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血与酒》神玖

2、温热

　　昆尼希第一次见到斯科皮的时候是在英国前往西班牙的飞机头等舱上。

　　不是说昆尼希有钱坐头等舱，而是早上他睡过了头。赶到机场的时候差点赶不上飞机，路过头等舱的时候，红发男人的存在实在是亮眼。他匆匆扫一眼他的穿着打扮，咬了咬牙感慨万恶的有钱人。

　　*

　　要斯科皮转会的代价是巨大的。
　　从切尔西被卖到皇家马德里却是那个该死的系统给出的硬性要求。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系统会突然抽风想要他去皇马。

　　但既然出国，他只能花上大量的时间来研究那里的气候条件，并且研究草皮和皮球的各项属性。

　　紧赶慢赶两个月，总算是姑且完成了对新宅的基础铺设。

　　在皇马亮相后，他很快随队开始训练。
　　队里多多少少都算是熟人，比赛都打过照面。最熟悉的也就是和他同样算是刚刚来到这里的卡卡和C罗。

　　那时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昆尼希。

　　昆尼希·佩雷斯·贝克曼。
　　西德混血，昆尼希是典型的德国名字，贝克曼也是个德式常用姓氏。中间名传承自他的母亲。

　　黑卷发没有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那样夸张，却长于C罗纳尔多。皮肤更倾向于西欧北欧的冷白色调，鼻梁高挺，眼眸深邃。
　　17岁的他脸上还有些婴儿肥，时常眨着那双亮晶晶的琥珀色眸子满脸的无辜。

　　虽然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眼睛并非是琥珀色，而是深金色，像极了野兽的瞳孔。

　　昆尼希不是斯科皮习惯上会去喜欢的那类人。
　　他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地有些排斥这个家伙。

　　虽然媒体在他转会来第一天就将他们两个人放在一起津津乐道。

　　因为他有一双极其罕见的紫眼。
　　而昆尼希有一双绝无仅有的金色竖瞳。

　　…总体来说昆尼希还是更特殊一些。
　　斯科皮认为。
　　听说国家科研部的家伙希望昆尼希能活的短一些，好让他们能够研究那双眼睛究竟发生了怎样的病变。

　　*

　　那个漂亮的北爱尔兰裔英国人很难不吸引他的注意力。

　　当再次见到斯科皮时，昆尼希并没有想起两个人曾经在飞机上见过。

　　他只是觉得他应该是所有前锋中最好欺负的。
　　劳尔和古蒂就不用说了，他们敢摁着他的头教训他。
　　本泽马看起来有些不太聪明的亚子，看起来挺老实，逗弄起来多半有些无趣。
　　新来的C罗过人有点厉害，他要是想防他得费些力气。

　　但是斯科皮就不一样了。

　　出身英格兰青训系统的斯科皮可能是所有前锋里盘带最差的那一个。
　　这让昆尼希非常高兴，柿子得挑软的捏。

　　哪怕他被当做前锋养大，最近几年在卡斯蒂利亚却更喜欢作为后卫出镜。

　　昆尼希没点别的爱好，他就是喜欢看前锋被断球后苦恼的神情。
　　那让他获得一种追赶猎物时的快感。
　　他沉迷于给前锋希望，再在一瞬间将它剥夺。

　　*

　　队内训练的第三天，球队展开了一场队内赛。

　　不幸的是斯科皮和昆尼希被分在了一组。

　　但是昆尼希对这个分组很不满意，他向着教练辩驳，试图到另一队去。

　　想起这位是主席的外孙。
　　主教练便随他而去。

　　作为拥有强悍动态视力和无人能比的反应能力的前·猎魔人，全场跑的昆尼希盯紧了被放在了右边锋位置的斯科皮。

　　卡西利亚斯叹了口气。如果说这条不靠谱的后防线上人人都想争前锋的话，那么昆尼希就是其中的异类，他是锋线上的坦克与坚石，满脑子都想着怎么防守。
　　他看过不少昆尼希的比赛，熟悉他的死忠球迷都知道，有昆尼希在的赛场上反击是从对方后场直接发起的。昆尼希时常会直接从对方后卫脚下断球然后以猝不及防的速度进球。他在卡斯蒂利亚一个赛季吃到了5张黄牌，他的尺度不应该是在西甲，而是应该在英超。

