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和太宰治交朋友的织田作（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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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任务大多是一些需要东奔西走的小事，难度不大，但过程之纠结细节之烦琐，相当消耗人的耐心。
无论是你的同事还是你的上司都无意在这里面浪费时间和精力，便将之推给了你。
其实，你也不喜欢。
被派去调解港口Mafia下属会社社长及其妻子、情人们的修罗场，夹在暴怒的妻子、各施手段的情人们和抱头鼠窜不敢露面的社长之间，你不止一次地觉得人生无望，险些当场咬舌自尽。
相比较起来，在横滨的大街小巷寻找上级丢失的宠物猫倒算得上是个不错的差事了。虽然需要模拟猫咪跑过的路线，拿出猫食盆咪咪叫着引诱猫咪过来，又或者全身蜷缩着把猫咪从树上摘下来，但姑且来说还算轻松。
然而，这一回，你被指派了一个高难度的战斗任务——配合游击部队进攻某个中型组织的武器库。
游击部队乃是首领直属，你这样的底层人员能与他们扯上关系，实在是很奇怪。无怪乎你的同事们私下里讨论，都觉得你是得罪了某个大人物，才被安排了这样九死一生的差使。
你倒不这么认为，毕竟，与牵扯进港口Mafia下属企业董事与妻子、情人的修罗场，港口Mafia下属会社社长与妻子、情人以及情人的情人的修罗场，又或是港口Mafia下属企业高层出轨的丈夫、妻子以及双方的情人（哦，还是同性情人）的修罗场相比，简单直接的战斗要更加轻松一些。
而且钱多。
据说最好的工作就是事少钱多离家近的工作，你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实现了吧？毕竟，你是住在港口Mafia内部成员公寓里嘛。
打卡也方便得多。
战斗过程没什么好说的，相比港口Mafia这样的庞然大物，这个中型组织简直不堪一击。之所以连游击部队都派出来了，只是为了展示港口Mafia的实力，震慑那些以为狮王虚弱无力的愚人们。
因此，直接踹门正面碾压就好。
你一脸平静地混在游击队员里面，依靠着天衣无缝的预知，几乎是闲庭信步一般在枪林弹雨中穿梭。
连那两把老式手/枪都没有从腋下枪/套里拔出来，仅仅凭借拳脚，你将遇见的所有敌人都缴了械。
战斗结束后，坐在高处百无聊赖地指挥战斗的太宰治轻巧地跳下来，说道:“很厉害哦，织田作～”
你歪了歪头，轻轻“啊”了一声，问道:“多谢夸奖。一起去吃螃蟹吗？太宰。”反正现在已经没你什么事了，而你想过要请太宰吃螃蟹的。
于是你就直接说了。
此时游击队员们正忙碌着把仓库里的武器搬上车，医生正在救治那些受伤的港口Mafia成员，你站在血与硝烟的战场上，若无其事地向他提出这个邀请。
太宰治惊奇地望着你，最终愉快地笑出声来:“你可真是太有意思了，织田作。”不顾部下们慌慌张张的劝阻，他痛快地应了下来，“好啊！”
于是你们两个不带任何人地从任务现场逃跑了，太宰治提起了一个螃蟹做得很好的店，而你觉得应该听从专家的安排，就毫不犹豫地带他去了。
这家的螃蟹的确很好吃。
太宰治吃蟹的本事已经登峰造极，纤长的手指灵巧地拨弄着蟹壳，几下就剥出嫩白的蟹肉，就着醋和姜快速而不失优雅地吃下去。
仅仅是片刻时间，桌子上就堆起了一小座蟹壳山。
“螃蟹真好吃呀！”太宰治用纸巾擦着手，眼睛闪闪发亮地感叹着，“天天吃也不会腻哦！”
你早就放下筷子，一边啜饮着清酒一边平静地看着太宰治大快朵颐，此时闻言，便点点头，道:“那我们下次也来这家店吧。”
“真的吗？”太宰治捧着脸，笑得又甜又乖——就是小孩子那种想要什么东西时向大人露出的表情，“织田作以后还会请我吃螃蟹吗？”
“嗯，太宰想吃的时候跟我说就好。”清酒的味道有点淡，你不太喜欢，喝了一半就把小小的酒盅放下了。
