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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妄(四) ...
“这样讲可以吗?”李清和抬头看见李夕落没什么表情,小声问。
“啊?哦,可以。”李夕落回过神儿来。
“我没听懂。”过了会儿他又加了一句。
“……”
“哪里?”李清和把书正对着李夕落。
“第二步。就这儿,求导。”李夕落点着草稿纸上的一点问他。
“这里有一个公式。”
说着李清和又抽了草稿纸,边写下几行公式,边轻声念出来,“f(x)=c, f'(x)=0. f(x)=sinx, f'(x)=cosx.……”
李夕落耳边满是0.5黑色墨水笔在草稿纸上写字时留下的刷刷的声音。除此之外,那轻声地几句公式也连成线,化成丝儿的钻进他的耳朵里……
406宿舍靠窗的床铺上放了一张折叠小桌子,暖黄的台灯把宿舍的一角照的发烫。小桌子被两个盘腿坐着的少年围着。
他们小声讨论着,两颗脑袋凑在一起,黑色的头发被灯光晕了一层光。
宿舍一角是暖黄,大半是昏暗。
那一角被两个少年围着,像守着希望,捂着光明。
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过来,窗外是星河万象,也是万千遥不可及。
世界上总有那么一角微弱的光亮让人热泪盈眶。
……
第二天早上竟绵绵的飘起了小雪花。
真的就像小花一样,飘在空中,稍微有人走快了带起些风,那些小雪花儿就要在半空中翻飞几圈,最后轻轻的落在人的肩膀上。
李夕落跟李清和起得早,这会儿校园路上没几个人,李夕落收了手里的伞,塞给李清和,“伞你拿着,你们班放学排队快,要是找不到我你就先走。”
李清和张张嘴,似是有话说。
“我蹭陈竞越的。”
“好。”
夭了个寿了,陈竞越没伞。不光陈竞越没伞,他周围的一帮男生都没伞。
不过也没什么,又不是下雨,男孩子倒也乐意迎雪。到了中午地上早铺了一层白毯子了。
男孩子个子抽着长,天性却一点儿没减。一帮高高大大的男孩子捧了一捧雪团吧团吧就拽着个人就往领子里砸,惹来一阵惊呼,然后笑闹声就连了一片,跑着赶着涌向餐厅。
李夕落抖了抖领子里的雪,笑骂几句跑开了。忽然眼睛一闪,从乒乓球案上捧了捧雪,胡乱一压照着前边的人砸了下去。
李清和惊呼一声,转眼看到了大笑的李夕落。
周围一片雪白,李夕落的眼睛在周围一切的衬托中明的发亮。
“哈哈,别跑!”他指着李清和喊。
俩人闹着,随便哪儿抓的雪就相互往对方身上砸。
“哎哎哎!”眼看李清和就要摔倒,李夕落忙伸手去拽。
“臣!卜!木!曹!”
俩人齐齐应声倒地。
“嘶。”
李清和尝到了一丝腥甜。他伸手一摸,嘴唇破了,指尖一抹鲜红。李清和还没感觉到疼,他迷茫的看向李夕落。
李夕落额头上印了个牙印儿。
“我艹!你这是给我啃了个牙印儿?”李夕落也摸到了。
“不,不是,我也不是……”李清和说了半天也没说完整。
实在说不下去了,俩人一个半趴一个半躺在地上,瞅着眼前的情景,实在没忍住,双双笑了起来。
他俩被人拉了起来还停不下来。
笑容确实会传染,尤其是和想要一起笑的人在一起。
一群少年吵吵闹闹,雪球砸在脸上生疼,也没人眼红,到了餐厅门口,抢着,哄闹着挤了进去。
还是李夕落去排队,为什么李夕落总是这么执着,因为李清和说排队就是乖乖的排队,有人插队也不恼。李清和排队李夕落总见有些不要脸的来插他的队。
他妈的,抢的可是老子的饭!
还有吧,他也是不要脸那一拨里的。
李夕落也插队。
除去陈竞越赵鑫一帮人帮他占位,插自己班人的队,他还得不时抢一下别班的队。
为什么呢,有些更不要脸的插他们班女生的队,这他妈能行?
不一定谁,八班李夕落他们几个就得站人前边儿了,喊着他们班被插队的女生就站他们前边儿了。有时候还会夹带着别班的女生。
不好意思了。
我不要脸,我也没什么素质,你插队凭什么要我忍?