　　斯科皮并没有感到危机。

　　他很少关注国外联赛的情况，就算关注也仅仅是自己的对手。
　　对于这位刚刚从卡斯蒂利亚提到一线队的小将还真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所以他不知道这位名字叫国王的小将绰号也叫国王。（发音不同）
　　在卡斯蒂利亚，凡是他想留下的球，没有人能带走。绿茵场就是他的王国。

　　他只知道昆尼希站在这里是因为他的祖父叫做弗洛伦蒂诺·佩雷斯。

　　在卡卡将球传给他后，斯科皮向往常一样，带球向前突破。
　　他从小在英格兰养成的过人技术放在西班牙就真的变得有点不够看。斯科皮是非典型性前锋，他擅长通过计算的方式进球。天赋相较于队友还是要逊色不少。

　　昆尼希勾了勾唇角，装模作样地假装面对他十分苦恼。
　　黄金瞳轻松地看穿他的意图，却故意假装上当，被斯科皮的假动作骗了过去。

　　斯科皮满意向前，继续观察前场形式打算向前继续带球。

　　但是低头一看，脚下却空空如也。
　　昆尼希弯着那双黄金瞳，笑眯眯地叫他回头：“喂，斯科皮。”
　　他指了指自己脚下：“宝贝，你是不是丢东西了？”

　　黑白的皮球安安静静地躺在他脚下。

　　*

　　斯科皮的脾气并不好。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朝着自己的队友发作，哪怕他那张俊脸上的得意洋洋看起来真的非常令人生厌。
　　只是他当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只是觉得断了就断了呗。

　　昆尼希却不由地感慨他的脾气可真是好。
　　他追着他跑了全场，让这位北爱尔兰裔球员只能拿球后立马传球。

　　逼得他只拿到一个助攻，让替补队都没人再给他传球。
　　他就是在针对他。

　　那张精致的冷脸上的表情都没怎么变过。
　　冰冷而瑰丽的紫眸看着他的时候不带着什么感情。

　　这让昆尼希觉得不舒服，他喜欢看前锋炸毛像一只跳脚的猫气鼓鼓的样子，喜欢看他们怒火中烧冲上来。
　　斯科皮的反应让他觉得有些无趣，却让他忍不住更想看到他炸毛跳脚的样子。他想要打破他的平静。

　　半场结束昆尼希又找了主教练换了位置，他又开始和斯科皮一队，踢了中锋的位置。劳尔毫不客气地抬手拍了他的头一下，示意他收敛一点。

　　他那爱欺负人的老毛病一直没能改掉，换队也不是就突然想好好踢球了。
　　而是想试试斯科皮的底线。

　　*

　　斯科皮认为这个叫昆尼希的家伙是个怪物。

　　他简直有点违反物理学，他的带球跑动速度是他职业生涯以来见过最快的。踢中锋带着球就横冲直撞把对面撞的人仰马翻，然后轻松地，将球狠狠塞进球门。他大体估算了一下昆尼希的球速，感觉肯定已经超过了200km/h。
　　球还不知道为何紧紧黏在他的脚下。

　　皇马是从哪找来这种人的？
　　有这种人前场还需要别的前锋吗？

　　…
　　最烦的是他的庆祝动作。

　　这家伙从对方门前又用同样的速度冲刺回来。
　　他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整个腾空被皇马青训小将抱了起来。

　　比起他，斯科皮的185的身高都有些不够看。
　　昆尼希的身高足有192公分。

　　抱起来就算了，他还能鲜明地感受到昆尼希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托着他的臀部。
　　这算什么？

　　但是他想了想还是忍了。
　　可能是无意的吧...

