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凌》妮子楼

4、第 4 章

　　听到魏青安的问安孟老夫人同样点点头不语，只是态度比三夫人稍好些。
　　魏青凌道：“听闻四妹常年在青璃院读书习琴练女红，甚少出门，往日我都不好意思上门打扰，就怕耽误四妹，难得今日见着了。”
　　魏青凌与大房的人同住在东屋红妆院，与西屋青璃院相对，只是三夫人与魏青安甚少出门，魏青凌极少见到人。
　　听到魏青凌的话魏青安缓缓笑道：“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大姐能来，我开心还来不及。”
　　不知是不是常年缺少与人交流，魏青安说话的声音很是轻缓。
　　魏青凌开心道：“那可说好了，到时我去寻你，你可别避而不见自个躲起来学女红。天知道，我最讨厌学刺绣了，伤眼又伤神，真不知道为什么女子都得学。”
　　魏青凌说到最后做了个又夸张又嫌弃的表情引得孟老夫人哈哈大笑。
　　魏青凌后面的话可说道孟老夫人心坎里了，孟老夫人出身将门，本就对这些东西不耐，只是世道如此，只能屈从。
　　大夫人略为无奈，训诫道：“伤眼伤神不假，但你也得给我好好学会。”
　　魏青凌对大夫人做了个鬼脸道：“知道了，娘。”
　　众人又在孟老夫人院子里坐了一会儿，孟老夫人便显出疲态。大夫人立即带着所有人告退。
　　魏家早已分家，二老爷带着一大家子搬出祖宅另居，三老爷已经离世剩下三夫人和魏青安孤儿寡母在老太爷的吩咐并没有分出去单过。
　　当年三夫人是有提出分出去单过的想法，只是老太爷没同意。毕竟三老爷不在了若让三夫人带着孩子出去单过，对魏府来说并非好事。
　　三夫人也并不是想搬出去，只是当时孟老夫人对三夫人的态度让三夫人想带着女儿逃离魏府。
　　虽说二房的人搬了出去单过，但是父母毕竟还在且住的不远所以二房的人会经常回来，因此魏青凌与魏青妍和魏青媛两人到是不算生疏。
　　众人从孟老夫人院子里出来，大夫人便道：“今日，大伙若是无事，我们一家子过会儿也去双子山上奏奏热闹吧。”
　　“这！”二夫人似有顾虑，面露难色道：“今日怕是要拂大嫂的意了，昨日子熙又染了风寒，今早出门时倒是好转了。不过我着实放不下心，出门时便寻思着见见母亲就回去照看熙儿。”
　　大夫人道：“这有什么，子熙身体要紧，你先回去吧，咱们改日再聚。”
　　二夫人道：“那我先行回去了。妍儿、媛儿你们不用急着和我回去，可一起去登高游玩一下。”
　　魏青妍与魏青媛相视一眼，魏青妍道：“那娘你慢走。”
　　魏青凌笑道：“对啊对啊，难得出来一次。再说我们几人都好久没有一起聚过了，正好今日去爬山放松放松顺带开阔一下视野。”话落转身看到走在后面的魏孟晏与魏竣晏又道：“可惜大哥、二哥要去赴靖王的邀约，不能同去了。”
　　魏孟晏道：“这倒是巧了，靖王相邀的地点就是双子山上，说不定我们能在山上相遇。”
　　农历九月九日，为传统的重阳节。因为古老的《易经》中把“六”定为阴数，把“九”定为阳数，九月九日，日月并阳，两九相重，故而叫重阳，也叫重九，古人认为是个值得庆贺的吉利日子，并且从很早就开始过此节日。
　　南朝庆祝重阳节的活动多彩浪漫，与现代相似。一般包括出游赏景、登高远眺、观赏菊花、遍插茱萸、吃重阳糕、饮菊花酒等活动。
　　魏府的车队经过南朝都城落英街，顺着车流驶向城外的双子山。
　　魏青凌卷起车帘，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屋檐鳞次栉比、座落有致。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
　　商店中有绫罗绸缎、珠宝香料、香火纸马等的专门经营，此外尚有医药门诊，大车修理、看相算命、修面整容，各行各业，应有尽有。
　　当年南朝都城初建，城中设有四条主道数十条铺道，使得城中四通八达。主道路宽趟明亮，铺道相互交错。
　　十几年前，桃夭公主诞生，皇帝命人在四条主道上载满桃树。只因当年还是太子妃的皇后喜桃，扬言以后若是得女便取名桃夭，意为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还是太子得皇帝为讨皇后欢喜，便道：“若将来你生个女儿，我便为她在皇城中载满桃树，待来年满城桃花尽开为她庆生。”
　　落英街因街道两旁的桃树得名，当年皇上下令载树第二年城中便开满了桃花。每当清风拂过，无数桃花飘落，美不胜收，百姓便为其改名落英街。
　　靠近城门口，魏青凌看到了骆驼商队，骆驼背上驮着南朝少有的外地特产。
　　出城门后，魏青凌便放下帘子。魏家四姐妹同坐一车，刚才经过落英街时魏青嫄入同魏青凌卷起帘子往外观看。这下不由兴奋到：“今年的重阳节一如以往得热闹啊，我都有点想下车去逛逛了，骆驼商队肯定又带了不少好东西，刚刚我还看见了雍州、平洲、宁安的几个商队。”
