才让我来试探你。”
      说着绾昭抽出腰间的绢子,拭着泪,轻轻抽咽道:“韩侍读至情至义,我身为女子怎能没有感触?你的心意我也能瞧出几分,只不知你可愿意为他放弃尊荣位分。”
      绾昭见佑清还不答话,又道:“他只说,为了你他可以什么都不要,就是皇上治罪他也要与你‘生不同寝,死同穴。’”
      佑清早已泪流满面,嘴唇咬着抖得苍白。
      绾昭徐徐抚着佑清扎发的缃色绸带,缓缓道:“缃色,可不是相思之色吗?”
      佑清再忍不住了,跪着绾昭面前道:“我为韩郎在所不惜,只求姐姐救我一救,此生不忘大恩。”
      绾昭一副十分无奈的表情,欲言又止一番,才道:“法子也不是没有,只是凶险了些,你可愿意一搏?”
      佑清抓着绾昭衣角坚定道:“只要能和韩郎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做。”
      几日后宫中议论纷纷,都不知刘家小姐好端端的怎么就得了时疫,有人说她没福,有人担心病气传染,各怀心思,也是众说纷纭。
      皇后到紫宸殿请安,皇帝支着身子盘坐在榻上道:“怎么好好到就病了,严不严重?”
      皇后也愁容满面道:“可不是不巧吗?这次病的凶猛,许是宫外染了病,进了宫才发的。太医们说,这病会传染,臣妾也不能去看她,只知不大好。”
      皇帝咳嗽了两声,沉沉道:“皇后宫里还有公主,是不能住在一处,让人独独僻个宫殿给她养病吧。”
      皇后点头道:“臣妾也是这样想的,但听说刘氏进宫后饮食住宿不适,如今更是哭着回家,想是在病中更思念家人。”
      皇帝深深的叹了口气道:“那先让她出宫吧,也不能让宫里染了病。只是指婚的事......”
      皇后忙道:“臣妾觉得现在让刘氏安心养病最为要紧,再说刘氏还未及笄,等一等也无妨。等刘氏病好了,皇上正好就指婚,那不是更合适吗?”皇帝听了觉得有理,也就允了。
      彼薪流复韩郯三人十分关心佑清病情,但她得了时疫,众人眼睛盯着又不好去看她,只好问绾昭情况。绾昭只说是苦肉计而已,买通太医糊弄上头的,其实佑清没什么大事,只求拖延婚期罢了。三人听了这才放心。
      其实绾昭当时用皇后给的药拿去与佑清服下,就会有身体不适,类似得了时疫的症状。绾昭瞒着皇后不让她知道佑清自己求出宫的事,只让皇后以为是她下了药才让佑清病倒,以防节外生枝。而绾昭自然不能说药是皇后给的,只哄佑清说是偷偷从太医那求来装病的药。两下都瞒好了,这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绾昭回了自己屋里,忙对琴欢说:“可找到法子进去了吗?”
      琴欢摇着头道:“皇后宫里忙着刘氏出宫的事,只因是时疫,防得特别严,实在找不到空进去。”
      绾昭蹙着眉,忧心道:“我上次偷偷去瞧了一眼,从没见过有人脸色如此可怖,竟发暗暗的灰青色,皇后的药恐怕没那么简单。”
      琴欢也有些怕道:“以皇后的手段,说不定得要了刘氏的命,到时候小姐......小姐可不成了替罪羊了。”绾昭举手让琴欢不要再说,她要住牙关,手放在膝盖上,渐渐发紧。
      两三个月过去了,佑清陆续向韩郯写了好几封信,都只说自己安好,不要他牵念。可绾昭知道,佑清怎么会好?她多次去皇后那试探口风,皇后只说是假病的药,让她缠绵病榻,不会死人的。皇后也不能让她死了,否则皇帝正好下决心再换一个人,如今这样刚好可以在皇后的人进宫前拖住婚事。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女侍读屡试真心 男公子难攻情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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