　　*

　　昆尼希明白什么叫作点到为止。
　　所以他没有继续下去，只是懒洋洋地在球场上继续扮演了自己“球场推土机”的角色。

　　撞就完事了，坦白说西乙强度低得让他觉得有些无趣，队内训练也同样，没什么挑战性。

　　但是手感可真不错…
　　他垂下头掩住暗金色眸中一闪而过的暗沉，重新抬起头朝着队友露出一个和善而无害的笑容。

　　*

　　昆尼希第二次在球场以外的地方见到斯科皮，是在一家有名的法菜馆。
　　他骑车路过的时候刚好在玻璃窗内看到北爱人熟悉的红发。

　　于是他大大咧咧地走了进去。

　　只是看到他居然是一个人让他有些意外。

　　昆尼希眨了眨一双极其有欺诈性的狗狗眼，满脸的委屈巴巴：“额...打扰你了吗？威斯汀先生，我在外面看到你，就想进来打个招呼。”

　　抬手给自己倒咖啡的斯科皮惊诧地看着身材高大的西德混血。
　　昆尼希长相如同神话般英俊的男子（忽略他软乎乎显得有些可爱的脸颊），皮肤随他的德国父亲，有点偏向冷白色。但是一头黑色卷发又明显随他的母亲，多少称托出些散漫不羁的意味。
　　昆尼希的神情很无辜，导致他的发看起来也像是炸了毛的卷毛狗狗，没有什么心机，整个人都憨憨的。完全没有了他在球场上给人的侵略感。

　　斯科皮愣了片刻，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西班牙语在实用的时候显得有些生涩：“你好？”

　　昆尼希朝着他眨了眨眼睛，说道：“那我先走了。”
　　但是他的肚子却发出了一阵咕咕噜噜的声音。
　　斯科皮又是一愣，总觉得自己这样就让小队友走人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于是他试探地问道：“要不你和我一起吃饭吧。”

　　昆尼希的眼睛一亮，身后的大尾巴得意洋洋地揺了起来，却装作尴尬腼腆的样子：“这样吗？那么打扰了。”

　　哦～仁慈的父。
　　世间美好莫过于美食、佳酿与美人在侧了。
　　更美好的就是...他不用花钱。

　　请吃饭的漂亮哥哥最棒了！

　　*

　　斯科皮有些无言。

　　他只是偶尔想改善一下自己的伙食，吃份牛排加点小面包什么的…

　　但是昆尼希一点都没跟他客气，厚厚菜谱上的每一道菜都被他点了一份。
　　眼看着斯科皮一言难尽的表情，昆尼希反过来摸了摸他的头发安慰他：“没关系，法国菜份量很小的，我吃的完。”

　　斯科皮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手，慢悠悠地切着小牛排和小鹅肝，看着坐在他对面的昆尼希解决一盘盘菜。

　　他向来不喜欢和别人有一些完全可以避免的身体接触。

　　不过事情离谱就离谱在昆尼希没吃完。

　　小将看着账单上还没有端上桌的菜犯了难，抬起头看了斯科皮一眼：“要不打包吧？”

　　斯科皮：“…”
　　真行啊，昆尼希。

　　*

　　想看他炸毛气得跳脚的任务还没完成，倒是先收获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昆尼希心满意足。

　　尤其是当他拎着大包小包看着北爱人眉头都不皱一下对着那个天文数字直接刷卡时。

　　昆尼希头一次产生了想要动摇的想法，要不他直接冲上去抱大腿算了。

　　虽然父母都是富二代，他自己也是个不知道n是多少的富n代，但是家里美其名曰要他自己锻炼。昆尼希一周的零花钱只有可怜巴巴的五块钱，是队里出了名的没钱，一边上学一边打工给卡斯蒂利亚踢比赛。

　　其实他的赚的钱也不少，但总是热衷于极限运动让他总是积蓄全无。

　　昆尼希行事向来随意，他的人生始终只有一个信条：及时行乐。
　　从枯燥的生活中寻找乐趣。

　　只是有时候他的恶趣味实在是显得有些恶劣。

　　但是他推着自行车，看着身旁准备开车离开的漂亮英国人，鬼使神差地张口问道：“不生气吗？”

　　斯科皮抬头，对上那双黄金瞳有些疑惑：“有什么好生气的？”

　　昆尼希挠了挠头：“只是从来都没有看你露出过什么情绪。没有笑过，也没生过气。你是人工智能吗？”

　　斯科皮勾了勾唇角，发动车子：“你觉得呢？”
　　车子缓缓启动驶离。

　　昆尼希望着逐渐远离的跑车，也扯了扯唇角：“我当然觉得有问题。”
　　他抬起手指弹了弹颈间垂落的银制猫头项链，看它左右摇晃两下，抬腿跨上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