这一顿花掉了你上次任务全部奖金，太宰治趴在收银台上，撑着脸颊看你结账。你把银行卡放进钱包里，收好钱包，转过脸看见太宰治一直盯着你，便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太宰治瞪大眼睛，往后一仰，避开了这个多少有些亲昵的动作。你收回手，和他一起走出店门。
一路上你们之间的气氛有些沉寂，你们都不去提及刚才那个举动。你觉得是自己的行为太唐突也太冒犯，毕竟，你和太宰治才第二次碰面而已。
何况，太宰治应该算是你的上级，在注重等级尊卑的黑手党里，这多少也称得上逾越了吧？
“抱歉。”你说，但并不感到后悔。
太宰治看着你，脸上没什么表情，他问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因为太宰是小孩子，”你坦诚地说出了内心的想法，“所以不知不觉就伸手了。”
虽然在其他人看来无疑太过奇特了，但你的的确确是这么认为的。
“小孩子？我吗？”太宰治似乎觉得这就是个笑话，夸张地捧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你并不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困惑地看着连眼泪都笑出来了的太宰治，伸手扶了他一把免得他只顾着笑不看路而摔倒。
太宰治直起身体，表情一变，一脸淡漠地向你看过来。他鸢色的眼眸里毫无光亮，暗沉沉的就像是一片死寂的泥沼。
某种无形的气场在他周身萦绕，那到底是过分贴近暴力、血腥和死亡所产生的某种变化，还是名为太宰治的人格本身所具有的某种本质的体现呢？
他轻飘飘地说:“织田作也会开玩笑呀，真想不到呢。”
他在害怕。
你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就像是炸了毛的小猫，弓起背哈着气，朝着你张牙舞爪，试图以此来威吓你。
如果更进一步的话，想必他会立刻转身逃跑的吧。
于是你说:“原来这就是开玩笑吗？嗯……学到了。”
太宰治重新挂上了那种若有若无捉摸不定的微笑，打趣般地说道:“是啊……织田作的这个玩笑很有趣哦～说出去的话，会逗笑所有人吧？”
不知为什么，你觉得他似乎有点失望。
你们两个散步般地走着，逐渐走到了河堤上，河水相当清澈，河面上泛着粼粼波光，随着微风荡起层层涟漪。
你有些困扰地道:“其实我不太会开玩笑，也不会吐槽，大家都说我是个无趣的人。”
“怎么会？”太宰治侧过头来看着你，唇边的笑意似乎带上了几分真实，“明明……织田作是我见过的人里面最有意思的那一个。”
他意味不明地弯起唇角，“杀手界鼎鼎有名的‘红发死神’——织田作之助，拥有bug级的枪法，就算是放在黑蜥蜴也数一数二的体术水平，以及罕见的预知系异能力，却心甘情愿地屈居于港口Mafia底层人员这一职位——这还不够有意思吗？”
“啊，多谢夸奖？”你毫无波澜地听他说完，迟疑着回复了一句。
太宰治刚才的话是在称赞你吧？你不太确定。
“我可不是在称赞你哦，织田作。”太宰治简直像是听到了你的心音一般，笑着说，“原本凭借你的本领，直接升任干部也是轻而易举的吧？可惜的是——”
“——我不杀人。”你平静地道出了缘由。
“啊，没错，不杀人的黑手党，在整个横滨也独此一家了吧。”太宰治继续道，“不过——”
他语气轻快活泼地问道:“织田作你让他们暂时失去了战斗能力，那他们在面对其他的敌人时就无法反抗了哦。之前的战斗中就存在这样的事呢，你夺走了他们的枪械，卸下他们的关节又或是重击他们使他们无法行动，结果游击队员随后就干掉他们了。”
太宰治未被绷带绑住的右眼直视着你，他晦暗不明的眼神宛如深渊一般，看久了，就让人觉得即将坠落。
“——总觉得，有点伪善呢。”他说。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和太宰治交朋友的织田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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