老子得插回去。
我们班的队别想插。
别班不要脸的少了,李夕落因为插队还捎带他人被逮着的次数就多了。
办公室教导处没少去。
“别人插队你就得插回去?”张春华瞪他。
“啊,这种不要脸的就得这么治。”李夕落理直气壮。
“你就不会讲讲理?”
“一帮没脸没皮的讲什么理?”李夕落冠冕堂皇。
“……”
“虽然我也不要脸。”他小声说。
张春华欲再说,李夕落忙开口:“你们班统共就那么十来分钟吃饭,还有插队的,这他m……能吃上饭?”李夕落到嘴的脏话又给咽了回去。
“……”
“那您没看嘛,这几天插队的都少了。”
“……”
插队的是少了,李夕落级霸的名号是越来越响。连小姑娘都开始叫了。一喊出口,不光李夕落脸红,被周围的男生一闹,她们脸也红。
……
李夕落和李清和俩人倒是照样。俩人碰面儿了会在走廊打招呼,说几句话。队还是李夕落排,汤还是李清和盛,饭还是一起吃。
……
十来岁的青春总是带着点儿简单又炽烈的期待。
走廊很多书,尤其垃圾桶旁。扔不下了,就堆在旁边,堆成小山。
转眼腊月二十三,北方小年。这天祭灶迎神,下饺子吃灶糖,门楣总要插几支艾草。
学校放假了,熙熙攘攘的,每个学生都被家人领回家。
可不就是领回去的,打包好东西,背着书包等待家人,甚至都不用自己动手,家里几口人都来,三两下就打包好了。
然后就乖乖的被领走了。
李夕落倚在教室窗户边儿抽烟。
人都走了,没人管了。
他就算把窗户都关上,不散一点儿烟味儿也不担心了。
他爸刚打电话说他得开会,他妈也没空,自己回来吧。
楼下喇叭按的连声不断,李夕落没来由觉得闹心。
他猛的把窗户都关上,关的死死的,总算把那剜心的声音压下去一些了。
他把烟狠狠的摁在墙上,留下一团漆黑。
他转身走出教室,去了宿舍。
末了又拐回来把教室走廊里的窗户打开了。
教室总归不能有烟味的。
太不像话了。
……
他回了宿舍,空荡荡的。
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宿舍的一排排通道显示灯在阴暗的走廊里显得更诡异。
可不嘛,真冷清。
李夕落定在了406宿舍门口。
他定定的看着从门上的窗口和门缝里透出来的光。一门之隔,他像是躲在密封的空洞里,那丝丝光亮挠了他一下。
李夕落推开门李清和正坐在床边踢着脚。
看样子他已经收拾好了,不过就是一只箱子,一个装被子的袋子。
袋子也不算太大,很多人都有,Y人军训的时候发的。
李夕落轻轻推开门,李清和没发现。
他安安静静的坐在床边,留了一室的光和亮。
“还没走?”李夕落倚在门口,看着他痞气的笑了下。
没办法,就是想笑。
眼前的少年没法让人不笑。
“啊,你……你回来啦?”
李清和像是被人打断独自一人的安静,他局促的站了起来。
“我去找……我看你还没收拾东西……”
李夕落觉得跟他说话时他有时会很镇定,应答自如且温和,就像他第一次看到他那个稳如老狗般的背影,但多时候就像这样,眼神乱飘,说话像是想过一百遍措辞却总是说不好,说完就像屏住了呼吸,垂下眼眸,等待宣判一般低头。
“清和,想说什么?刚才没听清。”李夕落故意说,看着站在他面前低着头的少年,他的睫毛很密,扑闪着像一片鸦羽。
李清和轻轻吸了一口气:“人都走完了,没……没见到你。”
“所以你在等我吗?”李夕落问。
李清和不说话,低着头睫毛微微的颤着。
“你等我,是要帮我收拾东西吗?怕我笨手笨脚把被罩扯烂。”他又说。
“不……不是。”李清和着急的抬头,发现李夕落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李清和觉得他的耳朵被小猫挠了一下,又痒又疼。
他很想抬手扯扯耳边的头发,可在李夕落面前,他四肢就像家里那台老旧的电风扇,破败又僵硬。
李夕落笑出了声,李清和身体又僵了僵。
李夕落不逗他了,小孩儿耳朵又红了。
这可不怨他。
“啊,那也太好了,我正愁没人帮忙呢。”
高三寒假没几天,俩人把必要的东西收拾了一下,也就一个大箱子就搞定了。
李夕落坐在床上,看着李清和忙忙碌碌又是擦柜子又是关窗的,李夕落忍不住想:真贤惠啊。
两人一起出了宿舍,下楼梯时李夕落一把拎起李清和的箱子抬脚走在了前面。
“别,你别,我来吧。”李清和慌忙跟上他。
“你这箱子里装的什么啊,都没什么重量。”
“不用,顺手。”李夕落挡了一下,没让李清和拿。
到了门口,保安已经关着保安室的门正捧着茶缸喝水,见还有学生没走:“你俩咋回事儿?这别人都走完了你俩咋才出来?”
