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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Appendix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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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2015年12月午睡醒来忽然听到它的。
那个声音是如此之大,如此剧烈,以至于我在家里、在医院、在洗手间、在街上……任何时候、做任何事情,戴上耳机音量放多大也阻止不了它。
当时我以为自己病了,慌张得不行,倾诉给父母后,他们批评我总是“熬夜”,不在乎身体,才把自己搞成那样(好吧,那时的他们很好地反应了我对那个声音、对他们的真实想法)。
我频繁百度,在贴吧、各种网站里,看到许多人表示和我一样的经历,同样的不被家人理解,同样的烦不胜烦,不胜其扰,心酸落泪。
后来我看到了一则分享,对方说:“我困扰了快十年才意识到……原本我们的听力里其实也有那个声音,只不过你的有意识注意把它给忽略了,以后你只需要和以前一样去生活,把它当成本来存在去接受就可以了……”
我当时直觉这个人说的是真的。
我当时就接受了这个说法并去做了“不动”的尝试。
尽管我有意识去“接纳”它的时候,还一直观察它到底“走没走”,并且知道每一次我试探,都表露了我的“不接纳”(好的,我欢迎你,我爱你这个不速之客,现在希望你自己识相离开,别再烦我了),但我发自内心不为它烦恼了,它不再是我的问题。
后来这五六年,只要我想起这个老朋友来,我都能立即听到它,仿佛宇宙原初振动在耳里歌唱。
早上,我又想起它来了,我走在嘈杂的人群里找它,在轰鸣的地铁里找它,它似乎不见了……
但,怎么可能呢?
哈哈哈哈哈。
它只不过混入了我听到的所有声音里,变成了最底层的和鸣,就像一首精湛的曲目有那么多的伴奏音轨,而我们能注意并欣赏的,只有人声和主要伴奏而已。
我对待这个声音,就像我对待幸福本身一样。
我假装看不见了,我把它混进了我的人生剧情里,一会打扮成悲伤,一会打扮成怒火。
于是,幸福被我亲自,拒之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