　　南朝轻工业甚是发达，最为出名的就数雍州的手工饰品，平洲的布料、绣品、成衣，还有宁安的茶叶。
　　魏青凌道：“确实，我刚才的想法和你一样。不如我们姐妹四人明天一起出来逛逛，我看那些商队好像刚抵达不久，金缕玉衣阁怕是添了不少服饰布料，还有品茗居和金楼恐怕也一样。”
　　南朝女性的社会地位不低，甚至算得上高。虽然不至于高到可以入朝为官，但也可当家做主和抛头露面当老板经商。除了一些老牌大家族还存有旧习俗旧风气墨守陈规外，南朝社会对女性来说还是很开放。
　　魏青嫄兴奋道：“好啊好啊。二姐和四妹怎么说？”
　　魏青妍与魏青安皆点头表示同意。魏青凌看着魏青安道：“既然都同意了，那就说定了，明日可不许变卦。\"
　　听到魏青凌的话，魏青安不由看向魏青凌，看到魏青安看过来魏青凌回之一笑。魏青安本想拒绝，只是看魏青凌与魏青嫄满脸兴意盎然，不好扫兴，只好答应了下来，向着明日找个借口推掉。想来大姐是看出了自己的想法，才添了后面的话。
　　魏青凌道：“青安，你该多出来走动走动，整日呆在府中多闷啊。早上可说好了的，以后我去找你，你可别闭门不见啊。”
　　魏青安无奈一笑，道：“大姐说得是。”
　　“对嘛，你才十一岁，就该是活泼好动的年纪，不用想太多乱七八糟的。多笑笑，多好看。”话落，魏青凌抬头想了下又道：“平日就算我们不找你，你也可以来找我们玩啊。山不来就我，我则去就山。”
　　说完又对着魏青妍魏青嫄两姐妹道：“你们也是，当年搬出府去住后，每次回来都是和二叔二婶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我们都好久没聚过了。”
　　魏青妍但笑不语，魏青嫄抬手摸摸脑袋不好意思笑笑。
　　这时马车停下，车夫道：“各位小姐，双子山到了，前边马车上不去，只能在这下车徒步上山。”
　　听到话，魏青凌掀起车帘。车外青草等几人已经在外面等候，看到门帘掀起立马上前伸手扶住。
　　魏青凌下车后立即走到大夫人与三夫人乘坐的马车旁等候，车上大夫人和二夫人的侍女率先下来，大夫人下车时魏青凌上前和青兰扶住。
　　“娘，小心点。”
　　待大夫人站稳其余人也已经准备好，侍从挑着祭拜山上钟灵寺的贡品、水囊，侍女们则带这遮阳用的油纸伞。
　　魏家车队停在双子山脚还有一段距离的空地处，双子山远远看去很是险峻，山径蜿蜒曲折。山顶直冲云霄，云雾环绕。满山郁郁葱葱的树木，让人一眼就能看到半山处菊花环绕、气势恢宏、香火鼎盛的钟灵寺庙。
　　南朝重阳节有登高、吃重阳糕、插茱萸和簪菊花、赏菊并饮菊花酒的习俗。今日登山的人很多，在山底可以看到山径上无数登山客列队登山，人员流动好似一条盘山巨龙。
　　在经过路旁的轿子时，魏青凌道：“娘，要不要叫两个轿子跟在后面，等你和三婶累了可以坐着歇歇脚。”
　　大夫人扫了一眼轿子道：“不必，看这情况，我们登上去还要很久，半路累了可以在原地歇会。况且，你娘和你三婶还没那么弱不经风，几步路都走不了。”
　　三夫人默默，大嫂，我就是那么弱不经风的。
　　说着又瞪了魏青凌一眼道：“再说了，拜佛心要诚，哪有坐着轿子上山的道理。”
　　魏青凌笑笑道：“有备无患嘛。青草，你去叫两顶轿子跟上。”
　　魏家众人登到半山，拜完佛以是午时。钟灵寺一般在香客鼎盛时期都是不供给斋饭的，都城百姓大都知晓，所以每当这时期香客都会自备吃食上山，甚至有些百姓会在上山路上贩卖吃食，赚取钱银。
　　钟灵寺不愧为都城第一大寺，寺内厢房无数，就连魏家晚来的众人都能得几间厢房休息。厢房装饰简单而又雅致，窗外可以看到影影绰绰
　　清淡优雅隐隐散发着香味的野菊。
　　坐在厢房里，几人吃着魏家特制的重阳糕。
　　重阳糕又称花糕、菊糕、五色糕，制无定法，较为随意。讲究的重阳糕要作成九层，像座宝塔，上面还作成两只小羊，以符合重阳（羊）之义。有的还在重阳糕上插一小红纸旗，并点蜡烛灯。这大概是用“点灯”、“吃糕”代替“登高”的意思，用小红纸旗代替茱萸。
　　府里厨娘手艺高明，做出来的做出来的重阳糕形状不仅讲究而且味美，虽比不上铭豪酒楼的糕点，但也别具一番风味。
　　吃过糕点，魏青凌道：“我看窗外菊花开得正盛，不如我们去簪花吧？”
　　重阳节插茱萸的风俗，古人认为在重阳节这一天插茱萸可以避难消灾；或佩带于臂，或作香袋把茱萸放在里面佩带，还有插在头上的。除了佩带茱萸，人们也有头戴菊花的。
　　听到魏青凌的话，魏家几个小姐也有些意动，只是长辈还未发话，三人也不好直接开口。
　　大夫人看着一脸疲备的三夫人道：“你们姐妹四人去吧，我和你们三婶在这休息片刻。”
　　魏青安也注意到面露疲像的三夫人，听到大夫人的话，似乎有些迟疑。
　　三夫人道：“去吧，娘和你大伯母在这休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