“东西多。”李夕落简单明了。
最后俩人站在冷风里等公交。
“操,车呢?半天了没个人影儿。”李夕落背着风站,把拉链拉到最上面。
“你校服帽子呢?”李夕落转身看到李清和站在他身后,因为冷,他的嘴唇抿着,更加苍白了。
“去,去掉了。”李清和抖着说。
“啧,怎么不学好?”李夕落非常像个人的数落李清和。
李清和不说话,低着头,往领子里缩缩脖子。
“过来。”李夕落叫他。
他把李清和拽到自己跟前。
“啧,不冷?挨近点儿。”见李清和疑惑的抬头看他,又把他往自己跟前拽了拽。
李清和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麻了。
连手指头都不敢动。
这是,在给他挡风?
他一开始完全不敢相信,直到他一脑袋撞上李夕落的下巴。
“嘶。”李夕落揉着下巴,李清和是完全呆了。
猛的印上冰凉且柔软的唇,他的大脑瞬间就炸了,那点触感在他脑海里噼里啪啦的炸成一片焰火,转瞬即逝却照亮整个暗夜,垂死挣扎的也整获新生。
额头上的触感仿佛还在,一点点蔓延到四肢百骸,汇聚到心口,聚成一片暖流,最后烧了整片天。
操,用劲儿大了。
又他妈磕着了。
李夕落讪讪。
李清和抬头看他,俩人眼神交汇,似是想到之前下雪的那一次,没来由的就笑了起来。
少年人张扬肆意,笑声也几多明朗。
李夕落倚着路边的柱子,黑色的风衣裹着修长的身体,眉眼深邃,笑的张扬,长发虽添了些狂情野气,更多的是少年人的开怀明朗。
李清和也笑。
不管是少年人的笑点还是少年间的默契。
李夕落一笑,他就想笑。
他心情好,他嘴角也上扬。
说盲目追随也好,同性变态也罢,没所谓,也没有理由。
我就是想看着你。
一辈子都想。
偷偷的也好。
虽然我已经偷走我不可奢求的妄念。
他看着李夕落,这是他第一次站在他眼前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眼里没有偏执,没有占有,只有追随的渴望。
热烈滚烫,卑微虔诚。
他看着他大笑,和他一起笑,他看他,他也看他。
李夕落:“冷吗还?”
李清和摇头。
俩人刚在冷风中一通笑,这会儿脸上还有散不去的笑意。
暮色四合,四下一片昏暗,街长的看不到尽头,路边是杂草丛生。冷风灌进领子里,风割在脸上,叫人生疼。
他们还没等到公交,他却来了他落哥的一句话。
他落哥捏捏他的手指头说:“小孩儿没人接吧,落哥领你回家。”
他放学有人领了。
他排了快十八年的队,等啊等,终于有人来领他了。
自欺欺人也好,他低下了头。他不敢看李夕落。
眼泪不听话,“啪嗒”一声滴在石灰地上,晕成一滴湿痕。
藏也藏不了了。
他落哥肯定看见了。
他落哥不光看到了,还难受了。
“哎哟喂,掉金豆子啦?啧。跟个小媳妇儿似的。”
虽然说的话不像个人。
“走吧,回家吧。”李夕落说。
李清和眼尾还红着,没忍住抽噎了一下。
“嘿,没完没了了这还?”李夕落笑着说。
李清和也笑。
他的睫毛还湿着,像鸟儿泅于水里,湿了羽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李夕落。
是奔向深渊,
是溺于海底,
是放纵,
是无谓,
是欣喜,
是虔诚。
是一个胆小鬼最明目张胆最张扬放肆的爱意。
……
这胆小鬼还挺乖,啧。
?(给,今天的向日葵。)
感谢喜欢。
祝观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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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妄(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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